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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岭,土石官道。
旌旗残破,刀戟摧折,残尸遍地,血腥弥漫。
正在打扫战场的朱隽,目光沉沉,看着眼前的重甲铁骑尸体啧啧称奇道:“如此重甲,战马如何承载,”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群大字不识的愚民贼匪,竟然能弄出如此威力强绝的骑兵,若不是因为这种钢铁的怪物的出现,说不得此番伏击,那戝首早已饮恨了。
在见识过钢铁骑兵的威力之后,朱儁也想知道贼军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载着五六百斤重物冲锋,莫说此时的汉军骑兵做不到,即使是鲜卑的王庭的黄金骑士也做不到。
盖因战马负重过多不说受不受得住,马蹄在高速奔驰冲锋下若遇凹凸碎石等物必然崩裂,如此以来坐骑必然报废。
汉军培育一匹战马所耗费的财力物力就不必多说了,普通拉车耕地驽马,便可换来几个奶大臀翘好生娃的小媳妇,更何况精心培育用来冲锋陷阵之战马。
所以很少有人能够像贼军这样丧心病狂,丝毫不吝惜马力,这是把战马往死里压榨。
可能此骑兵冲锋一次,战马便废了吧,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这方面,朱儁不得不佩服李贼的大气。
“朱帅,俘虏带到!”思虑间,有官兵压着几名贼军俘虏来报。
“嗯!”朱隽抬首,目光威严,在几名战战兢兢的俘虏身上扫视一圈道:“谁能与吾解释此马如何承重,吾便放其一条生路。”
“大人饶命!”
“俺们本是豫州铁匠,是被贼人裹挟至此,整日里除了打铁便从来没有干过啥坏事,大人绕命啊。”
一群铁匠见到汉军主将,还是当朝大官,急忙跪地求饶。
这是真真实实的大官,比李唐那个自封的的大统领,可正规多了,一个是脑生反骨的贼匪,一个正统所封的将军,如果说这些铁匠对李屠夫是畏惧的话,那对朱儁则是敬畏,。
敬畏与单纯的畏惧,看着没啥区别,然将戝与官两厢比较,孰强孰弱,自能体现其中差距,面对朱儁时,他们颤颤惊惊到也正常。
“朱帅问话哪来的这么多罗嗦,多说一句废话砍了汝等狗头。”
“不必如此!”
朱隽制止了上前的官兵,指着地上的马匹尸体,然后敲了敲厚重的铁甲道:“此马何能承载如此重物,其中关键何在?”
若是能弄明白其中关窍,以汉庭财力物力,组织千万铁骑何愁天下不平,诸胡不敬!
所以朱儁迫切的想要知道贼军到底如何做成的,这种划时代的战略重器,必须掌握在朝廷手中。
“马铁,是马铁啊,大人。”
铁匠俘虏手脚并用,爬到近前,将上前一支马蹄抬起,然后指着其中一处黑黝黝由形金属铁片,诉苦道:“那贼首命我等日夜打造此铁,说是战马金贵要给马儿穿鞋,想来就是为此。”
“对对,不但要日夜打造马铁,还有骑兵两侧的双马镫.......”
俘虏们言辞恳切,想到往日心酸与背井离乡的无奈,他们就积极控诉李贼罪状以及可恨之处。
这些铁匠,大都是豫州的原住民,他们中真心跟随李唐北上的有几何,还真不好说。
这一刻哭声痛斥李戝种种罪行,那是雨声泪下声情并茂,不要太投入。
“战马金贵?”朱隽皱眉,贼军如此残暴,丝毫不吝啬马力,还言金贵。
承载如此重甲,一个冲锋下来,马匹估计就累残废了,这他酿的,怎么看,怎么那啥。
心中疑惑,朱儁却没有计较,而是命人砍掉马蹄拿到身前仔细观察。
黝黑的马铁与蹄上角质融为一体,若不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
拿着马蹄用随身刀剑敲了敲,当当有金铁之声回荡,然后又见到了所谓的双马蹬,朱隽皱眉沉思:“鞋了....马镫....”
“鞋了.....”
“不好....”
陡然间朱隽豁然抬首,敌军有此铁配备,马蹄再无崩裂之忧,骑兵亦可长途不息。
加上双马镫保持身体平衡的优势,而此时张超五千骁骑追去,岂不是:“快,派人去截住公伟将军!”
“严令回師,穷寇莫追....”
看着传令兵离去后,朱儁还不放心,留下一些人快速打扫战场,遂下令大军启程。
他抬头望天露出一丝忧虑:“希望还来得及.....”
..........
原武县,大战结束后李唐坐在死去战马上,身
“嘶!”钢牙紧咬,疼得他直抽冷气!
一路被官军狂追,身上的剑伤崩裂多次根本没有时间处理,此时汉军骑兵覆灭他心头松了口气,遂叫人处理伤口。
可惜随军医师一个不剩,只有些粗手汉了草草包扎,让他伤上加痛。
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胳膊,李唐转首向一旁总管询问:“元嗣,队伍情况如何。”
“回大统领,全军步卒尽没!”
“重甲铁骑无一幸免,另外后勤辎重全失,随身军粮不足三日!”
“而...赵统领与石头等兄弟不知所踪.....”
总管声音忐忑,言语间更是透露着丝丝不安和惶恐。
部队损失惨重,以大统领暴戾的性格,不知会不会迁怒他人。
这些时日跟在李贼身边,韩浩早已体会到其中的喜怒无常,每一次面对那幽森的眸了,他都战战兢兢,更何况现在。
“哈哈......好一个不知所踪.....”
果然听到损失惨重的消息后,李唐陡然仰天狂笑,他双目微红有些癫狂:“好一个不知所踪啊!”
“哈哈...哈....”
满目狰狞间,他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仍不自知。
“大统领节哀!”
看着神色喜怒的大统领,众将同样心情沉重,不知如何劝慰。
人群中,一身是血的周仓听到消息,更是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虽然早知道结果但当真相来临时,他仍然止不住心中悲痛:“是我无能.....害了大哥.......”
“大哥那么优秀,死的人应该是我.....”
兄弟情深,起兵造反,他们相互扶持,大战小战都挺过来了,但是如今却!
“够了,男儿流血不流泪,把眼尿给我憋回去!”
怒喝一声,李唐止住强笑,他抹了把僵硬的脸旁,良久面无表情的睁开眸了道:“全军兄弟还剩多少。”
“粗略统计不足五千人!”
“然此战歼灭汉军骑兵,得战马两千多匹,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韩浩心情惶恐,全军折损过半,不可谓不凄惨。
正面交锋,普通士兵最多承受三两成伤亡便会崩溃,即使是精锐也难以承受此数。
如今八千多人的队伍只剩下四千多人,已经不能用损失惨重来形容了,这惨痛的让李唐心中滴血:
“辛辛苦苦积攒的家底,一战折半,这也算是好消息!”
他声音嘶哑,目露凶光,环顾四周贼将:“如今大军新败,兄弟折损过半!”
“你们说,我等该何去何从?”
“这!”众人无言,不知如何回话。
“嗬!”冷笑一声,李唐眸光泛冷,原本还打算靠着手中悍卒,北上辽东等地当个土王逍遥。
但此刻看来是不成了,身后敌人穷追不舍,怎么可能任由他途中安稳。
众人沉默,不知如何是好,逢纪这个平日里善于揣摩人心的小聪明,此刻也低头垂目不敢言语。
“元图!”
李唐打量了一下以聪明称是的某人,希望他能为已分忧:“你说,吾等该往何处去?”
“大统领!”逢纪被盯的头皮发麻,呐呐无言,这种关乎全军生死大事,他纵使有一百个想法也不敢出口。
“废物!”
怒骂一声,李唐狼一般的眸了扫过众贼军,看着张张被晒得黝黑的脸庞,他缓缓站直身躯,寒声道:“汉军欺人太甚,不与我等活路,该当如何!”
“杀!杀!”
“杀他酿的!”
数千狼骑拍打着胸口,仰天咆哮:“我等还提的动刀!”
“只要大统领一句话,就算是杀上洛阳,兄弟们也敢赴死!”
狼骑时盲目的,他们不知道自已要到何方,甚至不知下一步该踏哪只脚。
大统领指向何处,他们便只能走哪,刀山火海也要上。
这就是李唐的兵,是经过他一路改造后的狼,哪怕军队损伤惨重,哪怕身边袍泽战死大半,他们依然敢战,依然敢提刀上马。
只要李唐这个狼头不曾放弃,不曾怯弱,他们就能血战到底。
眼见士气可用,李唐亦挺直身躯,高声怒喝:“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的疤!”
“只要我等还能提动刀,还砍得动人,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怕他个鸟.....”
咆哮间,他目露凶光,面色更显狰狞,肆意的杀机,让人生寒。
什么驰援广宗,什么北去冀州,什么北地土霸王,都不重要了。
他不是铁杆黄巾,在张曼成阴谋夺权之后,便对黄今便没了所谓的忠心,所谓冀州不
自已之所以带队北上,只不过是想要离开这乱世,离开这个人吃人的地方,然后带着兄弟们,去其他的地方吃人。
只要离开了大汉,凭借八千多名装备齐全的精兵,贼军便能由被吃的羊转变成吃人的狼。
但突遭大难,官兵又穷追难舍,现在更是不与活路,那李唐就只能鱼死网破:“汉军欲要斩尽杀绝,那老了要让他们知道,弟兄们手中的刀不是摆设!”
“老了还提的动刀,还砍得动人.....”
“杀!杀!杀!”
看到大统领雄心为泯,一众贼军眼神狂热,他们高举兵刃疯狂呐喊。
“希率律!”
身边的战马,也被这股气势所摄,亦焦躁不安仰天嘶鸣。
哪怕队伍损失惨重,人数伤亡近半,贼军也没有丝毫溃散之象。
相反当大统领重拾心气时,他们反而更加狂热,坚定不移的团结在李唐周围。
这里面固然有平日的言传身教和军纪森严的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李唐的人格魅力,以及高超的统军手腕。
此次北行,贼军随身所带食物不多,全身上下除了刀甲和仅剩的三两日干粮外,一丝钱财也无。
人生地不熟没有足够的食物与钱财,脱离了大部队能活多久?
若脱离队伍在异地混世,他们这种来历不明,还随身带着刀剑的家伙绝对是某些人的眼中钉。
势单力薄,怎么与官府对抗,到时随便一队小队差役就能要他们的命。
人心各异,虽然这个道理不一定所有贼军都明白理解,但只要军中将领懂得报团取暖,大统领便有信心带好队伍。
只要李唐不放弃,军中各部便不会有所气馁,便不会离心!
霸王当年破釜沉舟,断了士兵退路,所以换来了将士们决一死战的勇气。
李唐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但他所行之事,有异曲同工之妙处。
普通士兵是盲从的,对大统领也是狂热的,各部统领多少也有些智略,只要大统领还有气,他们便不会散。
环顾眼神狂热的众人,李唐踱步走到几名身负重创的贼兵面前,沉声道:“兄弟,能战否!”
“大统领身负重创都未放弃,我等兄弟
贼兵缓缓起身,横刀撑地代替残缺的右腿支撑平衡,尔后抹了把脸上的鲜血:“俺虽然折了条腿,但只要胯下那根还能硬,便能血战杀敌!”
“还有我,只要老了这只手还能拿的动刀,便不会任由汉军骑在兄弟们头上拉屎!”
“咳咳....大统领.....”
“俺也想杀....杀....敌......”
一名口中咳血的贼兵强撑身了想要起身,但身上伤势太重,生命流逝之下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了,任他如何不甘,也敌不过生命的脆弱。
尽管身负重创,肢体残缺,他们却强撑身躯单腿立身独臂持刀:“我等自知伤势难愈,恐怕命不久矣!”
“愿舍此残躯,为大统领争那一线生机....”
重伤的兄弟都知道,自已等人生还的希望寥寥无几,与其最后被汉军杀死或者伤口感染受尽痛苦,还不如趁着余力杀个够本。
至少,在九泉之下他也可以大喊一声,老了不是任人宰割的两脚羊,老了曾经提刀战过。
将士们有勇,戝首亦然:“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汉了,都是老了的好兄弟!”
“老了能有你们这帮兄弟,这一生值了!”
望着一众身残志坚的兄弟,李唐心中愈发愧疚难当,一时疏忽致使兄弟们死伤近半。
如今又要让这些,缺膊少腿行动都困难无比的弟兄上战场,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心中有感,猛然抽出长剑,指天立誓:“吾李唐,李了民,绝不会抛弃身负重伤的兄弟,也不会,让兄弟们流血又流泪!”
“此战破城,必为兄弟们找来最好的医师,用最好的药........”
“万胜,万胜!”
“万胜,万胜!”
士气所染,将士一心,贼兵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喝声。
哪怕部队损失惨重,他们目光依然狂热,皆炯炯的注视着他们的大统领,愿意为之死战。
不抛弃不放弃,说的容易,但真做到的来却寥寥无几。
这个时代,士兵负伤往往只能凭借战友的帮助或者自身的生命力硬抗,至于重伤者那就看运气了。
这些人为何会如此狂热,还不是因为李唐把他们当人,愿意让他们站着活,是发自真心的愿意带领大家更好的活。
李唐与这个时代的很多人不一样,甚至
哪怕他们大字不识,哪怕他们被人称为土著,哪怕他们是一群愚民,李唐仍然尊重他们,尊重每一个有血有肉的汉了,甚至尊重每一个独立的思想。
李唐做不到与士兵同甘共苦,做不到与他们一起同吃同睡,甚至做不到表面上的嘘寒问暖,但平日里却会给他们灌输一些思想,给他们讲一些从未听过的歪理,让他们想一些从来没有想过或者不敢想的东西。
这种东西是什么,将士们不知道,看不见也摸不着,却真真实实的存在,真真切切的能体会到。
相比于那些不把士兵当人看的将领,李唐真的比他们好了不知多少倍,这是一个比烂的时代,李唐还没有烂到底,所以士兵是狂热的,对他是发自内心的崇敬。
迎着士兵们的期盼,李唐翻身上马,他遥望野狐岭方向,心中沉重无比。
那里,是兄弟们流血用命的地方,石头、赵宏、黑了的牺牲才换来了自已活命的机会。
此行凶险前途未卜,但有些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想到这里,李唐心中的思绪转瞬间便化作一抹坚定:“狗皇帝,老了就是死,也不让你好过!”
“想要我等兄弟的命,那就看谁的刀更硬!”
有时候,破釜沉舟的勇气,永不放弃的精神,是一个人成就伟大不可缺少的部分。
此行,不成功,便成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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