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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的夜谈在午夜前就结束了,毕竟是在宗内,五个年轻男女在一起过夜有些不成体统,因此在汤萍的提议之下众人便纷纷的离开了钱潮的住处,当然,陆平川懒得这么晚还回去,就在钱潮的住处睡下了。
临走之前,彦煊忽然想起一事来,连忙唤了一声钱潮后就十分慎重的从身上取出来两个小玉瓶,十分小心的交到了钱潮的手中,说道:
“钱兄弟,这次咱们对付温良,这是陆大哥事后从那些散修的储物袋里找到拿给我的,我开始也不知道是何物,在栖霞山请教了几位师兄师姐之后才知道,原来都是珍稀的灵草种子,这个瓶子里的是一颗绛仙草的种子,而这个瓶子里的则是两颗七子白芷的种子,都十分稀有难得,种在我师父洞府的药圃里当然可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成,不如……”
钱潮伸手将那两个小瓶子接过来说道:
“交给我吧,不过既然种子这么少,倒不如开始不取灵草,而是继续让它开花结子,等种子数量多了咱们再取灵草,如何?”
“这样最好。”
卷藤花,绛仙草,幽地莲,七子白芷还有蕊莲草,这是炼制筑基丹的五味主要灵草,其中卷藤花在五个人炼气三层第一次外出的时候就得到了,而蕊莲草则是五个人在琵琶岭冒险的时候从一种名为“幽地虎”的大蝎子群居之处也找到了,如今又找到了绛仙草和七子白芷的种子,借助钱潮那个可以让灵草加速生长的阵法,过不了多久彦煊就能收集到不少的这两种珍贵灵草,如此一来,炼制筑基丹就只缺一味幽地莲了。
“彦姐,不是还有别的灵草种子吗?都给他呀!”汤萍忽然在一旁说道。
不知为何,彦煊将染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甚至是有些扭捏,汤萍一看便有些气,伸过手就从彦煊那里要过了一个小木匣,然后一扯钱潮的手腕“啪”得一声就把那木匣拍在了钱潮的手中,这一拍,木匣中便“哗哗”作响。
“钱小子,这里面都是炼制驻颜丹和养容丹的灵草种子,赶紧把它们都种出来,彦姐要炼丹用,我可不想日后变成一个黄脸老太婆!”
……
接下来的日子,五个人一直呆在宗内,有时候也凑在一起修行。
就在五个人准备再一次外出之前,汤萍忽然来找钱潮。
“喂,钱小子,明天宗内就会有人到来呢,到时候一起到天水湖边去看看呀?”
钱潮的心神依然停留在案头的书页,便随口问了一句:
“来什么人?”
“当然是狮子林,孟彩楼他们四个宗门的人了。”
“哦,这么快就到了吗?”钱潮这才想起前些日子晚上汤萍说的那些。
“没有全到,明天到的只有狮子林和孟彩楼的人,他们离得近,所以到的早,而九亘原和摩天崖离得远,他们的人还要再过一阵子才能到呢。”
“那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些别的宗门的炼气弟子罢了。”钱潮说着目光又看向了案头的书页。
汤萍气得伸手就把钱潮的书盖住了,说道:
“你就不想想,到时候挑战他们的也是宗内炼气弟子,谁知道议事堂里的那些老家伙们想让谁留在咱们宗门中呢,你我五个人还是什么炼气弟子之首的身份,到时候说不定就让你登台去比试呢,万一你输了,众目睽睽之下,丢不丢人?”
钱潮抬眼微微一笑,说道:
“身份归身份,咱们五个人毕竟是炼气中阶的修为,不可能轮到咱们的,宗内那么多手段高明的师兄师姐呢,议事堂的长老怎么可能会挑咱们登台,除非是不愿留他们。”
“谁说不可能的……喂,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有热闹看为什么不去。”钱潮无奈的说道。
……
第二日,上午,天水湖畔。
钱潮到的时候湖边那里已经算得上是人山人海,就如之前言霜进入五灵宗时一样热闹,不少的五灵弟子并不知道这些狮子林与孟彩楼的弟子来五灵宗究竟是为何,只以为是那些人也来抢本就难得的拜师机会,一边挤在湖边一边还纷纷的抱怨不止。
“嘿,钱兄弟来了,钱兄弟!这边,这边来!”
正在钱潮举目寻找自己的几个伙伴之时,一个粗大的嗓门便喊了起来,正是陆平川的声音,他循着声音望过去,正看见早就凑在一起的陆平川,李简,汤萍和彦煊四个人,巧的是他们四人的所在居然还是上一次看言霜进五灵宗的那个位置。
钱潮走过去之后便说道:
“怎么感觉宗门对狮子林和孟彩楼的来人不是很重视呢,看着场面比上一次言霜师姐进五灵宗的时候查了不少呢。”
的确如钱潮所言,现在在这天水湖边的小码头附近围观的五灵弟子人数不少,但是站在码头那里迎接那些人的宗内长老却是不多,比起上一次众多的宗内结丹长老一个个肃容华服的在码头附近列队等待,这次在那码头上虽然也有宗内的长老等待,但是一来在人数上差了许多,只有十几位而已,而且那些人还凑在一起一边等一边随意的说着闲话。
“他们怎么能跟言霜师姐比呢,”汤萍说道“言霜师姐当时是代表九亘原与五灵宗缔结盟约来的,那次是咱们五灵宗第一次与其他的大宗门结盟,宗门自然重视,现在嘛,那两个宗门是来表达臣服之意的,宗门派些长老过来礼节性的迎接一下也就可以了,不过等过些日子九亘原的人到来的时候,估计迎接他们的规格会更隆重一些,毕竟是盟友的关系。”
彦煊说道:
“真不知道来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又都有些什么手段。”
陆平川嘿嘿笑着说道:
“嗯,我倒是挺想与那些别的宗门的小子们打上一场,看看他们的手段究竟如何?”
汤萍说道:
“都是炼气弟子,修为在那里摆着,就算他们手段高明又能高明到哪里去呢?只不过是外宗的弟子,可能有些我们没见识过的手段,无非就是个新鲜,单说他们有多厉害倒未见得。”
钱潮忽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温良就是在言霜进入五灵宗的那一天,而且也是在这天水湖的边上,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久,而这中间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举目四顾,可是看了几圈之后放眼所及都是黑压压的人群,想到燕惊已死而温良将自己困在寒水池中,自然不可能在这里再见到那个满头灰白头发的背影,不过钱潮觉得下次再见温良之时恐怕就是能将其擒住然后交给宗门议罪的时候了。
“来了来了。”
随着不少围观的五灵弟子纷纷鼓噪,果然在天水湖蜿蜒流出的河道之内有两条船逆流而上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两条船都不大,而且船上既无鼓乐之声也无热闹的彩旗飘摇,汤萍眯着眼睛细看了片刻后右手一直最前面的那条船说道:
“呶,前面那条船是狮子林的,看它船头挂着的那面旗子,上面绘的是个狮子头,那就是他们的标记,后面那条船上一定是孟彩楼的人了。”
的确如汤萍所言,行在前面的那条船的船头桅杆之上一面大旗招展,上面纹绣的是一只狰狞咆哮的雄狮,而后面当属孟彩楼的船头上所悬挂的却是一面花旗,旗面上居然是繁花朵朵,想来这就该是孟彩楼的标记了。两艘船因为驶入了五灵宗,因此这两个宗门都有人已经站在船上,见到了码头上等待的五灵宗长老们,远远的就开始拱手行礼。
狮子林的船先靠了岸,最先走下来的应该是狮子林中有身份的人物,下船之后就与码头上等候的那些五灵宗长老们一个个行礼寒暄起来,随即便从船上走下来不少青年的弟子,大约有十几人的样子,下船之后就在狮子林长老的带领之下对着五灵宗的长老行礼,其中最引人注目也是最让钱潮五个人注意的有三个人,第一个是个女子,身材颀长苗条,下船的时候还披着一件绛紫色的金丝绣边大氅,连兜帽都没脱下,遮蔽住了她的脸庞,在行礼之前才将兜帽脱下散在脑后,居然是一个秀发如瀑,肌肤胜雪的美女,引得围观的五灵宗弟子一片赞叹之声,而此女神情一直恬静淡然,行礼之后便敛然而立,全然不顾周围五灵弟子的聒噪;第二个是个身材挺拔的年青人,一身华贵的青衫,手里还拿着一把精致折扇,此人虽然人样子不错,生得有几分的俊秀,但是行走之间总有一股浮浪轻佻之意,看了让人不喜,尤其此人下船之时见到小码头上的情形,明显有些不悦,不知何故;第三个则是个身材明显矮小的少年,嗯,从身量上看此人比钱潮还要矮上半头,相貌也普通,而之所以引起钱潮几人的注意则是此人的双目,倒不是说此人的眼神有多么犀利,而是此人自一出船舱之后两只眼睛便贼光闪闪的四下里打量起来,而且下船行礼之后一颗脑袋更是不停的转来转去不停的看。
紧接着狮子林的船驶离码头,孟彩楼船上的人在船靠码头后也依次的下船。
依旧是长老模样的人先下船行礼寒暄,同时船上的人便陆续的踏上了这个小码头。
孟彩楼的弟子大约也是十几人,嗯,说来也巧,这十几人中也有三人引得钱潮五人多看了几眼。
第一个是个面色略显黝黑的男子,一身藏青色的袍子,身材健硕,让人注意的是此人自从船舱中走出后就有一股不屑的神情,尤其是他站在船上扫视岸上那黑压压的一片五灵弟子时,那股不屑的神态就更加的凸显了出来;第二个是个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身材修长,步态洒逸,白皙的面皮上眉眼五官如同被精心的雕琢过一般显得别样的精致,乌油油的头发用一根玉簪别住,若不细看人们只当他是个男装的女子,而且还是个美女,实则却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此人出现之后就一直很是从容,显得不急不迫,为此汤萍在紧盯对方的同时还忍不住说了一句“好漂亮的男子”,而陆平川则说了一句“怎么是个小白脸”;第三个也是个女子,此女身形窈窕,走出船舱时身披一件滚绣团花朵朵的红色大氅,她倒是没有戴兜帽,乌云一般的秀发绾成了发髻,别着华美的簪钗,行走之时仪态端庄更是环佩叮当,此女也是个明眸皓齿的美人,不过与狮子林那位披着绛紫色大氅的女子有所不同,狮子林的那位细眉细目,小家碧玉一般恬淡宁静,而这位孟彩楼的美女黛眉凤目、桃腮朱唇,则更显的雍容华贵,这不只是说二女在服饰上的不同,在相貌与气质上更是如此。
到此时已经有不少知道内情的五灵弟子开始议论起来,纷纷说那些男子留不留的无所谓,但那两个美人是一定要留在五灵宗才好。
嗯,这里多说一句,这六个人之所以能引起钱潮五个人的注意,关键一点在于这些人别看一个个的衣着华贵或气质不凡,但都是来五灵宗接受挑战的,若是被五灵宗相中了,当然相中的不是他们本人,而是他们各自背后的长辈,那么五灵宗是一定会想办法将他们留下来的,相当于是变相的成了人质一般。两个宗门一共有近三十个弟子走下船,这些人不论平时在他们各自的宗门中是多么的不可一世,但如今到了这里自然免不了现在气势上就矮了一截,甚至他们在走出船舱见到五灵宗这恢弘大气的场景以及湖边那人山人海一样的场面时,有人面色凝重,有人愁眉苦脸,甚至有人面呈惧色,而唯独被钱潮五个人所注意的那六个人,他们不论各自神情如何,至少是对眼前这一切安之若素,就算那个身材矮小的少年人一直在四下里不安分的大量,但看上去也只是好奇而已,却并无半分的惧意。
至少能说明这六个若非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就一定是有城府之人,或者兼而有之。
这个不太隆重但却十分热闹的迎接仪式就快结束了,宗内那些负责接待的长老们接下来就该引着这些人离开码头这里去见宗内其他长老,而就在这个过程中,钱潮注意到了一个不寻常之处,宗内竟然有几个年轻的炼气弟子不但凑了过去,而且还十分熟稔与狮子林还有孟彩楼的几个弟子谈笑攀谈在一起,看他们的样子几乎完全不将那些在场的结丹前辈放在眼中。
而与这些五灵弟子们攀谈的,居然就是之前被钱潮五个人所关注过的那六个人!
不同的大宗门之间的弟子见面就如同多面不见的老友一般,有说有笑,就连那个绛紫色大氅的恬静女子脸上也挂上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这就显得有些非同寻常了。
钱潮好奇的问道:
“那些人是谁?我是说那些宗内弟子。”
问的当然是汤萍,她也看到了那里发生的事情,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在林涧面前我的身份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宗内纨绔的话吗?”
“嗯,记得。”
“林涧在那些人的面前,估计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只能低眉顺目的,那些人才是咱们五灵宗真正的纨绔,而能与他们相谈甚欢,想来那几个人一定是狮子林和孟彩楼中的真正纨绔吧!”
“哦?”汤萍这么一说钱潮更加好奇了,毕竟他对这些宗内所谓纨绔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于是便追问道“那几个人都是谁?”
“宗飨,桓产,凤游,章益,景桀,”汤萍看着那边说出了几个名字来,然后示意几个伙伴看最中间那个身形最为高瘦的年轻男子“个头最高的那个,是宗飨,他的祖父和父亲两个都在玉壶山上,他的母亲也临近突破元婴,据说正在闭长关,人们都说等宗飨的母亲破关而出时,咱们五灵宗差不多就会再多一名元婴级别的大能修士,依着这样的出身背景,宗飨按理说应该修为进益神速才对,他的资质据说也不错,但实际上宗飨却是个有些浮浪闲散的人,平日里游手好闲,就是不肯在修行上用功,终日与身边那几个人胡混,当然那几个人也一个个都身世不凡,虽然与宗飨相比要弱了一些,但在宗内他们的背景哪一个都不输林涧,都是寻常弟子不敢招惹的纨绔,当然了,那些人与白麟那样的截然不同,他们才懒得与寻常弟子交往,他们只与身份相似的人往来,这也是很少能听到他们做了些什么事情流传出来的原因。”
“就是一群少爷羔子嘛!”陆平川不在乎的说道。
“没有那么简单的……”汤萍说道。
而钱潮则盯着那几个宗内顶级的纨绔若有所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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