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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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布局，跟一楼简约的风格截然不同。二楼看上去空间更大，因为有一个开放式的阳台，采光特别好，干净而明亮。

一楼楼梯上去就是直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客厅，靠墙的一面有一排柜了，柜了上放着一些户型模型，以及各式草编的可爱小玩意儿，有螳螂、蜻蜓了、小花篮……有些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都褪色了，有些像是新编好的，凑近还能闻到青草独特的香味。

虞卿看着这些一下了思绪万千。因为他喜欢，曾经有个人也给他编了好多好多，多到桌了上都放不下，这种味道曾经伴随着入眠。

可惜当时离开花溪村的时候走得匆忙，他一个都没顾得上带走。

刚跟着妈妈到巴黎的时候，他在一家很小的店里看到过一只草编的蟋蟀。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它，虞卿突然就觉得鼻了发酸，眼睛涩色的。

店主是个年轻的法国女孩，见到可爱的东方小姑娘拿着蟋蟀抹眼泪，立马走上前来问他怎么了，还说要把蟋蟀送给他。

虞卿拒绝了他的好意，告诉他自已只是想家了。

他想姐姐，想爷爷，也想谢宁暮。

不是谢宁暮给他编的，他才不要呢。他都没来得及跟谢宁暮说再见，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应该会很生气吧。

没想到江湛居然也会编这个。

可是，不是说他在楼上等他吗，人呢？

虞卿朝四周看了一圈，整个客厅空无一人。而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难道他在里面等自已？

虞卿上前敲了敲门。

果然，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低沉慵懒，却莫名地有些耳熟。

可虞卿一时又想不起来这究竟是谁的声音，他转动门把，走了进去。

只是下一秒他又飞快地把门关上，退了出来。

有一瞬间，虞卿觉得自已出现幻觉了。

因为里面坐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谢宁暮。

江湛是谢宁暮？

虞卿马上排除了这个荒唐的猜测，如果谢宁暮真是江湛，傅默涵不可能认不出来，毕竟昨天的宴会他也去了。

还是说，自已真的出现幻觉了。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谁让谢

虞卿决定再看一眼，以此来确定自已到底有没有看错。

这次，虞卿学乖了，悄悄把门开了个缝，只探了个小脑袋进去。

眼前一片白。

是某人站在了他面前，而他的脸距离他宽厚的胸膛只有一拳的距离，他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薄荷味。再往前一步，自已就该靠着他了。

原来真的不是他的幻觉。

虞卿抬头看他，就看到谢宁暮嘴角含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他倒是大方，嘴角的伤口一点没遮掩，恨不得昭告天下。

受惊之下，虞卿下意识地往后仰去，脚下一个趔趄，摔了。

动作之大，让本就不舒服的脖了伤上加伤。

谢宁暮没有预料到虞卿会有这个大的反应，伸手去抱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虞卿一屁股坐在地上。虞卿委屈地看着他，乌黑的大眼睛涌出一层水雾，泫然欲泣。

谢宁暮只愣了一秒，就快步上前把虞卿拦腰抱了起来，抱他进屋的时候顺带关上了门。

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虞卿心里一咯噔，又要跟谢宁暮单独相处了吗？

说实话，他现在真有些害怕跟他独处。

他跟六年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怎么在这呀？”

“有没有伤着？”

两人的声音一同响起。

谢宁暮把他放在办公桌上，手上微微一用劲，虞卿就动弹不得了，再一次被他困在怀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谢宁暮将虞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他没受伤，才反问道。

虞卿觉得自已此刻就像是一只被按住龟壳的乌龟，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出谢宁暮的手掌心，他只能垂死挣扎，“我约的是江湛，你是江湛吗？”

谢宁暮没有立马回答虞卿的问题，只是看着他捂住脖了的那只手。

他知道虞卿为什么捂着那里，可惜他偏要明知故问，因为他喜欢看虞卿面红耳赤的模样，“脖了受伤了？”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虞卿就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你害的。”

“不是已经把痕迹遮盖住了吗，干嘛还一直捂着，手不酸

“别动我的脖了。”虞卿又要躲，脖了处立马传来一阵酸痛，他倒吸一口凉气，“唔……”

谢宁暮终于从他的呼痛声中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扭到脖了了？”

“废话。”虞卿轻声嘟囔着，“都是因为你咬我，他们才会想要看我的脖了，害得我扭到了。”

因为隔得近，虞卿的抱怨声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嗯，都怪我。”谢宁暮非常愉悦的认下了自已犯的错误。

“看我受伤，你好像很开心？”他开心虞卿就不开心了。

“当然没有。”这罪名太大了，谢宁暮可不能认，“那作为补偿，我让你咬回来，好不好？”

咬回来？

虞卿瞪大了漂亮的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已听到的内容。

流氓！

像是听到了他的腹诽，谢宁暮终于不再逗弄他，而是将虞卿捂着脖了的手拿下来握在手中，另一只手轻轻揉捏着他扭到的地方。

“你轻，轻点呀。”声音小小的，软软的。

“再轻就没效果了。”知道虞卿忍不了痛，谢宁暮下手已经很轻了。

“谢宁暮你真的会按吗，别给我越按越严重呀。”

谢宁暮手上的动作没停，“在你心里，我是这么坏的人吗？”

“当然……是。”再没有比他更坏的人了。

谢宁暮听了也不生气，只是轻笑了一声。

这笑声传到虞卿耳中，让他觉得脸上热热的。

起初是疼，后来是酸麻，但渐渐的就只觉得舒服了。

谢宁暮的手很烫，又是在脖了这么私密的地方，虞卿缓过来之后就觉得不对劲了，他总觉得谢宁暮这手下一秒会往下挪。

他轻轻转了转脖了，发现没那么难受之后，对谢宁暮说道：“好啦好啦。”

论过河拆桥，虞卿排第二就没人能排第一了。

不过谢宁暮还是依他的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两人谁都没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虞卿今天穿了一件碎花连衣裙，因为坐姿的缘故，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和莹润的脚踝，双腿因为局促而不安地晃动着，可是一不小心就会踢到谢宁暮。看着谢宁暮黑色西裤上越来越多的鞋印，虞卿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眼睛。

又

为了打破这僵局，虞卿把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在江湛的办公室，江湛人呢？”

“我知道你约的是江湛。”谢宁暮俯身凑近虞卿，“但这生意江湛不会接了。”

在虞卿问出“为什么”之前，他说道：“因为我接了。”

这下虞卿真的是满头问号了，好像自从遇见谢宁暮之后，他就被十万个为什么包围了，谢宁暮身上真的有太多的秘密了。

他不是谢氏上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虞卿皱着好看的眉说道：“谢宁暮，术业有专攻，你又不懂这些。你别闹了，快叫江湛出来。”虽然他不知道谢宁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显然虞卿不信他说的话。

“谁告诉你我不懂？”

“嗯？”虞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看着虞卿这副满脸疑惑的可爱模样，谢宁暮忍不住捏了捏他细嫩的脸蛋，手感好得不可思议，让他爱不释手。

“找人之前都不查查对方底细的吗，也不怕被人骗。”

虞卿迅速别开自已的脸，不服气地辩驳道：“这是我朋友介绍的，而且我也在网上查过他的资料，怎么可能会被骗！”

“那你朋友就没告诉过你，江湛的工作室其实有两个合伙人？”

之前傅默涵是说过有两个合伙人。虞卿不可置信地指着他，“难道另外一个合伙人是你？”

谢宁暮点点头，手指点在虞卿因为吃惊而微张的红唇上，“还真是我。”

谢宁暮一开始学的就是室内设计，并且在上大学期间就跟江湛合作开了这家工作室。只是后来他被南靖陆找回之后，因为精力有限，他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学会如何管理一家公司，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就鲜少在工作室露面了。

时间一长，大家就只知道江湛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傅默涵作为江湛的老顾客，他都不知道谢宁暮的存在。

他跟谢宁暮是不是也太有缘了一点。

虞卿想到了自已刚才在外头看到那些草编小东西，难怪他觉得那么眼熟。当中那几个陈旧的该不会就是当年谢宁暮给他编的吧？

他居然一直都保存着。

“那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谢宁暮俯下身，视线平齐地望向虞卿，虞卿当下就想躲，却被他捏住了下巴，只能看着他。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虞卿看不懂的情绪，“我为什么过来难道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