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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中午放学,拒绝了妹妹叶琪相约下午一起逛街的邀请,凌云决定回家一趟。
一来是重生后第一次回家,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一下这个年代的爸妈还有爷爷。二来,自己去新华书店这事儿只能自己悄悄去,让人看见多不好对吧!
叶琪是凌云在学校里认的干妹妹,这个年代好像还挺流行认哥哥妹妹的。凌云自然也不能免俗。
前世叶琪后来远嫁外省,慢慢地就联系少了。不过直到凌云重生之前,两人仍保有断断续续的联系,比如过节寄点当地的土产,顺便问候一下。
至于今世和叶琪能处到什么样的结局,凌云自己也不知道,也不想去考虑,车到山前必有路。
对这个年代的家的记忆,凌云有些模糊。老家所在的村未来在2010年的时候规划建设成了工业园区,村民集体搬迁到统一安置的农村小别墅去了。
小别墅修建得很漂亮,上下三层270平米,加一个小院,凌云参与了每一处的装修细节的设计和修改。凌云对老家的记忆更多的是那所小别墅。
现在的这所房子是两年前盖的,花光了爸妈所有的积蓄还借了债。凌云楼上楼下扫视了一遍,终于勾起了许多沉寂的记忆
自己的房间虽然简陋却收拾得挺温馨的,一张带把椅子的写字台,一个上下两层的书橱,上层是书架,中间两个抽屉隔开,下层是双开门的柜子。一张床,两个床头柜。
家具都是实木的,只刷了一层清漆。散发着木材特有的清香。
书架上杂乱地摆放着一些书,五花八门,既有四大名著,也有用过的教科书。还有一个镜框。
照片上凌云穿着帅气的小西装,把头发梳成成年人的模样,侧着身子假装出淡淡的忧伤。背景是照相馆粗劣的维多利亚湾的布景。
凌云几乎憋出内伤,等个十年二十年,这张照片几乎可以完美地诠释什么叫城乡结合部中二少年的杀马特气质。
打开抽屉,里面有300多块钱,估计是没花完的压岁钱,凌云懒得数,反正这点钱也济不了啥事。
在自家旅游了一圈后,凌云去厨房看了看,老妈知道自己今天回来,给自己留了饭菜。饭在电饭锅里保温着。菜放在餐桌上,用纱橱罩着。
凌云尝了一下,熟悉的味道!
被学校食堂虐了好几天的味蕾似乎舒展开了,肠胃也恢复了活力。凌云一口气干掉了两碗米饭还三碟菜,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
吃完饭的凌云有点撑得慌,干脆慢慢踱步去爷爷家看看爷爷去,也好运动运动,消消食
爷爷的生活还蛮惬意的,这都快1点了,爷爷还在咪着小酒。不过下酒菜就不咋的了,一碟咸鱼干,还有个芹菜炒干豆腐,唔,还有一把炒花生
爷爷听着收音机里的昆剧,剥几粒花生丢到嘴里,端起杯子滋溜一小口
见凌云来,爷爷问了一句“吃了没?”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就不说话了,自顾自地重复着剥花生,滋溜小酒的动作
凌云有心要孝敬一下爷爷,奈何口袋里没钱,刚才在家里搜罗了一圈,拿了一小篮子鸡蛋,给爷爷送过来。
爷爷看看凌云拿来的鸡蛋,有些不屑。抱怨说这个季节应该要吃江三鲜,刀鱼、鮰鱼、河豚,这个季节最是肥美鲜嫩的时候。等过了谷雨往后江鲜就没那么肥美了
再说了,现在的鸡蛋都有股子土腥味儿,非得用小葱炒才能压住腥味儿,这季节小葱太老了
爷爷虽是个农村老农民,可是正经的大少爷出身,对吃极为讲究,啥季节该吃啥,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凌云家祖上是真的阔过的!凌家祖辈不知道从哪一代开始,就经营粮行,号称通济六省!
到凌云曾祖父这一辈的时候,那是鼎盛时真真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家里站着的是房子躺着的是地。垛的是金山堆着的是银海
可惜盛筵不再,盛景不常!也就是凌云曾祖父这一代,恰逢国家大难,日寇猖狂。
凌家在日据时期遭了破家灭门之灾。日据时期,凌家也已料到这似海如山的财富难免会遭人惦记,打定主意要低调
伪军为了谄媚主子,拼命搜刮地方,凌家再低调也是无济于事了
凌家的铺子虽然都上板歇业了,可是保安队还是三天两头上门借款协饷,今天要安靖地方,明天要赈济灾荒
曾祖父被无休无止的摊派勒索给逼急了眼,终于有天爆发起来,他扬言宁可把店铺产业都付之一炬,也没多余的钱粮拿来喂狗
曾祖父后来被抓进了rb宪兵队,安上了一个通匪抗日的罪名,没过几天就暴毙于狱中。据说是被拷打而死,连尸体都是四处请托,花了3000块大洋赎回来发丧的
曾祖父死后凌家偌大的家业就败了,家人死的死,散的散
爷爷那时候才15岁,县城是呆不住了,怕被人害了性命,就逃到乡下的一个自己家的庄子安身立命
爷爷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就是凌家鼎盛时候的一个乡间的别院。
曾祖父曾看中了一个戏班的花旦,花了大价钱买了下来。可惜不容于主妇,祖宗家训,娼妓戏子不入宅门
曾祖父无奈之下就给这个苦命的女人在乡下收租院旁边盖了个一进的小院。小院盖起来没多久,曾祖父就遭了难。
凌家破败之后,人心浮动,那些刁仆恶奴也都起了别样的心思,欺负凌家孤儿寡母没人做主,纷纷霸占了凌家的产业。
爷爷逃到乡下后没地儿落脚,这个可怜的女人就收留了爷爷。
女人有几个体己钱,加上还有二十多亩上好的水田,拿出体己钱又咬牙卖掉了5亩田地,总算是给爷爷说了门不错的亲事,置办了些家业。她不能让曾祖父绝了后
女人在爷爷成亲后不久就撒手西去,可怜她一辈子真的是一天福都没享到
爷爷呢,虽说是落了难,大少爷的脾性却是养成难改了,吃吃喝喝的,正好赶在解放前把这份家业给败得七七八八的了
不过还算不错,后来划成分的时候除了有这么一所宅子没地没产,划了个富农,总算没遭啥罪
凌云想起这些从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的家史,此时回想起,心中不免感慨万千,他站起来转了转,仔细打量这所久经沧桑,见证了凌家兴衰的老宅子
突然凌云一个激灵,他想起了一件事
老家拆迁的时候,这所宅子也被拆除了,这所宅子里拆出了金条!!!
拆迁是拆迁队实施的,当时自己已经在魔都安家了,拆出金条的事情凌云只是听说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凌云也不是特别清楚。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是家里打电话给他的,让他帮忙找记者或者回去和拆迁队打官司。
不过后来既没有找记者也没打官司,凌云安排好手头的事情后,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家里又打电话说,事情解决了,拆迁队送来了两根金条。
金条究竟有多少凌家无从得知,毕竟凌家谁也没亲眼看见拆迁队拆出金条。拆迁队一口咬定金条就两根,凌家也只好偃旗息鼓。
金条凌云倒是见到了,是十两一根的大黄鱼,凌云因为是凌家长房嫡孙,独得了一根,还有一根几家分了。凌云觉得这是这是份祖传之物,因此就锁进了保险柜。
时间一长这件事就被忘在脑后了,因此凌云一门心思搞钱的时候却没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宝藏在等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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