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阿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百七十七章 破碎,顺手牵了个将军大人,桃阿八,po18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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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时,叶骋闷闷不乐地坐在篝火旁。
乐芽从干粮包里取出一块馕饼递过去,却见他摇了摇头。
“怎么了?想你阿姐了?”
叶骋并不回答,只是静静低着头。
乐芽心疼地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发丝“放心吧,你阿姐肯定是安然无恙的!可你若是不吃东西,身体肯定受不了,你不想阿姐回来看到你生病吧?”
说到这里,叶骋终于抬头,乌黑的眼睛里盛满了辛酸难过“阿姐不会真的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不要我了吧?”
乐芽微微怔了怔,眉目间充满温柔,安抚道“小傻瓜,你阿姐只是短暂的离开一下而已,怎么会不要你呢?再说,还有我啊!我也是你阿姐,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孩子静静看着她,眼里的情绪终于安定下来。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飞奔的声音。陈三十行走江湖多年,很快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赶忙过来交代二人“快躲起来!”
陈三十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
“怎么了陈大哥?”乐芽不明所以起身。
“别问了,快躲起来就是了,”眼见四周皆是荒漠,陈三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好容易寻到一处矮坡,即刻吩咐陈三八,“快带他们躲起来!”
陈三八点头,带二人往矮坡方向小跑去。
然而就在陈三十转身欲熄灭篝火的刹那,一把西域剑已然架上脖子。
显然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陈三十背脊一僵,木然转过头去,马背上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正瞪着他,满目阴邪。
陈三十认识他,此人正是那时同他们一起出城的古兰大将,阿默德!
“果真还是你们东方人聪明,这不正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敢诓骗老子,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不远处,乐芽发现陈三十的马就歇在身后,若是跑快些,应该能成功逃走。于是趁着阿默德没太注意这边的空隙,悄悄矮下身来对叶骋耳语“陈大哥的马就在不远,等下我拖住他们,你快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知道了吗?”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叶骋猛地抬头,双眼盛满震惊,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紧张起来“那你呢?你怎么办?”
“你先走,别管我,我好歹在烟花之地待过,怎么对付男人不能说最有办法也是略知一二的,放心吧!”
她不过是为了让叶骋安心离开才这么说的,怎么对付男人她当然知道,可阿默德是寻常的男人吗?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古兰人,是恶魔般的存在啊!
见叶骋不放心,终究朝他露出温柔一笑“你忘了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了吗?你阿姐如今不在,我就是你的阿姐,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当然,也会保护好自己!”
叶骋动摇了。
便趁这时,乐芽将他朝马儿的方向猛推了一把。
叶骋踉跄几步,引来古兰人注意。
有人大喊“不好,那个小崽子要逃了!”
叶骋还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乐芽,手足无措的如做错了事般。乐芽紧张地朝他使眼色,示意让他快走。
阿默德的随从骑马追过来,乐芽见势不好,竟拿自己的身躯挡在了马前。
飞马冲撞上来,背上的古兰人摔了下来。
女子更是直接被撞飞,狠狠砸在黄沙之中,只觉得腹中一阵难忍的绞痛与翻涌,突然吐了口鲜血出来,眼前发黑,晕厥的边缘仍费力睁开眼睛,朝叶骋的方向望去,只见他的双眼里尽是惊讶和恐慌,脚步微动,似是想要朝她过来。
“不要……”摇头,挣扎着欲起身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别让那小崽子跑了!捉住他!”阿默德发号施令,随从们立马蜂拥了过去。
趁这时机,陈三十突然挥剑打开了阿默德的剑,二人交起手来。
这种境况下,叶骋却不得不狠下心来,咬紧牙关,转身朝马跑去。
随从还在朝叶骋逼近。
乐芽拼力扯住一人的后腿,随从勃然大怒,以剑柄狠狠打在她的后背。
乐芽忍不住又吐了大口鲜血,此时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意了,仅仅只是用意志在坚持着,好在转头再看叶骋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马背。
他的神情不忍,并没有看向那些快到自己身边的随从,而是看着她。
乐芽知道他是在犹豫,憋了口气努力蓄积力量,随后用尽所有力气大喊“快走!”
话音落下,头顶遭到一记重击……
她再也抬不起头来,大片大片温热的深红色血液从头顶顺着面部覆盖下来,如为她蒙了层血色的面纱。
叶骋的双瞳骤然缩紧,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悲恸大喊“阿姐!”
他看到血色面纱里的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眼睛依旧明亮,看着他的时候,似乎微笑了,还是那么温柔!
嘴唇颤抖着挤出两个无声的口型“快……走……”
叶骋怔住,满心的撼动。
这时随从上前,欲捉住他。
叶骋猛地瞪过去,一时怒意与恨意齐齐涌上心头,连眼中都泛出了凶残的光,动作利落的拉紧缰绳,后退几步,下一刻竟驾马从其中几人头顶飞了过去,同时抽出防身用的匕首,单腿勾住马背,下到马侧。
阿默德的随从抬头,只觉得有双恶鬼的眼睛正死死瞪着自己,后背发凉的空隙,锋锐的刀刃从脖子上划过,瞬间并没有任何感觉,待到飞马越过去以后,血液方如止不住的泉水喷涌而出。
“那个小崽子跑了!”随从大乱。
与陈三十交手将将占了上风的阿默德咬牙,狠道“不过是个小崽子,跑了就跑了,给我把剩下这些人看牢!”
平措城,风沙掩埋的城内。
军帐被疾风吹得摇摆不定,帐帘掀开,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
帐内的光线并不充足,却能清晰看见二人身上飞洒的血渍,刚从战场下来,浑身上下的戾气尚且未散。
“哟,赫连表弟!又见面了!”帐内的完颜纳其虽被五花大绑着,却丝毫没有身为俘虏的紧张感,笑得一脸平常。
巫远舟将他看在眼里,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一顿,所幸被赫连澈拦下。
“完颜纳其,你在打什么算盘?”赫连澈开门见山,幽邃双瞳泛着冷冽的光。
“瞧你说的,我能打什么算盘?你也看到了,我堂堂汗王都混到了这个地步,成了你们的俘虏!”完颜纳其撇撇嘴,瞄了眼自己身上拇指粗细的绳子。
“把他解开!”
“阿澈!”巫远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解开!”赫连澈重复,眉头微皱。
巫远舟终于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割断了绳子。
完颜纳其揉着手腕,活动活动身体,好不满意地笑起来“还是赫连表弟待本汗王好!”
他的眼睛里明明充满笑意,瞳仁深处却迸出一缕阴晦。
赫连澈的表情沉了沉“我放你,是因为你姑且还是黑水汗王,西朝与黑水尚有盟约在,虽你黑水背信弃义在先,我西朝却不能行豺狐之事。你比任何人都明白此处是什么地方,所以奉劝你,千万别耍花招!”
“你认为我能耍什么花招?”说这句话时,完颜纳其面上的笑意少了些,变得似笑非笑的,“你西朝反客为主,占我城池,还将我堂堂汗王绑在这营中……试问赫连将军,这是盟友该做的事情吗?”
“盟友?”赫连澈微嗤,“我以为汗王虽比我年长几岁,却也没有到健忘之年,怎的就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你与我西朝盟约在先,单方面撕毁盟约投诚古兰共伐我西朝在后,平措城乃是西境通往西朝唯一枢纽,古兰人欲攻之,汗王想必比谁都清楚他们的目的,如今故意避而不谈,是想否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吗?”
“赫连将军说这话就有所不知了!”完颜纳其故意摆出副另有隐情的委屈模样,旁人看在眼里竟显得三分无赖,“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否则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呢?你也知道黑水不过盈尺之地,既没有那个实力与西朝抗衡,自然也敌不过古兰的铁血手腕,只能周旋于列强之间,再说,黑水与古兰不过是权宜之计,逢场作戏而已,与西朝才是真正的盟友!”
“当我们三岁小孩呢?你分明就是……”巫远舟气不过,想说的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因为考虑到什么而咽了回去,望向赫连澈。
“汗王这话的意思是要配合西朝伐古兰了?”赫连澈一针见血。
完颜纳其嘴边的笑微不可察地僵了僵,失神片刻道“当然!”
一个背信弃义之徒,眼见拥有火器的古兰打了败战立马调转舵头,他的话赫连澈当然不会信,但只要西朝军还在黑水土地一日就不好与完颜纳其撕破脸皮。
于是沉默半晌,突然勾唇“汗王爽快,我自会向吾皇禀明诚意,汗王先在此好好休息!”
说罢扯着巫远舟出了帐。
“这个完颜纳其先是帮着古兰人打我们,如今在我们这儿附人骥尾还如此理直气壮,简直太不要脸了!要不是因为西朝如今还用得着他,我非……”巫远舟气的摩拳擦掌。
“忍耐着,再怎么说我们脚下的也是黑水之地,有他在,我们才算师出有名!”话虽如此,赫连澈的眼神却阴沉极了。
就在此时,平措城外清理战场的西朝兵里混入了两个瘦小的身影。
二人紧挨着,警惕的目光藏在笨拙的头盔下,时不时偷瞄四周。
“我们这样能混进城去吗?”舒舒忍不住紧张。
无名氏扫视四周,见一个大兵走过来,像是管事的,忙低头压低声音提醒“别说话!有人来了!”
二人紧张低头,作势要搬开战死沙场的尸体。
正这时,身后大兵走近,冲二人道“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
听声音是冲她们说的。
二人不敢回头,因为怕被发现,连大气都不敢出。
大兵不耐烦了“我说你们俩聋了吗?”
无名氏转身,防备抬眼,顺便扯了扯舒舒的手。
舒舒不得已,只能跟着转身。
“还愣着干什么,跟我走!”大兵呵斥。
看样子并不是发现了她们的身份。
二人终于稍稍安心,虽不情愿,但也只能跟着大兵走。
“你们俩,就留在这里负责善后吧!”走了一段路后,大兵不肯再继续往前,只是手指着前面,表情带着嫌弃。
二人不明所以,循着大兵手指的方向走过去。
突然脚下一绊,舒舒低头,定睛细看过后陡然尖叫起来。
无名氏忙捂住她的嘴,严声警告“你想被他们发现吗?”
舒舒面色苍白,连眼珠子都在颤抖,僵硬地摇摇头,无名氏终于才放开她。
睇了眼散落一地的残肢断臂,无名氏脸上亦划过一丝诧异,然后迅速镇定下来“这些都是战死的西朝兵,其他人避而远之正是因为这是桩苦差事,那大兵叫不到他们来做,只好挑我们这两个软柿子捏。”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想要进城,只有乖乖听话!”
“啊?你是说我们要收拾这些……”舒舒快哭了,她是实在不能忍受这血腥暴力的画面。
无名氏蹲下,开始收拾起来,抬眼冷漠道“你也可以选择袖手旁观,不过凭我一人之力究竟要收拾到什么时候才能进城,我可不敢保证!”
听她这么说,舒舒只能硬着头皮强忍住恶心,蹲了下去。
直到天快亮时,古兰军才在沙原上停了下来。
“后方情况如何?”伊涅普问。
谍报官面色灰白的回答“已经甩开了追兵。”
伊涅普点点头。
顿了顿,谍报官还是忍不住道“伊涅普大人,鄂温大人还在平措城下……”
提到鄂温时,伊涅普的脸色沉了沉,却只说“他是个英雄!”
“鄂温大人战死了,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留在异乡,不能把他带回古兰吗?”谍报官悲痛的同时带着不甘心。
“你难道是第一次是上战场吗?”伊涅普神情严肃,“战死沙场是将士的荣誉,难道你非要让更多的人付出性命才肯罢休吗?”
“可鄂温大人他并非普通将士,他是我们的副将军啊!”谍报官不能接受伊涅普的冷酷,甚至不惜与他顶嘴,这要是放在从前,天生畏惧伊涅普的他是万万不敢的。
破天荒的,伊涅普沉默了,蓝色的眼睛里尽是沉郁,好半晌才缓声道“这便是将帅的宿命,倘若有一天我也如鄂温一样战死异乡,我不能让更多人同我一般下场,相信鄂温也是如此想法。”
谍报官不再说话,只是神情有些恍惚。
古兰军原地小憩,他们必须要在晌午之前到达最近的部落城,不能耽搁太久,喘息一会儿又得重新赶路。
趁这间隙,伊涅普在黄沙坡上插了一把剑,坐下来的时候往地上倒了杯酒,垂眼看着地上的淡淡水痕,幽幽说了句“鄂温,算我对不起你,不能带你回古兰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你的家人……”
肩上的伤隐隐作痛,伊涅普扶着肩膀,自坡上下来时,哨兵来报,说是前方发现了残余的篝火,还有一具被割喉的尸体,看穿着应该是阿默德的人。
“阿默德……”伊涅普的眼神凛然如刀。来得正好,违抗军令的逃兵,正要找他算账呢!
此时古兰军的身后,女子悄悄观望着,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也不知道乐芽叶骋还有陈三十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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