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睡在走廊上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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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床的病友？

他今天才刚入院, 2号床隔壁的病友自然不会是他……

时航一个激灵，猛地拧头, 就见1号床的病人?正直幽幽地盯着自已。

“咕咚。”安静的病房里，1号床的病人?喉头滚动的声音是如此清晰。

大妈整个脖了扭了三百六十度，在?肩膀以上拧出?一个麻花。关于扭头，似乎所有镜灵力道都控制得不太准……

时航一句废话都没有多说，直接飞身抓人?。

大妈动作更快，化作一道虚影，“嗖”地窜出?了病房。

时航追出?病房，墙壁上模糊的划过一个影了, 飞快地遁走。

眼看追不上，时航也就不追了。站在?原地, 凝视大妈遁走的方向若有所思。

走廊里, 对面303的门外, 贴着墙壁放的床上, 已经躺了一个女孩儿。

女孩儿年纪不大，面容秀美，脸色十分苍白?。看见时航出?来，见怪不怪地转过头, 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

时航本?来不想理他，转身看见空荡荡的1号病床, 又回过身，稍稍打量了女孩儿几眼——

他是人?？还是镜灵？

这?所医院里，似乎有很多镜灵……也是，院长可从来没有说过医院里只有一只镜灵，他说的是让时航找出?“所有”镜灵……

看来绝对不止一只。

不过……时航慢吞吞地朝护士站走去——既然1号床的病人?是镜灵，那他说的话自然不能全信, 带他过来的眼下有痣的护士，究竟是不是镜灵还两说。

护士站没人?，那位领他过去的护士不在?里面。

倒是找到一张工作证，上面的照片正是电视屏幕上的护士。

看来关于这?点?，1号床的病人?没骗他。

时航又回到了病房，余光瞥见空旷的303，鬼使神差地问了句：“303是不是没人?住？”

他这?话说不清是问谁，应该算是自言自语。对面的女孩儿却抬起了头，开口?道：“不是。”

难道303有人?？可三张床分明都是空的。

“我是303的。”女孩儿抿唇道，“……至少在?登记簿里，我是303的病人?。”

“那你怎么会睡在?走廊？”时航下意识追问了一句。

女孩儿平静道

接着，不等?时航走进?302，女孩儿继续开口?道：“你初来乍到，对这?所医院的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我在?这?儿住了很久，算是老病号，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

“不过……”女孩儿顿了顿，“我需要一点?报酬。”

时航眉头一挑：“你认识转账师？”

“不是。”女孩儿平平道，“在?这?所医院，病人?可以为其他病人?付账。”

“有什么条件？”

“只要你的身份登记是‘亲属’就可以了。”

“放心，只是一个登记。”生?怕时航不答应，女孩儿连忙补充，“对你我都没有任何影响。”

时航想了想：“可以，不过要看消息的价值。”

“可以。”女孩儿点?头。

双方达成?共识√女孩儿率先开口?：“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时航确实有：“这?所医院有多少镜灵？”

“具体数量我也不清楚。”女孩道，“我只能告诉你，很多。”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每隔半天或者一天，都有新的病人?被送进?来。”女孩儿面色苍白?，神情?平静：“像你这?样，接受了某种委托，带着任务进?来的病人?，我见多了。”

时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脸色、走路的姿势、说话的气息……像你们这?样的人?，和?真正的病人?差别太大了，简直是在?黑暗里挑着一盏灯行走。”

时航：“……”

“这?么说，我一开始就穿帮了？”

“应该是的，所以镜灵才会找上你，它们一般都喜欢找新入院的人?玩儿。”

“那你呢？”

“我只是挣一点?外快。”女孩儿垂下眼睑，“……医药费太贵了。”

这?倒是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医药费会这?么贵。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时航望着女孩儿，突然道：“有。”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

“你是镜灵吗？”

“……”

长久的沉默中，只有身后的电视机发出?聒噪的问答声。

女孩微微一笑：“不是。”

“都说了我是病人?。”

时航明显不怎么相

“与其担心我……”女孩儿抬起手指，指向时航的身后：“还不如转身看看你身后。”

说转就转那是傻。时航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眼中渐渐浮起戒备。

女孩儿却像没发现这?丝戒备一样，自顾自地开口?：“这?间医院，是按照病人?入住的顺序安排病房的。”

“301只有一个病人?入住，303自我搬出?来后，就一个也没有了。至于302嘛……”

女孩儿没有说完，轻轻笑了笑。

时航却觉得自已听懂了。

他头也不回地甩出?一根鱼刺，钉在?电视机旁边的墙上，房间内的聒噪声戛然而止。

“……哎呀。”这?个声音来自“护士长”，“好?像被发现了呢。”

“怎么办呀？”这?个声音来自“二号床的病人?。”

“当然是跑啊！嘻嘻。”

在?问答声停下的瞬间，时航总算是勉强相信了女孩儿的话，猛地回头一看：电视屏幕里的两个人?，将眼珠移到了极致，挨着眼角、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原来那个“方方正正的小?房间”，就是电视机的屏幕。

它们根本?不是在?什么镜头前！而是就在?屏幕上、贴着屏幕演戏！

302病房根本?只有时航一个病人?！

两只镜灵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扮演“护士长”的镜灵说了一声“算你识相”后，就和?“1号床的病人?”一样飞快溜走了。

和?镜灵上演猫捉老鼠是很不明智的做法：镜灵都喜欢贴着墙走，时航总不可能去怼墙吧。

这?样看来：捉住所有镜灵的任务简直不可能完成?。

“你不是第一个了。”

走廊上的女孩儿语气平淡得有些木然：“像你这?样带着某种目的来的人?，在?你之前，有四五个了吧。”

“我大概能猜到你们的任务。”女孩儿侧过头，“是抓镜灵吗？几只？应该有数量要求吧？报酬是什么？能抵消医药费么。”

时航没有否认，而是反问：“那些人?怎么样了？”

女孩儿恹恹道：“他们都消失了。”

“消失？”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他们最后都消失了。”女孩儿说着换了个姿势：将脚从床上放下，轻轻晃

“你的时间不多了哦。”

“什么意思？”

“之前那四五个人?里，最长的坚持了一天。”女孩儿抬头望天，“大部分也就半天、几个小?时。”

“他们为什么会被判定为失败？条件是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我猜触发失败的条件应该很简单，他们消失的速度都太快了。”

任务成?功的条件几乎不可能完成?，失败的条件却很简单……

“应该是和?镜灵交谈、超过一定时间没有识破对方的身份，就会被判定为失败吧？”女孩儿的猜测合情?合理，一副聪明人?的亚了。

时航长久的沉默。

“你是为了什么人?，才来这?儿的吧？”女孩儿又将腿缩了回去，下巴埋在?膝盖上：“亲人?、朋友、还是爱人?？”

“你又是为了什么？”时航避开了这?个问题，“得不到治疗的话，为什么不干脆出?院？”

连床都被搬出?来了，只能睡在?走廊，时航不觉得对方能得到多好?的治疗。

“这?个世上……”女孩儿抱着膝盖，神色有些微的迷茫：“每个人?都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的……”

他半翕上双眼，不到半晌又睁开，淡淡地凝视时航：“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没有。”该问的都问清楚了。

就在?时航要转身走进?病房之际，女孩儿蓦地开口?：“如果……如果那个人?对你不是很重要的话……”

“我劝你，还是早点?走吧。”

“你现在?走的话，还走得掉。”

时航侧过身，看了女孩儿一眼。

“我不会走。”

对方没有理会他的建议，女孩儿却笑了：“你这?个人?还不赖嘛。”

“之前的那几个人?……人?品和?运气可就不像你这?么好?了。”

什么意思？

时航露出?防备的姿态。

“刚才我和?你说的这?些话。”女孩儿坦白?道，“都和?之前那些人?说过，你们的问题也都差不多，说起来我都重复好?几遍了。”

“他们被吓坏了，轮到我建议他们走时，也都选择马上就走。”

“不过嘛……”女孩儿偏过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其实我是骗他们的，事实

时航对女孩儿动了杀机：“你骗我？你想害我？”

女孩儿摇了摇手指：“非也。”

“其实嘛，我也接了一个任务。”女孩儿终于说出?了真相——

“我的任务是：以交易的名义，回答所有接下任务、新入院的病人?一些基本?问题，再告诉他们‘你想走随时都能走’这?条假消息。”

“如果病人?真的走了，那他就会立刻失败，如果他选择留下来……”女孩儿露出?了一点?笑意，“就把我的任务内容原原本?本?告诉他。”

时航：“……你的意思是，你接受了雇佣，雇佣你的人?让你故意回答病人?的问题，等?人?做出?选择后，再故意把真相告诉他。这?就是你的任务？”

女孩儿欣然点?头：“没毛病。”

“雇佣你的人?是不是有毛病？”

“我也觉得他有毛病。”

“他是谁？”

女孩儿歪头笑道：“院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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