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到来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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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里的时间就已是午后。

玩玩闹闹的兴奋中，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天黑了好一会儿后。

“好暗哦！”

站在水田的田埂上，伊拉眯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水面。

“娜美，我看不清了。”

“啊！”

三人齐齐大惊失色。

“糟了！”

“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

提着一笼子泥鳅和小虾，三个小女孩匆匆地往海边赶去。

“伊拉，记住了——”

诺琪高和娜美严肃地看向伊拉。

“今天晚上，我们在你家吃晚饭。”

“嗯。”

伊拉不甘示弱。

“那我在娜美和诺琪高家吃晚饭！”

统一好口径后，没过一会儿。

“咦？”

伊拉忽然拽了拽娜美的袖子。

“那不是古伊娜吗？”

前后左右都是分割整齐的水田。

她们正走在田间的土路上，不远处有一条通往道场的岔道。

三人望过去，靠近道场的水田边，古伊娜垂着脑袋，抱着膝盖坐在田垄之上。

“她也没回家吗？”

“不对……”

娜美看了看道场的大门，又看了看古伊娜。

“这是从家里跑出来了吧！”

“难道说……”

伊拉悚然一惊道。

“离家出走！”

“笨蛋伊拉！”

娜美一点也不信。

“哪有离家出走就走到家门口的。”

“不过……”

诺琪高语声迟疑。

“她看上去好伤心的样子。”

“……”

渐渐放慢了脚步，沉默了一会儿，娜美突然出声道。

“再待一会儿吧。”

“没关系吗？”

虽说已经对好了口供，但伊拉担心时间再晚一些，贝尔梅尔会直接找上自己家门来。

“没……没关系的！”

娜美声音顿了顿。

“因为有重要的事。”

“那，我也没关系。”

三个小女孩拐了个弯，离古伊娜越来越近。

“……”

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古伊娜重新低下头去。

“嘿！”

伊拉小跑几步，坐到古伊娜对面的田垄上。

“嘿！”

娜美坐到伊拉右边。

“嘿！”

诺琪高坐到娜美右边。

盯——

三人托着腮帮子，一起默默地盯着古伊娜。

片刻之后。

“喂！你们几个！还不回家吗？”

古伊娜忍不住了。

“过一会儿再说。”

娜美毫不在意地朝她摆了摆手。

“……”

古伊娜慢慢皱起了眉头。

“你们要待到什么时候？”

“嗯……”

娜美思考了一会儿，笑嘻嘻地说道。

“等到你不伤心了怎么样？”

“……！！”

吸了吸鼻子，古伊娜凶巴巴地喊道。

“不要多管闲事！快回家去！”

“咦？我们是在多管闲事吗？”

伊拉有些疑惑。

“唔……”

诺琪高摩挲着自己的小下巴。

“我觉得不是。”

“喂！”

古伊娜有些抓狂。

“你们几个……！！”

静谧的夜色中，‘啪嗒啪嗒’的奔跑声由远及近。

“啊！你们是踢馆的家伙！”

看到一旁的三人，男孩一愣后放慢了脚步。

“才不是！”

随着伊拉脆生生的嚷嚷，古伊娜转头看他。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算了，我是来和你进行第2001场决斗的。”

用手抓着刀鞘，不让腰间的两柄武士刀拖到地上，索隆十分认真严肃地说道。

“这是我和你最后一次决斗了，要做个了结。”

刀镡和刀鞘发出金属撞击声，索隆将武士刀举到身前示意。

“你有真剑吧！和我用真剑较量一场！”

“……！！”

“真剑……”

诺琪高和娜美的表情十分惊讶。

伊拉的脑袋晃来晃去，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和我……”

古伊娜看了看他手中的武士刀。

索隆一动不动，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她。

“……”

看了他一会儿，古伊娜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好吧！”

……

白天广迎来宾的一心道场，夜色之中，显得庭院深深。

一边走着，男人伸手向后，解开围裙。

此时师范已经告辞离去，耕四郎默然地跪坐在案几前。

近乎无声无息的，障子被轻缓地拉开。

“——”

转头看向来人的瞬间，耕四郎的眼镜下有一道锐光闪过，又迅即消失不见。

“失礼了。”

塔塔托特将套袖摘下，和围裙裹成一团放在一侧，盘膝坐在耕四郎的对面。

“搅扰了你的道场，真是不好意思，我先替白天的事情道歉了。”

“有客自远方来。”

耕四郎倒了一杯茶水，轻轻推到他的面前。

“有何失礼可言。”

犹如碧空一样的茶水被灯火照得澄明，正中一根如剑般竖立的茶叶微微沉浮。

“我的笨蛋女儿们，承蒙你的关照了。”

“就像你一样——”

塔塔托特的笑容温暖。

“我也只是个……普通的父亲而已啊。”

“不，过誉了，我……”

慢慢地睁开眼睛，耕四郎的眼中，寂寞的锋芒如霜似雪。

“是个笨蛋父亲才对。”

十年之前，大海贼时代刚拉开帷幕。

一对夫妇在道场的廊下依偎在一起，一同看着怀里襁褓中犹自酣睡的婴儿。

【本来想让这孩子继承道场的……】

睥睨的剑士收敛锋芒，目光温柔的如一泓春水。

【如果不是女孩子的话……】

【啊啦啊啦~没关系的啦！你会变强的是吧——】

促狭地捏住婴儿微微翕动的鼻翼，坏心眼的母亲露出一抹坏笑。

【古~伊~娜——】

【呜哇哇哇哇……】

时间流转，斯人已逝。

“古伊娜……是个不服输的孩子，为了不输给渐渐变强的同伴，那孩子也更加努力地去练习……开始逐渐地打破女流剑士的障碍……”

“让自己的女儿伤心，我也感到很难过。”

“可是……”

耕四郎目光低垂，轻声的喃喃道。

“人为什么会这么脆弱呢？”

“是啊……”

塔塔托特举杯，望着远处的月光。

“人……为什么会这么脆弱呢……”

‘嘎吱’声响中，仓库的大门被用力推开，月光照射进来，照到仓库最深处，被郑重摆放在刀架上的武士刀。

“……”

走上前去，拿起刀来，古伊娜抽刀出鞘，光亮如镜的刀刃和一双明眸对映。

直刃，厚刀镡，刀鞘刀柄均为白色，简单朴素的【大快刀】——

“【和道一文字】。”

薄云依稀，月色明亮，风吹过草地泛起一阵阵波浪。

古伊娜缓缓地摆出熟悉的剑构。

从对面看去，正正竖立的刀刃，将她的脸划分成无比对称的两半。

“娜美，你的手心出了好多汗。”

伊拉突然小声说。

“是吗？”

娜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没错。”

诺琪高低声回答。

三个小女孩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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