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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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强！这貌似是一种源自于生物本身的一众本能，方元能够感觉到他眼前的这个家伙当真是强大到有点恐怖了。

别说是方元了，就连他身后的刘果都察觉到了气场的变化，忍不住问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该不会是嗑大力丸了吧？”

然而方元却并没有理会刘果，因为他的心中现在却被另一个疑惑所困扰着。那就是为什么明明察觉到了对方的强大，但是方元的内心中却依然没有一丝的畏惧，始终平静如初。

是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平静反而渐渐成为了他痛苦的源泉。一个正常的人会在面对之前种种的时候心中毫无波澜吗？

不论是龙小磊，还是陆伟，亦或是公园里的小混混。骨骼的碎裂声和流淌而出的鲜血，这些东西对于正常人来说应该都是避之犹恐不及的吧？

然而方元非但没有因此而觉得不适，反而还觉得这种东西让他感到了一丝丝的安心。

所以他的内心之中是无比困惑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依稀间还记得刚刚穿越之时他的眼睛是有什么特异功能的，可是现在，他的眼睛非但没有什么特异功能，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近视。

自己到底是忘记了什么？或者不如问……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忘记的？

就在这时，一道肃杀的寒意骤然出现在了方元的正上方。随之而来的，是那个被称作老三的家伙那道玩味的声音。

“居然还有时间想别的事情，你到底是畏惧了，还是说根本就不将我放在眼里呢？”

须臾之间，他的前臂都已经变得粗壮无比，犹如一对长在了他身上的铁锤那般。聚合在了一起，再配合上他那根本就不属于正常人类的速度，简直像是一道坠世的彗星一般。

强大的风压撕扯着方元前额的头发，虽然对方很快，但这一击他本来还是有机会躲开的。可是他却并没有躲开，就因为有一个他此刻想要保护的对象正在他的身后。

嘭地一声巨响，这道彗星般的攻击重重地砸在了方元微微扬起的面门之上。嘀嗒嘀嗒，一点点鲜红色的液体从他的脸上缓缓地流了下来。

没错，方元终于受伤了，这还是他醒来以后的第一次受伤。然而身为另一个当事人的老三此刻的内心却是震撼不已，甚至于可以说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恐惧。

刚刚的那一击就算别人不明白，只是看了个热闹，但他的心中可是再明白不过的了。那可是自己卯足了劲儿的绝命一击，别说是人了，只怕就是个小型野越车都得被他生生地砸扁。

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在丝毫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吃了那么重的一击，他竟然只是受了点微微的轻伤？这样的身体强度，这家伙真的是个人吗？或者说……真的是个正常的人吗？

方元身后的刘果看到了地上的血顿时就慌了神，道：“方元！你没事吧？”

见方元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这才舒了口气地大声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刚刚那么凶猛的攻击，你怎么就不知道躲呢？你是不是傻啊？”

方元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低声道：“躲？然后让你来接这一下吗？”

言罢，他便不再理会身后的刘果，而是将目光重新落到了老三的身上，道：“这一击挺够劲儿的，你这到底是吃了什么玩意儿了？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厉害？”

“厉害？”

老三脸上的表情变得逐渐狰狞了起来，道：“我觉得你这么说是在蓄意侮辱我，作为一个人类，竟然单纯地凭着肉身就接住了我那一击。不正常的人，分明应该是你才对吧？”

方元伸手在自己受伤的部位轻轻地点了点，指尖顿时便多了一点鲜红，他手上轻轻一捏，道：“居然能让我受伤，你已经很厉害了。”

听到方元这话，老三的表情顿时就扭曲到了极致，满是愤恨地道：“可恶！竟然被一个人类如此嘲弄，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人类？”

方元觉得对方的这个称呼十分的好笑，就好像他自己根本不是个人一样。

说着，老三便一口咬破了自己右手中间的三根手指，刚要将那三道血痕画在额上之时，沙发后面却再次传来了那个人的声音。

“老三！”

那人随手灌了一口洋酒，道：“难道你忘了师父的嘱托，忘了我们应该遵守的那个规矩了吗？收起来吧，这样只会让你显得更加无能。”

言罢，那人随手丢到了已然空无一物的酒瓶。只见其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方元的面前，冲着他笑了笑，道：“小兄弟，我们都已经产生如此重大的伤亡了，而你再坚持下去也并没有什么意义了。”

“要不这样，咱们都各退一步。你带着你的小女朋友安然离开绝口不提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而我们则不再为难你们，也会承担这个包间里的全部损失，你……意下如何？”

还不等方元说话，刚刚已然坐在了沙发上瑟瑟发抖的王总这时候却来了精神，道：“咱们凭什么要让向这小子让步，干死他！快！你可别忘了，你们可是老子花了重金请来的！”

那人闻言，浑浊的眼神中突然流转出了一股无名的杀气。但那股杀气却转瞬即逝，然后他依然面带笑容地对方元道：“怎么样？这件事很明显是对你有利的。我看出来了，你确实很能打。”

说着，他指了指方元的身后，又道：“可如果我们将目标从你的身上转移到她的身上，只怕是你也没办法保证能够拖着一个累赘全身而退吧？”

这家伙的话算是说到方元的心里去了，他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在这场冲突中受到什么伤害，但是他确实是没办法保证刘果是绝对安全的。

那人似乎从方元的眼中看出了他的决定，于是微微侧开了身子，并示意方元可以安心地从他的身边经过。方元见状也没客气，拉着刘果直接就从那人的身边穿了过去，随之十分坦然地推门离开了。

王总简直都要气炸了，腾地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到了那人的身边大喝道：“你他妈的是吃错药了，还是他妈的出门没吃药啊？是老子花钱雇的你们，你们必须得按照老子说的做！”

“去！现在把那两个狗男女给老子抓回来去！要是抓不回来的话，把尸体给老子带回来也行！快他妈去！要不我马上就打电话告诉你们的师父，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切！”

嘭地一声巨响，那人竟一拳打透了包间的砖头墙壁，然后语气冰冷地对王总道：“我们的确是受雇于你不假，但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并不是可以被你驱使的奴隶！”

“还有就是……不要总想着用师父来压着我们。我们的确是十分敬重师尊的，但这却并不能保证我会不会酒后神志不清，一不小心伤着了您。”

这犀利的一拳和更加犀利的话似乎是将王总顿时从睡梦中惊醒了一般，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叫来了人将这个一片狼藉的包间给收拾了出来。

打扫结束之后，王总冷声地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会儿！”

说着，他还看了一眼那两个兄弟，低声道：“你们也出去吧，有事儿我再叫你们。”

始终窝在了沙发角落里，整个人都已经吓傻了的姚雨欣闻言也连忙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可就在他从王总的身边路过之时，王总却一把拉住了她的小手。

“他们出去就行了，如果连你都出去了，那我还静个屁了？”

姚雨欣看着他那一脸横肉的坏笑，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微微地道：“王……王总，我忽然想起了，我家里有点事儿，我也得先告辞了啊！我改天再来好好地陪您，改天一定！改天一定！”

然而王总却并没有因此而松手的意思，却是不屑第一笑，道：“虽然你比你那个小闺蜜是差了点，但既然她不愿意陪我，那我也只能将这笔账算在你的头上了。”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整个医院里除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之外已经没什么人了。所有的楼道和走廊都是一片静悄悄的，黑处甚至都有些深邃的吓人。

监护室里不让他们进去，坐在了空荡荡的走廊长椅上，方元开口问道：“我一点也想不起来，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说起来真的挺可笑的，这两天的经历，让我觉得我以前好像不是个什么好人。”

刘果闻言却不以为然地道：“这个我觉得你还是不用担心的，刘老太太说过，她学生本质上都不坏。所以呢，我相信你也一定不会是一个坏人的。”

说着，她还一脸坏笑地看了看方元脑袋上贴着的创可贴，道：“而且呀，你打架的样子简直帅爆了！就算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也不耽误我已经爱上了你。”

方元有些无语地道：“你这个年纪，真的明白什么叫爱吗？就知道整天要死要活的挂在嘴边。而且……在我们国家，和未成年人产生不正当男女关系是会入刑的。”

“你这人可真是……”

刘果道：“不愧是刘老太太的学生，就连说教起来的样子都和她一模一样。看来以后不能叫你方元了，得叫你方老大爷了！”

二人扯着扯着，方元和刘果都有点饿了。还好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买了点吃的，刘果从里面翻出了几样吃的，问道：“你要来点什么？”

方元下意识地点了点那一桶方便面，趁着刘果去泡面的空档，方元再次望着自己的双手陷入了沉思。

这具既熟悉又陌生的身体里，到底还掩藏着什么他全然不知的秘密？在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时都是毫无波澜的，那不是反应迟钝，而是这具身体对于自己的无比自信。

方元自己都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体里到底还蕴藏着什么样的力量，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的具体去调动起它们。但每当战斗要来临的时候，这种意识就像是一种本能一般，会自然而然的产生在他的脑海之中。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肌肉记忆、战斗意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方元还真是很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曾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那段迷失的记忆，那些消散于记忆之中的琐碎和那些掩藏于记忆深处的人，就像是一段段不甚清晰的蜃楼一般。如浮空泡影一般飘在了他的面前，而当他要去触碰之时却又顷刻间消失不见。

看来如果自己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的话，就必须得先想办法知道当时的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行。

他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一个人可能会告诉他一些有用的东西。于是他掏出了手机打算给宋雪打一个电话，看看能不能从她的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然而当他翻看手机之中的通讯录时，一个做了特别标记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名字很普通，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