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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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内意识流窜,单靠人类是做不到的。
目前的技术根本无法支撑这么庞大的神经线跳跃。
除非。
依靠能够自由转移意识的智能ai,结合黑客技术和新型科技,才能实施这种方式的计算机恐怖。
就像财团这次针对反人类组织的技术一样。
获取信息,拦断信息,进入另一人工智能脑内芯片,不仅可以抹去探索痕迹,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得到机密。
如果没有甄没劲的突然插.入。
还真有可能找不着背后操纵的那个人。
“我去那天,她的大脑芯片还处于一个很混沌的状态,我拆开看了看,发现那人并不是只来一次,而是间断性的,具体不知道是在调查什么,但我猜测,应该不会像我这么无聊,只是为了去证明一下你没我牛逼吧?”
甄没劲趴在绿皮机器人身上,一边顺着他的机甲往上摸一边说着。
寇司坐在他的电脑前,看那个拷贝出来的芯片文件,“你还别说,费这么大劲儿确实是因为跟你一样无聊。”
“除了我,竟然还有人不服你?”甄没劲摇着头“啧啧”,“你人缘可真差。”
寇司顺着那个ai流窜的轨迹,看到了一个有点陌生的标志,看形状,有点像独角兽,“这logo是哪个所儿的?我怎么没见过。”
甄没劲得偿所愿,摸了个彻底,态度也从谄媚回归了本色,“真没见识。肯定不是虹城本地的,像东欧那边儿偷渡过来的。”
他上下扫视机器人,眼里全是“想要想得到想占为己有”的欲.望。
趁着寇司还在专注的看资料,他挪到后边儿,找个角度指了指屏幕上的代码,“我查过,这个位置离地星财团很近,但坐标位置只是一片空地,连门儿都找不着。”
寇司挑眉,“空地?是军队的训练场吗。”
“应该是,我的无人机刚飞到那上边儿,就被击落了。”甄没劲凑近了些,“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个?红馆的智能情人还真是你造的?”
寇司看向他,“你凭什么觉得是我?”
甄没劲冷哼一声,胳膊撑在寇司肩膀上,不知道
从哪弄了个袖珍枪,抵到了他的太阳穴上,“我的直觉向来没错。不过你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单纯,面对一个刚要杀你的人,这么快就能放下戒心?”他低声笑了笑,“你觉得是我的子弹快,还是你手底下机器人的刀快?”
寇司一脸失望,“我还以为你真的想拜我为师呢。”
甄没劲眯着眼睛看他,“你当我跟你闹着玩呢?只要是和财团合作的人,在我眼里,已经是尸体了。”
这个货能屈能伸,还挺阴险。
不要脸的非常坦荡。
寇司没给命令,绿皮也还原地站着,脸上的屏幕浮现一行字,“白让他摸了半天。我脏了。”
甄没劲长教训了。
想当反派就绝对不能话多。
他直接就要扣扳机,杀寇司的决心非常强烈,但他把一人给忘了。
唐缺关了开关回来就站在暗处,靠着墙懒洋洋的看事态发展。
绿皮机器人出现的时候,他有点惊讶,默默观察了很久,直到事态反转。
寇司不像是会那么快放下戒心的人,除非他在等什么。
唐缺叹了口气,察觉到了寇司的用意。
既然给了回礼的机会,就算会被定义成英雄救美,他还是得出个手。
即将弹射出枪口的子弹偏移了路线。
直接崩在了房顶。
小型滚轮枪被一脚踢飞了。
唐缺慢悠悠地收回腿,一个转身动作潇洒又凶狠的再次踢上甄没劲的后颈。
准头极好,利落的踢腿动作,身体绷紧的肌肉弧线,一套流畅动作完美彰显了他身体的强悍。
寇司没看晕倒在地上的人,盯着唐缺的长腿看个不停,“练过?”
唐缺点头,“以前跟着武馆的师父学过一点儿。”
寇司撑着下巴,“我有个朋友,学的也是中国武术,但他擅长用冷兵器,格斗倒是一般,你们有机会可以对上练练。你的身手,可是我见到过最毒辣的。”他顿了顿,“也是最漂亮的。”
唐缺皱眉,“已经很晚了,我困了。”
寇司眨眨眼睛,“这么晚了你就去我家里凑合一宿?”
唐缺:“这里离我住的地方最
近。”
寇司:“我去你家也行。”
唐缺:“不必了。”
地上的甄没劲脸朝下趴着。
唐缺转头看了一眼,善良地说,“就放那儿不管了?”
寇司拉着他的袖口晃了两下,“不如管管我。”
这善心还是不发了吧。
唐缺头也不回,从背影里品出了一个字,“逃。”
寇司叹了口气。
追妻之路看起来还略有丝些微的漫长。
.
洛奇领域里的战斗还在进行着。
时间越来越紧迫。
气氛也变得空前热烈,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索菲亚的赌桌比赛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见到的,她平时不会轻易和人玩赌命,直接挑战的次数要多一点。
不仅能力强,还是个性感的美女。在领域里也算是有名声的玩家。
围上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虽然是个赌桌游戏,但和面对面消耗精神力的对战不一样,是属于更危险的游戏模式。
赌着npc的命,玩家可能会因为输,导致身上的积分在赌局中直接降到零。
只要开盘,押的就是你全部身家。
这也是赌场在这个领域里最恐怖的地方。
第一轮明显是白尔多输了。
他整场都是恍惚的,在血腥蔓延的圆台下降后,女孩儿的尸体和饿狼都消失了,他还是没缓过神儿。
a03提出了五分钟的中场休息。
索菲亚接过ai手里的红酒,轻抿一口表示同意,“是得好好缓缓,毕竟也还是个孩子呢。”
白尔多低着头,轻声问,“a03,你一早就知道是这种游戏模式吗。”
a03点头,“嗯,我知道。”
一阵沉默。
“怎么赢?”白尔多看向他,眼底一片通红。
a03垂眼和他对视,“玩家分配到的角色都是随机。你这次运气不好,分到的都是人类。对面已经出战了一头野兽,第二个有百分之八十可能会保守出牌。你就出个相对来说中偏上强度的就行。”
白尔多看着剩下四个人头顶的能力介绍,“也就是说,对面的人里可能也会有像
刚才那个女孩儿一样的人?”
a03停顿了一下,问他,“你很喜欢那个类型?”
白尔多皱眉,心底的那股火更浓了,“你只是个ai,不要再命令我做什么,也不要问我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我。”
a03的嘴角一点点勾了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亮光,“真好。以前的你就是这个样子,明明对我恨之入骨,想摆脱我,想把我踩在脚底,想做我的.......”他长长的“嗯”了一声,“主人?”
他笑了笑,“可是,不管语气再怎么凶,态度又有多么恶劣。你最后,总是会向我妥协。”
空气里蔓延着愈发强烈的怒意。
破碎的记忆无法拼凑,但那股怪异的情绪却逐渐清晰。
一点一点的。
“游戏继续。”
白尔多的眼睛更红了,直接指向第一个人,“我选他。”
那是个又壮又黑的大块头男人。
他满脸横肉,鼻梁上还有一道极深的疤,背着个装满弓箭的箭笼,蓄势待发。
这明显是个猎人。
从被点到名开始就面无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被挑选。
不像第一个女孩儿那样惊慌失措。
猎人抓住夹子,身体像张开的弓,猛地跳到了台子上。
他的对手,相比上一个,也确实弱了很多。
在这里。
根本看不到公平。
所有的所有好像都写着“弱肉强食”四个字。
那是一只瞪大眼睛,无辜又可怜的鹿。
它的四只蹄子还很稚嫩,透着肉粉,明显连路都还走不稳,是只年幼的小鹿。
猎人原地站着,眼底滑过一丝庆幸和能够逃生的喜悦。
他抽出三支箭,对准了它。
白尔多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对面抽到的全都是动物吗?”
a03摇摇头,“不一定。对手之间没有任何局限。会出现猎手和猎物,也会出现亲人或朋友。更有可能,会是一对爱得深刻的情人。”
他放轻声音,“这个游戏,可是你们人类的杰作。我曾经想了很久,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创造他们,给他们情感和记忆,即使是
系统设定,但在他们的世界里,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而人类,却钟爱于打破这种真实。是会产生什么快.感吗?”他问。
白尔多沉默着。
第二轮,他赢了。
接下来的三四轮,飘在空中的方盒都给出了背景介绍,篇幅不长,基本全都是捕猎者和猎物的生死关系。
直到最后一轮。
不仅加了文字叙述,还附带上了画面。
那是个年轻男子,长得清俊,却因为疲惫显得沧桑了不少。
他叫孟拾。
住在城市里一个普通的居民楼里,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同性.爱人。
他们少年时期相识,相恋。
一波三折,终于在二十六岁这年住在了一起,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马上就要出国领证了。
是一段艰难又深刻的爱情。
但还没来得及结婚,他们就发现了一个无法抗拒只能被动接受的事实。
自己生活了这么久的世界,竟然是用电脑做出来的一个虚假绿布。
一切都只是特效。
他们不是真实的,而是供人取乐打发时间的虚拟玩具。
孟拾忍下崩溃的情绪。
拼命完成那些可怕的巨人给出的种种任务,只为回到原来的世界,见到自己的爱人。
他一次次的登上圆台,和不同的“敌人”你死我活。
手染洗不净的鲜血。
洁白无暇的台子。
是他浴血了无数次艰难拿到生存通行证的地方。
不管对面站了什么,他都会拼尽一切的去赢。
然而这一次。
不一样了。
孟拾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
拿着枪的手在剧烈地颤抖,“华青?”
对面的男人后退一步,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脸上的表情空洞又绝望,“......好久不见。”
“和以往规则一样,对站台上只能存活一个。时长限制,十分钟。”
方盒说完规则就消失了。
留下台上的俩人互相凝视着。
相爱多年的恋人。
在生死台上见面,决战。
白尔多眼神微冷,“这种游戏存在的意义到底是
什么?”
索菲亚勾起红唇笑了笑,“你要在游戏世界里找意义?哇,那和在现实找快乐一样无趣啊。”她歪了歪头,“在这里,我们就是上帝,可以决定任何人的生死。虽然他们只是一串数据而已,但这种快.感,难道就不是所谓的,意义吗?”
她点了点手指,“除了我身上的积分,想不想再赌个大的?”
白尔多抬眼,“赌什么。”
“赌他们,爱的有多深?”索非亚抚弄着长发,“我一直都很向往爱情,可这么多年了,我都没遇到一个。说不寂寞,那是假的。我还真想看看,这设定出来的爱情,会不会比真实的要更刻骨铭心些?”
白尔多看着她,“我不赌。”
索非亚低笑,“怎么,觉得没意义?”
白尔多摇摇头,“我还小,不懂这个。”
索菲亚笑声更大了,眼神意味不明。
圆台上的战局还僵持着。
华青站在那儿,很快就冷静下来,“先别慌。我之前观察了,这种游戏有平局的可能性,控制我们的玩家可以提出加赛,也可以直接弃权。如果他们选择弃权,我们就不用......”
他顿了顿,“我们一定可以回去的。”
孟拾皱紧眉,把枪直接扔开,“用拳头打,把十分钟扛过去。”
华青做出防御的姿势,“你来打我,拖延时间。”
孟拾的步子像是灌了铅,朝他挥出的拳头越来越沉重。
他想起了高中时他们在拳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也是像今天这样,成了对手,在教练的指导下,冲对方挥出第一拳。
那时的华青留着一头板寸,眼神里全是戾气,但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头却明显控了力道,一下比一下轻。
下场之后,孟拾很不乐意地问他,“竟然对我手下留情,你眼里是没我这个对手吗?”
华青抢过他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两口,“不是。”
“那你什么意思?”
“是因为我眼里装的全都是你,不舍得打。”
“什么土味情话,我吐了。”
“孟拾,我对你是真的。”
——叮!
十分钟
到了。
孟拾攻击,华青防御。
两人身上都带了伤,但很轻,根本没分出胜负。
他们都是双方出的角色队伍里最强的一个,很有经验,明摆着已经掌握了游戏的规则。
索菲亚眼神兴味,“这俩有点儿意思。”她看向白尔多,挑了挑眉,“小朋友,这回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是要弃权放他们一命呢。还是要加时?”
白尔多看着台上紧盯他的两人,眼底的情绪渐渐看不清晰。
他沉默许久,身上的机械束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回,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腕,娃娃脸上闪过一丝冷漠,“加时。”
.
正往赌场拼命赶的窦米加这会儿遇到了阻碍。
好死不死碰见了一个领域里最让他讨厌的人,到底连冠几届他也忘了,总之是个开挂的。
这个逼跟他一样,精神力走的元素流,实力不相上下。但鉴于这陈毒牙是个人民币玩家,有财团做扶持,虽然很脆,但就是能连冠,十分不要脸。
“挡我路干屁?找死?没看我有急事?”窦米加炸了。
陈毒牙摸着手心里的机械蝎子,笑的一脸阴险,“就是看你跟要投胎一样,所以才拦你。你要是不这么急,我还懒得搭理你呢。”
窦米加眯了眯眼睛,“哦,我忘了。你陈毒牙就跟个癞蛤.蟆似的,贱的没屁事就喜欢恶心恶心别人。行,速战速决吧。”
白蛇的身体迅速分裂,变成一群钢铁鳞甲的小蛇,窦米加头顶的乌云迅速扩大,灰了吧唧的水珠像是那盆儿倒似的全对着陈毒牙的头顶掀了过去。
被浇了一头臭水。
陈毒牙也来劲了,手里的蝎子开始释放紫黑的毒气,他往上一跳,一边躲避蛇的攻击,一边冲窦米加口吐芬芳,特来劲。
两人打起架来,方圆十里都乌烟瘴气,又是污水又是毒味儿。
来往玩家避如蛇蝎。
对这俩毒物反感到了极点,纷纷在他们周围留言。
“你俩快死一起吧,祸害自产自销好么。”
“祝你们同归于尽。”
“毁灭吧,赶紧的。”
......
窦米
加被拖慢了行动。
赌场里的对战也到了白热化阶段。
加时赛,必须分出胜负,一旦时间停止,台上必须死一个。
要么就一起死。
台上的两个男人对视着。
华青低声说,“那个人,和其他玩家一样,都只把我们当成筹码,只论输赢。对不起,我误判了。”
孟拾突然开始笑,笑的越来越大声,带着自嘲,“阿青,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对不对,我不是真的,你也不是,我们的世界更不是。这一切,都是被设定出来的数据。全是假的!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接吻,全都是按照他们给的程序走的,在哪个时间,哪个地点......你明白吗?你早就明白的吧?虚拟的世界,虚拟的我们,还有,”他顿了顿,“......虚假的爱情。”
“我当然知道。”华青走近几步,表情苦涩,“从我被选中出场,亲手杀了一个老人开始,我就知道了。”
他的袖口里滑出一把枪,枪口直接对准了孟拾,“所以,我们就按照被设定的走,来玩场游戏,好不好?”
孟拾盯着他,从自己腰间取下第二把枪,“好。”
台上没有能遮挡的物体。
他们只能看谁的身手最敏捷最快,年少时在拳馆玩闹似的打斗好像在此刻变得僵硬又冰冷。
几个闪身和虚晃。
枪声几乎在同时响起。
“砰!”
“砰!”
华青的心脏位置好像炸开了一朵血花,红色染透了他身上的白色衬衣。
他手里的枪掉了,和身体一起倒在地上。
孟拾愣在那儿。
自己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伤口。
华青根本没有把他的那颗子弹射过来。
孟拾对准的是华青的心脏。
华青对准的,也是他自己的心脏。
为什么会这样。
他跪在地上,挪了过去,看着华青越来越苍白的脸,无措地问,“为什么?”
华青吐了一大口血,口齿有点不清楚,但一个字一个字,还是熟悉的那一句,说的缓慢又认真。
“孟拾,我对你是真的。”
他似乎
有更多的话想解释,想向孟拾证明。
但没力气了。
他死了。
方盒飘到上空开始公布。
“第五轮!决定整场战局输赢的关键时刻终于到了!结果揭晓......”
当他要宣布白尔多获胜时,第三声枪响。
本应该获胜的角色却在最后一秒,给了自己一枪。
两具尸体,依偎在圆台中央。
红色的血泊在他们身下绽放。
像一张花瓣做成的喜床。
这场赌局。
打平。
索菲亚在离开赌桌前,笑着给白尔多送了五百积分。
好像施舍一样。
“小朋友,第一次玩,运气都会差些。之后次数多了就会转运的。不过这场我看的很开心,给你点零花,别客气。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她抛了个媚眼,转身走了。
白尔多还坐在那儿,看着已经清理干净的圆台发呆。
a03握住他的手,嗓音柔和,“怎么了?没赢觉得不开心?”
“嗯。不开心。”白尔多回答。
a03又问,“那刚才的比赛,你觉得好看吗?”
许久。
白尔多抬眼,轻声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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