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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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浊。

这一座画舫上,此刻却歌舞升平。

几个舞女弹奏着乐器，目光却相互来回不安的对视着。

昨日的闹剧彼此都还记得。主人本要将他们从画舫上赶走，哪知道那位戚公子替他们求了情,主人将他们又留下来了。

只是戚公子说的话,他们没一人听得懂那是什么。譬如数理化,譬如阿拉伯数字……

白天的时候,意儿出了银两差使小厮去茶坊,那里面常有读书的学子饮茶评议时事。本以为那里面的人都是些聪慧过人之人，定会知道点眉目，哪知道小厮回来不停地摇头：“意儿姑娘，没一个人知道那些是什么意思。或许是胡话呢？”

意儿坚定道：“你定是没问对人,要知道,主人听了之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还将戚公子请入房间中细细商议，主人都觉得有道理，怎么可能是胡话？”

其余几个舞女也都围在意儿的身边，忙点头道：“意儿说的是,怎么会是胡话。”

“主人一听了他的话，神情便变得好生凝重……”

“他们进了房间后，还说了许久呢！”

“对呀，要是我们学不会的话,那么我们会不会又被赶出去。”

一群人惊恐万分。

小厮终于开口道：“其实倒是打听出来了一点。”

意儿忙道：“你说。”

小厮说：“就那个阿拉伯数字,据有人说，阿拉是宁州那边的口头禅。阿拉伯就是一个姓伯的男人。而阿拉伯数字，便是说这位姓伯的男人创造出来的数字。”

意儿一愣：“这姓伯的人为何好端端的要创造出个数字，我们又为何要学这数字。”

小厮摇头；“那我就不知道。我若是知道。我也断然不会再在这里当个小厮了。”

意儿抿着嘴唇：“难不成，我们得先找这个姓伯的男人？”

众人皆是若有所思。

门口忽然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姓伯的男人,这还不简单，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姓伯的男人，只怕是京城才子伯安然吧。”

舞女们忙回头看去。

门口立着的那人便是昨日落荒而逃的九王爷。

舞女们对他昨日的行径还历历在目，又不知道他具体身份，全当他是个不讲义气的公子哥，只扫了一眼就将目光给转开了。

九王爷倒是不放在心上，摇着扇子，便走到了意儿身边，道：“我知道你是这里面说得上话的，你们主人呢？”

“主人？”意儿扫了他一眼，道：“他出门了。”

“什么时候回来？”

“我怎么知道。”

九王慢慢扯了扯自己的衣袍，款款坐下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姑娘们，弹首曲子来听。”

姑娘们扫了一眼银子，慢慢地窸窸窣窣的弹奏起来了。

……

戚白被封跃然问得愣了过去：“我同九王并不多亲密，你不要多想。”

封跃然听得他这么说，才知道自己方才情绪过激。只抿了嘴唇，不再说话。

戚白看他不高兴，轻轻扯了扯他衣袖问道：“这满地的尸体该如何是好？”

封跃然对他生不起气来，慢慢道：“会有人来处理的。”说着，将身上剑身上的血迹擦干净了，对戚白道：“我送你回去。”

戚白点了头。

两人回去路上，一直默默无语。

戚白有问题在嘴边，想要问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一直到了王府门口，封跃然才停了脚步，对他说：“到了。”

戚白这才如梦方醒般抬起头看了眼前的门匾，应了一声：“哦，这么快就到了。”

封跃然端详他的脸：“你一路上都心不在焉，是还在气我问了你同九王的关系？”

他哪里有生气，明明是你在生气。

“欲言又止，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戚白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给咽了进去，只慢慢道：“我是在想，你怎么想要让我来辅佐你……”

封跃然言简意赅道：“你聪明懂事。”

竟然是如此评价。

封跃然又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戚白摇头：“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封跃然道：“你若是实在不愿，我也不会为难你。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戚白这便慢慢朝着府中走去，要入府的时候，他回头叫了一声：“喂。”

封跃然本已经转身走了几步，听见他开口，并停下来，问道：“怎么？”

戚白低着头，微有些含蓄道：“今日都这么晚了，明日还见面吗？”

封跃然扫了他一眼：“看你，你若是需要再多想想，我们再等两天见面也没什么不可。”

戚白摇头：“不用再等了，那就明日见面吧。”

……

这般分开后，戚白回了房间。路上看见红娘子穿着若若姑娘的衣服在花园中哀怨叹息：“王爷还不曾回来吗？”

戚白赞叹这人演技可真是出类拔萃，接着便回了自己房间。

戚颐躺在榻上，一等他回来便问道：“哥，怎么样了？”

戚白叹息道：“已经结束了。”

“真结束了？”

“嗯，人都死完了。”

“这……这……”戚颐听后也微微愣了，他虽然纨绔，但这辈子到底没见过血：“真的都死完了。”

“嗯。”戚白心中乱糟糟的。他叫了流冰：“送小少爷回去休息。”

他要自己一个人好生想想。

心头那个念头是越来越重了。

戚白一直记得有一天，系统忽然发出警报，里面还传来了一连串的乱码。

他打开了系统，翻了许久之后，终于翻到了他想要看见的内容。

【嘟嘟嘟！系统发现□□有人□□□、男主□□灵魂□□、宿主□□□□、一切后果自负】

【系统自检□□□□错乱，男主□□重□、如今的男主是□□□，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

一个个的乱码字符出现在眼前，当日他未曾多想，只是揣测系统坏了。

不过今日，戚白按照时间线划动了一下自己眼前的页面，看着那一条条的消息。全是加分的，没有一条是减分的。无论他做了什么。

戚白抿紧嘴唇，或许，他所想的念头是真的。

现在的封跃然，已经不是原书的封跃然，而是同他经历过各种磨难，对他好感度冲过10000点，将自己视为白月光的封跃然……

所以他才会对自己百般迁就，对自己百般容忍。甚至于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只有加分这一个选项。

戚白心头激动得很。

重生之后，他就没想到还能够遇见封跃然。还能够遇见属于他的封跃然……

他激动的睡不着觉。只恨不得明天就去见到封跃然，小心试探一通，封跃然也定然是不知道他就是重生的，若是知道他也是重生的，一定会很高兴吧。

不过，万一这仅仅是他的奇怪猜想呢？

不管了。

戚白换上了寝衣，慢慢坐在床上，扯过被子将自己的身体好生盖住。自己都能够死了之后又穿书，封跃然重生了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大不了，明天见面的时候，自己先试探他一二，他若是能够回答的上来，那么自己就确定是他，若是他答不上来，自己就胡扯个借口，将话题叉开就好。

戚白如此想着，反而沉沉睡去。

……

封跃然在安仁的落脚之地，便是清浊。

回去路上，还未到画舫，大老远的便听见画舫上满是丝竹声。

封跃然皱了皱眉头，这便说明有客人在画舫上。

虽然说，用画舫是极好的遮掩手段，但是清浊已经尽量简朴，怎么这日日都有人来这里游乐。

封跃然方才上了船，颜乐家就凑了过来，在封跃然低声耳语一阵。

封跃然微皱眉头，反问道：“他自报家门了？”

“嗯。”颜乐家点头：“他说了，自己是九王爷。我们不敢赶他出去。”

封跃然微惊。

九王的性子他倒是清楚。凡是出事的时候，永远别想看见九王的身影，是一条油滑的老狐狸。如今怎么会突然前来自报家门。

事有蹊跷。

但是他也很想看看九王到底想要做什么。

封跃然如此想了想，便抬腿朝着船舱走去。

丝竹声不绝于耳。

进去了，却发现九王正在同意儿认真说话：“你们若是想要找阿拉伯，定然就是那柏安然了。不会有第二个。他是宁州人，旁人叫他阿拉伯，不会有错。他又是才子，创造个数字什么的，不在话下。听我的准没错。”

“是么？”意儿将信将疑。

“你们在说什么？”封跃然也好奇。

意儿抬起头道：“我们在说昨日戚公子说的阿拉伯数字。这位公子说，那应当是柏安然公子创造出来数字，对我道，若是好奇，便可以求助柏公子。”

“是么？”封跃然若有所思：“柏公子确实是个名气远播的大才子……”阿白也认得他吗？柏安然没任何不好，除了是个断袖以外。

怎么阿白总是同些不清不楚的人呆在一起。譬如九王，譬如柏安然。

封跃然想着心中就烦。

“怎么。阁下也知道伯公子的威名？”九王道。

封跃然这才将目光落在了九王身上：“知道。不过我更想知道，王爷深夜驾到，不知有何见教。”

“你猜猜看呢？”

“您来我这小地方不会是看上哪一位了吧。”

“并非如此。只是想要来同公子谈谈。”说着，九王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的几位舞女。

封跃然抬了抬手。舞女们便鱼贯离开，待到房中只剩下这两人后，封跃然问道：“王爷若是要来同在下算昨日的那一笔账……”

话没说完，就被九王爷给制止了，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手镯：“本王今日前来，是想要让公子看看此物。”

封跃然盯着那手镯道：“精致灵巧，巧夺天工，只怕价值不菲。不过是女子所用之物。”他不知九王为何带这东西给他。

九王道：“好眼力，这东西确实价值不菲，它的原主人也确实是位女子。那是这世间最温柔，最美丽的女子。也就是本朝先皇后。这是她的遗物！”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哦，更新晚了。今天晚上的更新会在凌晨开始，这两天有点忙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