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1 一切都在计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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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典狱长蹙起眉头，在场间场间众人脸上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投向了李奥：

“51918，你是否清楚的知道，如果你隐藏了什么，那与我的这次对话，将会成为你最后的机会？”

他这话说的有些难懂，例如卢家耀这般没什么心眼的人，便听得雨里雾里。

而钟天正这种比较油滑的人，便听得出弦外之音是在提醒李奥……如果是被威胁了才说这种话，那就趁现在把事实说清楚，否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像钟天正这样的犯人，倒是希望李奥说出点什么被狱警虐待之类的隐情啥的，好整治一番监务科的人。

可事实上，并没有这么回事啊！

“典狱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事实上，李奥做这一切并不是单纯地跟杀人雄较劲，他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因此，当他见到典狱长仍然怀有疑虑，便不再言说，拎起手边的半桶米饭，再用五花肉给它盖上。

接着典狱长就见识到了他那令人悚然的大饕模样与黑洞一样的胃口！

一桶，

两桶，

三桶，

……

五桶！

六桶！

医院室内共有九桶米饭，两桶五花肉，除了最开始沾染上鲜血的半桶米饭以外，其余所有饭菜全部进入到了李奥的腹中，铁桶里连一粒米都不剩。

做完这一惊人之举，李奥从一名狱警手里拿了块餐巾擦了擦嘴。

谁知那狱警愣了两秒后，忽然惊声尖叫着后退数步，还撞倒了背后的两人。

犹如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这名狱警的举动一下引爆了其他围观者的连锁反应，众人见鬼一样远离李奥，脑袋里回荡着他方才的一句话：

“我要是吃不饱的话，会吃人的……”

说狠话，吹牛逼……能进监狱的人几乎都具备这两个技能，方才李奥这么说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地将其划分到吹牛打屁的范围内。

而此时，他们不敢不信了。

就连杀人雄这等监狱中的土皇帝都忍不住后退两步，他可是亲身体验过李奥的怪力的，万一他真要吃人，就凭自己肯定是跑不掉的，身边的同事更是指望不上！

囚犯们可能不知道，但身为监务科科长的他，可是清楚的晓得，在这所监狱的重监区还真就关着几个吃人的疯子。

他到现在都忘不掉几年前其中某个疯子看自己的眼神。

一时间。

唯有典狱长这个年纪最大的狱警没有后退，引得杀人雄等人投来了崇敬的目光，而就在下属钦佩的眼神下，他抽搐着面皮开口道：“往后去，一天三顿，都得这么吃？”

“当然。”李奥道。

整整十个干干净净的铁桶，在典狱长看来是异常扎眼，眼前这没有一吨也得有半吨了吧？堆起来都能成一座小山了吧？这要是你丫跑到天庭上去，凤仙郡哪里还用受那三年干旱之灾啊？用不了三天，就能风调雨顺了啊！

典狱长心里苦，这实在是不太正常。

要写个报告给上面吗？

可这种事情我都不信，上头会有人信吗？

但不写的话，突然多出来百来人的餐食费该怎么办？

上面该不会觉得是我贪污公款了吧？

典狱长心底乱糟糟的，可一点都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这时候。

李奥喝了杯水，问道：“怎么，有困难吗？是的话，我可以自己想办法。”

“不不不不不！！！”

囚犯们，尤其是跟李奥同一监舍的囚犯，不约而同地扯着嗓子嚷嚷。

“一些米饭而已，港岛政府收那么多的税，不可能心疼这点米饭钱的，对吧！典狱长！”

典狱长长长叹了口气，不然还能怎么办？

甭管李奥是不是在骗人，但这事，他可不敢赌。

是假的也就罢了，若是真的，以李奥方才表现出来的食速，把一个成年人吃干抹净估计都用不了十分钟；真要出了这种事儿，他掉了乌纱帽还是轻的，大概率是要和这些犯人共度晚年了。

典狱长无奈摆手：“阿雄，51918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了。”

“我？”杀人雄表情凝固，旋即赶忙附耳过去，低声道，“典狱长，我刚才还要用警棍敲他脑袋呢，他万一记仇，报复我怎么办？”

典狱长正烦恼着呢，便恹恹道：“人家看上去就是个宽厚大气的人，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这样了，不要再说了。”

说罢，他长吁短叹着离开了医院。

杀人雄和一众手下，僵硬着脖子，用余光瞄了一眼李奥，见他并没有往这边看，不由得松了口气。

“来，咱们把餐盘都收起来，送回厨房吧。”

杀人雄招呼着下属将餐盘铁桶收拢起来，没再去看李奥的反应，和一众狱警快步离开了此地。

“我这可不是怕了！监狱里比拼的可不只是武力和食量，区区一个李奥给我等着……算了算了，我干嘛跟一个只想着吃的家伙过不去？只要他不招惹我，只要不弄得太过分，其实也没啥大问题。”

杀人雄暗道：“对！就是这样！”

……

狱警们离开后，医院看守心中可谓是叫苦不迭，所有人当中跟李奥间梁子最大的就是他了，彷佛生怕对方啃食自己似的，他一整个下午再也没有进来过。

至于囚犯们，相比起于狱警来说，没有真正见过吃人疯子的他们，倒是少了一分恐惧。可即便如此，也几乎没有人敢靠近李奥，甚至还有病号抢过了他的活计。

“他消耗的体力越多，饿得也就越快，虽然我不认为他会真的吃人，但还是以防万一嘛……”那人如此想着。

囚犯在医院里的工作无非是打扫卫生，维护工具，都不是什么重活，李奥便受了他的好意；恰好他经过连番大战，精神上也有些疲惫了，便躺在病床上休息。

说是‘几乎’没人接触他，是因为有那么三个人主动跟他搭了两句话。

一是卢家耀，他当时也被吓到了，可他觉得李奥的面相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恶人，而且监狱中都是些凶神恶煞、狡猾奸诈之辈，他偏偏觉得李奥身上有种奇妙的安全感。

“你……真的会吃人吗？”他问。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李奥道。

“我叫卢家耀，你叫我阿耀就行，我就叫你一声奥哥！”含糊不清的答案，反而让卢家耀安心不少，愈发地觉得他是个好人了。

钟天正也拖着包着绷带的腿跑过来打趣道：“你其实是某个战斗民族的遗子吧？通过宇宙飞船坠落在地球，被一个叫孙悟饭的人捡到，然后还能在月圆之夜变成大猴子对吧！”

他为人随性潇洒，同时还有眼力劲，见李奥有些疲倦，只是简单地聊了几句后，便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除了这两位电影主角外，还有一个人找上了李奥。

是那个瘾君子，他是特地跑过来跟李奥道谢来着，说是很久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

李奥本来没怎么在意他这么一个瘾君子的，可这厮从搭上话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跟在他的左右；虽然有点烦人，但姑且还保持着一个不会让人发飙的距离。

看他一副瑟瑟缩缩、迎风就倒的模样，李奥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瘾君子明显是想依附他从而自保，他正好也需要一个不得不关心自己安全的人，在他睡觉的时候放风。

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李奥闭上眼，睡觉前在脑子里想些事情是他的习惯，而现在他比较在意的就是物品栏里的小行星了。

备注上的内容，居然说是赛罗和桐野牧夫在一千年前，将这颗星球作为礼物留给自己！

这俩人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又是怎么凑一块的？

还知道一千年后，我会来到这里？

和两人有关的一切记忆都被他翻了出来，很快便对以上的问题有了推测。

首先，迪迦世界有轮回者入侵，赛罗和戴拿正是为此而来，可他们还没开始行动，目标轮回者就被人干掉了。

现在看来，干掉轮回者的人，肯定就是桐野牧夫了。

杀掉轮回者的人，也会成为轮回者，这也就解释了桐野牧夫为何能出现在这个世界。

而赛罗又是一个在各个宇宙追杀轮回者的人，遇到桐野牧夫也很正常。

这两人能凑在一块的原因……恐怕是桐野牧夫的记忆并没有受到时间倒流的影响，通过直播视频，或者预言能力，从而与赛罗有一面之缘，并进行了友善的交流。

思绪至此，李奥暗忖道：“如果我的推测没错，桐野牧夫成为轮回者后，必然会全力发展自身的预言能力，经过迷失乐园的强化，能够在一千年前得知我今天的到来，似乎也就不难解释了。”

至于他和赛罗分明是前后脚离开的，为什么会产生一千年的时间距离……这件事，李奥没有深入去思考，涉及到时间规则，只凭借揣测是没用的。

很快，他便陷入沉睡，吃下去的米饭和五花肉被须弥芥子分解后，用来增强灵力、强化身体。这使得他在睡眠中，感受到了极大的舒适。

下午五点钟，狱警再次推着几桶米饭来到医院，还是上午的那几个人，只不过心态却与第一次做这事儿的时候大不相同，也有幸再次见识到了李奥的饕餮之姿。

晚饭过后，关于李奥的传说已经在监狱中彻底传播开来，一部分没有亲眼所见的人，也在抱着找乐子的心态，跟身边的同伴讨论着突然出现的大胃王。

监狱，既囚禁着犯人，同样也是狱警们的牢笼。他们被工作困在这里，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出去几次。

娱乐匮乏，这么个都市传说一样的事情，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部分工作内容相对自由的监狱职员，甚至专门跑到医院来偷看李奥，其中不乏一些被李奥身材吸引，而两眼放光的女性职员。

不过在其他如狼般囚犯的下流笑话中，她们很快就彻底败退。

溜了。

晚上的工作很快结束，囚犯们陆续回到了各自的监舍。

到了洗漱时间，李奥在大澡堂中再次吸引了一波男性囚犯们的目光，尤其是那些被关了几年十几年的犯人，寂寞到性取向都变了，一个个的眼神给他膈应到不行。

他穿上衣服，正想出去，却被几个大肚便便的秃顶男人拦住，同监舍的其他人直接就被清场了，显然这几个中年人就是他们16号监舍的帮派了。

为首的男人朝李奥走来，“我听说……”

李奥一拳捣出，崩碎了他的脑袋，红的白的犹如炸碎了水球，朝后方溅射出去，洒了其身后同伴一脸，比脑浆还要令人反胃的表情瞬间被洗刷成惊愕、呆滞、恐惧。

捏作拳头的五指散开，心中烈焰于手心凝聚成一根棒追，将那几个囚犯敲得稀烂，又被烈火焚烧了个干净，使得他们没能在世间留下任何东西。

……

16号监舍的人默默地在盥洗室门口等待，等待着极有可能是监舍内龙头的更换大事。整个监舍共有40人，有28个囚犯是那个帮派的人。

此行进入盥洗室的共有十人，他们全都是帮派骨干；至于剩余十八个，和那十人是牵口袋的关系，他们迫切地希望……李奥能像干饭那样干掉那十个人。

可即便如此仇恨那十个人，他们现在依然紧紧地按着，貌似是李奥小弟的瘾君子，防止他去告密。

紧张的等待。

盥洗室内的事情，牵扯着在场29个人的心绪。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

三分钟尚未走完，众人就看到李奥用毛巾擦着头发走了出来，看上去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更没有丁点被直捣黄龙的样子——关于这一点，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那十个人输了？

这么快？

按捺不住的喜悦涌上心头，有几人迫不及待地闯进盥洗室确认结果，却连他们的头发丝都没看到！

盥洗室内，空无一人！

接着更多的囚犯涌来，将盥洗室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真的毛都没有找到！

我饿极了，可能会吃人的……

吃人……

这时候给帮派方便的狱警哼着小曲儿回来了，先是被犯人间诡异而沉重的氛围吓了一跳，过了两分钟后，他的额头开始冒汗。

少了十个人！

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十个人！

他发疯似的到处询问，犯人们却缄口不言，要么就同样一副害怕的样子流着冷汗。

十几分钟后，无数狱警开始在这片区域展开了地毯式搜寻，一寸一寸的搜。

当典狱长得知这件事跟李奥有关的时候，二话不说便上了鲁米诺来检查盥洗室的每一寸地面，可仍旧没有半点痕迹。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典狱长情绪失控，“我都答应给你足够的饭吃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典狱长，此话怎讲啊？”李奥装糊涂，“难道你真的觉得我会吃人？这么离谱的话你也信啊？再说你们不是连高科技仪器都上场了嘛，不还是啥都没检查出来？”

听了他这话，人们只觉得这简直是在放屁！

在这封闭式的监舍内，只有你的胃能容纳下十个人！

不是你，难道是鬼吗！？

“你要是不心虚的话，就把衣服脱了！”典狱长几乎崩溃，“我要对你全身进行鲁米诺反应测试！我就不信，你吃人的时候一滴血都不会溅出来！”

李奥耸耸肩，倒是无所谓的样子。

只不过，连同杀人雄在内，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测试。

典狱长的目光扫过去，一个个全都低下了脑袋。他浑身颤抖，自己却也不敢上前。

“我、我来！”

众人闻言，只觉得是天使之音，凝神看去，却见是一个面颊坨红的年轻女孩，她是一个文职人员，此刻拿起设备，盯着李奥刚刚沐浴过的身体，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脱、脱吧！”女文员的鼻孔都变大了。

“脱什么？”李奥只是撩起宽松衣裤，让鲁米诺灯能够照射到而已，他可没有兴趣在百十人面前裸奔的兴趣，更何况眼前还有个明显不大对劲的女文员呢。

俗话说若隐若现最是诱人，李奥显然没能领悟这条真理，他这半隐半露的模样，将身上紧凑、坚实、泾渭分明而不臃肿的身材展露在那文员面前，后者变态一样疯狂耸动鼻翼，汲取着他身上的气味。

惊得李奥一巴掌将其甩晕过去。

“你们倒是找个正常人来试啊！”

典狱长脸色煞白道：“不用了……”

女文员其实已经将最可能溅射到血液的部位都检测了一遍，他们亲眼看见李奥身上没有出现任何血迹，从证据方面来看，这件事确实跟李奥没有关系。

“啊～哈～”打了个哈欠后，李奥问道，“那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可以……等等！”典狱长声音低沉，“我给你安排个单人牢房吧。”

他还是认为肯定是李奥吃了那十个人，因此怎么也不可能再让他住集体监舍了。

“好啊。”

最终，李奥跟随着一个腿脚发软的狱警，来到一处非常僻静的单人牢房群；这里的单人牢房跟隔离某些犯人的单人房还有所不同，整得非常豪华。

家具齐全，甚至还有电视机，如果大门不是铁栅门的话，说是高级酒店的房间都不为过。

“特权啊……”

走进牢房，李奥感叹时，跟他一起来的狱警手忙脚乱地把铁门锁上，才有了一点安全感。

“你、你可不要……”狱警话没说完。

就被李奥打断，“长官会盯着我吗？”

“我我我不会打扰你的！”说完，他便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李奥嘀咕道：“早知道这么方便，就不费那么大劲装小透明了。”

一开始，他本打算低调行事的，遇到那十个人也只会悄悄地弄死他们。

只不过那医院看守突然的发难，使得他不得不放弃了低调行事的念头，转而用此前那样干净利落的风格行事。

其实他早就发现那16号监舍内的帮派在暗戳戳地偷瞄他，那眼神表情无不说明了他们的意图，跟在他们身边的囚犯与某些女性遇害者的神态也极为相似。

在监狱内，或者说是在16号监舍内，能让他们拥有将意图转化为行动的场所，只有盥洗室这么一个地方，收买狱警这种事情，他们肯定也是驾轻就熟了。

想通了这些，李奥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首先就是把那医院看守揍了一顿，先给人一种脾气暴躁的印象，再跟监务科的人硬刚，对这个印象进行加深。

接着，大量的进食展示出自己的不同，顺便争取以后的伙食份量；引得囚犯和狱警食指大动倒是意外事件。之后就算典狱长没有到场，他也会更加嚣张地把那句‘我会吃人’的话语说出来。

他的表现和这句话加起来起到的效果，异常得好；李奥便取消了找个恶人并撕掉其胳膊腿的计划，转而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养精蓄锐。

到了晚上，最关键的来了。由于李奥一天前才服食过‘精粹灵体丹’，身体里里外外都没有什么杂质存在。在战斗中数次沐浴火焰，也将他沾染到的污渍燃烧殆尽。

厚土之灵，更是具备避尘效果，须弥芥子比任何方式都更能将其口腔清洁干净。因此，他本质上已经不需要沐浴洗漱了。

所以他走进盥洗室的第一秒开始，就在等待那群人的到来。

杀人毁尸，引起轰动。

监狱方，莫的证据，无可奈何。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像他们想得那样，能装下十个人的，只有李奥的胃袋。

可他们不是法院也不是警察，根本没有任何权利对李奥进行处置。

但也不可能让他继续跟其他人呆在一块。

单独隔离是唯一的选择。

这是监控尚未泛滥的年代。

是李奥可以为所欲为的年代。

整片区域地板上的尘埃漂浮起来，朝李奥身前汇聚，化作了一个与他身材一般无二的尘土人影，接着就见这人影飘到床铺上，卷起被子盖在身上。

李奥换了好几个角度看了看，虽然破绽很多，但关了灯的话，以狱警们的胆量也是不敢仔细盯瞧的。

“还行。”

点了点头后，厚土之灵的力量裹住了他的身体，他脚下的地板泛起水波涟漪，宛若鹅毛不浮的弱水，将他的身体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