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千年王八，万年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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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眉头一皱，问道：“百妖运动大会要提前举行？”

“嗯”龟老爹道，“从原定的日子，改成了两日之后，整整往前提了两周。”

一听这话，方元心中倒还挺庆幸的。还好这次百妖运动大会的日子提前了，要真是等到了两周之后才开始的话，方元得急死在这儿。

小黑又问道：“难道是神兽宫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吗？”

龟老爹摇了摇头，道：“这个还不清楚，只知道好像还多了一个新的规则，叫什么完胜什么的。”

“如果其他对手都退出的话即为完胜，如果可以完胜好像是胜出方所有的参与者都可以进入神兽宫去面见主君。”小黑补充道，“我们刚刚回来时遭遇了万云谷的黑手，说他们万云谷已经成功劝说了其他人退出。他也想劝我退出，可是我没答应。”

龟老爹气地用拐棍狠狠地砸了两下地，道：“可恶！他们万云谷这几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听说半坡寨那边现在就连取水都要他们点头才行，如今他们竟然还要操控百妖运动大会，真是太过分了！在这么下去，他们和朝天河的那些无赖又有什么区别？这个小花金到底想要干什么！”

过了片刻，龟老爹又叹了口气道：“哎……可这话又说回来了，咱们聚灵村大多数都是小妖，没什么太拿得出手的看家本事，也就只有你敢和他们争一争了。要是小绵还在的话，你俩或许还能是个伴。可现如今就剩下你一个人了，我担心你参加这次的大会会有危险啊！”

小黑笑了笑，道：“您还不知道我吗？他们是打不死我的！”

龟老爹道：“我知道你的自愈能力非常强，可是……最近我总是觉得万年爷爷有些不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呀！”

小黑用爪子点了点方元道：“您放心吧！他会和我一起去参加百妖运动大会的。”

野猪妹妹也连忙附和道：“是的是的，龟老爹，这个人类哥哥特别厉害呢！两下子就把那个吓人的黑手给打晕了！”

“野猪妹妹……你……”

听到小黑的声音，野猪妹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赶紧抬起了一只前蹄挡住了自己的嘴巴。

龟老爹的神情变得有些肃穆，问道：“你们和黑手交手了？”

“没有……”小黑解释道，“就是起了一些……一些简单的摩擦罢了。”

回来的路上，小黑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龟老爹仔细看才看出了些许端倪，沉声道：“小黑，咱们不是说好了不要在外面与其他聚落的妖起冲突吗？你也知道，朝天河那群没有底线的混蛋都在虎视眈眈，要是万一闹出点什么事儿来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龟老爹又要开启说教模式了，小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脱身之计，于是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您刚刚说感觉万年爷爷最近有些不安，要不我们现在过去看看他吧！”

野猪妹妹也反应了过来，于是赶紧跟着附和道：“对对对，我们现在是应该去看看万年爷爷才对！”

龟老爹自然猜到了这是他们的脱身之计，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们一眼，低声道：“跟我来吧。”

方元对这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妖怪们其实没什么兴趣，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去，于是就下意识地跟着小黑他们一起走了。

走到了村子的中央，一块好像公园里的人民英雄纪念碑一样的大石碑下面。龟老爹的拐杖微微一震，石碑前一块两米见方的白色石板便缓缓向后滑动，露出了一处酷似地下墓穴阶梯的通道。

龟老爹示意众人停下，他独自一人拄着拐杖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过不多时，他又缓缓地走了上来，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方元，对着众人道：“万年爷爷说，他想单独见一见这个人类孩子。”

原本还在东张西望的方元有些诧异地看向了龟老爹，用手指着自己道：“我？”

龟老爹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你。”

方元看了一眼那个好像是地穴一样的地方，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可不觉得栖身在那种地方的妖怪会是什么和蔼可亲的善茬子，该不会是知道自己是个人类想要吃了自己吧？

于是回道：“我和那个什么万年爷爷又不熟，为什么要去见他？你还是带小黑他们去吧！我不去。”

小黑赶紧用爪子轻轻碰了碰方元，小声道：“休要无理，万年爷爷可以说是整个画中界最有资历的妖了，他肯见你，你应该……”

龟老爹抬手打断了小黑的话，道：“无妨，万年爷爷料到了他不愿意，让我给他看一眼这个。”说着，他递给了方元一张小小的字条，“万年爷爷说，你看过这个之后，就会去见他了。”

方元颇有些不耐烦地接过了那张字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话：“你好，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孩子。”

一看到“另一个世界”几个字，吓得方元赶紧收起了手中字条，沉默了许久之后，对龟老爹道：“既然如此，还请您为我带路。”

龟老爹微微点了点头，对小黑和野猪妹妹道：“你们两个就先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方元随着龟老爹的指引进入了地穴，通道的两侧并不是烛火为亮，而是一团团的荧荧虫光有序地排列在了墙壁的两旁。

不过方元当前并没有什么心思放在路上，他有些紧张，一会儿见了面想要问这个万年爷爷一些问题，但又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的期望。

不知不觉间，龟老爹已然停下了脚步，缓缓地挥了挥手，示意他独自进去。

面前是一个微微欠开的石门，通过狭窄的缝隙，里面透出了一丝明亮的光。方元犹豫了片刻之后才下定了决心，他用力拉了一下石门但却没拉动，于是只得顺着欠出的缝隙钻了进去。

方元的身子刚刚进入石门之内，只听身后发出了一阵石磨般的声响，那个石门竟缓缓地合上了。稍纵即逝的惊讶之后，方元将目光投向了这个宽阔的石室之内。

本以为妖怪的巢穴会是西游记中演的那样，幽暗深邃，石岩错杂，偶尔间还有毒虫、蛛网。但眼前的一切再次刷新了方元对事物的认识，这哪里是什么巢穴，这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图书馆。

周围一圈圈的书架颇有几分档案室的感觉，周边用于照明的并不是灯或烛火，而是一种神奇的白色玉石，它们发出的光亮堪比24瓦的工程高亮LED灯管。

一圈圈书架的中间摆放着一个大型的读书写字台，台边还有一张小茶桌和一个好像玉石材质的摇椅。摇椅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端着一卷书悠闲地看着，想必这就是小黑他们口中的万年爷爷了。

这万年爷爷的身后背着一只巨大的赤红色龟壳，似乎是为了彰显出他本体的身份。这么一看，倒让方元想起了岛国动漫里龟仙人的样子，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

见万年爷爷在那儿看着书，方元也没有开口搅扰，只是安安静静地在那儿等着。过了一小会儿后，万年爷爷似乎是看完了眼下的一段。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端了一只茶杯，一双流露着精明的眼睛仔细地在方元的身上打量了一番。

“孩子，你既然愿意来见我，那就一定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吧？”

方元想了想，结果脑子一抽筋，问道：“您叫……万年爷爷，是因为……您真的活了一万年吗？”

万年爷爷闻言先是一愣，随之哈哈一笑。

方元也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他就是刚刚在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千年王八，万年龟。结果没想到一时没忍住，竟然给问了出来。

“没错，我确实活了一万年，也许还更久，我记不清了。但我知道，这不是你真正想问的问题。”

方元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您怎么知道……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呢？”

“嗯……”万年爷爷想了想，“大概是气味吧！你身上的气味和外面的那些孩子们都不一样，是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味道。”

“那您……还知道些什么呢？”

万年爷爷深邃的目光投向了方元的眼睛，悠悠地道：“比如呢？你的眼睛？你的能力？还是……你的命运？”

万年爷爷此话一出，方元的手都在悄悄地颤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老家伙竟然什么都知道？难道他真的就像传说中的圣人那样，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方元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道：“您……能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说……我只是在做梦？”

万年爷爷淡然一笑，反问道：“何为真实？何，又为梦？这世界最真实的，莫过于欲望与贪念，只不过你恰巧深陷其中罢了。”

方元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感觉这老家伙就好像是在和他打禅机哑谜一样，于是他直截了当地问道：“我会死吗？如果……我会死吗？”

万年爷爷看着他的目光中似乎带有一丝的惋惜，虽然只是一瞬一息，但还是被方元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心情顿时犹如坠入了冰窟。

但万年爷爷却缓缓地道：“不……你不会。”

“呼……”

方元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敢情这老东西在这儿吓唬自己呢！还别说，就在刚刚看到他那丝惋惜的眼神时，方元真的是吓地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那我就没有问题了。”

万年爷爷又缓缓地道：“但你会失去很多，很多很多……”

方元笑道：“怎么会呢？这世界本来也没给过我什么。不曾拥有，又何来失去呢？”

万年爷爷道：“不，这世界给了你许多你以前不曾拥有的东西，比如朋友，比如信任，又比如……爱……”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闪电一样，劈在了方元的心头。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小蛮的身影，接着又闪过了张知奕、仇大友、墨子柒、王语初，甚至是宋雪、苏星语和周哲……

万年爷爷再次缓缓开口，道：“我现在还有办法将你从其中解救出来，不过代价就是，你会失去那个能让你变强的能力，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