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试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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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者捍卫尊严，弱者讨要说法。”

冷冰冰的房间内忽然回荡起了这么一句话，方元闻声四处张望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异动。整个整个鉴定处此刻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几具残尸了，到底是谁在说话？

一开始方元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幻觉了，可就在他的思绪刚刚撂下不久，那声音却再次回荡了起来：“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也会有多愁善感的一面。”

“谁？”

方元厉声呵斥道：“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有本事就别躲躲藏藏的，现身说话！”

本以为不会得到正面的回应，却不想那道声音却好似是笑了笑，然后道：“不不不，我并不是想装神弄鬼，而是现在你我还没有到可以见面的时候。”

接着，那声音又道：“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告诉你，陆水商会那边有人推举你做凡人代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这背后一定另有隐情，你自己谨慎一些吧，当心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对方的话倒是一下子就说到了方元的心坎里，这也是他长久以来弥留在心中的困惑。可当他正要仔细问个清楚之时，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如此静谧的环境下，铃铃的声音更显得有些急促而诡异。方元一看竟然是吴准的电话，简单地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接通。

电话那边吴准直接开门见山的道：“那辆奥迪车的事是你所为？”

方元在电话这边点了点头，道：“是。”

吴准那边顿了片刻，然后道：“为什么不向上汇报？”

“没……没来得及……”

其实这里方元说的算是半真半假，他当时确实是有遗漏的原因，但除此之外，他自己主观上也不太想向吴准汇报这件事。

原因倒也不太复杂，他觉得这样的一条人命在吴准和秦厥的眼中应该都算不上什么。如果在将他调到了别的事情上反而是得不偿失了，倒不如不说不报。

似乎是担心吴准不信，方元继续解释道：“当时的情况有点复杂，这边的死伤……也比较惨烈……”

吴准却打断了他，道：“被你干掉的那个家伙应该不是元凶，那辆车上残留的痕迹我查验了，他应该只是尸魔道的一个试验品而已。”

“试……试验品吗？”

方元下意识地将手护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那道深深口子让他都看见了自己的内脏。

要知道，方元的身体强度可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而且还有神剑归影的协助。想到这里时，方元的目光不由地在旁边的女孩身上停落了片刻。

若不是如此的话，恐怕此时自己应该已经躺在她的身边了吧？

吴准继续道：“我也是刚刚收到情报，尸魔道那边对于灵玺的渴望可能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他们的研究人员将新改良的尸魔种通过某种手段运送进了沙中市，我们需要尽快查到源头。”

吴准的语气平静，但却将方元的心绪彻底拨弄出了惊涛骇浪。那样的玩意儿一个都差点要了他的命，要真的是被他们给量产了，那还不得征服世界？

“所以……”

方元的语气却如吴准那般的平静了下来，道：“这群家伙将这种发生了异变的尸魔种运进来，其实是将整个沙中市当成了一个试验场了，对吗？”

电话那边的吴准沉默了片刻，算是一种无声的承认，之后道：“后续可能还会有凡人遇害，你在警局那边盯紧点。如果遇到什么问题的话，你的手机设置了自毁秘钥，代码我稍后发给你。”

“自毁秘钥？”

方元的脑子顿时一抽，略带怒色又含着几分嘲笑地道：“你他娘的真实可以啊！老子都快废了，你居然先想到的是毁掉手机？”

然而吴准那边却俨然是一副懒得解释的感觉，道：“照做就好，我还有事。”

听着耳边那突如其来的嘟嘟声，方元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这部手机给处理掉！吴准这货就是属于那种典型的气死人不偿命的类型，方元在心中暗自发誓，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必须抓住他狠狠地捶一顿！

当方元收起了电话之后才想来刚刚的那道声音，可不管他再怎么呼唤，那道声音却都没有再次出现的意思。就好像这声音压根就从未存在过，又好像它来自于一个只有方元才能感受得到的空间。

离开鉴定处时，方元的目光再次停落在了那具女尸的身上。他凝视了片刻后失神一笑，道：“那个叫林玉佳的女孩很挂记你，我得抓住那个害你成这个样子的家伙，否则……她才不会死心！”

虽然不是很喜欢骆理这个老狐狸，但不得不承认，这老东西的刑侦经验是真的丰富。

他自然没有方元的认识和资源，可单单是通过对于细枝末节的掌握骆理就能确定杀害冬伶的凶手与方元干掉的那个并不是一个人。

骆理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目光深邃地望向了方元，道：“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以骆理的敏锐程度，方元早就猜到了骆理会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他却没想到这个老狐狸竟然会把问题直接抛到了明面上。

方元稍稍反应了片刻，然后道：“总之不是人啦，所以这边你们只管收集情报就好，但凡是涉及到需要正面交锋的部分都交给我们就行了。”

骆理淡然一笑，道：“你知道嘛，其实我之前盯了你很久。但是奇怪的是，每当我就要掌握你的犯罪证据时总会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将其销毁。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什么人了。”

方元闻言也是一笑，道：“你这个老东西，我也知道你一直咬着我不放。怎么说呢，我可能确实是干过一些过火的事，但……我应该算是个好人吧？”

“以前我可不觉得你是个什么好东西！”

骆理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随之继续道：“不过现在嘛，总归还算是凑合事儿了！”

说到这里时，骆理的话锋却忽地一转。他抓起了挂在椅子上的警服，走到方元的身边拍了拍他道：“或许你的身上肩负着更重要的使命，但这个城市却是我们的地盘。”

“我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或者是不是人。只要他们威胁到了沙中市的安全，那他们就是我们一定要铲除的对象。”

方元闻言迅速起身，一把抓住了骆理的臂膀，认真地道：“别做傻事，你们的人根本无法对付这群家伙。就算是持有热武器，你们胜率也是几乎为零的！”

然而骆理却是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你也说了，是几乎为零。那也就是说并非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对吧？”

说着，他还是从方元的手中挣脱了，一边走出了办公室一边道：“你小子可以小看我们的战斗力，可绝对不能小看我们保卫家园的决心。我们啊，可是这座城市的守护神呢！”

望着骆理离开的身影，方元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些熟悉的画面。就好像眼前的这一切在哪发生过一样，或许并非完全相同，但一定存在着某种细微的联系。

离开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方元独自一人游荡在沙中市的大街上。他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骆理的表情和话语，在心中不由地祈祷着这群傻子可千万别碰上什么事才好！

“啊……”

突然，一声尖锐的哀嚎打破黑夜原本的寂静。方元心中顿时一紧，这声音听上去竟像是个孩子，而且距离这里似乎也不远。

于是环顾四下无人，瞬时腾身一跃，跳到了旁边一座商品房的二楼楼顶。接着，又是一个迅速冲刺借力飞越到了商品房后面那所尚未完工的大楼上。

只见其身形轻盈如猫一般，顺着鹰架几下的功夫就爬上了高层的顶端。就算此时有人在这儿的话也不一定能看得见他，因为方元前前后后从地面到高层顶端一共用时都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方元屹立于周围的制高点，双目轻合，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上。一声，只要再有轻轻的一声我就可以捕捉到你的方位，只要再有一声！

“救……救命……啊……啊……”

在东南方，找到了！

方元不敢有半刻的停留，纵身一跃，像一支离铉之箭一般朝着东南方向一处尚未开发的荒地俯冲而去。

距离地面不足十米时，前方突然飞来一块足有一立方大小的混凝土泥块。方元身体悬于空中，一时间闪避不过，只能以双手护住面部硬生生的迎了过去。

嘭的一声，整块石头被撞了个粉碎，而方元的身体平衡也无法继续保持了，跌跌撞撞的落在了地上。虽然并没有危及生命，但却显得很是狼狈。

“小子，你是找死么？”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容不迫的落到了方元的面前：“这里可是我的区域，如果你越境的话，按照规则，我是可以把你也给吃掉的！”

那人的样貌大半被阴影所遮挡，方元只能看的清他的半张脸。高大的身材看上去足有两米多，他的身后似乎还有四条像蛇一样的东西在摇摇晃晃，光线昏暗下看上去像极了某国科幻电影里的章鱼博士。

随着月光的闪动，方元依稀间看清了些许的样貌。那四个东西分明就是从他的身后长出来，和动物的尾巴一样！其中一条尾巴上正缠着一个身着校服的孩子，而那孩子已然昏了过去。

“咦？”

那人突然发出了一阵疑惑的声音，道：“你的身上似乎并没有种子的气息，难道说……你是个普通人？”

自言自语之间，那人却忽地一声阴笑，道：“有意思，还真的是个凡人。一个凡人能有如此筋骨，那么……你一定会很好吃吧？”

那人话音还未落，方元只觉得左肩一阵剧痛，他的尾巴好像比箭还快，瞬间刺穿了方元的肩膀。当那人的尾巴从方元的肩膀抽离时，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之前的伤势尚未恢复，这一击直接就击碎了方元的防线，他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既然你来了，那么……”

那人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尾巴上的鲜血，道：“我就感谢阴魔神赐予我的盛宴吧！”

言罢，被阴影遮住的双眼似乎闪过了一道寒光，三条尾巴犹如子弹一般，同时朝着倒在地上的方元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