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唯独它,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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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药费?”
白兰地听到了钟长庚的话,沉默了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轻声地重复道。
“嗯?你该不会是不想认帐吧?”
钟长庚敏锐地察觉到了白兰地语气的不对劲,不过此时的钟长庚,还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我们之前可说好的。”
呃虽然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身上但凡是我能拆下来的之前物件,在不影响你身体健康的情况下,都算作是我给你治疗的医药费。”
一心只担心自己要到手的小钱钱可能要减少的钟长庚,有些警惕地补充道。
“这是你答应我的,但是我现在,在帮你治疗期间受了工伤!”
钟长庚举起了自己明明只是擦破了层皮,但是却贴了枚最大号的创可贴的右手,据理力争地强调到。
“这应该算是额外的费用!”
“呵呵。”
白兰地一把拍开了钟长庚的爪子,他是再熟悉不过自己的这位老朋友了。
但凡涉及到钟长庚所说的赔偿损失问题,只要把他说的情况恶劣程度缩小十倍,就是真实的受损情况了。
既然钟长庚没用纱布,而是选择了创可贴,这就说明了这次的伤口,是小到了一定程度了。
钟长庚不知道给他包扎过多少次了,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自己袖子口藏了刀片。
他估计是这次搜刮的“诊金”足够满意了,又或者是好久没碰瓷自己了,今天没舍得对他自己下狠手罢了。
至于那笔能让这个貔貅都满意的“诊金”
白兰地眼睛微眯,他朝着有些愕然的钟长庚伸出了手,径直在他面前摊开了手掌。
“我脖子上的项链呢?就是镶了一大颗宝石的那个。”
钟长庚兢兢业业地营业了这么多年,向来是奉行着只要是被他拿到了手里的东西,就绝不会还回去的这一行事准则。
连对待以往的白兰地也是如此。
以前的钟长庚最喜欢的客户就是白兰地了,懂事听话,钱多还365天,天天战损。
偏偏白兰地好像还是什么奇怪的亮闪闪爱好者,钟长庚最喜欢的就是一边给白兰地包扎,一边在他的身上搜刮当天的诊金。
而白兰地虽然会经常吐槽他的收费贵到离谱,但其实白兰地每次都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白兰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副好像不把自己已经收入囊中的诊金要回去,就不罢休的样子。
哼!
他!钟长庚!
纵横黑白两道这么多年,他是那种会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再给吐出去的人吗?
不!必不能是!
再说了,以他和白兰地这么多年的交情,钟长庚相信,白兰地绝对不会无情到连这点
白兰地一眼就看出来了,钟长庚踹在隔离衣右口袋里面的手,有些僵硬地不自然。
“钟长庚,我不想跟你生气。”
白兰地神情淡淡的,单单看他的表情,他似乎并没有多么生气。
但是实际上,刚刚从弟弟去世和暴走杀戮的记忆挣脱出来的白兰地,此时已经像是一座濒临再度爆发的火山了。
“其他的你都可以拿去”
白兰地一向澄澈温暖的水蓝色眼睛,此时或许是因为毫无感情的漠然,竟有了几分无机质的冰冷感。
“唯独这个——不可以。”
这是白兰地,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白兰地和西奥多艾凡打从有记忆开始就是生活在救济院里,他们那个年代救济院里每天死掉的孩子也多,新来的孩子也多,无缘无故消失的孩子更是数不胜数。
有被拐跑的也有被偷走的,更多的则是像他们一样,自己受不了挨饿主动跑出来的。
白兰地和西奥多艾凡本来是没有姓氏,甚至可以说连名字都没有。
至于白兰地他们后来常用于登记身份的姓名
也不过是白兰地兄弟二人在偷跑出了救济院之后,照着沿街居民门牌上的姓氏,和偶然间听到的衣着体面的大人们称呼之间而笨拙的拼凑的。
从那以后白兰地他们就有了名字,小时候的白兰地和艾凡还曾经为此高兴过好久,他们那时候还以为,只要有了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作为一个人,在那个混乱而残酷的年代生活了。
没人记得白兰地和他弟弟是什么时候,来到的救济院,智力有些障碍的老妇人。也记不起来白兰地他们到底是怎么来到的救济院了。
就更别提生日了。
事实上在他们幼年生活的那个年代,底层的孩子们能不饿死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直到后来有人无意间问其他的年纪,白兰地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需要一个生日。
在办理假身份的时候,那个负责帮忙处理的组织成员问他的生日写几月几日,白兰地不假思索地说了四月一日。
从此,白兰地和艾凡不管新的身份怎么变换,都是那两个出生在四月一日的西奥多先生。
白兰地和西奥多艾凡从来没有同彼此过过生日。
一来是他们小的时候就没有这个习惯,后来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就更加没有想过要尝试一下这个新奇的行为,
二来,也是因为他们从来不曾把四月一日当作过自己的生日。
不过是用来自嘲的自欺欺欺人罢了。
然而,这一切在现在的白兰地看来,却是截然不同了。
自从良崽把他亲手从系统那里赚来的宝石,做成了项链,郑重其事地给他亲手带上了以后,白兰地就真正的把这一天当作了生日。
虽然说之前在装备了身份卡之后,白兰地与橘良就没有办法如同魔鬼从前的人偶一样那么如臂所使,信念互通了,但是好歹还是可以做到勉强共感的。
但是这次白兰地从记忆里醒来之后,与橘良之间的共感简直就是近乎切断了一般的模糊。
白兰地本来就阴郁的心情,更是因此跌落到了冰点。
那是良崽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我说,”白兰地歪了歪头,他定定地看着钟长庚,语气平淡地道,“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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