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故乡和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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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潮起潮落，海鸥鸣声悠扬。

一夜过后，天气晴好，又是新的一天。

亿万贝里号上，船舱过道的尽头，打着一张地铺。

双手叠放在腹部上，发色如同紫罗兰一样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戴着眼罩的女孩平躺在被褥上。

刷~刷~刷……

橘发乱蓬蓬的小女孩，嘴里满是白色的泡沫，她一边睡眼惺忪地刷着牙，一边口齿不清地问道。

“没……问题吗？”

“没问题。”

“这样……就行了吗？”

“这样就行了。”

“那……早上好。”

“早上好，娜美。”

……

船头的甲板上，娜美搬来了一张椅子，靠坐在这里。

洗漱过后，把湿毛巾搭在船舷边，卡莉娜走了过来。

“卡莉娜。”

一摞书高高堆在脚边。

“在去伟大航路找宝藏之前，我们先要去一趟罗格镇，当然，那里也是最接近颠倒山的地方。”

娜美当然没有错过玻璃珠岛的书店。

“果然不愧是玻璃珠岛，书店买到的好几本航海图志里，全都有颠倒山的详细记载，这样……”

一个浅淡却格外真实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显露出来。

“我总算有些信心了。”

啪！

拍了拍膝盖上的大部头，神色灿烂的娜美转过头来。

“卡莉娜，多谢赞助啦~！”

“有什么办法，我们现在可是在一条船上，还有，这可不是什么赞助，以后要记得把钱还给我。”

“喂！卡莉娜！在书店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啊啦~我确实什么都没说，我只是付钱买书而已。”

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卡莉娜轻轻点着自己的脸颊。

“还是说——”

她天真可爱地歪了歪头。

“看完之后，你打算把这些书还给我？”

“唔……你也太狡猾了吧~！”

娜美气不过。

“唔嘻嘻嘻~！多谢夸奖~！”

卡莉娜轻盈地挨着椅子边坐下。

“娜美，让开一点，我也要坐。”

“计时收费。”

“随便你了。”

片刻之后，娜美又看完了一页。

“呐，娜美。”

书页翻动的‘哗啦’声响中，卡莉娜突然开口。

“你是在什么样的地方长大的？”

“问这个做什么？就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个小小的乡下地方，大家都很穷，书店里的书也很少，没人会开一家专门卖衣服的店铺，也不会有像跳舞大赛那样的热闹。”

娜美合上手上的图志。

“所以，伊拉才会这么想来玻璃珠岛，司空见惯的人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无论是变装跳舞大赛，还是相扑熊猫的总店，对伊拉来说，都是从未见过的风景。”

“……”

谈到伊拉。

“伊拉吗……她好像……讨厌起我来了。”

卡莉娜蹙起眉头，看上去有些苦恼。

“这几天见到我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她还在生我偷钱包的气吗？是不是正式的道个歉好一些……”

说实话，每次看到伊拉那副样子，为了让自己不去戳那圆鼓鼓的脸颊，她已经忍得很辛苦了。

“没关系，钱包的事伊拉早就忘掉了，不过托你的福，伊拉她可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住在乡下，这几天……”

望着波光粼粼的大海，娜美嘻嘻地笑了起来。

“她可是很努力地找证据，想要反驳你的话呢。”

“为什么？是我说了多余的话吗？”

卡莉娜往娜美身上微微靠了靠。

“没错，对伊拉来说，那确实是多余的话，不过，那也确实是个乡下地方，虽然是个乡下地方没错，但是……”

娜美不知道该如何说明伊拉的感受。

“硬要说的话，海风当然很不错。”

清爽的海风迎面扑来，带走橘色头发上微微的湿气，娜美舒服地眯起眼睛。

“但是，可可亚西村的风中有橘子的香味，就像……”

声音稍稍变小，娜美有些难为情了。

“贝尔梅尔在拥抱我一样……”

“橘子？”

流浪之人不知故乡为何物。

“如果都是随处可见的东西，那到底有什么不同？”

“平常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啦。”

娜美挠了挠头，想起了塔塔托特说过的话。

“大概……是那种……”

“离得越远，就越重要的地方。”

“不像玻璃珠岛那样热闹，也举办不了跳舞大赛那样的比赛……”

“不过没关系！我们也有喝橘子汁大赛！”

娜美挺起胸膛。

“虽然没有一人高的奖杯那么厉害，也没有那么多人和那么热闹，但是不管输赢，每个人都会有奖品！”

不出所料，娜美还在耿耿于怀。

“参加完比赛，大家都是笑着的。”

“这不是亏定了吗！这样的比赛到底是谁举办的？”

卡莉娜总是对此很敏锐。

“伊拉，诺琪高，还有我，我们三个一起举办的。”

“……”

卡莉娜转过头来盯着她。

盯——

“哎嘿嘿……被卡莉娜发现了！”

娜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大部分奖品都是从塔塔托特，就是伊拉老爸的杂货铺里拿的。”

“塔塔托特……”

片刻的沉默后，卡莉娜问道。

“娜美，伊拉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毫无疑问，亿万贝里号这艘船的存在，是完全超出卡莉娜理解的，连带着塔塔托特这个人，也像笼罩在一团迷雾里。

“卡莉娜，估计……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娜美的表情十分复杂，让人有些难以形容，如果她不是一个女孩的话，那就简单多了。

“塔塔托特是那种……看起来一点也不厉害的人。”

“那也就是说，事实上还是很厉害。”

卡莉娜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疑惑。

“呃……”

娜美的回答十分不确定。

“应该……吧？”

直至现在，娜美印象中的塔塔托特，还是那个日复一日的坐在店里，除了收钱和找零外，就好似无所事事的杂货铺老板。

她根本无从想象，大海贼塔塔托特是什么样的。

“在此之前，娜美，我从没想过会有【亿万贝里号】这样的船存在，还有那些……不可理喻的付费项目……”

很显然，对于自己只能住在过道里这件事，卡莉娜并不像是表现得那样一点都无所谓。

“请不要如此说，卡莉娜小姐。”

贝利冒了出来。

“我可以向你保证，【付费项目】的每一贝利都物超所值。”

“啊啦~”

卡莉娜戏谑道。

“贝利，你是在偷听我们说话吗？”

“卡莉娜小姐，你已经踩到我了。”

贝利如此回答。

“……”

卡莉娜无法反驳。

“贝利。”

娜美突然提起了兴趣。

“你对塔塔托特怎么看？”

“我不认识【塔塔托特】。”

贝利如此说道。

“贝利？你在说什么？”

娜美有些莫名其妙。

“是贝利你自己说的，塔塔托特设计了你。”

“没错，在我和娜美船长相遇，自我意识觉醒的那一刻，我就知晓了这个信息，除此之外——”

“我的数据库中，不存在任何【塔塔托特】的有效数据。因此，准确来说，我并不认识【塔塔托特】。”

贝利如此解释道。

“可是……明明……”

娜美喃喃地说道，她只觉得自己一头雾水。

“打开船舱里的门就能直接回家，贝利你也经常听到伊拉她说那句——【老爸说过】吧！”

“我无法直接观测到【塔塔托特】的存在，但是……”

不同于以往，贝利的声音有了一些停顿和波动。

“如果是指侧面推断和信息采集的话，那么，是的，我对【塔塔托特】有一些间接印象。”

“间接印象？”

娜美不假思索地继续追问起来。

“那是怎么样的？还有，我们呢？”

“【塔塔托特】是造物主，诺琪高小姐，伊拉小姐，还有娜美船长，按照人际关系划分为造物主的后裔。”

看到娜美仍在迷茫，一阵微不可察的思考过后，贝利如此说明道。

“如果用人类世界的经典——《bible》来类比的话，即是天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