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镇妖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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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东西交到两人手中，殷箫也没了别的交代，直接道：“行了，这一路上算是护送，其他的事情总不需要我事事帮你们弄好，你们好自为之吧。一年后再见。”

“小叔慢走。”

殷凝月和杨逆看着殷箫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天边，一脸怅然。

“镇妖域的传送阵是单向的，不过距离此处最近的传送阵也没多远，凶雕全力飞行的话，一天便能抵达。”

杨逆盘算了一下……殷箫那头凶雕的速度，一天，嘶……这可不近。要知道这一路上殷箫算是对他们相当照顾了，还时不时护住二人，就是因为凶雕的高速两人不好承受。

所以事情便显而易见，他们共乘凶雕的时候，它依旧不是最快的速度。只有殷箫独自骑乘，凶雕才能把速度提升至极致。

换成普通的青鳞鹰，凶雕一天飞过的路程够它们四五天赶的。

“所以镇妖域要真出什么事想把情报传出去岂不是也很慢？”杨逆忽然意识到，兵贵神速，而镇妖域的传送阵为单向……

“笨，这种地方能没有传讯阵法吗？到时候一道信息发出去，千军万马便可传送而至……”

哦，杨逆恍然。传送阵这种传人的阵法都有，设一个传递消息的阵法自然不成问题。这样做也是防止某天镇妖域真的失陷之后，妖兽会借传送阵法直接深入人族腹地。虽说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办法防范，但一来这样做的话需要更大的人力物力投入，二来也是由于镇妖域面对的毕竟是妖兽，不如直接设成单向的省心。

更何况镇妖域也不是什么人流量大的地方，平时更是少有人来。也只有在驻守三年之人轮换的时候，这里才会显得热闹一点。

但又由于镇妖域的特殊环境，不可能会一次性轮换掉所有人，所以基本上是一年一次轮换。轮换掉一部分进入已满三年的人，再进来一批新人。

现在自然不是轮换时间，殷凝月和杨逆这种突然到来例子实在是不多，数月都不见得能有几个，还多是弟子有事掉队，又追上来的。

“走吧，我

们逛逛。”殷凝月如此说道。

杨逆有些无奈，这是殷凝月的习惯，到一个新地方先逛了再说……呃，好像也是大多数人的习惯。

走在路上，殷凝月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唔，这个驻地和一般的城池不一样，少了几分人气，多了些肃杀感，是因为地处镇妖域的原因吗？”

杨逆皱皱眉道：“岂止是少了几分，这明明就没有人好吧。”说没有人是夸张了，但从一整条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个神色匆匆的人，并且也没有任何闲逛的意思。便可以体现出来此处虽然与别的城池占地相仿，但却是真的没有几分人气。

在这种情况下，殷凝月只过了一刻，便失去了所有兴致：“算了，什么都没有，我们现在去哪？”

“先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殷凝月同意，于是两人来到了镇妖域驻地这里最大一座建筑，也是唯一的，可以获取物资的地方。

不过虽然是唯一的地方，但此处的人并不多。用一家店来比喻的话，那么现在也就只有店主在，一个客人都没有。

“两位是新来的？”

“店主”是一位老者，看上去平平无奇，但联想到能来此处的，怎么可能会有普通人。所以杨逆也不敢托大，但还是有些好奇：“何以见得？”

“两位气息清明，神智敏锐。一点也不像沾染过这里战场肃杀之气的人。”

殷凝月接问道：“就因为这样？”

“当然，最直接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从未见过两位。这年头独身前来的可真是少见啊。”

“所以我们是两人结伴，算不上独行。”

老者微笑不语，所谓独行，自然不是指一个人，而是相对来说的。别人都是各大势力的弟子，都是一来一队，与之相比，他们自然算得上是孤伶。

然而由于此地神异且邪乎，那些被召集宗门子弟大都是不得不来，多是被分配到的任务。而偶有主动申请，无非也是宗门内部自有奖励，为了奖励而非磨砺自身，更不要说是为了减弱妖患，算不上有几分真心。

反而是他们这种散修，则是真心想要磨炼自己，才选择来这么一处不怎么受待见的地方。

“既然知道我们是来的小辈，那老丈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殷凝月脆生生的声音，加上女孩子天生的优势，说这样的话倒是不怎么讨嫌。虽然也是有她态度较好的原因，但若是换成杨逆，效果就不怎么一样了。

老者的面容更和蔼了：“你们的镇妖令可领了？”

杨逆和殷凝月同时一翻手腕，各自拿出了一枚镇妖令：“这个？”

“嗯，嗯？你们不是散修？”

老者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惊愕，似是非常意外。

两人同样有些不解：“您怎么分辨的，靠这个？”两人说着还摇了摇镇妖令。

“呵呵，没错，算是为了方便区分吧，毕竟来此的大多还是各大势力的弟子，到时候葬身妖兽的手里时，也好有个辨认的凭借。”

老者拿出两张图和两瓶丹药递给杨逆两人：“这是镇妖域的地图，还有几颗炼神明心的丹药，是初入者都能领到了。想要更多，就待拿战功换了。”

这里没有别人，杨逆和殷凝月还有老者又都是有空闲的，几人便聊了起来。

“怎么听老人家的意思，此地伤亡还挺高的？”

“那倒不是，但也是时常发生罢了。要我说还是因为来这里的人大多不是自愿，对猎妖兽一事不甚上心，所以才会对战时都浑不在意反误了卿卿性命。”

“此话怎讲。”

老者沉吟一声，开始娓娓道来：“最开始，镇妖域是人类和妖兽疆域的缓冲地带。是由常年累月的积战形成的。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此地环境大变后，武者和妖兽都不能长存，这才缓和了些情况。”

“但此地仍有妖兽存余，伺机侵扰边界，各大宗门不得不联起手来建立了这么个驻地，既是预警兽灾来临，也是抵御战事的前哨之站。”

老者一番话讲述了此地起源，但这些杨逆和殷凝月也都已经有些了解了。

“那这和武者懈怠有关系吗？”杨逆不禁疑

问，按老者所说，来镇妖域的人好像都不太情愿，以致于影响战力。但不想战斗为何还要狩猎妖兽，大不了不要战功了呗，难道还能强迫……杨逆想到这里却是一滞，或许真的是这个原因。

果然，老者长叹一声：“这里是有规矩的。”

“最初的时候，本来为了维持驻守此地武者的积极性，顶尖势力们还都各自出资建立了奖励制度，战功高了便能兑换资源，可比别处划算多了可惜……”

两人凝神，等待老者的下文。

“武者们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挺有积极性的，那时候人也多，整日都有来自神都各地的武者在镇妖域游荡，猎杀妖兽，获取战功。虽然自身也有伤亡，但势头是好的，活下来的也都大有精进。但日子久了，不知是那边的妖兽被杀少了还是胆怯，妖兽数量少了很多，于是猎不到妖兽，就没多少战功，对武者的积极性挫败很大，时间久了，愿意来的人也就少了。”

杨逆和殷凝月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疑惑：“仅是因此，应该不太至于吧。”

老者点点头：“本来妖兽少了也是好事，镇妖域驻地的存在便是为了抵挡妖兽，它们自然是越少越好。妖兽少了，我们也撤了些人手就是。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妖兽似乎是适应了此地的环境，数量变化不大，但个个都变得越来越难缠，外出狩猎的人伤亡渐多，这也是打击武者的一个原因。”

“怕死。”杨逆低声道。

“没错，畏惧死亡也是人之本能，然而伤亡多了之后，自然要重新召人，起初听闻此事的武者，还以为妖兽如以往般容易对付，结果便是轻敌之下损失得更加惨重。”

杨逆和殷凝月摇了摇头，人本来就怕死，这伤亡惨重的消息传出，恐怕更会令人人心惶惶。

“而死伤惨重的消息传出，第二次就没多少人愿意来了。”也难怪，想来这里的都是捞战功的，不是来送战功的。给别人卖命在哪卖不是卖，干嘛非要来这里送命。

殷凝月突然道：“没人愿意来，就不怕缺少力量，被妖兽趁机反扑入侵

吗？”

老者摇摇头：“接下来的才是这里真正萧条的原因。”

两人洗耳恭听。

“这个问题当时就有人提过，各方还风声鹤唳了好久，然而却发现镇妖域里并没有这种迹象，妖兽数量没多少增加，虽然妖兽的战力增加了一些，却没有大举进犯边界的意思。时间一长，便不再有人关心。只不过镇妖域还需要力量守卫，于是各大宗门便联合约定，每年送到此处一匹弟子，既是守卫，也是历练，至于怎么选择，则由各家自己决定。”

杨逆和殷凝月两人点头，大概明白了这种情况的缘由。

武者获取战功的积极性被接连打击，危险性却提升了不少。但偏偏这里的妖兽没有大举进犯的意思，这样以来，驻守镇妖域的价值也大大降低。所以愿意来此的越来越少，基本上都是宗门强制下的任务，这么个情况，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自愿。

讲了这些，老者似乎也不想再说别的了，只是道：“驻守便是驻守，但绝对不是龟缩不出，每个月每人最少要巡逻三次，最少三月带回一头同级的猎物，这些都可以通过镇妖令记录。并且最多十人一队，这都是强制的要求，不可违背。”

杨逆懂了，这才是伤亡产生的主要原因，巡逻遇上危险，武者本身的战斗欲望又低下，伤亡也就在所难免。

继续交谈了一阵后，两人告辞。

临走之前则是获得了一句忠告：“镇妖域里，妖人可以猎妖兽，妖兽同样可以猎人，谁是真正的猎手，可难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