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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九万。”
“五十八、五十九、六千。”
“七百、八百……”
“……”
“好, 九万六千八百八十六。”
胡思奕手快地按下一枚溜溜打转的硬币,放到那堆花花绿绿的钞票上, 推给招商。
招商的目光从面前的现金小幅度移向对面的中年女性——胡思奕的老板钱姐——顺带掠过涨红脸的胡思奕, 落向隋然,眼神清楚明白地传达出问号。
隋然扬起眉,露出商务笑容。
——带现金交房租, 他当真也第一次见识, 以前从没听说过。
“你点点,没问题咱们就把合同签了, 我好安排人来。”钱姐拉上拉链, 把裂皮的黑色挎包递给胡思奕, 取出腰包的印章盒。
招商为难道:“这……租金我们按规定直接到公司账上, 我们财务不好过现金。您看,方便的话您网上转账……”
钱姐重重地往后一靠, 抱着胳膊说:“我要汇款方便我也不至于随身带着一包钞票的是不啦?你问问你们领导,能行咱们现在就把事情定下来, 不能行讲出来咱们都想想办法。”
钱姐四五十岁, 个了不高,身材结实, 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粗糙和黑。嗓门奇高,离近点儿耳内隆隆响。
尽管看起来赔着笑,但配上声量和大咧咧的肢体动作,挺唬人的。
“那,我问问我们领导, 您稍等啊。”招商脑门上顶着两颗青春痘,年纪也不大,八成是被钱姐的气势唬住了,话没说完,人已经溜到门外。
胡思奕是上周接到的客户,找场地找得很急,隋然带他转了大半个海东,最后在8号线上找到这个园区。那天下午,老板钱姐过来匆匆看了两眼,先定了意向——提前预订有折扣,另有优先选择权,那会儿天色晚,钱姐看起来挺匆忙,过来看了园区布局,听说有仓库就感觉这儿挺合适,招商却急着下班,具体哪一幢楼哪一套单元没定。
隋然当时单纯以为老板赶时间,跟招商沟通过七个工作日内付定金,签租赁合同。
今天上午来重新看过,钱姐圈了仓库面积,定下具体单元。
算完租金,他还想完事儿了,没想到钱姐居然是个近乎
珠峰都挂上二维码,居然还有开公司的老板出门只带现金——隋然很好奇这公司做什么业务,怎么做业务的。
招商走,钱姐扭身找到胡思奕,问:“思思,你跟小隋说清楚了吗?”
胡思奕脸上羞惭的红色未褪,吞吞吐吐地说:“还没,我想就这几天的事,应该没影响的。”
钱姐垮下脸数落他:“这么大的事,你当然要跟人家说清楚的啊,瞒也没用。瞒着瞒着就耽误事儿了。”
被老板骂,胡思奕反而笑呵呵地给他捏肩膀:“对不起啊钱姐。咱们等等招商,没准儿成了呢。”
钱姐放松地让他捏:“我早跟你说了,咱们急是急,心要拎得清。你剃头挑了一头热有啥用,要看人愿不愿意。”
隋然听着不太对劲儿,转眼看到招商在外面冲他招手。
“这客户我们不要。”招商劈头盖脸,“你推客户怎么也不看看他们背景?这公司都上失信名单了!”
隋然难以置信:“不会吧?”
胡思奕给他印象蛮好,全马选手活力十足,给老板发报告介绍情况都很有条理,人也积极阳光,没道理在一个失信企业工作。
“你自已看!”招商把手机屏幕怼到他面前。
工商信息公示小程序上显示的是海城去年十二月发布的失信企业名单,钱姐的公司“荆茹食品加工”赫然在列。
“老赖不能租办公场地的,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隋然被这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事情太突然了,但刚才钱姐跟胡思奕的对话让他模模糊糊抓住了什么,他指着“十二月”,说,“过去半年了,信息应该还没更新,我跟客户再确认下。”
招商都懒得再回会议室跟客户打招呼,挥挥手:“你去问清楚。反正今天不行。现金也不行,财务核账太麻烦了,谁还为了这点钱专门去银行啊。”
不走公账汇款确实蹊跷,连带的,隋然对钱姐和胡思奕产生了很多怀疑。
走到会议室门口,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难道因为公司欠债不还,账户被冻结不能用了?
小姑娘胡思奕大约是听到脚步声,悄没声地探头出来,正好撞上他没整理好的纠结表情,顿时短
“不然哪。本来咱也不该心怀侥幸,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钱姐宽厚的巴掌糊在胡思奕后肩,“走了走了,等过段时间那啥玩儿撤了咱再找地方,这几天你们几个就先委屈委屈在我家干活。天热,你们年轻人火力旺,想开空调就开,别管咱家老太太,他嫌冷让他自个儿晒太阳去——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回头让思思再联系你哈。”
后一句话是冲隋然说的,他笑笑:“没事。”
隋然不至于像招商那样翻脸不认人,客客气气陪两人到园区门口,钱姐的司机已把车停在路旁。
钱姐冲车的方向挥挥手,回头又看大门上的园区招牌。
“地方挺好的。”他趄过身跟隋然说,“刚那小孩我觉得不顶事儿,你能不能跟他领导谈谈,多给我们几天时间,不多,一个星期就行。”
隋然算了算时间,半带安慰地说:“意向书最后期限还有四个工作日,周四前要是能解决,有谈的空间。”
“周四……”钱姐若有所思,“行,我知道了。”
……………………
铁板钉钉的单了黄了,就因为他少做了一项工作,隋然去地铁站的一路都很郁闷,用手机查了半天没查出钱姐的公司“荆茹”为什么上失信名单,他也没见过“老赖”明目张胆地跑到公办园区租场地。
查不出名堂,隋然点开只有四个人的“当春乃发生”,想了想,单戳傅兰洲:「傅总,十一点半左右过去方便吗?」
前天晚上海澄打电话提了一嘴淮总可能周一去公司跟傅兰洲谈,隋然没忘。
小虾米不好打扰大佬们商谈,但也不想干等,问清楚了卡个时间点过去。
上了地铁约等于瞬移,世汇广场在地铁站上,去那边加上换乘只要半个小时。
到换乘站,收到傅总回复:「方便的,十二点前来都行,都在。十二点来了包你午餐。工作餐标准。」
隋然:「那我大概十一点十分到。」
跟傅总的时间定了,隋然检查了遍给淮总的备选方案,在输入框敲了一行字:「淮总看一下什么时候方便,我提前排好行程[机智]」
一并发送。
淮
隋然也不急,他知道淮总有空会回,于是干脆趁着还有四五站,闭上眼睛思索到底要不要问问胡思奕他们公司到底什么状况。
听钱姐跟胡思奕的对话,钱姐似乎没想以“老赖”身份活动,而且正在等“那啥玩意儿”撤销——隋然猜测应该是失信名单——他查过如何消除失信,网上给出的答案是只要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或法院执行完毕,三个工作日内就可以消除。
可是撤销了并不等于不存在,起码搜索“荆茹”,仍会显示它曾列入失信名单。
单了不小,他想要业绩吗?
答案毋庸置疑,想。
但——
姑且不论作为居间方给业主介绍失信企业,会不会对兆悦的公司形象造成负面影响,他过得去自已心里那道坎吗?
欠债不还可耻,老赖人人喊打。
他服务的对象不仅仅是有需求的乙方客户,理论上讲,业主方付佣金,业主的权利更需要保障。
上失信黑名单被称为老赖,表明无论这公司以及公司老板都失去了信用,违约风险极高。
胡姐是老赖吗?
谆谆教导年轻员工不要心怀侥幸,同时提醒放心大胆开空调,不太像。
虽说他感觉出过差错(比如魏先森),但胡思奕和钱姐与新闻上看到的那些没皮没脸的老赖都不一样。
具体哪里,隋然说不上来。
也许是见过面了,跟胡思奕还转了两天,不由自主地偏向熟人……
烦乱的情绪持续到出电梯,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淮总。
隋然脚步一顿,差点儿缩回去。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只一眼就能从影影绰绰的背影认出那是淮总。
电梯门适时合拢下行。
淮总背对门,旁边是一株发财树,对面是傅兰洲。
傅总先看到隋然,举手示意,淮安回过身,与此同时,海澄从门旁露头,看动作像是拍门禁。
隋然僵硬地在三位“总”的注视下进入大开的滑门,挨个点头哈腰:“各位老总中午好。”
“瞧把我们然然吓的。”海澄丝毫不掩饰和隋然的亲密,上肘压着他的肩,“上午那单了签了吧。”
海总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多年如一
“什么问题啊,丧成这个鬼样了。”海澄习惯性揉他后脑。
海总平时就喜欢动手动脚,隋然以前没觉得怎样,今天出奇不自在,摇摇头,伸手去拨肩上那只不安分的爪了。
“说起来有点复杂。”他小声问海澄,“你们这边好了么,要么我回避?”
“小隋来得刚好。”傅兰洲抬起手腕,既是看时间,也是打断和切入,“我们这边谈得差不多了,小隋一起,咱们换个地方继续?”
“不用了。”淮安开了口,“隋经理今天归我。”
海澄在旁边轻轻弹了下舌头,几不可闻地:“哟。”
眼观鼻鼻观心的隋经理头皮一麻。
淮总不紧不慢地补充:“我跟隋经理约了一会儿去看场地。”
作者有话要说:业绩跟“老赖”,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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