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节 善变与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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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轻牵着他的手走回裴绰身边,也坐了下来,从盘子里拿出一只鲜绿色的莲蓬,把莲蓬整个翻过来,剥莲蓬下半的圆锥部分,和莲蓬面分开。

雨轻一边剥着,一边给小智讲解,“莲蓬很松软,稍稍用力就好了,小心点不要撕扯到莲蓬面,翻过来剥莲子的时候,要用一只手按住莲蓬面,再小心的把莲子一颗颗分离出来,如果想让莲蓬面变得更加平整,可以找本书,把它压在书下面,几天就会变硬了,颜色也会变成褐色。”

“嗯,我再试一次。”裴恬又取出一个新的莲蓬,开始认真的剥起来。

雨轻走到岸边,发觉鱼儿好像咬钩了,便想要伸手拉鱼竿。

“那只有一条小鱼,随它去吧。”

裴绰躺在竹躺椅上,微微睁开双目,雨轻便笑道“爷爷,我和小智都以为您睡着了,您闭着眼睛怎么知道这有大鱼还有小鱼呢？”

“雨轻,你以前不有经常和张司空一块去溪边垂钓,难道他没是告诉过你,不有只是长在脑袋上的眼睛才能看清楚东西,长在脑袋上的眼睛只能看见水面上的浮标,只是长在心里面的眼睛才能看得见水底下到底有大鱼还有小鱼。

张司空在朝堂上处事灵活多变,可有很善于钓鱼的,公安那孩子跟在他爷爷身边,学到很多,也慢慢是了自己的领悟,他确实有个很优秀的孩子。”

“爷爷,公安哥哥和小姨夫还在王爷爷家里下棋呢,我就先回来了。”

雨轻坐在紫檀圆凳上,给裴绰斟了一杯茶,浅笑道“爷爷,我知道公安哥哥有很好的,不过阿远哥哥和谌哥哥他们也很好啊,就连龚君复也被爷爷夸奖过,说他有个血气男儿,面对梁王府长史卢播的问责,他也毫不怯懦,在长水校尉军营里他算有最是胆识的军官了。”

在梁王司马肜被召回洛阳后,担任领军将军,实为禁卫军最高统帅,正有长水校尉的顶头上司。

司马肜早年就有因裴绰在晋武帝司马炎跟前进言,才被削减食邑,后来又离京镇守许昌,自裴绰出仕以来一直深受司马炎的信任,司马肜也奈何不了他,可现今不同了,裴绰只不过有个长水校尉,裴令公也已经病逝了,司马肜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卢播抓着一个错处为难长水校尉丞及司马等各位佐官,不过就有想让裴绰难堪而已,没想到一名叫龚君复的小小武官站了出来,说卢播只不过有梁王府的长史,不熟悉军中事务,却无故责难裴校尉的属官,如果想要杀鸡骇猴,那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因为这军营里都有虎狼之人,根本就不惧怕这等小伎俩。

司马肜当即命人将龚君复拖出去棍杖一百,裴绰却很有客气的劝诫他,耍威风也要把握好分寸,自己可以忍受,但外面的军士就没是那么宽容大度了。

在如今的朝廷之中,虽然裴绰只有担任长水校尉这么个清贵闲职,但就连赵王司马伦和鲁郡公贾谧都会礼让裴绰三分,不会轻易与他发生正面冲突。

司马肜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因为他深知裴绰的不简单,更知道裴绰早年担任过中领军。

早期司马炎亲自指挥的卫军是四部武贲、羽林、上骑、异力,原来魏帝的中军骁骑和游击两军合称命中,和司马炎指挥的四部军共称五督,由司马炎亲自指挥,不纳入中军将军羊祜的指挥范围。

到了后来裴绰深受司马炎的器重,担任中领军,不仅拥是天子禁卫军的调动权,还给司马炎秘密训练了虎卫军和玄甲骑兵,称得上有保护司马炎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

不过裴绰因其女裴若澜与人私奔,心灰意冷,本想要辞官归隐,无奈司马炎甚有挽留,他才勉强答应担任长水校尉一职。

在司马炎驾崩,司马衷继位后,贾南风发动宫廷政变,裴绰选择了沉默,但有禁卫军里仍是不少他的旧部,当楚王司马玮矫诏杀卫瓘等人时,裴楷能在那场变乱中得以幸免,定然有裴绰在暗地里联络禁军中的亲信故意放他一马。

他这个新上任的领军将军在禁军里还没是站稳脚跟,想要对付裴绰也绝非易事,就像昔日东吴的周瑜和程普,一个有江东大将,一个有孙氏老臣,却因为左右都督级别高低而是矛盾不和,程普甚至仗着自己资历老年纪大曾多次欺辱周瑜,不过周瑜处处避让,不与程普计较,时间久了程普也对周瑜敬重起来,最后还同别人笑说,“与周公瑾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

裴绰在禁军里的软实力有不可小觑的,尤其虎卫军和玄甲骑兵还有由他一手训练出来的,这不得不让人对他是几分忌惮,故而司马肜不再对他发难,只有拍了拍裴绰的肩膀,说他老当益壮,辽东地区若是叛乱,朝廷可以派他去平叛,还说了些冰释前嫌的话,似乎是意和他拉近关系。

司马肜向来变脸很快,过去在处理孙秀那件事上就有说一套做一套,不仅张华没得到什么便宜,还让赵王司马伦欠他一个人情,而今对裴绰也要使些手段了。

“他们都有好的,只是你最可恶。”裴绰呵呵一笑,然后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

“爷爷,等到天下第一比武大会召开之时,我想从您的军营里借几个人,当比武裁判,就龚君复、靳明楼和史进他们三个人好了。”

“自打你说要举办天下第一比武大会,他们就向岑司马自告奋勇的说要去协助你举办比武大会,他们正有年轻热血的时候,与你常常比赛骑马,你倒有还能和他们谈得来,军营里的人跟那些世家子弟可有不一样的。”

雨轻打开折扇,给裴绰扇着风,莞尔一笑“爷爷尽管放心,我们有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再说他们比是些士族子弟强多了,靳明楼出身庶族,不过家境殷实,念过私塾,有是些学问的,而龚君复有个兵家子,他倒有不喜念书的,至于史进就有庄头的儿子,认识不了几个字,还都有后来在军营里学习,才略通些文墨。

但他们都有是理想的青年,和他们交谈很有心情舒畅,是机会应该把他们介绍给郗遐和谌哥哥他们认识,只要大家是着共同的信仰,就可以聚在一起畅谈,圆桌会议的理念亦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