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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声心跳

江影抱着她走至床榻边,垂眸看了眼宋栀栀肩头上的血痕,手上一用力,便轻松将她松垮披着的外袍给褪了下来。

他抬手,轻松将褪下的外袍挂到一旁的衣架上。

宋栀栀还在睡着,神识力量消耗一空,她需要睡眠补充。

不然若是被她看见江影居然拿她的衣服来做这种事,她肯定要先咬江影一口。

江影的目光在她圆润白皙的肩头掠过,喉头微微滚动。

他的手一松,将她放倒在床榻上,又弯下腰,将她的鞋给脱了。

宋栀栀自觉翻了个身,把一旁的被子抱着,头埋进枕头里,只露出个后脑勺来,头顶的婆娑花蔫了下去。

江影似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她头顶的白色小花。

睡梦中的宋栀栀轻轻哼了一声,尾音甜腻绵长。

江影查探了一下婆娑花的状态,已经生长了这么久,也不知它什么时候才能脱胎换骨,变为婆娑木。

他见宋栀栀将半卷被子都抱在了怀里,怕她受了凉,便倾身而上,准备将她怀里的被子扯出来。

没想到宋栀栀抱得很紧,他使了些劲也没能抽出来。

江影正打算再用些力的时候,宋栀栀却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瞪大了眼,盯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江影瞧,有些懵懂的模样。

宋栀栀的脑子混乱,她想,自己应该是在写完那句剧情之后就睡着了。

但方才她感觉到有坏家伙在摸她的花,于是她勉强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

没想到,竟然是江影。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极衍门么,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宋栀栀觉得脑子很乱,后来怎么样了,江影的神血到底有没有暴露?

江影见她睁开了眼,动作顿了一下,俯下的身子停在她的面前不远处,单手撑在她的脖颈侧边,墨色长发落下,垂在她白皙的脖颈处。

宋栀栀整理了一下思绪,她想起前不久,江影因为生气,竟然主动将他的传音球给挂了。

她伸出手去,两手搂住他的脖颈,温热的指尖交叠在他的后脑。

“我……”宋栀栀很疲惫,但还是小小声说道,“你会突然想救沈昼,确实与我有关。”

“但是,就是……”宋栀栀也不知如此解释江影能不能听懂,只能将头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我没有让你去救他。”

“嗯。”江影回应的声音冰冷,他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你怎么回来了?”宋栀栀问。

“沈昼没有死,黑血妖魔自己离开了他的身体。”江影冰凉的大掌按在她的头顶,透着寒意,“他醒来之后,道出我有神血的秘密。”

“我原想将所有听到这个秘密的人都杀了。”他的指尖摩挲了一下宋栀栀的脸颊,动作有些危险。

宋栀栀轻轻“嘶”了一声,她觉得脸颊有些冷。

但她猜出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沈昼有生命危险,但他是永远可以逢凶化吉的体质,所以江影放在她这里的传送符应该起了作用,把江影给传送回来了。

他要做一件事,却屡屡受挫,江影怎么还没生气?

宋栀栀将脸颊从他脖颈间抬了起来,露出一双澄澈的眼眸来。

她的眼中盈着水光,湿漉漉的,底色是纯净的黑,永远都有着一种无害柔弱的气质。

“你没有生气吗?”宋栀栀轻声问道,“传送符把你送回来了。”

江影在他感觉到脑海深处剧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宋栀栀到底做了些什么。

等他传送回来之后,宋栀栀又昏迷过去了,耗尽了神识力量的她根本不可能启动传送符。

宋栀栀应该已经尽力了,只是那该死的命运——或者应该说是神明,太过狡猾。

他摇了摇头,抬手准备将宋栀栀揽在他脖子上的手摘下来。

宋栀栀将手躲开了,却还是抱着他,她的手一使劲,将他抱得更近了些。

江影一动也没有动,仿佛没有生命的玩偶一般,任凭她随便怎么动。

宋栀栀想,她也绝对不可能让江影杀那么多人,他现在赶回极衍门灭口也来不及了。

他们带着这个消息回到无相宗是必然,江影身怀神血,可以对黑血妖魔起效果的消息会传开,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到时,与无相宗达成约定的江影必定要付出自己的神血,替他们铲除黑血妖魔。

除非……他不要那颗心。

宋栀栀搭在他脖颈上的手指微微一顿。

她安静地抱着江影,非常轻地叹了口气,轻柔的气息拂过他的耳侧。

灵祇为何千方百计要江影神血的秘密暴露?她甚至不需要打开手机逼迫这本书写出原因告诉她,她都可以猜出来。

祂想要江影为了剿灭黑血妖魔,回收神血,祂觊觎江影的神血。

只要江影把一部分神血交给无相宗,那么这玩意一定会通过某种方式被灵祇回收,成为祂的东西。

就像那些被冥昭杀死的人,他们的尸体化为腐水,没入大地之中,又会重新滋养土地。

如灵祇那般的存在,难道没有自己的神血吗?

但是,现在显而易见的事实就是,绝对不能让灵祇的计谋得逞,不论如何,江影的神血都不能给别人。

宋栀栀垂下眼睫,眼眸里蕴着莫名的光芒。

“无相宗会找你讨要神血,剿灭黑血妖魔。”宋栀栀轻声说,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极不情愿继续说下去,“你的神血,不能交给别人。”

“但你已与无相宗达成约定。”宋栀栀的声音颤抖着,似乎都要哭了出来,“你不要给他们,你可以不要……那颗心的。”

江影的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他的表情漠然。

他知道宋栀栀的意思,无相宗无法逼迫他,只会以帮助他找心这个条件作为交换。

他可以不交出神血,那么无相宗自然也会撕毁约定,不再帮助他找心。

江影甚至都不需要思考,回答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不用。”他拍了拍宋栀栀纤瘦的背,“我要我的心。”

宋栀栀的长睫沾上湿意,又冷又凉,它轻轻忽闪了一下,挠过江影的肩膀。

“好。”她说,又低头在他脖颈间蹭了蹭。

江影想,宋栀栀真的十分像小狗。

可爱又麻烦的一只小狗。

宋栀栀本来还在感动,但抬头的时候,眼睛余光瞥见江影搭在她衣架上的外袍。

她那条非常喜欢的白色衣袍的肩上、背上有几道红痕极为明显,似乎是不久之前才抹上去的。

宋栀栀问:“我的衣服怎么了?”

江影把她从他肩膀处探出的头给按回去,掌心压着她头顶的婆娑花,语气冷冷:“脏了。”

宋栀栀的身子一颤,力气松懈,抱着他脖颈的手松开,跌回床榻上。

脏了?她当然知道脏了。

只是它为什么会脏,肯定是江影弄的。

宋栀栀直视着垂眸认真看着她的江影眼眸:“你弄脏的。”

是肯定句。

“是。”江影承认,有些后悔他怎么没有将它收起来。

“是血,你杀人了。”宋栀栀眼眸里闪过智慧的光芒。

“没有。”江影的答。

极衍门弟子受伤的极多,是他一不小心碰到了别人的。

宋栀栀盯着他看,视线直勾勾的。

江影无奈,冷声说道:“极衍门环境复杂,应当是我一时不慎,碰到了别人的。”

宋栀栀一惊,她赶紧推开江影。

别人的血也是血,他这么脏兮兮地回来还用她的衣服擦手?

“这么脏,那你还抱我?”宋栀栀挑眉,娇声说道。

江影:“?”不是你抱的我?

他没有说话,直起了身子,站了起来。

宋栀栀催他:“快些去洗澡呀。”

她担心江影不洗,但其实江影每次都有洗,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我房间里的浴桶可以用,你快些去。”宋栀栀又抬手推了推他。

江影就这么僵着身子,被宋栀栀推到屏风后,浴桶旁放着一篮新鲜的栀子花瓣,在半透纱窗外洒进的阳光里,白莹莹、俏生生。

他目光放在那篮栀子花瓣上,直接冷冰冰地问道:“我用了,你用什么?”

宋栀栀惊了:“我肯借你浴桶用就很好了,你还想用我泡澡的东西?”

江影:“……”原来是不让我用的。

宋栀栀将桌台上放着的篮子拿过来,往浴桶里温暖的水中倒了一半。

白色的栀子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坠落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与轻盈的芬芳。

她自顾自说道:“算了,既然你想用,那就分给你用一半。”

江影:“……”我不想用。

宋栀栀将花瓣撒下,便转过身走出了这处隔断的屏风,独留下江影一个人站在原地。

江影其实想说,他可以回自己房间洗的。

“你快些洗哦。”宋栀栀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

江影的身形一顿,修长的手指已经将束腰的腰带抽开。

“嗯。”他冷冰冰应了声。

宋栀栀在安静的房间里,只听见了极轻柔的扑簌簌的衣物坠落声。

她打了个哈欠,感觉又困了起来。

方才是被江影惊醒,她消耗一空的神识力量还没来得及恢复。

宋栀栀坐在床沿上,闷头倒了下去。

江影洗澡洗得不紧不慢,只将手上沾了血的地方细细擦拭。

待洗完之后,他看向搭在一旁的衣服,是刚换下来的,有除尘法术一直在清洁,其实不脏。

只是宋栀栀若是发现他又穿了原来的衣服,估计又有意见了。

无奈,江影只能大半个身子泡在浴桶里,唤了一声:“栀栀。”

叫完宋栀栀之后,江影看着水面上漂浮着的白色花瓣,总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宋栀栀念着他还在房里,所以只是闭目浅眠,听见江影唤她,她连忙睁开双眼。

“怎么了?”宋栀栀提高了声音问道。

“衣服。”江影言简意赅。

宋栀栀一愣,明白了江影的意思,他要她帮忙去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来。

不知为何,宋栀栀又想到在长澹客栈里的那次,她忘记带衣服去洗澡,在江影面前丢脸死了。

她想,她报复的机会来了。

宋栀栀应了一声:“我去给你拿。”

她走出门外,脚踩在竹制的长廊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宋栀栀决定待会儿给江影递衣服的时候,她一定要正大光明地看,力求把他看到满脸通红。

来到江影的房间里,宋栀栀在衣柜里翻找了一下,瞥见了那套曾经被她塞到衣柜最深处的衣服。

就是那套……衣襟上沾了她唇印的那一套。

既然要让江影尴尬,那就要让他尴尬到底!

宋栀栀将这套黑底绣金纹的衣服抽了出来,心满意足地抱着它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她反手关上门,对江影说道:“我拿回来了。”

“嗯。”江影闷闷应了声,整个身子沉入水中。

宋栀栀抱着他的衣服走进屏风后,还没等她先让江影尴尬,当她的目光触及江影那优雅惑人的肩膀时,她就已经脸红了。在水面上,江影那修长的脖颈与完美的肩颈线,每一处都在散发着难言的诱惑力。

她鼓起脸颊,移开目光,把他的衣服放到一旁,气鼓鼓说道:“你怎如此不知检点,我进来了,你也不遮着点。”

江影:“?”我已经很检点了,你偏要看,我有什么办法?

他瞥了一眼宋栀栀:“你先看的。”

“那么大个人在那里,我怎么忽略?”宋栀栀说。

她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根本没有害羞,扭过头来,盯着江影的脖颈处看。

“你……你抬起来点。”宋栀栀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声说道。

江影听话地抬起身子,露出苍白的胸膛来。

宋栀栀的目光触到他胸口处那淡淡的疤痕,还有其上坠着的红琉璃。

这处旧伤果真如沈昼所言一般,可以看出江影在剖出心脏的时候非常小心翼翼,似乎是怕疼,所以精准地没有用冥昭拉出一条长长的伤口。

她盯着看了片刻,忽然启唇,轻声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疼吗?”

江影鬼使神差般地知晓了她问的是哪里疼。

他想了想说道:“不疼。”

剖出心脏,怎么可能不会疼呢?

宋栀栀想,江影一定是又在哄她了。

她盯着氤氲水汽中江影的脸看了许久,直到江影提醒她:“栀栀,水要凉了。”

宋栀栀盯着他看了那么久,他也脸不红心不……不,他没有心。

她有些挫败,只转过身走出隔断的屏风。

江影大半个身子泡在浴桶里,见她走了出去,他这才抬手揉了揉染上了些许绯色的耳尖。

宋栀栀本是有些失望的,但她走到书桌旁,摸出了手机开始看剧情,发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在极衍门那里,后续发生的事果然如同江影描述的一般。

紧接着后面写的便是江影传送回青崖峰之后的事了,她一直拉到最后,看到书中如是描述。

宋栀栀见江影被她如此盯着看,却没有任何害羞的意思,顿时感到有些挫败,转身直接离开了。】

但在宋栀栀走了之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江影的耳尖红了,只是那氤氲的水汽将视线变得模糊,他才没有暴露。】

宋栀栀嘴巴张成了“o”字形,惊讶之余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好你个坏东西,原来是真的会害羞的。

她心中如是想着,身后已经投下一大片阴影,江影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来,来到她身后。

江影低头,看到宋栀栀头顶那朵婆娑花盈盈立着,花瓣迎风招展,看起来极为精神,一看就知道宋栀栀此时的心情非常好。

他没有说话,宋栀栀察觉到他的靠近,连忙抬起头来。

“你洗完啦?”宋栀栀问。

“洗完了。”江影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可能很难去做一些杀人越货的坏事,因为身上的栀子香气可以让使用了藏匿法术的他无所遁形。

宋栀栀的目光触及了他的胸口,看向他衣襟处上那抹唇印原来的位置,唇印上次已经被她暗搓搓擦干净了。

她问:“你没发现这衣服哪里有点不对吗?”

江影面无表情地回答:“没有。”

“上面……”宋栀栀欲言又止,又觉得直白地说出这件事来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她换了一个问法,“衣服上的避尘法术是如何运作的。”

“衣物的主人觉得是脏的东西便会自己清理。”江影答。

宋栀栀悟了,她算是明白过来这件衣服上为什么别的地方都是一尘不染,独独留下了这唇印。

可能江影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衣襟上留下了唇印没有被自动清洁干净。

“哦——”宋栀栀长长应了声。

她抬手,将妆奁里的一盏口脂拿了出来,胡乱抹在唇上。

江影猛然间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连忙准备缩回手,离宋栀栀远一点。

但已经晚了,宋栀栀抓着他干净衣服的袖子,低头,在他袖子上用力亲了一口。

明显的殷红唇印留在衣袖处,宋栀栀又抬手,用他的袖子把自己唇上的口脂擦干净。

江影想,宋栀栀一定是在报复,报复他在她白衣服擦手之仇。

没想到宋栀栀将他的袖子甩了回去,理直气壮说道:“你看,它没有被清理干净。”

江影垂眸看了眼,看到自己衣袖上那殷红的唇印果然没有消失。

他愣住了。

怎会如此。

“坏东西。”宋栀栀说他。

江影把袖子收回来,冷冰冰地应了声:“嗯。”

他问了宋栀栀一个问题,将这个话题转开:“你不继续睡觉?”

“被你吵醒啦。”宋栀栀回答,经过刚才那些事,她怎么还有睡意。

她将桌子上趴着的心魔毛饼推到一边,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我要再看看极衍门那里的情况。”

“嗯。”江影点了点头,在宋栀栀书桌旁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倚着身子,一手托腮,默默看着宋栀栀。

宋栀栀在手机里输入而此时的极衍门中……】将摄像头转到千里之外的极衍门。

之前的江影没有掩饰自己的杀意,以束缚阵法控制山洞中所有人的行动,他准备出手,却又突然消失。

原本气势汹汹要杀了他们的江影……就这么离开了?

在大起大落之下,有些神经脆弱的极衍门弟子都瘫软了身子,晕了过去。

就算是沈昼与梁真,也站定在原地,愣了好久,许久才反应过来他们竟然死里逃生了。

“沈道友,这……”梁真长舒一口气,对沈昼沉声说道,“他为何突然暴起,想要伤人,终究是……凶性未改啊。”

沈昼运起法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双眼,无奈说道:“是我的问题。”

“或许江道友并不想要他的秘密暴露。”沈昼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他方才在我说出他血液的秘密之后,他才想要将我们杀了。”

“那么为何又不杀了?”梁真问道。

“他应当是忍下了他想要杀我们的念头。”沈昼长叹一声,“梁前辈,这哪里是凶性未改,是他大发慈悲,才放过了我们。”

“那我们……”梁真微微皱眉,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可以,他宁愿永远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回无相宗去吧。”沈昼吩咐一旁的同门,让他们不要惊慌,“今天他要杀我们一事,我会对门中解释,也希望你们极衍门的人不太过多介怀,毕竟这里的黑血妖魔是他杀死的,我也是他救的。”

“他那神血之事?”梁真眉头微皱,说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上。

“此事无法隐瞒,即便你我不说,又怎能保证在场的所有弟子不说出去?”沈昼无奈说道,“神血一事……或许是剿灭黑血妖魔的关键。”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不久前他的思维方式非常奇怪。

就仿佛是被冥冥中一股力量强迫着做了什么一般。

沈昼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不对,但又找不出端倪来,只能将此事放在心里,等回到无相宗再询问宁玺或是青君。

“梁前辈,走吧,回无相宗,极衍门如此,修复起来也需要一些时间,这里离赤霞山近,或许会再有黑血妖魔来也说不定。”沈昼想了想,觉得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

“好。”梁真行了一礼,很是感谢。

因听了沈昼的话,他吩咐门中弟子不要把江影之事对外声张,守口如瓶便是。

宋栀栀在手机里看到沈昼与梁真谈话完之后,便吩咐无相宗弟子将极衍门行动不便的受伤人士带上,往回无相宗的方向出发。】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这个结果,至少不算差到极点。

“他们还是不准备帮你隐瞒神血之事。”宋栀栀小声说道。

江影轻哂一声:“意料之内。”

“但是你突然想要杀他们未遂,沈昼决定帮你解释。”宋栀栀继续说。

不论沈昼愿不愿意帮江影解释,她都不会让此事让他人对江影产生偏见。

笑话,神血秘密泄露,人一个没杀,江影已经够惨了,他没道理再平白背上罪名。

“不用。”江影答。

他并不在意别人看他目光是怎样的,他只需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

“不论无相宗开出怎样的条件,你绝对不可以把神血给他们。”宋栀栀一字一顿地叮嘱江影。

没想到江影坐直了身子,靠近了她,抬手将她的肩膀扳了过来。

“做什么?”宋栀栀支支吾吾问道。

她扭了下身子,往后退了一点点。

江影的指尖抚摸了一下她脑袋上的那朵婆娑花,冥昭的暗芒一闪而过,准备划破指尖。

宋栀栀低下头,敏感地打了个哆嗦,她知道江影要做什么了。

他这个!坏东西!

不过说起来,他已经两日没有以鲜血浇灌婆娑花了,这玩意也要快些长大才是。

很快宋栀栀感觉到自己的指尖一疼,三滴蕴着金色光芒的鲜血已经滴入了婆娑花的正中央,顺着花瓣的纹理,缓缓没入深处。

血液流淌得很慢,这对宋栀栀来说,无异于甜蜜的煎熬。

她轻轻哼了一声,带着些鼻音,仿佛轻盈的羽毛挠在江影耳侧。

三滴血落下,宋栀栀的身子已经软了,她趴倒在江影的肩膀,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了力气。

江影抱着她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背,在她的耳侧轻声问道:“想睡觉了吗?”

微暖的气息拂过耳畔,宋栀栀的长睫轻颤,她点了点头,说话的尾音拉得有些长:“嗯。”

江影抱着她走到床榻边,将她轻轻放下。

宋栀栀主动将被子盖好,在被窝外露出一双如幼犬般的眼眸盯着他看。

江影的指尖扫了下她的长睫,说话的音调依旧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他说:“神血不可以给他们,但是可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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