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滥用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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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凌玟转而问道众人:“近期可有陌生面孔出现?”
只见众人互相对视了几眼,均摇了摇头;济慈院百姓不多,大部分都打过照面,也都互相认识,若是有陌生面孔,不用一个时辰,全院上下就都知道了,哪里还要到现在。
“没有。”便是济慈院百事通也只能无奈摇摇头,表示不知晓。
“无妨,若是这几天济慈院有可疑之人,大家多加留意便是了。”顾凌玟嘱咐道,他认为那些人应该还会过来的,始终要多留些心眼。
“诺。”
众人应允。
“对了,若叫大家认昨儿的军队,可能认出来?。”顾凌玟仔细问道。
“昨儿来的人太多,小的只记得那一高挑年轻的总兵先到,而后凭空而出的是一个魁梧老壮汉。”啊牛哥眯了眯眼,认真回想着,他不知王爷何故如此问,只是如实告知便是了。
“嗯。今日有劳诸位,此事原委本王已了解,待本王上报于朝廷,它日若有需诸位佐证,本王会派人前来接大家去大理寺作证,如此也能免除大家劳累奔波。”顾凌玟再度拱手谢道,待他回去,好好问一问李潇才行。
“若王爷需要,尽管传唤我们便是,为了云姑娘能走出天牢,我们必会敢言敢语,绝不畏缩。”啊牛哥拍着胸脯保证,他尚年轻,也不怕那些许的奔波劳碌,只要他们能为救出云姑娘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小民亦然,届时王爷尽管传唤就是。”
“草民也愿意。”
继啊牛之后,又是多了几个年轻人站出来承诺道。
“诸位为王妃所做的,本王在此先代替她谢过大家。”顾凌玟向大家鞠了礼表示感谢。此处老百姓民风淳朴,他深受感动。他们也是重要目击者,为了保护他们在御审前平安无事,他暗中派了人守护在济慈院周围,日夜看守,直到丑八怪平安出来。
天牢内。
牢头子正端坐于暗前打盹,忽的一字条裹着石子凌空出现在他的跟前;那牢头子仔细看着那字条,只见他长长舒了口气,这是上头给他下的命令,紧接着边将那字条燃尽。
随后又一轴卷落在他的跟前,二话没说,不用看也知道那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天,亮了……”牢头缓了缓,便起身离开。他带着锁链走动,随着链条拖地的声音,整个牢狱才仿佛转动了般。
“王妃安好。”牢头如鬼魅般声音响起,听到的人都感觉瘆人。
云蝶儿早已被他的动静吵醒,只是她与此人毫无瓜葛,他突然的过来问安,以及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显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来人,将王妃带走。”那牢头只是轻飘飘地一句话,云蝶儿便被两名狱卒架起来,拖往隔壁牢房。
那牢房密闭性相对自己开始住的那间要好些,可是当她看到周边一排排的刑具时,便知道原因了,所谓密闭性好,不过是为了方便他们滥用私刑罢了。
云蝶儿被拉到一方矮凳上。
“放开本宫。”看着那些锋利无比的刑具。斧钺、汤镬、刀、锯、钻、凿、鞭、棒(杖)、绳、锤应有尽有。她虽内心也忍不住哆嗦,只是她生来便有傲骨,区区刑具就想让她屈服,那是不可能的。
“王妃,少安毋躁呢。”牢头见她有个闹腾,便好意提醒道。
“你要做甚?”云蝶儿见他一幅阴阳怪气的嘴脸,忍不住发问,也不知道他葫芦到底卖什么药。
“看看这些刑具用在身上,那可是生不如死啊,说真的,小的也不希望落到王妃的身上。”牢头子想要对云蝶儿屈打成招,也是那道卷轴的意思。
“你要本宫怎么做?”云蝶儿看穿了他的把戏,假意询问。
“王妃是个爽快的人,很简单,只要在这儿,按上王妃的手印,并当着陛下的面照读一遍即可……”牢头狡猾一笑,在他眼里天下女子均吃不了苦,只要看了这些刑具,再稍加恐吓便会随意自己搓圆捏扁的,也以为眼前女子极好哄骗,便取出那卷轴,展现在她的跟前。
“大人真当本宫是三岁小孩呢?”云蝶儿看了上书内容冷笑道,还真当她不识字呢,竟敢这般明目张胆地诓骗自己。
那是一份供词:臣女云蝶儿私藏兵勇,只为日后借私兵造势以谋天下之主,而今因谋反身陷囹圄,自取其祸,甘愿伏法。
“二王妃,你可别不识好歹。这手印,你是按?还是不按呢?”牢头见她不受当,给脸不要脸,语气冷了许多,也没有先前那般客气,便直接问道。她按了,万事好说,若她不摁,他也有的是办法教训她。
“有本事你便把本宫的指头砍下来往上按啊。但你别忘了,本宫被诬陷的可是要御审的大罪,你若胆敢滥用私刑,严刑拷打本宫,本宫倒要看看你将如何向陛下交代?”云蝶儿见他语气硬了许多,便也回怼起他来。她堂堂一国公主,北国的王妃,自然也不是好惹的,即便是被诬陷入了狱,那也是御审之罪,哪里轮到一个小小的牢头滥用私刑,还妄图对她屈打成招?
“王妃果然聪明,小人半辈子都在这牢房中度过,对于那些不配合的犯人,小人自然多的是办法,来人,上刑!”牢头先是夸了她一番,竟提醒了自己,用刑绝不能出现伤口,他就不信了,一个小女子他还治不了了。
一旁的狱卒摊开刑具包,那里面装满了针,大的小的,长的短的,粗的细的,锋利的钝的,各式各样不同,看着便让人心生恐惧。
“放开本宫。”云蝶儿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针具,有些害怕,没想到他竟动真的,只得开始挣扎起来。
牢头子先是让人拿起了拿细长细长的银针,往云蝶儿的后脖子上狠狠扎了下去;他对付不听话的犯人,最常用的便是针,他知道人体哪些部位即便放肆扎,也不会害人致命,也知道哪些部位会很疼,但无论如何,这些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只是叫她疼着,也不会要了她的命。针孔大小的伤口,愈合的过程也快,即便是她次日便要御审,也不会有人发现。
云蝶儿只觉得后背后有一席凉意,脖子先是一阵酸疼,随着针头的推进,痛感便越发明显,初始尚且能忍耐,可后面实在忍不了便痛喊了起来。只是那牢头觉得这样对自己,她便会认罪,那他真的是小看自己了。
牢头子见她在极力隐忍,知道这不过是皮外伤,便暗示狱卒将针往她脑袋上扎,并入肉多了几分。尽管如此,云蝶儿未曾求饶,只是默默忍受着,疼了便喊出来。
几回下来,牢头子见针并不受用,便打算换种方式;只见他拍了几下手,那些狱卒便将一麻绳捆在云蝶儿的腰身上,并将她悬挂于半空。
将人固定好后,两名狱卒分必定立于她的头脚处,二人合力将她顺着同一方向团转。这样的刑罚看似于人无害,但是受刑之人却是晕头转向,久了会眩晕气闷想吐,实在难受不已。
“如何,你到底按不按?”牢头子慢慢凑近他,再次询问道。
“不按!”云蝶儿趁着他往自己靠近,鼓足劲,朝他吐了一口吐沫。
“上水刑!!”牢头被她这一口吐沫给激怒了,背过身后用力抹掉满脸涂抹。
水刑与贴加官相似,都是以窒息的痛苦来折磨受刑人,杀起人来一样不留痕迹。水刑行刑时犯人被绑成脚比头高的姿势,脸部被毛巾盖住,而后将凉水倒在犯人脸上,犯人在溺毙前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认供。
狱卒闻言,便将她先放了下来,继而把她捆绑于那刑床上,脚比头高,一切准备妥当后,狱卒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方汗巾来。
“这笔帐,本宫会替你记着的。”云蝶儿手脚被固定了,动弹不得,只能放下狠话。
“聒噪的很。”牢头子挥手示意,叫几个狱卒开始干活。
那两个狱卒分工合作,一人负责将汗巾覆盖于云蝶儿脸上,另外一人责任持着水壶,一点一点地往下倒水,那汗巾逐渐湿透。
云蝶儿在狱卒倒水前深呼吸一口气,打算闭气。可是那水像是个单向阀一般,只进不出。随着水不断涌入口鼻,汗巾的贴合,水吐不出来,即便初始她屏住也呼吸,还是感觉空气在一点一点地被吸走。她开始无法呼吸,身体本能的求生欲叫她拼命挣扎;可她越是挣扎,吸入的水便越多,直到她开始咳嗽恶心,在这痛不欲生的几十秒里,她心里由开始的抗拒到妥协,直到自我放弃的转变,她也曾想过不如就这样死去,以免除这折磨人的酷刑罢了,可想想,那牢头子为了让自己签字画押,才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地身亡呢。
终于在她受不了的时候,狱卒缓缓掀开了那覆盖于自己脸上的汗巾,那一刻她有些贪婪地呼吸着那不算新鲜的空气,是的,她这次扛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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