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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暄跑来薛家打了个招呼, 当即离去。薛蟠气得头顶冒无名火,顾不得还有客人在跟前,狠狠骂了好一阵子。许久方坐下歇息会子, 看看庆二爷:“先向庆施主赔个不是,贫僧心情极坏,待会儿说话多半会不好听, 还望担待。”
庆二爷含笑道:“无碍, 任谁都得恼。师父当真不管?”
薛蟠手撑额头疲惫道:“荷尔蒙爆发的年龄, 头脑难以理智。人生终究是她自己的, 决定只能自己做。强势逼迫必适得其反。”
庆二爷想了半日:“我只不明白。师父分明能管。”
薛蟠摆手:“咱们有文化鸿沟,无法交流。说别的吧。”
庆二爷点头,因正色道:“我老子极艰难, 求师父指条明路。条件随师父提, 什么都行。”
薛蟠哂笑道:“把你们家的青楼南风馆里的人悉数放了也行?”
“行。只是我们不擅安置, 都送来给师父吧。”
薛蟠一愣, 端详其神色居然是认真的。“令尊大人用不着讨好贫僧吧。”
庆二爷长叹, 眼角扫了眼卢四爷。卢四爷立时起身告辞, 薛蟠也不送他。这哥们磨磨蹭蹭、目光流连。
庆二爷这才说:“师父不知道……这两年我们家的运道实在衰败。”
薛蟠摸摸下巴打量他几眼, 有点儿怜悯:“确实衰败。意料之外的状况本该好坏对半, 你们家的都不咋的。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粮仓夜渡其实是你爹做的吧。”
庆二爷苦笑。
薛蟠摇头:“至少应该安排两个内应。”
“三个。”庆二爷僵着眉眼,“一个出了变故,一个心思变化,一个事到临头不敢动。”
咦?他居然说了实话!“接连两次失算,可知上苍有意示警。就应该紧急刹车、留待日后找机会。”薛蟠一本正经道, “而是不是硬着头皮找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庆二爷思忖道, “且老头子仿佛与早先不同。”
“那当然。上了岁数的人, 心思肯定会变。万变不离其宗,终究是为了社稷稳固昌盛。”和尚合十诵佛,“论心性,义忠亲王、今上、端王和令尊哪有两样。”
庆二爷微含笑意:“端王也是?”
“夏公子的母亲本有婚约。好端端到庙里进个香被他看见,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抢走了。”
庆二爷点头:“尝鼎一脔。”
“君王不可任性,须顾念大局比顾念自己多。隔壁的忠顺王爷真要换世子,换了也就换了。今上敢立九皇子试试?太上皇能废他。”
“确实想立九皇子。”
“哈?”和尚想了想,认真道,“最终结局还是要看运气。”
庆二爷顿时蔫了几分,喃喃道:“运气。”
“坏事干得太多,运气自然会差。虽然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方才夏公子说什么来着?不用跑得过熊、只需跑得过你。”
“这是何典。”
薛蟠遂跟他科普了熊和旅人的故事。乃正色道:“庆施主以为自家运气不好,事实上令尊本来早已出局了。他忽然做了件事,出乎老圣人意料。”
庆二爷一惊:“何事。”
“年初改田税,庆王非但没有伙同范家等大地主跟朝廷唱对台戏,反而帮了今上一手。林海吴逊两个老东西猜破脑袋都没猜出缘故。”
庆二爷微微一笑:“那是我跟前一位幕僚的主意。我也险些没听他的劝。”
“单看这个,庆二爷运气不错。落在老圣人眼中,便是令尊肯为了司徒一族的整体利益、暂时搁置个人利益。逼宫夺嫡那种事,只要挨不到老爷子自己的寝宫,他只当儿孙们阶前打架、没什么要紧的。”薛蟠面色微沉,“而这才是紫禁城父子最激烈的矛盾所在。”
庆二爷呼吸加重:“求师父指教。”
“庆施主也有儿子。你儿子打架甭管打得天昏地暗,你只掏出怀表看一眼说,‘住手,该吃饭了’。至于他们为什么打架、谁是谁非、谁拳头下得重、谁出了阴招,你压根不会去询问。今上举国布下天罗地网,非要杀三皇子不可;人却被太上皇救走了。太上皇一是舍不得孙子二是舍不得将才。那今上为何舍得儿子和将才?”
庆二爷道:“弑父的儿子和弑君的将才,要来何用?”
薛蟠打了个响指:“说到点子上了。皇帝把自己当皇帝,太上皇把他当儿子。”
“——师父言之有理。”
“贵府做的那些事,太上皇哪样不知道。他不搭理,不过是没有用继承人的标准去要求罢了。”和尚长长一叹,“夏公子想娶我们小赵姑娘,端王府没人反对。若世子想娶个掌柜之女做世子妃,端王和王妃都不会答应的。”
庆二爷深深吸了口气:“近日,我们家诸多生意都让朝廷给查了。”
“恭喜贺喜,庆王终于开始被列入考量范围。”
“之前——”
“和夏公子一样不被当回事。”
又沉思了许久,庆二爷再拱手:“多谢师父解惑,我有几分谱了。”
薛蟠笑而不语。赚习惯了黑心钱,贫僧才不信他们收得回来。
谁知庆二爷居然真的要把粉头小倌们送来。不明和尚连声诵佛,给了个联络人,让都送到一家制衣厂去。
庆二爷诧然:“师父让她们做工人?”
“给一个做工人的机会。就算有还愿意做风月行当,也必是极个别。”
薛蟠亲身将庆二爷送出府,眼睛拂过远处,眉头微皱了一下:他看见卢四爷正立在街口,佯装负手赏桂树,眼睛直往这边瞟。
果不其然。次日下午放学,卢四姑娘向她们学校求助,说哥哥要把她送给人当小老婆换前程。学校一面安排她临时住到教师宿舍、一面联络了她的入校介绍人卢慧安。
卢家派人过去一问,原来是昨儿卢四爷推测出“庆施主”必是贵人,悄悄跟在人家后头走了不到半条街,便被护卫抓了。遂使劲儿拍庆二爷马屁,说自己粗通文墨、有心投靠。庆二爷只当他是个破落户。投靠就投靠呗,无非给几个月钱。
卢四爷跟着来到庆二爷的住处、见到位大管事才知道,人家居然是庆王世子!不免喜出望外。经过了之前那十来天求见瑛小爷而不得,卢四爷已清楚,闲人清客永远都只会是闲人清客,贵人不可能重用他。于是他直接想到了妹子头上。做庆王世子的姬妾比做瑛小爷的姬妾还强呢!瑛小爷不过是个外室子罢了。遂欢欢喜喜跟大管事书吹了半日妹子如何如何好。
主子离家在外,身边没两个服侍的人。下头进贡可心靠谱的美人自然是好事。管事好生夸赞了这个新来的清客先生一番,还画给他几只天大的大饼。
卢四爷兴致勃勃跑回去,满心以为妹子必也欢喜,然卢四姑娘竟立时摇头。原来她后桌同学参加了学校的时政爱好小组,认定庆王府野心勃勃、夺嫡无望。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多半更相信同学、不太相信哥哥。卢四爷岂能由着她的性子胡闹?只说自己已然投靠在世子门下,你非嫁不可。卢四姑娘气得关了房门,她哥哥只当明儿睡醒自然好了。
于是卢四爷再次见到了三妹妹的吴助理。
说了几句硬梆梆假惺惺的客套话,晴雯和蔼道:“听闻四爷已投靠了主公,可喜可贺。我们少夫人说,既如此,四爷就搬到庆王世子处住去吧。不然,你和同僚平素往来,姑娘们不方便。”
卢四爷纳罕道:“如何不方便。”
“清客幕僚多半猥琐且年纪大,长得还不好看,姑娘们不留神撞见岂非碍眼。”晴雯信口道,“再说少夫人怕你来金陵两个多月、依然不清楚本地情形。每所女学都自有势力。”遂告诉他四姑娘已经跟学校告状了。“你放心,庆王世子不会为了个不知是圆是扁的女人得罪女学的。明天上午我们会派人来帮忙搬家,请四爷中午之前搬走,没事就不要回来了。”
卢四爷呆若木鸡。半晌,回头看另外两个族妹。一个满面无辜道:“四姐姐没跟我们打招呼。”另一个羡慕道:“果然她们学校最好了。”卢四爷瘫倒在椅子上。可他已经跟大管事说得明白,只差没商议日子。这下可如何交代。
一个才刚投靠的清客,哪能随便就住到主子跟前去。偏卢慧安还真够狠的,果真派人将堂兄扫地出门。无奈,卢四爷唯有领着几个老家带来的奴才暂且住在客栈里。这位气得满脸青筋乱跳,一拳砸在桌案上,吓了人家客栈的小伙计一跳。
长安来的一位老仆拉着卢慧安的手下直跌足:“不过些许小误会,三姑娘何至于。”
那手下也跌足:“我们少夫人也没法子。若不如此,四爷必一直心存侥幸,以为自己能多少能做点儿姑娘们的主。”
老仆眼睛都直了。“可……姑娘的终身大事不都是父兄做主的?”
“您听听您老这语气,多理直气壮啊!您还不是直接受益人。四爷肯定更不愿意放开从前的权力,必隔三岔五找麻烦。那姑娘们还能安生读书么?读书多要紧啊@#¥%……”这手下唧唧呱呱的说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话,反倒把老仆给说糊涂了。
虽被强行搬了家,卢四爷依然得回庆王世子跟前去。他预备了好几套说辞,没一套合适的,遂先悄悄躲着那大管事。然而人家并没找他。有回不留神迎面撞上,大管事忙着跟另外一位先生说话,对卢四爷视而不见。至于上进妹子的事儿,既然卢四爷自己没提,大管事哪里记得。跟同僚打听世子,同僚说上忠顺王府去了。世子这趟南下本就是为了替瑛小爷贺喜的。卢四爷心中怅然:他原本是少夫人的亲戚。
另一头,司徒暄快马赶到上海,给赵茵娘的联络点留了消息。赵茵娘让他明日某时到某处相见。
次日,司徒暄拿着地址和地图,看着路牌一路找到街口。只见眼前是极宽的大路,往来并行四辆马车。路边绿槐丹桂成荫,下有花圃、植着大朵菊花灿如黄金,还有成树的大红月季,煞是好看。路边是各色招牌,什么海贸公司、工厂办事处。并有银灰色的大阳伞撑开,下设简洁木桌椅,卖些吃食茶饮。
走着走着,乍然看见赵茵娘就坐在不远处招手:“这儿这儿~~”
司徒暄忙快步走了过去,笑道:“你这帽子倒别致。”
赵茵娘随手摘下来:“这个叫做贝雷帽,早先是外国不知哪里的军帽,渐渐修改成这样。简单大方,我喜欢得紧。”
“你戴着甚好看。”
赵茵娘皱皱鼻子笑了。
“你们江南的衣裳越变越有趣了。”
“好看吧~~全新式的,并非依着本国或外国的衣裳修改而来,唤作现代时装。”赵茵娘招手喊来服务生,点了一杯奶茶。司徒暄要了壶碧螺春。茵娘接着说,“这才几年工夫?上海已经和最初那个上海县差了许多去。东瀛百废待兴,金矿只是噱头。”
司徒暄点头:“我猜到了。四皇子是为着引人过去才成日拿金矿出来招摇的。”
茵娘托着下巴,眼睛遥遥的往远处望:“所以说,大有可为。”
司徒暄微笑道:“既如此,我也去。”
赵茵娘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去。”
话音刚落,忽听有人喊“赵经理——”赵茵娘还没来得及感动,脖子已直接扭了过去:“怎么了?”又向司徒暄解释道,“这是我新来的助理小齐。”
司徒暄往声音来处望,只见一位穿新式套装的小姑娘抱了个文件夹快步走来。“李经理说,这个东西特别着急,让你赶紧看看赶紧签字。”
司徒暄中了定身术似的、直愣愣定住了。这位齐助理不是别个,正是钱将军的外室女阿殊。想躲肯定是躲不了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个什么李经理绝对是张子非手下。钱将军断头承天门后,他的儿孙都找到了,女眷、连同外室齐氏,朝廷愣是寻不着踪迹。原来是让这家子给救下的。送阿殊来做赵茵娘的助理,故意得不能更故意。暄三爷苦笑。他知道张子非反对他追求茵娘,没想到这么狠。
脑中还没想好对策,阿殊已经跑到跟前。手里将东西递给茵娘,眼睛不由自主看了看对面的男士,瞬间呆住了。
司徒暄长叹:“茵娘,不论如何你得先听我把话说完。之后要杀要剐听凭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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