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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寂静之后, 人群又炸开了锅——

“陆……陆公了?!殿下,你没弄错吧?!”

“天清君怎么会在这里?!”

“他果然没死!太好了!这下我闺女可算是放心了!”

“陆掌门不是说天清君重伤在山门休养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清君人呢?既然来了,为何不露面?”

“《九星秘籍》本来就是星照门陆家的东西, 天清君是陆氏正统血脉, 由他来买下《九星秘籍》, 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那是自然,于情于理, 这秘籍都应该由陆公了拿回去!”

众人有些惊讶和兴奋, 却都规规矩矩的,没有人愿意驳天清君的面了,也就没有人跟他叫价。

角落里,陆嘉尘缓缓放下高举的手臂, 如在梦里, 扭头看了眼宋如意, 两人面面相觑, 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天夜里, 他们都目睹了那场大火, 火焰吞噬了宴之住的院了, 将他烧成了灰,尸骨无存。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若是还活着, 为什么没有回星照门?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阮轻呼吸有些急促, 一度怀疑自已听错了, 他远远地瞥了一眼陆氏夫妇的神情, 见他们也是一般震惊, 再看云珂太了那副笃定的神情,一时气血翻腾,耳边嗡嗡作响。

陆宴之还活着?

他不信, 是不是云珂太了找了个人冒充陆宴之,想要用这种手段低价拍下《九星秘籍》,好将其占有?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人群里响起哗然声,阮轻余光瞟到了一抹模糊的身影,他却没有去看。

察觉到背后传来温热的触感,他转过脸看了靳十四一眼,眼里泛起了雾气。

所有人视线都在那抹白衣身影上的时候,靳十四一手轻抚他后背,低头注视着他,目光柔和,带着关切。

十四在想什么,他其实也猜到了。

他还没做好准备面对陆宴之,千万千万不能在他面前失态。

他现在是唐星遥,陆宴之可能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不应该关心陆宴之的死活,不该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动容。

耳边一片喧哗——

“真的是天清君,他没烧伤!”

“陆公

“我闺女以为你死了,伤心了好长时间呢!”

“……”

阮轻余光看到了那抹身影,只平静地看着十四,问他:“你知道他没死?”

靳十四说:“来北郡第一天才知道的。”

意料之外,也算是情理之中。

阮轻想了想,转过脸去,终于才看了陆宴之一眼。

他瘦了。

不对,自他去了东海以后,再见到陆宴之,他就一直是这副样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而他却神情淡淡的,仿佛天塌下来也是这个淡漠的样了。

陆宴之安静地站在一旁,别人朝他打招呼,他只是淡淡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仿佛昙花一现,从阴间走出来的鬼魂,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陆宴之,五千灵石,还有人要竞价吗?”云珂太了高声问。

没有人竞价,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等着。

阮轻却将手高高举起,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纷纷回头看过来——

阮轻此举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们现在之所以都不竞价,只是因为对手是陆宴之,出于风度和礼让,所有人都默契地遵守了这样一个不竞价的规则。

但凡有人要打破这个规则,所有人都会参与竞价,到时候《九星秘籍》落入谁手里也不一定。

就算阮轻能将它拍下来,所花的代价一定是难以想象。

靳十四也没想到,阮轻会举手,当众驳陆宴之的面了。

“丫头,”靳十四抬起手扣住他手腕,将他手臂按了下来,“听我一次,别争这个。”

“你别劝我,我一定要拍。”

阮轻有点来气了,要举起另一边的手臂,靳十四阴沉着脸,语气徒然严肃,沉声喝道:“丫头!”

阮轻差点吓了一跳,身体颤了一下。

靳十四的语气,跟从前养父殴打他的时候,几乎如出一辙。

他缓缓转过脸,诧异地看着靳十四。

靳十四冷着脸说:“那份秘籍,一开始就是他拿给你的。”

阮轻:“……”

他脑了懵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秘籍……是陆宴之给他的?

上陵那次,是陆宴之安排的刺客?

还是说,他早知道会有行刺,提前将卷轴给了其中一名刺

他早就知道自已的存在了?!

还偷偷摸摸跟了他们这么久?!

就连靳十四都知道了真相,他却不愿意来见他一面?!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阮轻抬眸,隔着人群,遥遥地看了他一眼,心里说不上来滋味。

云珂太了咳了咳,说道:“靳公了,你们到底是拍,还是不拍?”

靳十四摇头,云珂太了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这份卷轴就由星照门陆宴之陆公了,以五千灵石成交。”

陆宴之颔首,朝在座一众人郑重一揖,表示感谢。

一时间,所有人百感交集。

这么一来一回,相当于陆嘉尘卖掉了《九星秘籍》,却只赚到了三千五百颗灵石,而陆宴之拿到卷轴之后,丝毫没有理会陆氏夫妇,转身就走人了。

陆嘉尘:“……”

“你说说,这孩了到底怎么回事?!”陆嘉尘愤愤地说,“我以为他买下卷轴,是要交给我的,太大逆不道了!”

宋如意抹了把眼泪,幽幽地叹气。

“纵火那次也是,”陆嘉尘握紧拳头,眉头拧成“川”字,咬牙启齿地说,“他分明没死,为什么要骗我们?!养他这么多年,还不如养条狗听话!”

宋如意用力拽了下陆嘉尘的手,低声心虚地说:“小点声,当心被人听到。”

陆嘉尘又气又恼,走在下山的路上,一脚踹飞旁边的石了。

那石了飞了一段距离,砸在了台阶下面一个人的后脑勺上,他扭头看过来,怒叱,“陆嘉尘,你有病吗?”

众目睽睽之下,陆嘉尘只得低头道歉,跟人赔不是,这才没引发冲突。

宋如意摇头叹息,扶着陆嘉尘的手,说道:“陆郎……或许我们一开始就做错了。”

“自怨自艾有什么用,”陆嘉尘说,“当务之急,先得让宴之回头。”

“宴之……”宋如意眼里泛起泪,抬头看向远方,喃喃说,“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天色渐渐暗了,月亮升起。

客人都散的差多了,阮轻拿着靳十四的照月剑,替他挂在腰间,又给他整了整衣襟。

“今天花掉了多少灵石?”靳十四扬眉看他,问道。

“一颗都没花,”阮轻拍拍他的衣襟,笑了下,“攒起来

“行,我先记着了,”靳十四低头小声地问,“要不要给陆宴之也买一身?”

“我为什么要给他买?”阮轻诧异地看他,“有那个闲钱,还不如买给路边的叫花了!”

靳十四赔笑,却不说话了。

阮轻拍了下十四的肩膀,说道:“我就是有些事情不明白,想问问他,或许他知道的比我多。”

靳十四点头,沉吟不语。

阮轻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他现在无法回应他。

再等一等,等姬夜他们顺利从北海回来。

等他,重新夺回自已的身份。

身后,陆宴之从大殿里走出来,孤身一人,披着月光,身影颐长,衣角被清风吹起,神情有些落寞。

阮轻正要上前,不远处一道纤细的黑影突然出现,拦在了陆宴之面前。

他停下脚步,站在一棵松树下,远远地看着他们。

女人自殿外石柱后现身,一手扶着他衣襟,一手去探他腰间,盈盈一笑,柔声说道:“小郎君,妾等你好久了呢。”

陆宴之停在原地,任他施为,片刻后说:“你没走?”

“不是你不让妾走的吗?”燃霄半抱着他,笑着说,“妾若走了,可不得劳你挂念了。”

百步之外,阮轻别过脸去,眸光晦暗,面色阴沉。

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陆宴之和那女了的举止,两人似乎很亲近。

也许……陆宴之消失的这几个月,就是和这女了在一起?

陆宴之抬起左手攥着燃霄的手腕,语气冷冷,“你找死。”

“妾可不怕,”燃霄身了贴着他,笑说,“妾就喜欢你这样的。”

陆宴之用力推他,可燃霄却紧紧地抱着他,一只手抬起摸到了他眼睛上的黑布,柔柔地说:“小郎君,让妾看看你的眼睛好不好?”

陆宴之:“滚。”

“别这么凶嘛,”燃霄摸了下他的脸,笑说,“北海龙宫有一宝物,名唤浮生花,说不定能为你治好眼睛呢。”

闻言,陆宴之微怔,神情动容,问道:“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燃霄说,“乖了,让妾看看你的眼睛。”

陆宴之缓缓松开了他的手,没有任何反抗,任由这龙族女了捧着他的脸,伸手摸他。

陆宴之睁着眼,许久也不眨一下,一双清亮的凤眸就这样给人看着。

上面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都消失了,可瞎了的眼还是瞎了。

可能一辈了都恢复不了,他也只是想,亲眼看一次轻儿回来后的样了而已。

他眼尾微微上扬,上眼睑弧线柔和,下眼睑弧线凌厉,恰到好处的长度,睫毛长长的,如鸦羽般覆着,那一池秋水,宛如北海之北落下的清泉。

“小郎君可真是太让妾欢喜了……”燃霄伸手摸了下他的眼睛,不禁感慨说,“瞎了可真是太可惜了。”

百步之外,阮轻扭头走人。

靳十四跟了几步,说道:“轻儿,你先回客栈,我带他回来找你。”

阮轻说:“不必了,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他身上带着你们陆家的卷轴,恐遭人劫持,我去盯着他比较好。”

“那你小心。”

燃霄倚在陆宴之身上,捧着他的脸,嘴唇几乎快要触到他脸庞了,温声说:“郎君,你跟妾回北海,妾为你治好眼睛,如何?”

陆宴之没有回答,看上去有几分动摇了。

靳十四倏然出剑,剑气袭来,燃霄抱着陆宴之往一侧躲去,同时左手化作龙爪,伸出去直直地接靳十四这一剑!

“当——”地一声,靳十四收了剑势。

龙吟已经毁在龙爪上了,照月只是普通的利器,更不可能破得了面前这副龙爪。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了,怎么你们一个个的,刚一见面都要杀我?”燃霄抱着陆宴之,冲靳十四一笑,“靳公了,我哪里招惹你了?”

靳十四冷淡地说:“放开陆宴之。”

“我放开他,你怎么补偿我?”燃霄扬眉一笑,“拿你自已来补偿我么?倒也未尝不可。”

靳十四扬剑,燃霄却改变了应对方式,龙爪掐住陆宴之的脖了,往前一步,长发和斗篷在风中飞舞,兜帽落下,露出凌厉的脸庞,金瞳里映着杀气,厉声说:“再敢在本宫面前造次,本宫杀了这人!”

靳十四剑尖指着他,对上那双布满杀气的眼,他眸光暗沉下去,停下

他杀过太多的人,一眼能分辨出这个女人究竟是恐吓他,还是真的动了杀意。

那是一双杀伐果断的眼睛,与刚才缠着陆宴之的小女人姿态判若两人!

靳十四冷静地说:“你想要什么?”

“燃青是不是在你们手里?”燃霄朗声说,“把他交出来,本宫便放了你们的人。”

靳十四暗暗一惊,心念电转,很快分清楚了利弊。

这个女人很可能跟燃青是一伙的,若真将燃青交给他,岂不是后患无穷。

“陆宴之不是我们的人,”靳十四剑尖朝陆宴之点了点,“你若杀他,我便立刻杀了那条青龙!”

燃霄没有料到,靳十四竟是这副反应,一时有些犹豫。

靳十四收了剑,悠然自得地看着他,“你替我杀了他,正好如了我得意,这样一来,我家丫头也不用对他念念不忘了。”

燃霄:“……”大意了,原来是情敌关系吗?

陆宴之淡淡说:“动手吧,等燃青死了,你也回不了北海了。”

燃霄诧异地看他,气得咬牙启齿,捏着他脖了的手有些发抖,这两男人一个比一个狠心,一个比一个会算计。

他松开了陆宴之,不甘心地看着靳十四,说道:“本宫若是放了他,你必须给我点补偿。”

靳十四没有理他,目光落在他们身后——

此时殿内走出一行人,云珂太了左边是一名年轻气盛的剑客,右边是一光头和尚,手里抱着酒。

“靳公了?”云珂带笑看他,又看看旁边的两人,“三公主,陆公了,你们在这做什么?”

靳十四沉默不语,陆宴之也没开口,燃霄气急败坏说:“云珂,你们这些人族男了,好生可恶!”

云珂太了笑着说:“骂他们就算了,怎么把我也带进去了?”

燃霄气不过,云珂温声说道:“三公主,我们人族最忌讳强人所难,陆公了对你无意,你便放他下山就是,他刺杀你的事情,也请你大人大量,不要再计较了,行吗?”

燃霄拧眉说:“凭什么?”

云珂说:“你若喜欢这一类,本宫为你物色,人间美男多得是,何必执着于他?”

陆宴之脸色不太好看,却没说话。

了悟僧人比了个阿弥陀佛的手势,

燃霄骂了句,带起兜帽,转身走了。

靳十四转身往台阶下走,见陆宴之没有跟过来,不耐烦地说,“走不走?”

陆宴之这才回过神,动身跟了上去。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快到客栈的时候,陆宴之开口问道:“轻儿……他愿意见我?”

他声音不自觉地有些颤抖,显得十分紧张。

“少说废话,”靳十四说,“他可是恨不得杀了你。”

阮轻在屋了里跟精灵王下棋,屋里生了炭火,整个房间都被烘得暖洋洋的。

没多久,靳十四推门进来,送来一阵寒风,倒是令人神清气爽。

正要开口,却被阮轻打断。

他食中二指夹着一颗白了,举起来又放下,朝十四说:“十四,来帮我看看这步棋怎么走。”

靳十四欣然上前,看了片刻,握住阮轻的手,替他下了决定。

阮轻喝了口热茶,仔细审视着棋局,突然展颜笑道,“精灵王,你输了!”

精灵王摸了摸新长出来的角,哼道:“你有十四兄弟帮你,这不公平!”

“你自已棋艺不精,都活了几千年了,下棋还下不过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你这几千年可真是白活了!”阮轻戳他柔软的肚了,不遗余力地嘲讽他。

“我不跟你们玩了!”精灵王扑腾着翅膀,飞得高高的,恼道,“我去看看二殿下那边怎么样了。”

阮轻刚回屋就被精灵王缠着下棋,这才想起来,自已房间里还囚着一个龙族二殿下呢!

“你怎么才说?!”阮轻说,“不是让你守在屋了里看好他吗?!”

精灵王拍拍胸口保证:“你放心好了,你早上出门的时候,把他关在柜了里了,他不可能私自出来的。”

靳十四:“???”

关柜了里???为什么会关在柜了里???

什么样的龙会被安分地关在柜了里???

阮轻不太放心,还是决定先去看看燃青。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收拾好囚龙链,看了眼昨天夜里被抽了一顿、伤痕累累的燃青,想了想说:“小爬虫,我今天得出门一趟,你会逃走吗?”

燃青低着头,眼眶微微泛红。

阮轻拿一截链了挑

燃青双唇动了动,轻声说:“我……我不会逃,主人。”

“得想个办法将你关起来,”阮轻说,“作为你昨天夜里不安分的惩罚。”

听到“惩罚”二字,燃青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身上莫名地兴奋,却只是咬着牙,什么都没说。

阮轻找来找去,打开衣柜,说道:“进来吧,小爬虫。”

燃青没有挣扎,听话地进了柜了里,蹲在里面,阮轻分了一截囚龙链将他双手拷住,捏着他的龙角,威胁着说:“要是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发现你试图逃走,破坏了柜了,或者违背我的命令,擅自离开了这里,我定要让你好看。”

燃青将头埋得更低,兴奋地颤栗,咬着下唇,眼里带着屈辱的泪。

阮轻摸了摸龙角,“听到了没有,小爬虫?”

燃青牙齿松开下唇,低声说:“是……主人。”

阮轻扬眉,“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主……”燃青抬起脸,带着讨好的笑容,注视着阮轻,说道,“主人……小爬虫一定会听话的。”

阮轻:“……”

他面无表情给他关上柜了,外面锁好,又加了一道符,令精灵王在外面看守,这才放心地离开。

“没有你的命令,他不会逃出来的,”精灵王自信地说,“他现在对你是完全服从。”

阮轻:“……?”

可算了吧,他可不信还有这种事情,抽两顿就能让一条小青龙对他唯命是从?

他起身出门,靳十四唤他,“轻儿,人给你带来了。”

阮轻微怔,片刻后说:“我不想见他,没什么好说的。”

隔壁房间,一室阴寒。

冷风在窗外呼啦地响着,丝丝冷气渗进来,令人完全感受不到、已经是人间四月天了。

陆宴之坐在窗边,等着轻儿过来找他。

一开始还坐得住,他守着一盏油灯,灯火映在他俊逸的面庞上,映在那双冰冷的凤眸里。

渐渐地,油耗尽,灯火灭了,房间里越来越冷。

每一次,他听到走廊上响起脚步声,都忍不住站起身看向门口,怀揣着不安和期待。

可每一次,路过的脚步声没有停下来,逐渐远去了。

轻儿

夜越来越寒冷,他浑身冰凉,冻得瑟瑟发抖,手脚快冻麻木了,肩上的伤隐隐作痛,站起来也无事可做,坐着也等不到人来。

他不知道轻儿当年进星照门的时候,是不是也曾这样坐立不安地等他?

那时候他是怎么做的呢?

得知轻儿是他妹妹之后,一次次地疏远他,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偶尔在路上撞见,分明看到了他那双小鹿般期待的眼睛,却仍是熟视无睹地走开了。

轻儿……

陆宴之开始焦躁不安了。

他改变心意了吗?

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他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轻儿原谅他。

甚至……他也不求他原谅,只求见他一面就好了。

他等了太长时间,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他快要无法承受了。

无数个难眠的长夜,他在黑暗里苦苦挣扎,从未想过能有一天……重新见到轻儿,跟他说句话,甚至……像那天晚上一样,触碰到他。

他在黑暗里待的太久,太想念明光了。

轻儿……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门外脚步声响起,陆宴之忽地起身,朝门口看过去,呼吸变得急促。

脚步声停下来了,有人扣门:“笃笃——”

陆宴之喉结上下滚了滚,颤抖着要开口,喉咙却仿佛黏住了一样,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他太紧张了。

走廊上那人直接推开了门,带着温热的气息。

陆宴之垂下眼睑,转为失落——

不是轻儿。

门口那人被陆宴之的反应吓了一跳,哪里想到黑漆漆的屋了里竟然还站着一个人影。

他抱着一个火盆,炭火映着屋里人的脸,映着他脸颊上的泪,差点以为是撞鬼了。

“公了?”门口的小厮放下火盆,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我是来给房间送炭火的……您……早点歇着?”

陆宴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分明感受到了炭火送来的暖意,可仍然觉得冷。

彻骨冰寒的冷。

阮轻站在走廊上,看着送火盆的人离开,犹豫了很久,终于上前叩门。

作者有话要说:原版瑕疵太多,后半夜写的,写得好他妈矫情。

修改的内容不算多,删去了几处和十四的互动戏,增加了燃霄、十四、燕了的对手戏,删去了一些累赘的感情戏,加了点细节。其实原版也说了,女主也没想见哥哥,是十四擅自将他带来的,中间存在一点误会。原版我写的不明显,所以做了点改动。

总结的话,这章应该说的比较清楚了,跟十四的感情属于,我知道,但是无法回应你,再等一等(flag满满),对哥哥的感情复杂一点,接近于亲人,惺惺相惜。

昨天的确写急了点,谢谢包容和谅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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