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艰辛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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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嘞，最后一道菜齐了，大家伙准备开饭！”

“哇，今天居然有鸡肉吃！”

“哇，大鸡腿！”

几个演员分别拿着剧本一到客栈大厅，就看到李大嘴正在把最后一道主菜摆上桌。

最先喊出声的是莫小贝，小女孩正是馋嘴的年纪，看到好吃的自然忍不住喊出来。

至于另外的呼声，当然是思思这妹纸发出来的！

她之所以跟着冒出一声欢呼，倒不是为了哗众取宠。而是这妹纸已经好几天没吃到像样的肉了！现在是真的恨不得抱着个鸡腿开啃！

毕竟还是十八岁的小女生，平时在家里和学院都有父母宠着，从来没体会过什么艰苦日子。

后来交了男朋友，钟云青在进组之前也天天宠着，一边教演技，一边给她做了好多好吃的。

结果妹纸完全没想到，她这个一直被团宠着，没吃过苦的“小公举”。

自从来到武林外传这个“寒酸”的剧组。基本上一个星期下来，隔三差五才能吃一顿好的！

剩下的时间，天天就白面馒头配几道小炒。平时不是青椒肉丝就是榨菜肉丝，再奢侈一点就是葱花炒鸡蛋……

所以导致这个以前从来不会大块吃肉的妹纸，早就怀念鸡腿和猪肘子的滋味了！现在她经常会在梦里，梦到自己偷偷的抱着猪肘子大快朵颐！

所以看到李大嘴摆上餐桌的是一盆蘑菇炖鸡，尤其最上面的两个完整的大鸡腿明晃晃的。她才会馋的和小女生一样，激动的喊了出来。

钟云青和其他几个演员站在一边，看着她这个样子，虽然有点想笑又不敢笑，但还是莫名一阵辛酸。

他前世因为喜欢这部剧的原因，也看过不少剧组成员们的访谈。知道武林外传剧组是真的缺经费。所以在过来之前，也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但是哪怕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依然还是被剧组真实的情况震撼了。

他自己亲身经这一切，才知道演员们在访谈里说的不是艺术加工。也不是为了博眼球的杜撰，而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个中的辛酸。

毕竟这个时期，05年的剧组伙食，还远远比不上后世物资充盈的时代。

尤其是在武林外传这样严重缺经费的剧组。这时候的“加鸡腿”还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真的是作为一个表现好的奖励发放，而不是单纯的调侃。

在这之前就拍过一集：邢捕头把水煮面想象成膳丝面，把小咸菜想象成溜肥肠；

还有一集是几个人吃素，老白啃窝窝头。

在武林外传剧组里，这样的例子还有不少。

其实吧，剧组虽然经费不足，但是有一说一，这部剧除了场面布局和服化比较寒碜，落实到吃这一块倒是真的实打实的。不像其他剧组那样，摆在餐桌上的基本上就是用道具装样子。

这部剧里有不少剧情中吃饭镜头，就是在演员吃饭的时候拍摄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武林外传，这么多吃饭镜头的原因。就是在拍摄过程中，导演把演员的饭点和剧情相结合的产物。

一会要拍摄的剧情也一样，导演虽然刚才喊了吃饭，那是对着拍摄团队说的。几个演员真正的饭点还没到，还要接着补拍一段饭桌上聊天的戏份

待到这几个演员都在饭桌上坐好，尚导看着已经提起筷子准备偷吃一块蘑菇的莫小贝，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道：

“大家先别急着动筷子，趁着天还亮着，我先说一下啊，吃饭之前的咱先补拍完刚才那段戏。小贝一会没戏份，你们几个接着把刚才拍的那一段钱夫人的戏份一起拍了。”

之所以掐着时间拍这段戏是有原因的。武林外传不像后世那些大投资的土豪剧组，在拍摄电视剧时有各种华丽的打光。

受限于制作经费，武林外传拍摄时几乎全靠自然光。天气好了就拍，天气不好就撤。

（以上这些都是我查到的，不是瞎写，当年就是这么寒酸拍出的经典。）

在拍摄机位架设好后，尚导再一次来到饭桌前给演员们讲戏：

“饭点了，我长话短说，你们也用点心争取一两遍就过。拍这番对话，你们要抓住的精髓就一个，那就是“幸灾乐祸”！”

看到大家不解的神情，导演继续耐心的解释道：

“钱夫人经常欺负和打压同福客栈，这个人物的口碑很差。看到她倒霉，你们没有理由不觉得解气，所以这时候幸灾乐祸才符合人性……”

这么一解释，大家都懂了。毕竟武林外传拍的是一群普通人的故事，而不是一群“圣母”的故事。

“武林外传第24集第十场……”

拍摄开始后，已经知道怎么拍的几个人在饭桌上，按照拍摄位置各自做好拍摄动作。

沙易率先说第一句台词：

“哎，钱夫人，命苦啊！”

不过沙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完全没有刚才叹了一下气的哀伤。反而是嘴角带着一丝，有点幸灾乐祸的笑意。

他这个淡淡的笑容，非常贴合刚才导演的指示。

因为大家伙之所以幸灾乐祸，完全是钱夫人自己“作”出来的。这个人物作为七侠镇最尖酸刻薄的化身，那当真是人见人厌，花见花凋……

接下来到思思，她努力让自己演好这一段，争取早点开吃。

于是她接着接过沙易的话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确是命苦！先是挨了少林方丈一招达摩腿……”

妹纸话音刚落，老白又重新接过话题：“紧接着被武当掌门来了两招太极拳！”

接下来是李大嘴，他小口的啃了一块白面馒头，轻笑一下接着说道：“又让峨眉师太连捅了三四剑……”

然后又是老白的台词：

“还没等落下来呢……”

他随后一边说着，一边在旁边的钟云青胸口位置连点几下，继续表情痛苦的说道：

“就被开灯大师连点了五六下！全是死穴啊！”

思思这次也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紧接着又挨了一整套的七伤拳！被崆峒五老打的是满天乱飞！半个时辰后才掉下来！”

待她说完，钟云青才夹了一口菜吃，面无表情的悠悠说道：

“一个人，如果能在有生之年，同时挨这么多下……”

“而且还是最精深最高明的武功……”

大嘴：“这是何等的荣幸啊！”

再然后，全部人一起叹了口气，但是脸上却没有唉声叹气的那股悲伤感。而是像简单八卦过后，开始夹菜吃饭……

还真别说，经过几个演员这么一口述，立马就能让人在脑中自动脑补出画面感来！不能不说编剧的确大才。

几个人演完这段戏，就听到尚导拿着喇叭喊：

“好，这段戏过了。大家伙开始吃饭吧。”

“耶！”

刚才在场外的莫小贝立马小跑进来，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举起筷子左看看又看看，然后就伸手准备夹一个鸡腿。

这时候闫妮抢先一步，微笑着夹起其中一个鸡腿就放到她的碗里。柔声说道：

“小馋猫，吃吧，没人和你抢！”

“谢谢嫂子……”剧里叫习惯了，莫小贝一时间也没改口。

盘里的鸡腿只有两个，所以几个女演员当然都不会去夹。大家伙都默认给年纪最小的演员。

当然了，若论年纪小，莫小贝当之无愧的第一，然后就是思思了。妹纸现在也才刚好十八岁，第二个鸡腿的归属不言自明。

所以接下来闫妮又夹起了另一个，微笑着放思思碗里。

“谢谢闫妮姐。”

思思表情欢快的夹起鸡腿先啃了一口。

其实这并不是唯一的一次。

这段时间，每一次到了吃饭的时候，剧组里这些老演员都会自觉的把餐桌上最好的部分，留给这两个年纪小一些的女生。

说实话，这一点倒是颇为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