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先祖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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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楼内光芒暗淡下去的前一刻。

不想与殷凝月为敌的杨逆，战斗过程中也逐渐变得畏首畏尾。但对方显然差他很远，即便他处处放水，殷凝月也只能占个均势，二者的战斗就此僵持下去。

但随着杨逆开始集中精神回忆，眼前的光影竟然开始出现恍惚，就像是一朵微弱的烛光，逐渐明灭不定。

只不过最终杨逆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因为眼前出现的这一幕让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那是杨逆的同伴，发现他这里僵持不下，便准备来助他一臂之力，径直将手中的武器刺向殷凝月的后背。

殷凝月却浑然不觉，她的眼前只有杨逆这么一个敌人，对他的攻击越发凌厉。但杨逆看见这一幕时只觉得热血上涌。这一刻，他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但此时千钧一发，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做别的动作。殷凝月的剑直刺向他，杨逆同伴的剑也眼看就要刺入殷凝月的心脏，这一刻，杨逆只来得及做一个动作……

“嗤～”

“锵！”

一声刀剑划开血肉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金属碰撞的鸣响，凝滞住了三个人的动作。

殷凝月的剑刺入了杨逆的胸膛，杨逆则是借此贴近殷凝月，替她挡下了自己同伴的攻击。杨逆的那个偷袭殷凝月的同伴则是一脸惊讶，但眼中却明显都没有一点神色。

画面静止在这一刻，见到殷凝月安全了的杨逆，在这一刻感觉到内心无比的平静。虽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失，但却没有任何别的情绪，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杨逆眼中的世界渐渐黑暗，整个战场在他的心脏被刺破的时刻就已经完全静止，并且随着他的意识消失而支离破碎。

世界归于黑暗，但杨逆却睁开了眼。

“我这是……”没了阵法力量的压制，杨逆的思维渐渐活泛了起来。也开始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奇怪，一入阵法我就出现在了战场，并且思维理智完全被压制住，脑子里只有杀戮的念头……”杨逆一阵后怕，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被阵法的力量所

震撼。

这种无声无息便能压制一个人思维的力量，据说还不是阵法真正恐怖的地方。毕竟只是一个考验，不至于将阵法的力量完全发挥。

但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影响，便已经足够让人心惊了。

“不愧是千年豪门的底蕴……”杨逆自语一声，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怎么回事儿，刚刚意识被压制地厉害，灵魂却开始爆发力量？”

“离？”杨逆惊喜一声，这才知晓自己刚刚的异状被离灵觉察，然后苦笑着解释了一遍事情缘由。

“这样啊，殷家先祖……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离灵似乎也是感慨与殷氏先祖的手笔，忍不住感慨起来：“这个阵法很强大，现在启用的应该只是其中的部分功能，而且强度还不高。不过听你说完事情缘由，我倒是猜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关于阵法的作用方式。你在战场里是意识思维受到压制，应该就是阵法之功，这是为了让你无法考虑其他东西，仅保留了你对殷凝月的印象。倘若你的潜意识里殷凝月并不重要或者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那么当她出现在地方阵营时，已经杀疯了的你不会有任何犹豫便会出手，那样的话考验应该就失败了……”

这虽然只是离灵的猜测，但杨逆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那要是我没认出来殷凝月呢……”杨逆觉得这种考验有些冒险，自己当时完全就是已经杀疯了的状态，万一没看清眼前的敌人，结果一刀砍了下去岂不悲剧。

“应该也不会，阵法要考验你的真心，自然会加强你对殷凝月的印象，所以你当时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能觉察到的就是殷凝月，这应该也是阵法之力的作用。”

“呼～”杨逆长出了口气，心情复杂地道：“那我的考验应该是过了？”

“没错。”一道淡淡的和蔼声音响起，但却是一道陌生异常的声音。

“谁？！”

杨逆悚然一惊，看向了黑暗中的某处，那里一道虚影浮现，和离灵现身时的状态竟然相去不远。

这虚影是一个老妪形态，但眼神却透

出了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杨逆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其一眼看透。

心下骇然，但杨逆还是微微行了一礼，敬声道：“敢问您是？”

“我就是你们刚刚提到的殷氏先祖。”

“嗯，嗯？”杨逆疑惑道：“什么意思？”

“不用装了，你们和那个器灵的交谈我听得一清二楚。”

离灵的身影浮现出来，眼光凛凛地看着面前的这自称殷家先祖的身影：“你……身上有天道的气息。”

殷家先祖惊讶道：“你这灵体还挺有见识……不对，这种法则气息，与太极八灵也相距不远，浑身气息炽烈……是离！”

殷家先祖的身影一阵波动，好像是情绪起伏相当剧烈。

离灵高傲的一仰头：“没错，我就是离。”

杨逆无奈地打断了这两个灵体的对话：“各位！我还在这呢，你们有没有把我当个人？”

两道灵体这才止住了继续交流的念头。殷家先祖回过头来狠狠地道：“你这小子，未接受考验便坏我定下的规矩，没直接拍死你已经是我宽宏大量了，还在这里多事！”

杨逆一怔，瞬间就怂了起来，语气讷讷地道：“您真是殷家先祖？呃，那事儿您知道？这个，我也没办法不是……”

“哼，我从凝月的记忆里已经知晓了前因后果，不然，你以为你的考验就是这种程度？”

杨逆闻言，还没来得及感谢先祖的宽宏大量，就听见离灵淡淡的道：“你给的难度还是增加了的吧，一般人在那种程度压力之下可不一定能从自己的心意做出选择，这可和你考验真心的本意相悖啊。”

殷家先祖默然了一瞬，这个她得承认，这个难度确实高了些。主要是因为杨逆的意识被压制地太狠了，换个灵魂弱些的人，意识就被完全压制住了，就算她再怎么强化对其伴侣的印象，也不会有丝毫用处。

不过她还是冷哼一声：“这算是对他的惩罚，即使事出有因，那也是违背了我的规定！”

杨逆：……

离灵：……

气氛瞬间为之一滞，还是杨逆打破了这个冷场：“那个，您先前说我通过了考验对吧。”

殷家先祖点了点头。

杨逆一喜：“多谢……”

“没什么好谢的，那丫头对你也是情深意重，不管你们是怎么相知相识的，切莫负了对方就可。”殷家先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回忆之色，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

杨逆刚要承诺，但转念想到了自己的发妻，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殷家先祖看出了他想说什么：“别人如何我管不着，你若是敢负我殷家子弟，哼！”

一声冷哼震得杨逆灵魂一阵摇曳，杨逆连声说不敢。

离灵这时看出了什么，缓声说道：“其实，即使他不听，你也是没什么办法的吧。”

“你知道？不行就试试？”

“你们……在说什么？”

“唉。”殷家先祖一声轻叹：“其实，我已经不能算是殷家的先祖了。本身临终前以身合天道，彻底消失前留下了我这一缕意识，存寄在她生前使用的宝物之中，也就是这护族阵法的核心。”

“那也是先辈……”杨逆还是很恭敬。

“离说的倒也没错，祖训里关于灵魂与忠诚的制约是需要靠天道制裁的，但天道不会制裁你……小子！”先祖虚影深深地看了杨逆一眼。

“哼，别以为这样就好了，殷家先祖的灵魂之力就够你喝一壶的。”这却是离灵的话语。

杨逆一惊，意识到了这是先祖虚影故意让他放松的，或许天道真的不会制裁他，但就像离灵所说，真要就以为这样安全了而无所顾忌，下场一定会很惨。

杨逆当即决声道：“我不会辜负凝月的。”

没想到先祖虚影点了点头：“你通过了考验，我可以相信你。”

“行了，考验已经结束，殷家族人都会认可你们的，走吧。”

先祖虚影一挥手，杨逆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出口已经就在眼前，而殷家先祖的虚影却已经不见了。

离灵也重新隐没，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声音：“走吧。”

杨逆一边顺着光亮出去，一边在心底问道：“你们刚刚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啊！”

离灵沉吟一下，然后道：“简单来说，就是殷家先祖身合天道

，能觉察到你的特殊。就像獬豸选择了你为主，所以天道其实是青睐与你的，况且你和殷凝月的关系本就是缘分注定，殷家祖训的限制就是在天道制裁，可这个方面却偏偏奈何不了你。”

杨逆恍然，意思还是说自己是阳的转世，所以特殊，所以连殷家的祖训对他来说也管不住他呗。

“不过也莫要因此有什么想法，祖训根植于血脉传承，你现在……其实算是半个殷家人的，保不齐还有什么限制的，嘿嘿。”离灵幸灾乐祸地调侃，杨逆却知道这很有可能。

但他脸色毫无变化，正色道：“怎么都跟我是负心汉一样，我不会负了凝月，它再怎么限制又如何。”

没想到离灵赞同道：“没错你通过了考验，这点倒是可以信任。”

杨逆气结，他终于反应了过来，这一个个的明知道自己没问题，但就是各种误导自己。

这么想着，他就已经走出来塔楼，殷凝月也已经出来，正在身边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