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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位峰主陪同,木青这个生面孔畅通无阻地登上了无极峰,并在半山腰的一座剑庐外见到了无极剑宗的当代宗主,陆台。
陆台一身素衣,亲自等在门口,目光落在木青身上,温和一笑:「木城主,真年轻啊。」
「陆宗主。」木青行礼道:「我和曼青她们是朋友,你叫我名字就好。」
几人进到草庐正屋,这里除了一方茶几,便只有两个蒲团。
欧冶晴见状,顿时问道:「宗主,你不欢迎我俩吗?」
陆台无奈:「我不是说要请木青密谈吗?」
欧冶晴奇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也不能知道的吗?」
陆台更加无奈。
苏思拉住欧冶晴,看向陆台,「师兄,我们就在外面等木青。」
「去吧,去吧。」
陆台挥挥手,等两女出了剑庐,陆台给木青倒了一杯热茶,没有马上提起正事,反而感慨起来:「剑宗七峰,四峰同属一门。苏思在外人面前会称我宗主,只在私下里叫我师兄。」
他看向木青,似笑非笑,「她呀,刚才是在提醒我你不算外人。你能将三位老祖送回,无极剑宗上下都欠你一个人情。」
木青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口齿间的灵气直上天灵,精神振奋许多,直白道:「陆宗主言重了,我在救下苏前辈三人时,就提了要求,剑宗并不欠我人情。」
陆台点点头,「你的要求,我已经知道。我请你来,便是希望你我能彼此坦诚交流。」
木青抬起头看着陆台的双眼,轻轻点头。
陆台问道:「你想要接触斩兵仙剑的目的是什么?」
「……」木青回答道:「取一道斩兵剑上的凶气。」
陆台目光微动,凝声道:「你知道斩兵剑的状况?」
木青斟酌道:「我登上过问剑台,经历过一段颇为玄妙的经历。「斩兵」是后世剑修为这柄仙剑起的名字,而在最初,它不过是剑圣少年时亲手铸造的一把普通铁剑。」
「我不知道这把剑在剑圣手中是如何一步步蜕变为一柄仙剑,但最后那场大战结束时,这柄仙剑已经断开,剑内真灵也被凶气侵蚀。」
木青说得认真,他来取走一道凶气,说来还是帮助斩兵剑的真灵。
陆台听完沉默了片刻,好奇地看着木青,「我向三位老祖问起问剑台的经历,他们都不愿意多谈,只说技不如人被困在其内,难道问剑台内还有其他人?」
木青面色如常,摇头道:「是剑圣留下的手段。每座问剑台上出现的不过是一道剑道残灵,对应几个剑道境界。」
陆台道了声「可惜」。
木青也不知道苏阔宇三人为了遮掩方钧的存在说了什么,赶忙扯上正题:「宗主,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接触斩兵剑一次,若是最后不能取走凶气,也认。」
「你很坦诚。」
陆台说道:「斩兵剑和无名剑经是一起被带回宗门的,不知道白师妹有没有将白首老祖归来后发生的那些事告诉你?」
木青点头:「白首前辈因此成为了宗主,稳定了剑宗局面。」
陆台轻叹道:「你既然知道,那我解释起来会轻松一些。」
「实不相瞒,从白首老祖开始,剑宗便多了一条规矩——只有宗主才有资格既参悟剑经,又接触斩兵剑。」
「老祖曾说过,谁能将剑经参透,谁就能真正执掌斩兵剑,成为天下剑道之主。」
「天下剑道之主……」木青目光一动,回忆起所经历的时光回溯,就连他隐隐觉得这并非不可能。
陆台自嘲一笑:「虽然直到我这一任宗主,也没人
做到这一步,但每位接触过那柄仙剑的宗主,都确定二者存在羁绊,不觉得此事有假。」
木青问道:「苏前辈她们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
陆台点头:「知道这件密辛的,整个剑宗,就只有宗主和静澜峰的峰主,嗯,白师妹其实也能猜到。」
木青闻言陷入了沉默。
虽然斩兵剑和无名剑经说起来也不是剑宗本来的东西,但剑宗确实是袭承了剑圣的传承。
面对这种事关核心传承的事,对方不答应实在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
木青缓缓站起身,就要告辞,陆台问道:「苏思她们是不是说如果我不答应,便要举行七峰议事?」
木青微愣。
陆台站起身一笑,说道:「我并不觉得让别人接触了斩兵剑,就能把传承夺走,哪怕是如今声名鹊起的你,但若是把这件事拿到七峰议事上去说,那就更无可能。」
木青不解。
陆台轻叹一声:「换成其它承诺,哪怕是让我们剑宗去攻击古家,我都可以做主答应下来,唯独这件事,更大的决定权其实在藏剑长老身上。」
木青反应过来,道:「剑冢就在静澜峰上。」
「对。」陆台说道:「不仅是剑冢,还有洗剑池,还有剑狱。剑宗七峰,每峰都司职一部分权利,承担一部分责任,唯有静澜峰,权利不多,却承担着最重的责任。」
「它是稳定整个剑宗的基石。藏剑长老开口,比我有用。」
「而让他知道你想要接触斩兵剑,你将没有任何机会。」
木青从陆台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想起明日就要举行的试剑大会,问道:「这件事与老宗主有关?」
陆台轻轻点头,走到窗边,望向夜空中某个方向,「白师妹与你说了什么?」
木青如实道:「她感谢我找回了三位老祖。」
陆台问道:「你觉得她状态怎么样?」
木青看着陆台的背影,说道:「青羽姐评价她想要突破,却反倒被这一执念所困。」
「是啊。」陆台轻叹道:「自从师父出事,师妹便一直是这个状态。」
「藏剑长老与师父是挚交,因为师父出事,藏剑长老也一直未曾尝试踏出最后这一步。」
「她们都是受师父影响最深之人,若让他们知道你想要接触斩兵剑,也会阻止你。」
木青眉头一凝,惊道:「老宗主出事其实是因为斩兵剑?」
陆台转过身,轻轻点头:「这是藏剑长老的推测。师父参悟剑经的程度最深,最有机会真正掌控斩兵剑。」
「但斩兵剑的情况实在一言难尽。剑宗历代宗主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辈,可有确切记载,被斩兵剑内的凶气所伤,最后入魔陨落的就有三位。」
「你身上大概有几个高妙的手段,才会让你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我师父从成为宗主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是天下剑道的第一人,是能与圣王境大圆满的澹台大长老打平手的存在,就连他都被凶气侵蚀,陷入混沌坐忘之境。」
「你这样去尝试,无异于寻死。」
木青开始沉默。
屋内有淡淡的茶香,能让人时刻保持清醒,木青对陆台的话并不怀疑,反而有些兴奋。
因为这更能证明斩兵剑上的凶气是监兵神君所留。
窗前的陆台正看着木青,见他脸色竟然生出一丝期待,不由一叹:「看来那里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木青朝陆台抱拳,诚声道:「陆宗主既然愿意告诉我这些,能否为我指明方向。」
陆台没有马上回答,指了指茶几上属于他的那
只杯子。
杯子里放着一枚储物戒。
陆台说道:「你若是不再强求此事,这枚储物戒送你。」
「无极峰上有各峰荟萃之物。纳戒里的宝物不多,有取自藏书阁的一本剑道典籍,里面记载着一条直通圣王境的完整大道;有来自炼器阁的一柄圣兵飞剑,有一枚容纳千道剑意的拘剑丹,还有我修剑至今的剑道感悟……这些你都可以带走。」
「但不要再提起接触斩兵剑的事。」
陆台表现出来的态度无可挑剔,诚意十足。
木青看了一眼轻易便可以捡起来的纳戒,摇了摇头:「陆宗主,实在抱歉。」
陆台此刻的表情很平静,已经猜到木青的选择,说道:「那便只取一样。」
木青诧异,见陆台表情认真,神识侵入纳戒,从里面取出了一本手札。
陆台看到此物,神色缓和一些,道:「我先提要求。」
木青点头。
「第一,今夜所谈涉及师父的情况,与剑宗的核心传承,若是事情传开,此事直接作罢。」
「第二,你若是被凶气侵蚀,后果自负。「
木青认真听来,发现这些要求并不苛刻,甚至本就是他该做到的事,对陆台的观感不错,笑着道:「这两条要求我都答应,还有第三条吗?」
陆台摇摇头,扔给木青一枚白色剑玉,轻声道:「明日下午,藏剑长老会去问极峰给年轻人说剑,那是你唯一的机会。」
「你需要自己潜入静澜峰,若是能够到达剑冢入口,我会现身见你。」
木青拿起剑玉,「那这枚剑玉……」
陆台侧目道:「你该不会觉得静澜峰只有藏剑长老一位强者吧?若是被人发现,不要犹豫,直接催动这枚剑玉。另外,剑玉里有一份静澜峰的地图,标准了剑冢的位置。」
木青郑重地收起剑玉。
陆台颇为严肃:「记住,若是藏剑长老回到静澜峰时,你还没有到达剑冢,此事也算作罢。」
木青轻轻点头:「没问题。」
陆台见木青从头到尾都显得颇为镇定,目光里也终于生出一丝异色,轻叹道:」如果真能成功,其实也能帮到师父吧。」
木青正色道:「晚辈定当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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