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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家老两口在忠顺王府住了三天。
头一日休息。第二日老卢接待孙薛等高端访客, 收林皖为徒;卢慧安领母亲看工地。第三日林皖陪着卢家父子拜访卢遐的挂牌先生、应天书院掌院田敬庵。卢大太太已拜昨日帮忙的营造匠人为师, 开始专业扫盲。
卢家这趟来了二十四位奴仆。除去跟老卢赴田家的老仆、卢慧安小时候便认识,其余都聚集在一处。她先让这些人自报何时进的府。三位是最近一年来的, 其余皆为卢家老人。
卢慧安简单告诉大伙儿,她早早预备好了服侍的人手, 故此用不着这么多,她要放些出去。想回乡的给路费、想留在金陵的给安家费。三位新人直接放走, 其余二十位先请自己决定。
众人大惊。一位有身份的管事娘子忙说:“三姑娘, 可要与太太商议?”
卢慧安淡淡的说:“方才我已跟母亲打过招呼,她说她不得闲听我解释那许多、我做主便是。”
一个婆子怒道:“三姑娘莫非翅膀硬了、想越过太太去?”
卢慧安道:“我母亲翅膀从没硬过,我多少年前便已是自己扇翅膀了。若当我会和母亲一般好性儿,诸位就打错了算盘!”
婆子喊道:“我要见太太!”
卢慧安笑了:“你到死都再见不着我母亲一回, 你信么?”立命将她打发出去。
一个媳妇子忙说:“她儿子媳妇都在呢。”
“都打发出去。”
婆子还没来得及喊已经被人拉走, 众奴仆面面相觑。
卢慧安吃了口茶正色道:“出去的好处绝对比留下来多。我母亲身边也必然换人。一则服侍的活计本来简单, 谁都能做好;二则她今后有事业方向,你们不认识字、所以不合用;三则金陵诸事与长安不同, 你们不如本地人熟悉。”
一个丫鬟跪下哭道:“求三姑娘留下我。我本是得太太相救才有了性命,太太待我恩重如山, 我必终身赤胆忠心服侍太太。”
卢慧安微笑道:“难道太太是为了得你服侍才救你的?”
“自然不是,太太心善。”
“故此,你好生过日子便是对得起太太了。你还这么年轻。找份工作、嫁个好人家,岂不比当奴才强?”
丫鬟大哭。
卢慧安一眼不眨看她哭了半日, 微微皱眉:“放你出去得自由, 多好的好事, 何至于哭得这么绝望。该不会你被什么人拿捏住了父母手足、让你来咱们家传消息吧。”
丫鬟霎时呆住了。众奴仆见状也呆住了。
慧安身边一位助理立时道:“姑娘,百分百了。她就是外头安排下的细作。石管家说肯定有这种,你还不信。”
卢慧安点头:“咱们不擅长审问,托石管家帮个忙。”
这丫鬟被带了下去。卢慧安眯起眼重新审视堂下众人,满面狐疑。半晌,慢慢的说:“出去的,先走钱多、后走钱少。”
跟来金陵的都是聪明人,有意仰仗王府之威在花柳繁华地捞些好处。谁知三姑娘如此厉害。漫说捞钱,怕是连稍微好点的差事都得让她的人占去。忠顺王府有钱尽人皆知。早点走,三姑娘不会亏待。当即有人说想出去,须臾工夫又多了好几位。不到两盏茶的工夫,除去老两口的心腹已没多少了。助理们安排去奴籍、发遣散费。
卢慧安坐在上头看得清楚,剩余还有人眼神闪烁。乃悠然道:“暂留下的,过几日依然可以走。我丑话说在前头。若谁对我家不怀好意,我便让他不得好死。”几个人齐声表忠心。卢慧安又道,“想借我家发财的也不用指望。我知道诸位都很能干,可你们全都没读过书、不认识字。”她指指身边的助理,“我的人,个个都考得秀才。”助理含笑作个揖。卢慧安吃净了茶轻叹一声,“别怪我不念旧情。我爹娘哥哥没一个能做主心骨的,唯有辛苦我了。”
几个犹豫不决的终于知道半点往上爬的机会都没有,纷纷说愿意走。二十个人眨眼只剩下六个,都是卢家老人。卢慧安心下稍宁。
卢家放出去的每个都有盯梢。一位养马大叔怀揣文书离开衙门,径直去见毕得闲;还有位粗略认得几个字的小子找了姬通判。他俩加上那丫鬟便是三位新人。
第四天卢家回到自家宅邸。上午稍作安顿,下午客人便上门了。果然如卢慧安所料,来了好几拨。姬通判和他儿子下马时,赫然看见门口的系马桩上排了六七匹高头骏马,不远处还停着三架轿子、两辆马车。
爷俩登时知道事儿不大好办。忠顺王爷亲自去接卢大人的消息四散传开,秦淮河岸的歌馆舞榭亦传闻这老头得了皇帝亲见。保不齐手里有登天的梯子呢!金陵官场这么多人,谁不想升官?就算家里没人正在当官,也有待考童生嘛。长安旧徒什么的,瞬间能给你淹没在人海里。
迟疑片刻,姬大爷道:“老爷,这会子进去也无用。我想着,不如只留下名帖和文章,下回再来。”
姬通判环顾车马,点点头:“也罢。”
遂不曾入府拜访,留书而去。
卢慧安看那文章确实写得不错。只是老卢这几日已看了不少好文章,他那篇难以出挑。乃放出话去,说许多儒生秀才给卢学政送诗文,保不齐能有晋升之路。有人在茶楼酒馆听得消息,当即丢下茶酒跑回家翻查自己的文章。
短短两天,卢家收到的诗文已有数尺高。姬大爷的也被随手混在里头。卢学政新官上任、琐事繁杂,天知道何时才能得空看完那些。姬通判也钻不进老卢身边打招呼,人实在太多。不久姬家爷俩发现,过府不入之后他们再没机会了——卢老头嫌访客太烦太俗太谄媚,文人清骨、闭门谢客。
再过几日,吏部官员抵达扬州。天子急招林皖进京,还让夫人贾氏同去。因此事本来就是他们自家弄出来的,早早做好了准备。王铁已先一步赶赴高丽。何山子老头儿自然得陪林皖出征。林黛玉与他相谈甚欢、恋恋不舍。临行前,老何交给林黛玉一个小包袱,请大姑娘“等老头儿走后再悄悄打开、莫告诉旁人”。
林皖两口子启程次日,薛家门口来了位客人,灰头土脸面色苍白。薛蟠见过他好几回,是太子身边那位穿青衣的左撇子仆人。
二人书房相见,薛蟠劈头就说:“今上废后了?”
青衣仆人愕然:“师父知道?”
“猜的。”
青衣仆人急道:“尚未下旨,只闭在宫中。恳请师父出个主意!”
薛蟠摇头:“没有法子。”青衣仆人跪下磕头。薛蟠颂佛道,“大叔,你先起来听贫僧说。然后咱们再一起想想。”
青衣仆人已滚了满脸的泪,终依他所言起身坐下。
薛蟠轻叹一声:“皇帝是人、皇后也是人,都不可能完全理智。世人皆知容嫔拿不住凤印,可皇后做不到不对付她。能约束皇帝的只有太上皇。然而皇后被太上皇迁怒,他老人家懒得管。”
青衣仆人一愣:“迁怒?”
“你知道静贵人么?”
“……知道。”
“静贵人虽死于太皇太后之手,皇后的姑妈是静贵人贴身大宫女,没敢拦阻甚至没敢报信。”
“太皇太后要杀静贵人,宫女如何敢拦阻报信?”
“所以太上皇也没有杀那宫女全家泄愤啊。”薛蟠再叹,“皇后终究依附于皇帝而存在。古今中外,想换老婆而换不成的男人必然比老婆势弱。贫僧劝皇后去大高玄观出家,保住性命还能看场热闹。”
“热闹?”
“诸位妃嫔联手拉她下马,没想到突然就成了,措手不及。只看她们能花多少时间化友为敌、谁对前朋友更狠。”
青衣仆人怔了怔:“师父的意思是,大势已去?”
薛蟠苦笑:“大叔匆匆跑到江南来见一个和尚,不就是束手无措了么?承认现状、赶紧应对。只要四皇子手里还有兵权财权,就不会落到义忠亲王的下场。”
这青衣仆人泪如雨下。半晌,一躬到地、转身要走。
“且慢。”薛蟠道,“贫僧知道你很难受。但你必须喝些水、吃几块高热量的糕点。不然抗不到回京的。”说着开始斟茶。
青衣仆人这才发现,案头搁着只两只瓷碗。薛蟠先斟了一碗给他,青衣仆人仰首往下灌。灌完薛蟠便递来两块甜腻桂花糕。青衣仆人食不知味的咽下去。他吃糕时薛蟠已经斟好第二碗茶,并预备好另两块桂花糕。
青衣仆人前脚刚走,小朱从隔壁溜达过来。“妆模作样!”
薛蟠横了他一眼:“贫僧给出了最合适的建议。而且太子保持些实力,将来也方便对付殖民地土著。新皇后怎么猜?”
“不好说。”小朱思忖道,“横竖吴周二位都没儿子。”
“当真想立九皇子?”
“是。”
“行吧,爱谁谁。”
数天后,四皇子返回松江府,踌躇满志。薛蟠和贾琏都等在码头。直至大船靠岸方知,陶远威那老头也去了、还将次子留在琼州。
众人相见,薛蟠抢先颂佛道:“四皇子、四皇子妃,贫僧有话跟二位说。”
那两口子看他神情复杂,互视一眼。三人直上了艘无人小船,护卫们远远守着。
薛蟠低声怜悯:“二位,你们的压力大了。”四皇子皱眉问何事。和尚将二皇子失踪、皇后多半已经出家说了。“你母亲和哥哥如今都靠你。”
四皇子呆立良久,喃喃道:“我早想过她兴许保不住后位,只不曾想是因为那个女人。”
“不止是因为那个女人,还因为瞒住了今上。”薛蟠假笑,“皇后是个艰难的职位。事事落在皇帝眼中,不知何时会被拉偏架;瞒住了他,他觉得你本事比朕还大那还得了?就跟太子一样。太子本事不足,会被兄弟弄下去;本事太大,你爹就先对付你了。四皇子,什么时候起兵?”
四皇子思忖片刻,朝岸上招手:“小霍小霍你来下。”
霍耀蹦跶着跑过来,“咚”的跳上船。“作甚?”四皇子毫不隐瞒跟他说了自己的困境。霍耀微微皱眉:“立时起兵。”
四皇子妃点头道:“我赞成。如今整个后宫都是想对付咱们的人。但凡父皇不留神听进去几句谗言,一道圣旨下来你就得交出兵权。”
霍耀也点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薛蟠直咧嘴:这个他真的半点没想到。“贫僧这就回金陵。要不要帮你们请老陶上船?”
四皇子妃道:“好。烦劳师父通告一声大皇嫂,多谢。”
薛蟠合十行礼转身下船,请陶远威过去;自己跟贾琏打个招呼便走,贾琏茫然半晌。
及赶到职校面见信圆,说了经过。信圆亦惊:“如此大事师父何不早些告诉我?”
薛蟠忙赔不是:“贫僧想得太简单了,抱歉。”
仔细问过时间,掐手指头算了半日,信圆咬牙道:“惟愿还来得及。不明师父,我身边盯梢的多。烦劳你帮忙去绿林中请些人手,守在大官道上。但凡有京城赶来、气度不俗的人物,务必设法拦阻下。钱不是问题。”
薛蟠愕然:“你的意思是——”
信圆冷笑道:“钦差已经在路上了。”
薛蟠惊得牙齿冰凉。都没顾上跟杜萱打招呼,拔腿飞奔下楼。
上海到金陵终究还有些路程,他先放了信鸽回去。小朱收信后也大惊,连连拍案喊“失算”——他也没想到四皇子会丢兵权。幸而从京城去松江的官道必经金陵,熊猫会急派人手蹲守各个据点。
薛蟠快马赶回薛家,跑入小西院。只见朱婶铺开了好几张桌案,案上摆满了芝麻、干花、麦芽糖、面粉等,领着茵娘宝钗宝琴三个做点心。薛蟠心下稍安,逗了她们几句。
进屋一瞧,里头也铺开好几张桌案的东西。有地图、有人物关系表。小朱和姚大夫正在议事。
薛蟠赶忙问:“有消息没有?”
小朱头也不抬道:“算四皇子运气好。你猜派来的钦差是谁?”
“谁?大太监戴权?”
小朱横了他一眼:“戴权有胆子跟皇子硬碰硬么?仇都尉。”
“呦~~”薛蟠打了个响指。“人到了何处?”
“他又扮装成了个商贾。”小朱道,“若非他来过,险些要被溜过去。”手往窗外一指,“迷晕了。四当家说怎么办吧。”
薛蟠长长吹了声带拐弯的口哨:“这种事不是应该大当家做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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