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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坐上?车,祝高?兴还在想?那句话。
到底是哪种疯?是以前行为?冲动异于常人的疯,还是精神病诊断里的妄想?症严重??还是真的成了大脑崩溃的疯子?
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又控制不住去琢磨。
岑阙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的表情,“你想?什么呢?苦大仇深的。”
祝高?兴揉了揉眉心?,“没什么。”
岑阙随口说,“学校给我们找了住的地方,我就不回家了,你呢。”
祝高?兴看向窗外,“我,回一趟吧。”
岑阙:“东区那个?”
祝高?兴点头。
旁边的闫庭探头过来,说话贱兮兮的,“东区?就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你还回去住?脑子被鸡啄了吧。”
祝高?兴闭眼假寐,“嗯,迟早把那只?鸡给炖了吃了。”
闫庭冷哼一声,然后猛地怒视他,“骂谁鸡呢?”
陆京淮坐在后座,手?里拿着镜子还在照自己,一边照一边说,“你是我见过对号入座最快最精准的。”
岑阙“哈哈哈”很给面子的笑。
刚下车,祝高?兴还没说出那句我搭公?车走,就被数十辆轿车围在了中间,场面完美诠释了“浮夸”二字,隔老远都知道是某个逼王给自己特别设定的出场。
被包围的四个人都面无表情,只?有嘴角在微微抽动,“他是真尼玛离谱啊。”
又是方厉行。
还在基地闭关?时?他就天天来,每次都被毫不讲情面的撵出去,后来他老实了段时?间,派了不同车牌的黑车见天儿在那跟踪监视,就等着祝高?兴出现。
这次刚从管辖里出来,还没自由一秒他立刻就粘上?来了,这操作实在太眼熟,把人硬是逼出了好脾气?。
闫庭:“......我一直以为?我讨厌的人里面你们几个稳占榜三,现在我承认了,方厉行赢了,第?一舍他其谁。”
陆京淮摸了摸自己的发型,“这是.....要?绑架?是绑小祝,还是绑小岑?”
闫庭:“方厉行那种公?驴荤素不忌,万一对
咱俩也有企图呢。”
岑阙:“......我退出这个行列和可能性。”
祝高?兴:“我也。”
几个人转身?就要?回自己车上?,锁上?车门不下去也不想?上?他的车,但还是晚了一步,架不住人多势众。那群黑衣人以熟悉的冲刺姿势跑过来站到了他们身?后,把路堵的严严实实。另一波黑衣人分?成两?列,空出一条路,方厉行闪亮亮的从那个缝里登场,一身?银灰西装,肩上?还披了个风衣,更离谱的是他嘴里还咬了根雪茄。几年不见,他装味儿更浓了。
闫庭:“我眼都瞎了。”
陆京淮:“我能不能先退场。”
岑阙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祝高?兴早有预料,表情很淡定,当成猴戏看就好受多了。
方厉行眯眼抬下巴,看着祝高?兴,“出来了?”这语气?,仿佛是黑.帮大佬在监狱门口接自己小弟。
然后他又转头看向岑阙,“小阙,好久不见。”
一旁看热闹的两?人恨不得去买包瓜子边吃边议论。
“出来就能看洒狗血,什么运气?。”
“这种运气?我不想?要?。”
此时?狗血戏里的主角方厉行正拼命压着心?底翻涌的情绪,眼神忍不住滑到祝高?兴身?上?,又习惯性的心?疼岑阙的消瘦。两?人都变了,也更不像了。
祝高?兴还是冷冷淡淡的,不耐烦遮掩的更加敷衍。
岑阙更酷了,一脸拽拽的,谁都不理的样子,但又和以前的忧郁不同,整个人明朗了很多。
他忍不住往前了一步,“我带你们去吃个饭?”
祝高?兴其他三个,“你们去么。”
同时?坚定摇头,“不去。”
祝高?兴看向方厉行,“那我去吧,刚好饿了,让他们回去休息,别在这儿挡路,你不嫌丢人,也想?想?你爹,每天帮你处理这种傻逼新闻,叔叔是真的不容易。”
方厉行思考两?秒,笑的得意,“行,听你的。走吧,我带你去新开的那家中餐厅。”
祝高?兴给重?获自由的三人比了个手?势,三人立刻接收消息。
-方厉行的存在严重?干扰比赛,为?了防止再出现这种情况,速请裴老师出来撑场子。
新开的是家中式食楼。整个色调都是暗红色,大门是正红木门,的是孟杨?你别想?多,他和那些人不一样,和你也不一样,我们是各取所需,他不粘人,也不关?心?我的私生活,可以说......是炮友。”他压低声音,“这四年,我的心?一直你这儿,你得相信我。”
祝高?兴跟看傻逼一样看他,“你真是绝了。”
方厉行嗓音沙哑的“嗯”了一声,“这是夸我吗?”
祝高?兴往后靠了靠,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我只?是想?警告你,别打岑阙的主意。”
方厉行哑然,“你怀疑我对他有企图?他比我小
那么多!”
祝高?兴:“我跟他只?差一岁。”
方厉行叹气?,“行,你放心?,我把小阙当弟弟看,不会有别的。”他突然眼神怪异,“也是没想?到,你出来的第?一天,醋味儿就这么大。”
祝高?兴闭眼,拳头攥出了响声。
突然,门被敲响了。
又一个穿着侍应生衣服的年轻人滑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托盘,滑的稳稳当当,他头发有点长,乱蓬蓬的遮着眼睛,眼熟的漂白色,灰暗的皮肤,熟悉的让祝高?兴停下了所有动作。
往桌子上?摆盘时?,他眼角处闪过一抹冷光,是颗银钉。抬起头,他笑眯眯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好像记忆里从未褪色过的太阳花。
“菜已上?齐,两?位客人慢慢吃。”他说。
祝高?兴想?开口打招呼,却犹豫着到底用道歉做开场白,还是用普通平常的“好久不见”。
方厉行掏出几张一百递给他,“拿着吧,小费。”然后他又顿住,皱眉像是刚认出来一样,“这位小哥眼熟的很啊,怎么有点像.....那个小疯子?”
祝高?兴没看他,站起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看顾不尚把钱收回来,声音低低的,“嗯,我是小疯子。”他停顿,“别人都给八百小费,你就给五百?”
方厉行又拿出三张给他,“毕竟是咱弟弟,我再多给你二百,凑一千,够不够意思?”
顾不尚微微弯腰,笑意不变,“谢谢。”他转身?就走,没有看祝高?兴一眼。
祝高?兴垂眼,把嘴边犹豫不决的话全咽了下去。
他生气?,是应该的。
门被关?上?,祝高?兴想?了想?,起身?也要?跟过去,被方厉行一把拉住,“你干什么呢?”
祝高?兴看向他,眼神泛着凉意,“你故意的是么。”
方厉行挑眉,“我只?是让你看看他现在的境地,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你看清楚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你难道还要?把他当弟弟看?我查过,你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什么弟弟,你就不怕他对你有不好的想?法?”
祝高?
兴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以为?全世界男的都跟你似的,精虫上?脑无差别意.淫?”他冷冷道,“我警告你,少用些肮脏心?思,做人失败就算了,别连人话都听不懂。”
方厉行摸上?他的手?,一脸无所谓,“怎么,还想?揍我?就为?了一个疯子?”他语气?冷下来,“我对你这么好,你全当看不到,没关?系,我继续等。我就是想?再提醒你一次,离他远一点。你知道他这四年干了什么?不要?命的搞我的货,什么恶事儿他没干过?你还以为?他是你眼里那个天真无邪的弟弟?你别那么蠢.....”
祝高?兴松开他,跟他拉开距离,眼神嫌恶,“这和你有关?系么,我跟你连朋友都算不上?,你还敢教我做事?你只?用记住,别惦记岑阙,也别贱着招惹别人,给自己积点德,别哪天死哪都没人知道。”
“关?心?我啊。”方厉行盯着他的背影,“那你呢,我能惦记你么。”他勾起唇角,“总得让我得到一样吧。”
祝高?兴懒得再理他,头也不回,“那你试试。”
走廊很长。
那串红灯笼映着顾不尚的背影,劲瘦的骨骼好像落了血的刺。
他滑的很慢。
看着前方,脸上?还有笑意,看着温和又良善,他向往常一样和擦肩而过的其他侍应生打招呼,直到周围空无一人,他的笑意才变了质。
他停在原地,低着头,只?能看到不停在抖动的肩膀。
他在狂笑。
.
纵容恶意滋生,是人的本性漠然,还是自私为?我?
祝高?兴早就忘了愧疚的滋味,他一直认为?自己不会错,直到现在。
他只?是被现实不断提醒,你该愧疚。
沿着走廊,他好像踩上?了被刻意留下的痕迹。
那尽头是狭窄的楼梯,上?面扔着一双轮滑鞋,被随意踢到角落。拐角的门微掩着,祝高?兴脚步停顿了下,还是推门走了出去。
青墙瓦灯的小巷,藏满了奢华酒楼扔出的垃圾。
它们堆在一起,红红绿绿,像极了那间小屋里五彩斑斓的碎石易拉罐。
身?高?
腿长的男人靠墙站着,神情姿态也像极了那晚坐在宝石堆里的少年,他笑眯眯的说出了那句耳熟的话。
“哥,你就这样跟着一个疯子出来,不怕他把你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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