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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芬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很清楚裴绰这些年时时刻刻在关注着雨轻的成长,就在雨轻冬雪里生病时,太医不请自来,她已猜到是他所为,近些年更以便宜的价格卖给伙房小厮许多瓜果时蔬,新鲜活鱼,这一点一滴左芬都记在心里,只是仅凭他的这些疼爱是不足以让雨轻入住裴府的,关键还是要看那个人的态度——
左芬笑道“裴老,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绰沉默了一会,就屏退仆婢,雨轻也由一侍婢带了下去。
室内气氛有些僵冷,左芬饮了一口茶,凝视裴绰,徐徐说道“裴老,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再佯装不知?当年阿澜姐姐虽有错,但也不至赶出府去,流落在外。裴老自然不忍心,不过又不敢违逆兄长,裴令公家风之严,不近人情,只因秦家郎君无根基家世,就辱骂他为登徒子,更扬言裴氏之女岂可下嫁寒门?孰不知当朝乐令亦出身寒门,中书令大人曾云,‘我所不如也’,秦家郎君深受乐令赏识,难道乐令也识人不明?”
裴绰默然,室内寂静无声,良久,他才缓缓道“若澜曾说非秦郎不嫁,我深知她的性子,实拗不过她,我裴绰只此一女,岂忍她伤心!只是世家大族婚姻都讲究门第相当,这不是我一个人能一意孤行的,《礼记·昏义》云‘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故君子重之。’婚姻事关宗庙和后世,所以若澜的婚事绝非我一言就能决定的,这是整个河东裴氏的意向,况且‘士庶之际,实自的不假。”左芬辩解道。
裴绰摇头,笑道“焉知不是他惯用诡谲之术获得这条进货渠道,此人疑点重重,再说无益。”
“只是我曾让人顺着这条渠道查访下去,想不到还是尽数被杀,其中厉害关系,难道裴老觉察不到吗?”
此一问让人心惊胆战,风却肆虐的吹进来,沉香缭绕,烟气愈发浓重,扰了他们的心神。
院内,松柏长青,极少有花卉,不免显得有些孤冷,旁边的侍婢小心的牵着她的手走过回廊,侧过脸笑道“看
来我家大人很喜欢你,送你好些东西。”
“那是你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家四老爷平日待人就很宽厚,我只是碰巧沾了光。”雨轻扬起笑脸,答道。
那侍婢笑而不语,目光避闪。这时一中年男子款款而来,他面如冠玉,广袖飘展,凤眼斜睨着雨轻,冷冷问道“何人带她进府的?”
那侍婢躬身禀道“回三老爷,左太妃来了,正在前厅与四老爷叙话。”
“哦,她的女儿。”老者捋须道,神色有些微妙。
此人正是裴楷,冀州刺史裴微第三子,气度高雅,容貌英俊清朗,博览群书,特别精通理义,被时人称为“玉人”。身居高位,从不骄奢。更有颗玲珑心,善揣摩。如今观之,真乃魅力老帅哥一枚,散发着迷人的成熟气质,花白的胡须不减风姿,更添俊雅。
厅内,左芬正与裴绰密谈着,门却嘎吱一声被推开,只见裴楷大步走进来,看了裴绰一眼,似在责怪四弟不该这般糊涂心软。
“裴令公近来可好?”左芬早已看出裴楷面带郁色,身体欠佳,故作此问。
裴楷之子裴瓒娶外戚杨骏之女,但裴楷素来瞧不起杨骏,与他不和。贾后专权,杨骏被杀后,裴楷被牵连收押,经侍中傅祗救护得以免祸,自此挂闲职避祸,事后常常忧惧难安。
“原来是左太妃莅临寒舍,”裴楷施礼道“微臣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左芬微一点头,含笑道“大人清瘦许多,想来是朝事繁忙,无暇休养,让人敬佩。”
“左太妃此言差矣,人云贾后妒忌太妃之才华,才允你出宫颐养道“三哥,她的身上总归是流着裴家的血脉,何必要做的如此绝情呢?”
“四弟糊涂啊,若澜已死,此事已经了结,如今世道正乱,朝局不稳,若再生枝节,你我还有何颜面去见裴氏的列祖列宗?”
声声如刺,让裴绰心痛不已,他难以取舍,三哥振聋发聩的言辞他不能不思量,外孙女恋恋不舍的
眼神他又忘不掉,这应如何是好?
墨瓷站在牛车旁,见太妃和雨轻从府里出来,便堆笑迎了上去,回道“雨轻小娘子可是见到家主了,这是刚才裴家的仆人送的一篮子橘子,还有一些精致的糕饼。”
雨轻看到这些,欣喜不已,觉得外公果然记挂着自己。
左芬看见另一辆牛车驶过来,便停下步子,驻足望去,却是张太医,忙上前寒暄道“什么风儿把您张太医吹到裴府了?”
“裴令公自那件事后就引发了旧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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