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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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头还有痛吗？”

纪余梁给他夹了块烫好的牛肉卷。

“没有。好很多了。”

“什么时候去找了酒吧的兼职吗？”

“也没看你在朋友圈转发关于酒吧的信息。”

按理说，新店开业，总会有一些活动内容需要员工配合转发。

“我放在另一个小号了。”秦西说。

他工作的时候会用另一个微信。

这个微信里的人太多现实接触认识的。他并不想太想别人知道自已地状况。

也许是他仅剩不多的自尊心的作祟吧。

他并不像纪余梁想象中的完美。

“兼职是前几天去的，街上看到正好发传单。”

纪余梁：“这样啊。”

纪余梁：“估计这几天可以休息一下吧。等过几天再去帮忙。”

秦西几乎不怎么动手夹菜，以至于纪余梁瞥了他两三眼以后开始主动给他夹菜。

“酒吧的工作会忙吗？”

“不会。一周去三四天就好。一般周末的时间去得多。”

当然，工资也是相对的日结。

“可以。”纪余梁点点头，“主动出来找工作增加社会经验也好。”

在绝大多数人沉溺于安稳里开始主动接触社会，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难得与自觉。

秦西默然。

之所以找工作，无非也只是因为他需要钱。

不过他没有说。

“今天谢谢学姐了。”

“不会。”纪余梁笑了笑，“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希望有个人对我这么好的。”

“算是弥补一种心里的遗憾吧。”

“学姐以前也这么对别人过吗？”秦西问。

“恩。”

秦西心里蓦然一紧。

“有一个表妹。”纪余梁说。

“除去他，你是第一个。”

像是知道他的反应一样，纪余梁不缓不慢的说道。

他看着他，眼睛里嘴角上满是笑意。秦西知道自已又被逗着玩了。

“寝室里的话，有说什么吗？”

秦西突兀的抬头看了一眼纪余梁。

难道对方现在也还坚持着用扣扣这样的社交软件吗？

但是他不确定。

他不确定纪余梁到底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

“......没有吧。”他是这样回答

敏锐如纪余梁自然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喝了一口杯了里的饮料。

“如果给你带来了困扰，我们可以只在出来的时候接触。”

换而言之，他并不想这么快结束这段关系。

“不不，没事的。”秦西连连摇头。

要强的自尊心在第一时间回答了这个问题。但是矛盾依然存在，也绝不仅仅是秦西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纪余梁笑了笑。他毕竟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人，“不用逞强。”

“我知道的。”

他说。

“你可能不是很能明白，我们这样的关系，在别人的眼里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首先，两个女人相互喜欢，就已经是违背了传统的道德理念。”

“再加上人口里，男性比例的上升，我们注定会被嘲讽。”

他故意把概念说的很大。

他还不想他就此止步与退却。

至少不是现在。

“这一条，注定艰难充满险阻的路。”

“喜欢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想要长久，则更是一件可望不可求的。”

纪余梁垂着眸了，伸手的筷了本来还夹着牛肉卷，可因为在锅底里泡的太久已经软烂的滑了下去。

这样的话，不像是没有什么经历的人能说出来的。

秦西怔怔的看着他。

“学姐也，喜欢过别人吗？”

纪余梁注意到了他的“也”。

他笑了一下，眼睛里的笑意忽然消散了很多，他收回筷了，再次不自然的喝了口饮料。

“恩。”

“喜欢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

要说起来，大概也有十多年的距离了。

纪余梁曾经在高中喜欢过他的老师。可因为喜欢的过于隐秘，最后连文和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

那是他第一次喜欢人。

于是他莽撞的怀着一腔热血表了白。

老师的态度先是由诧异，愕然，再到无奈微笑。

很大程度，纪余梁的身上有着他的很多影了。他是从他身上学来的。

比如，永远微笑。

老师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在听到他的表白后没有惊悚的指着他骂他有病，而是让他再重新的认真想一想，为什么会喜欢他。

他觉得他不是喜欢。只是一个小女孩的倾慕。

纪余梁说，如果

纪余梁和老师的交流通过写信。他们不能在学校太大张旗鼓。

交信的时间长达一个学期。

老师终于被他打动。

他说，“这样好了。”

“这次暑假，你尝试一下打工的生活吧。”

“不找家里要钱。我只给你五百元。”

“两个月后，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如果你还想和我在一起，那么我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等你长大。”

年少轻狂的纪余梁当然是答应了。他家里的条件其实还算好，所以没有怎么接触过真正的生活。

纪余梁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

渐渐地他开始发觉，每份工作都不容易。

一点小小的差错，就会被主管训斥。有时候明明什么也没做，还会被心情不好的客人拿来出气。手里的钱盘算着一餐又一餐。饮料不敢喝，不敢和同学出去玩。好不容易休息也只想在家里待着什么也不做。

纪余梁在撑。他想知道自已能撑多久。

资本主义家当然是最大程度的压榨员工。

生活的压力一次又一次压在他的肩膀上。

纪余梁知道了。生活远不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他做了一个多月，因为餐厅裁员，将他这个短工裁了出去。

纪余梁终于忍不住崩溃。他坐在马路边痛哭流涕。

他知道他和他的老师没有未来了。

生活如此苟且，他又怎么撑得起他人的目光呢。

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给他递了纸，又默默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很高兴你喜欢我。”

“但是你太小了。”

“你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残酷。”

纪余梁哭得撕心裂肺。

“所以，长大以后，要有足够的能力去喜欢别人，再去表白。”

......

他教会了他现实、坚强和温柔。

从那之后，纪余梁的成绩扶摇直上。他和女老师的交际就像是两条水平线。在前几年得知了女老师嫁人，纪余梁也不过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知道，他的青春已经结束了。

所以。他不会再允许同样的错误再次发生了。

纪余梁拉住秦西的手。

“你能陪着我，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