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想杀他，先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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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在大街上，街上的百姓们见状，都纷纷朝他而去。

“贾老板！是贾老板来了！”

在大街上一条巷子的外面，颜汐芸和颜堇年正坐在面摊前吃面。颜汐芸装作刻不经意的样子，时不时回头张望身后的香香客栈楼上，她转头瞥眼瞧见，在客栈楼上的某一个房间窗户口，有一个男人正盯着她身后的贾老板。

看来太傅爷爷说的没错，聂子文果然来此了！

颜汐芸又转头看向身后大街上，被百姓们左右拥护的贾老板。虽然已经中年，但是五官却比寻常人精致，不难看出，这个贾老板年轻时，肯定是个俊俏公子。

身边的颜堇年埋头吃面，不一会儿已经第二碗了。他顺着颜汐芸的眼神看过去，忽然说道“他叫贾光明，是这里有名的富商！家中经营着布庄生意，不仅如此，他还有几十亩田地，靠收租为生。这往日啊，涫郡的春会是只会开展两日的，因为每年春会都是这里的商人轮番置办，而今年的春会就是由他置办，这里谁人不知他财大气粗，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打破了陈规，将春会扩展到了五日！”

“原来就是他啊”

不过这样一个人，能是杀害了聂子文和竹酒一家的凶手吗？

颜汐芸开始心中生疑，她再次回头朝客栈楼上望去，窗户前聂子文的身影却不见了！

难不成

想法还未落地，颜汐芸转回头的瞬间忽然看见，聂子文正气势汹汹的朝大街中央的贾光明走去。

见状，颜汐芸赶忙用手挡住脸，不让聂子文认出自己。

正在吸面的颜堇年却不知所为的东张西望“长姐，你不舒服吗？”

眼见聂子文就快来了，她赶忙按住颜堇年的脑袋。颜堇年的脸被埋在面碗里，挣扎着“唔唔长，长姐我快要被闷死了！”

此时，聂子文正从两人的身后路过。

颜汐芸回头一瞥，上下打量着聂子文。突然，她看见聂子文的手慢慢摸向腰间，只见刀柄从他腰间露出。

不好！

颜汐芸眼神一怔，松开按住颜堇年的手，赶忙冲上前去。

聂子文站在人群之外，他一只手紧握刀柄，一边推开人群，朝贾光明靠近。他眼神凶狠的盯着贾光明，被百姓们爱戴的贾光明余光瞥见，便朝他看去。

等等，这人

爹，娘，孩儿今日给你们报仇了！

就在这时，一只纤细的手搭上了聂子文的肩膀“聂大人！”

聂子文一惊，转回身来看见是颜汐芸，藏在身后的手立马缩了回来。他有些吃惊的看着颜汐芸，而这时候，周围的人群朝前方走去。

“颜大人？”

颜汐芸看着聂子文笑道“聂大人别来无恙。没想到你我二人竟能在此见面。不知聂大人可也是来这儿一睹春会热闹的？”

春会？

聂子文愣了愣，略显慌张的说“哦，对。听说这一次的春会会连续开展五日，而且还有千年难得一见的西域美女，听闻西域女子长的美若天仙，犹如苏妲己一般魅惑。在下特来见识见识！”

颜汐芸知道聂子文是打马虎眼，哄骗自己。可她也没有揭穿，毕竟自己也不能让他看出来真实目的。

于是，她便温柔一笑附和道“我也听说西域女子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独特美丽。我也是来观赏一番的！对了，既然聂大人来此，那想必太傅爷爷也来了吧？”

颜汐芸故意提到成公太傅，为的就是告诉聂子文，绝对不能因为冲动而酿下大祸！

聂子文眼神躲闪“这倒没有。义父年迈，我担心他此路奔波，会导致病情加重。所以这次，是独自出来的！”

“病情？说来也是，太傅爷爷为了国家，征战一生，最后的全部子女也都命丧战场。如今他身患重病，确实不该劳图奔波。”

话音落下，颜堇年擦擦脸上的面汤，走到两人的身边。

他大吃一惊的看着聂子文“聂大人？怎么你也在此？”

聂子文付之一笑，颜汐芸则问“你面吃完了？”

颜堇年乖巧的点点头，随后凑在颜汐芸的耳边，小声的告诉她“吃完了，可是我没钱”

“我们出来的时候，竹酒不是给了你铜板吗？”

颜堇年低下头，戳戳手指道“我，我出来的时候，肚子饿，用铜板买了两屉包子吃了。忘了和你说”

“两屉？！”颜汐芸大吃一惊的猛然转头看着颜堇年，又回头看了看面摊桌上的碗，方才自己的那一碗也被他给吃了“你，你居然吃了这么多？”

“弟弟不是正在长身体嘛！”

看着颜堇年一副贱嗖嗖的样子，颜汐芸强忍着自己想要打他的。

聂子文见状，捂嘴偷笑一声。随后走到面摊老板的面前，从腰间束带拿出一辆碎银来，并大方的对老板说“不用找了！”

两人见状，颜汐芸十分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聂大人，竟然让你掏了钱。”

“颜大人客气了。一点小银子，不足挂齿！”

“是啊是啊！”颜堇年附和道。

闻言，颜汐芸猛回头瞪了颜堇年一眼，并按着颜堇年的头朝聂子文道歉“长，长姐，轻点，疼疼疼！”

“少废话！赶快给我道歉！”

“对不起聂大人，让你破费了！”求生欲极强的颜堇年连忙朝聂子文说。

等等，如果能让聂子文和我们待在一起，那我岂不是就能随时都看着他了？这样一来，我就能好好的彻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颜汐芸灵机一动，便对聂子文说“聂大人来这里借宿在哪家客栈？”

聂子文瞥了一眼香香客栈，低下头有些闪躲的答道“啊，就离这里不远！”

看来他是有意隐瞒。

就在这时，竹酒的声音传来“大人！”

闻声，聂子文又看了一眼远去的贾光明，人越来越多了，想必今日是不能刺杀他的了。御景司来了，得找机会离开。

“既然颜大人和靖王来这里游玩，那在下也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告辞了！”

得留下他！

“聂大人，等等”颜汐芸话还未完，聂子文就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颜汐芸盯着聂子文离开的方向，虽然聂子文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但是颜汐芸知道，他是借着错综复杂的人群，躲进了香香客栈。

颜汐芸朝香香客栈旁看去，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借宿的客栈就在香香客栈的隔壁。这样一来，她也能监视好聂子文了。

竹酒怀中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跑来，他看见颜堇年头发有些凌乱的样子，便问“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你们去买东西，都买了些什么？”颜堇年看着竹酒怀中的东西，问道。

竹酒看了眼怀中的东西，脸上写满了高兴“大人，这些都是王爷买来送给大人您的！”

颜汐芸看着竹酒一满怀的东西，不由的为御景司的财力吃惊。

这时候，御景司不紧不慢的从竹酒身后赶来，他对两人说“方才我问过这里的百姓了，他们说，春会的主要目的是祈求上天的保佑。所以大多百姓这时候，都去了听观河旁的听观庙祈福了。我们刚才经过那里，那里人多热闹。汐芸，我们不妨也去凑凑热闹？”

颜汐芸低下头，若有所思着。

眼下我破坏了聂子文的计划，想必在新的机会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动手的。但，方才他不顾人多，冲进人群就要刺死贾光明，万一他再次冲动行事怎么办？

忽然这时，颜汐芸看见大街上的百姓们都纷纷朝同一个方向而去，她感到有些奇怪。

颜堇年转头看着面摊的老板问“老板，他们这是去哪儿啊？”

老板则一边揉面，一边答道“现在是巳时，当到了正午时分，贾老板就要在听观庙祭祀上天。按照时辰算来，现在贾老板应该在听观庙外为百姓们分散善财！”

“善财？”颜堇年挠挠头，一脸不解。

御景司说道“善财就是指白银，一般大户人家有善心的，便会集中在某一日，为乞丐，为所有来的人分发白银。一般善财通为一、二两白银。且来者不拒！”

闻言，颜堇年更加有些不解“来者不拒？那岂不是山匪来打劫白银，也会不拒？”

御景司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贾光明在听观庙外要祭祀上天，如果聂子文扮成百姓，混入其中，刺杀他的话，岂不是个好机会？

想到这里，颜汐芸便提议道“既然听观庙这么热闹，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好！”颜堇年立马附和。

随后，在众人去往听观庙后，聂子文才从香香客栈里出来。

听观河是涫郡最主要的河流要脉，但是当初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后来因为这条河流，死了不少的人，所以他们才修建了一座听观庙。听观庙原本是观音庙，是贾光明后来改的这个名字。

在听观河和听观庙的两道之间，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上人来人往，街上买的食物也都是春日才会吃到的美味，百姓们齐聚在这里，十分热闹。

颜汐芸环顾两旁，除了人以外，什么好玩的东西都没有发现。倒是街上有人在卖纸鸢。

颜汐芸忽然顿住脚步，停在了卖纸鸢的摊子前，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只青色，和燕子形状一般的纸鸢出神，在众多花花绿绿，形状各异的纸鸢里，她还是喜欢这种简简单单的纸鸢。

御景司走在前面，忽觉颜汐芸不在身边。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驻足在了纸鸢摊前。

卖纸鸢的老板看见颜汐芸十分喜欢的眼神，便说“姑娘，你眼光真好。这只纸鸢可是我今天刚做出来的，看你这么喜欢，不如就买一只吧？”

“喜欢吗？”御景司走来，对颜汐芸说道。

颜汐芸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御景司“看见纸鸢，我想到了上京的纸鸢比赛。抱歉御景司，没能让你参加这次的纸鸢比赛。”

御景司看着颜汐芸一脸抱歉的样子，无奈又宠溺的轻笑一声说“其实往年，我从未参加过纸鸢比赛。我是觉得，你可能会喜欢，所以才提出来的。”

这时候，纸鸢老板又说道“哟，两位客官真是有夫妻相。这位客官，既然您的妻子喜欢，不妨就给她买一只？正好今日是难得的春会，这纸鸢啊，便宜！”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和他不是夫妻！”

颜汐芸赶忙摆摆手解释着。而御景司听后，却一脸的兴奋，他掏出钱来给老板“老板的眼力真不错。这纸鸢，我买了！”

“哎，好！”

眼见老板正要接过钱时，颜汐芸转头一个瞬间，突然看见了躲躲藏藏的聂子文。她顺着聂子文的眼神看去，他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贾光明。

不好！

等到御景司付完钱，拿上了纸鸢后才发现，颜汐芸早已不见了身影。

“汐芸？汐芸？”

御景司开始慌张，他害怕颜汐芸会出事，便将纸鸢寄放在老板这里，自己跑去寻找颜汐芸。

而此时此刻，颜汐芸正偷偷的跟在聂子文的身后，她跟着聂子文来到了听观庙外。片刻后，正午时分，贾光明从人群中走出，走到祭祀桌前。只见他拿起熟练的拿起桌上的香，点燃之后又拿着香转身，朝听观庙里的神像俯身鞠了三次，接着转回身，对着天空又是鞠了一躬。

聂子文推搡着人群，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面。颜汐芸瘦小的身躯藏在人群里，几乎是看不见她的。

她冲冲撞撞的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隐约看见聂子文的身影。

贾光明站在桌前，一顿鞠躬后，便将香插在了香炉里。紧接着又开始鞠躬，嘴中念念有词着什么。

就在这时，聂子文再次亮出了腰间的匕首，见状，颜汐芸立马撞开人群，冲上前去二话不说一把按住聂子文的手。聂子文一惊，转过身来低头看着颜汐芸。

颜汐芸摇摇头，示意他不能，不可以这么做。然而聂子文却一直想要挣脱颜汐芸的手，颜汐芸见按不住，又看了看四周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聂子文在这里拔刀！

她送开手，一把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将他拽出这里。

颜汐芸拉着他跑离，没注意到身后，远远盯着自己的御景司。御景司愣在原地，暗自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肉眼可见的愤怒。

片刻，颜汐芸将聂子文拽出涫郡，来到涫郡外的一片树林里。聂子文不耐烦的挣脱开她的手，带有吃惊的语气质问“到底是谁让你来的，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颜汐芸慢慢转过身去，瞪着他道“想杀他，那就先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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