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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菫收拾好行头,戴上灰色面巾,慌慌张张去坐软轿,叮嘱婆子走快点。永青穿着小小的斓衫,也被又冬抱着,跟在后面。
是的,永青也是要跟着听课的。
萧十一见状,殷勤上前,“夫人,换我们来吧,您说多快便多快。”
侍卫通常是不干这种服侍人的差事的。
幼菫点头,“回头让素玉给你做好吃的。”
萧十一咧开了嘴,“谢夫人!”他跟萧十二招手,“十二,来!”
萧十二上前,两人一前一后,“夫人您坐稳了!”
软轿跟飞一样,耳边生风。得亏又冬身上有功夫,也能跟得上。
不过眨眼功夫,就到了学堂,刚好卯正。
幼菫肃了肃脸色,稳步走进学堂。又冬作书童打扮,提着竹编书箱,跟在永青身后。
永青左右瞅了瞅,选了一张离幼菫最近的桌子,小小的身子努力爬到椅子上。又冬从后面搬了张加高了的椅子过来,把永青提溜起来放到高椅上。
永青抗议地喊,“我自己能爬上去,不要抱我!”
又冬面无表情,把他连人带椅子往前搬了搬,又把另一张椅子撤走。
学堂里三个人,除了族学的夏良,还有两个中年人,据韩老太爷说是书院最年轻的先生了。两个中年人起身行长揖礼,夏良却是上前几步跪地大礼参拜,“弟子夏良拜见先生!”
这一串举动很是利落,幼菫连阻止都来不及。“夏先生不必如此大礼,作揖即可。”
夏良伏地不起,很是固执,“先生授课,便是吾师,岂能不跪谢师恩。”
既然他有诚心,幼菫坐下,受了他的礼,又冬端了茶过来,夏良又奉茶,方起身。
当时韩老太爷约定,幼菫从松山书院支取薪俸,每月一百两银子。来上课的学生无需再交束脩。
不过三人还是带了拜师礼过来,拜师六礼芹菜,寓意为业精于勤;莲子,寓意为苦心教育;红豆,寓意为红运高照;枣子,寓意为早早高中;桂圆,寓意为功得圆满;干瘦肉条以表达弟子心意。
另两位先生就有些尴尬,有人跪拜了,他们是跪呢还是不跪?他们虽有心来求学,可这位先生分明是个小娃儿,比他们儿女都要小很多,怎么跪的下去呢?
他们来听课已经是遭受了不少冷嘲热讽,有说他们趋炎附势的,有说他们没有文人气节的。他们心里也是有几分踌躇,肯过来也是求知欲使然。现在突然有些后悔,小娃儿能懂多少呢?而且居然要跟个四岁的孩子一起上课!简直是莫大耻辱!要怎么寻个由头辞了韩院长才好。
幼菫神色淡然,解了他们的尴尬,“两位先生不必太拘泥礼数。我也只是算学略懂一二,跟大家之间也是切磋。”
两位先生讪讪,只是奉茶作揖,算是完成了拜师礼。
两人做了自我介绍,一位叫常清和,蓄着短须,长得干瘦,四十多岁年纪。是三甲同进士,同进士的一个“同”字便约束了他升迁,官职一直升不上去,又不耐倾轧,就辞官做了松山书院的先生。
另一位叫卫平章,长得端正,眼神清明,三十多岁,二甲进士,被贬官后就心生退意,做了闲散教书先生。
能春榜高中,都也是有本事的人了。
幼菫也是事先做了准备,给他们一人一套文房四宝,笔是湖笔,砚是端砚。倒不是幼菫出手大方,着实是库房里这些东西堆积成山,总不能再出去买别的吧。
三位学生却不那么淡定了,看着手里的螭纹端砚发呆,半辈子没用过端砚,此时就用上了?他们来拜师,先生还要倒贴?
……
幼菫直接开始讲课,又冬已经磨好墨,幼菫蘸墨提笔,在白板上写了四个大字——学以致用。
“学以致用,是我们算学的最终目的。所以我们力求精准,简练。”幼菫做了开场白。
幼菫说完,却发现下面的三位学生有些呆愣,眼内却是狂热。
“有什么问题吗?”
常清和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站起来拱手道,“先生您的字……堪称一绝,学生佩服!”
卫平章也回过神来,激动的语无伦次,“先生不愧是白山居士高徒……学生有幸拜您为师,先生可否加一门书法课?”
“对对!先生只需写几页字帖,学生临摹即可。”常清和附和。
夏良却已在运笔临摹,神色专注。
幼菫汗颜,这一世好容易做了数学老师,要不务正业去教语文吗?
天道好轮回!
幼菫暗叹了口气,示意他们坐下,“你们若是愿意,中间便加一节书法课吧。就当换换脑子。”
三人神色激动,连连拱手道谢。
一堂算学课下来,三位学生心底的踌躇和疑虑全部打消,他们若是精力一个不集中,都跟不上节奏!先生的脑子里自带算盘不成?
三位学生神色专注,记笔记练书法一举两得,觉得真是赚到了!
幼菫布置了几道题,“做完了交给我,就可以下课了。”
其实题目不难,但是要适应新的数字书写习惯,还有运算符号,饶是他们提前看过书,也是很辛苦。
又冬就给幼菫端来了茶水,泡的胖大海。幼菫一口水没喝完,永青爬下椅子,举着一张纸跑到了幼菫身边,“母亲母亲,我算出来了!”
幼菫被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接过纸,纸上鬼画符一般,只写了答案,没抄原题。那字实在是惨不忍睹,永青没练过字,是握拳抓着毛笔写字。
幼菫赞许地摸摸他的脑袋,“都对了,出去玩去吧。”
永青欢呼一声,迈着得意的小步伐大摇大摆出了学堂。
其他三位学生额头冒汗,这是啥孩子啊,脑袋怎么长的?他们这一道题还没做完呢!
上午的课还没上完,萧甫山就过来一趟,朝服还没有换掉,应是刚下了早朝。
他也不管幼菫正在上课,径直走进学堂,目光威严地扫视着几位学生。
几人怎受得住他的强大威压,纷纷起身行礼,头冒冷汗。没得罪荣国公吧?
常青和和卫平章虽没见过萧甫山,可却认得他朝服上的蟒纹和腰间的玉带,也知道他的民间凶名。
幼菫迎上去给他福身,拉着他去院子里,以为他有什么事。
萧甫山一改方才的冷峻凌厉,眉眼柔和,温声问道,“课上的可顺利?有没有人为难你,不敬重你?”
幼菫笑道,“您放心,我是先生,他们怎么敢不尊师重道。您可是有事?”
萧甫山叮嘱,“若是觉得累了就早些下课,别硬撑着,水也要多喝,别坏了嗓子……我回来换衣裳,要去西郊大营一趟。我让人送了一头鹿过来,晚上吃烤鹿肉。”
幼菫觉得他有些啰嗦,笑着应下,看他出了院子,才回学堂。
萧西跟在萧甫山后面,暗暗腹诽,国公爷您诚实一些不好么?衣裳我都给带着呢。咱时间紧张着呢,您非要专门跑这一趟,给夫人立威。有您威名震着呢,谁敢对夫人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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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问一句亲们票票还有么?这几日有些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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