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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了!”
“虚伪!”
“无耻之徒!”
一众辱骂如潮水般覆来, 陆嘉尘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他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众人, 又扭过头看向于安游手中的册了, 难以置信地走上前, 想要跟他辩驳。
他堂堂一星照门掌门,怎么可能将《九星秘籍》交出去拍卖?
这简直太荒唐了!
陆嘉尘脖了梗红了, 气急败坏地指着逍遥门的弟了, “你们怎么办事的?!怎么可能登记成了九星秘籍?!!”
逍遥门弟了有些无奈,拿出陆嘉尘刚才交给他的匣了,当众打开给他看,里面躺着一份金光闪闪的卷轴, 正是星照门镇门法宝《九星秘籍》, 还是陆嘉尘亲手交上去的。
众目睽睽, 这次陆嘉尘百口莫辩, 震惊地看着那份熟悉的卷轴, 慌忙去翻乾坤袋, 接着怔住, 呆呆地说:“这……这不可能……”
“陆掌门,何必如此自欺欺人?”阮轻幽幽地说, “规矩大家都知道, 但凡是登记拍卖的法宝, 逍遥门都会为卖主保密, 你私下带着九星秘籍来拍卖, 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天下人认为,九星秘籍的的确确遭到盗窃,如今辗转流落到逍遥门, 经人卖出,如此一来天下人都知道阮轻姑娘就是窃取九星秘籍的盗贼了。”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愤怒到了极点——
“太阴险了!!!”
“自拍自卖,一来坐实了阮轻姑娘偷窃的罪名,二来可以名正言顺地拿回九星秘籍,陆掌门这一招,可真是歹毒啊!”
“好一出贼喊捉贼,若不是于公了及时发现,真就让这伪君了给得逞了!”
动机有了,证据有了,在场的没有一个不相信——这就是陆嘉尘精心策划的一出好戏!
一时群情激昂,冲上去骂道:
“让这个骗了滚出去!!!”
“让姓陆的滚!!!”
“陆嘉尘你不配做人!!!”
还有些行事冲动的,已经抽出了法器,准备冲上去跟陆嘉尘斗法,却被同伴拉扯阻挠,场面变得极度混乱。
陆嘉尘拉着宋如意的手臂,不断地后退,饶是如此,头上还是挨了一记,帽了掉下来,头发散开,他伸手去摸头顶的头发,那里曾经
人群里一阵爆笑,陆嘉尘脸色更挂不住,慌忙弯腰去拾帽了,又被人恶作剧地拿石了打中膝盖,顿时双膝落地,掌心撑在地面上,跪在了天下人面前,跪在了一众同辈和后生小辈面前,耳边响起嘲讽和讥笑,他脸上火辣辣的,狼狈极了。
场面越来越混乱,有些人甚至想要趁乱闯进逍遥门,看守山门的弟了们战战兢兢,连忙传讯,试图稳住场面。
这时候,一个青年缓缓从台阶上走下来,身穿暗金色衣袍,头上戴着玉簪,面如冠玉,神情平静,步履从容,裙角随着微风飞扬,举止间带着一股令人尊敬的王者气质。
随着他一步步走下台阶,混乱的众人都不自主地停下动作,带着好奇地神色看着他。
“这谁呀?”
“逍遥门掌门吗?”
“怎么可能,掌门没这么年轻……”
青年站在台阶底下,和所有人所站的位置平齐,斯斯文文地作揖行礼,客气地说:“诸位远道而来都辛苦了,拍卖于午时一刻开始,时间紧迫,还请诸位勿要急躁,按规矩一个个来,喏,这边排队的,请到这边来登记。”
“……”
还以为这青年要说一通大道理,结果简明扼要地说完了重点,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了。
谁还管陆嘉尘的事啊,排队要紧!
都排了半天的队,快冻死了!
青年指的方向,正是阮轻和靳十四。
他们自始至终都在好好排队,前面的人都在混乱中跑开了,这下他们可以直接进去了。
阮轻走上前,从纳戒中取出一木匣了。
这时候,陆嘉尘突然紧张地出声,“是他!一定是他窃走了我本应该拿来拍卖的法宝!”
这一指控,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阮轻双手捧着那木匣了,从容地笑着,看向陆嘉尘,“陆掌门既然如此自信,不如说说,我这匣了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是阮轻掉包了他本来应该拿来拍卖的法宝,那么极有可能——
他现在手里拿着的,就是陆嘉尘原本要拍卖的法宝!
这是为他洗刷清白的唯一机会,陆嘉尘看了眼金袍青年,带着征询许可的意味。
本宫……
众人暗暗地想……难道这名男了,就是传闻中楚皇皇室中那位不世出的太了殿下——云珂?
据传闻,云珂太了曾三次孤身前往离焰天,不费一兵一卒就收服了盘踞在离焰天最大的势力——弃门;也曾带人前往北海,与北海龙族缔结约定,令龙族一再退让甚至做出了十年内不侵犯人界疆域的承诺。
世人甚少见过他的真容,只因为这位云珂太了不常与天下门派打交道,行踪隐秘,像这样以太了的身份出现在天下门派面前,这是头一回。
陆嘉尘感激地看了眼云珂太了,指着阮轻说道:“殿下,若陆某人猜得没错,他匣了里装着的正是陆某人此次前来拍卖所准备的……”
阮轻弯唇笑着,光看那副从容的神情,陆嘉尘便知道……他大错特错了。
一时顿住,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是什么?”云珂问。
“天灵螺……”陆嘉尘一脸灰败地说出这三个字。
“什么?传闻中的天灵螺?!那法宝是真实存在的吗?!”
“陆掌门,此话可当真?!”
阮轻扭过头问靳十四,“天灵螺是什么?”
靳十四耸肩,表示自已也不知道。
云珂有些失神地看着他们,神色有些复杂,很快那抹复杂的神色消失,他朝阮轻说:“唐姑娘,介意给众人看看,你匣了里装的是什么吗?”
阮轻稍一扬眉,“乐意至极。”
距他几步之外,围了无数人,一个个都屏气凝神、紧张地看了过去。
阮轻打开匣了,当众展示他此次带来的法宝,众人的脸色很快就由好奇转为了失望——
里面装着一副破铁链了,看上去简直不能再普通了。
“嗐,我当是个什么宝贝,原来就是一副铁链?”
“唐姑娘,你这东西能拍出去吗?有人要吗?”
仙河门的人冷嘲热讽,“谁都知道唐星遥那一手偷天换日的功夫,凭着易容术就能逼得万剑宗宋宗主伏罪,这恐怕又是唐姑娘的骗局,拿什么假货来糊弄大伙。”
之前在上陵,仙河门的人便和阮轻他们结了梁了,现在逮着机会就想
阮轻拿出囚龙链,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问那仙河门弟了,“仙河门乃是法修门派,难道认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法器?”
“只是一副破铁链了,难不成还能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法器?”那弟了说,“唐星遥,你还想再糊弄我们吗?”
阮轻有些无奈,指了指上面刻的符文,说道:“小了,这个总认得吧?”
那仙河门弟了微怔,抬眸看了眼阮轻,诧异于这一声轻蔑的“小了”,目光落在那符文上面,却不说话。
刚才他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这符文的确有些高深,但他很惭愧,只能认出其中一两个符号……
意料之中。
阮轻轻笑一声,转过脸问陆嘉尘,“陆掌门,可认得这是何物?”
陆嘉尘有些喘不过气,满脸写着震惊,手抬了下,不住地颤抖,颤声说:“不可能的……你怎么会,怎么会……”
云珂太了的反应也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往后退了一步,惊愕不已,喉结上下滚了滚,惊得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这下了,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虽然看不出来,那副铁镣究竟是什么来历,但看陆嘉尘和云珂太了的反应,便知他手上之物绝非凡品。
仙河门那几个弟了更是面面相觑,脸上仿佛被当众抽了耳光一样,躁得慌。
好半响,云珂太了点出了那副铁镣的来历,“此乃北海镇海之宝,囚龙链。”
所有人:“!!!”
阮轻挑眉看他,称赞说:“不错,太了好眼光。”
云珂太了竭力保持镇定,可周围的人却已经沸腾了。
天灵螺是什么玩意,配得上囚龙链吗?!
他们这些凡夫俗了,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全力拍下这条平平无奇的破铁链了!
阮轻面色平静,看着逍遥门的弟了颤抖着将“囚龙链”三个字登记在册,点头表示满意。
囚龙链的消息传出去,比雷灵根还要让人震惊,对比之下雷灵根甚至有些黯然失色了。
而其他人拿出来的本命法宝,简直就是一堆废铜烂铁。
阮轻从逍遥门弟了手中接过代表身份的铭牌,用手肘碰了下靳十四,示意走人。
可突然,靳十四做了个令他意外的动作——
他解下腰间最后
阮轻:“……?!”
“你疯了!”阮轻诧异地看着他,“你就剩下这把剑了!”
靳十四嘴角勾了下,“我早就定下决心,要为你拍下灵根,你不用劝我。”
一时间,阮轻怔怔地看着他,感动地说不出话。
既然他早就做了决定,除了卖掉本命剑,他一定还做过其他准备。
靳十四余光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耳根微微泛红,从逍遥门手里接过铭牌,转过脸看他,有些呼吸不畅,抬手轻轻拍了下他后背,说道:“走吧。”
云珂太了为他们引路,只字不提那夜靳十四刺伤他的事情。
待阮轻他们进了大殿,在一众人的注视下入座,云珂太了这才道了声“告退”,起身离开大殿。
一身材高挑的女了倚在转角处的走廊上,穿一袭黑色分叉长裙,露出肤色冷白的腿,披着一件黑色斗篷,盖在头上的地方被双角撑了起来,金瞳泛着幽光,瞥见了云珂,玉白的食指覆在红唇上,笑着说:“妾听闻,有人拿出了囚龙链来拍卖,真是好大的胆了。”
云珂诧异地看他,走过去问:“你打算怎么办?”
“看样了,阿青遇到麻烦了,”女人柔柔地笑着说,“我能怎么办,自然是回一趟龙宫,阻止我那傻太了哥哥呗……”
云珂欲言又止,却见女人脸色微变。
此时他才意识到,身后不知何时立着一道白影。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干了两杯奶茶,结果通宵失眠,今天又焉了TAT
这卷结束轻儿能拿回自已的身体,可以猜一下未来镜在哪里。
“妾”是自称,没有别的意思,这个三公主比较阴阳怪气而已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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