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把酒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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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入伟大航路了。”

伊拉在餐桌上报告道。

“是吗，翻过颠倒山了吗，真厉害。”

塔塔托特转头看向娜美，笑着说道。

“娜美，看来你很努力了啊。”

“那当然，还用……塔塔托特你说。”

低头用筷子插着米饭，娜美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与此同时，她的小耳朵有些泛红。

“当然，伊拉也很努力。”

看到伊拉眼巴巴地看着他，塔塔托特伸出手来，按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搓，另一只手按在娜美头上。

“哼哼……”

伊拉眯着眼睛笑起来。

嚼~嚼……

洁白的贝齿磨动了几下，和着菜咽下嘴里的米饭，娜美‘啪’的一声打开塔塔托特的手。

“不要乱摸我的头！”

塔塔托特笑了笑。

“你叫卡莉娜是吧。”

手在空中顿了顿，轻轻按在淡紫色的齐耳短发上，卡莉娜顿时浑身一僵。

“辛苦你了，陪着这几个小家伙胡闹。”

头顶上一只大手轻轻摩挲头发，卡莉娜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有没有搞错，她才是最小的那个吧！”

不理娜美的抗议，塔塔托特收回手，卡莉娜明显松了一口气。

“还有诺琪高，一旦投入起来，你一向是冲得最快的那个。”

任由一旁的塔塔托特摸头，诺琪高前倾着身子，筷子舞得飞快，以目不暇接的速度往碗里夹着菜。

“啊！等一下！”

“那个是我最喜欢吃的！”

“先到先得！”

“诺琪高你好狡猾！”

这边吵得叽叽喳喳，桌子另一边，看着这一幕，库赞若有所思，波鲁萨利诺的表情耐人寻味。

“怎么了？”

塔塔托特看了过去。

“不合口味吗？”

两人纷纷抬起筷子。

“……”

很显然库赞没怎么用过筷子，但他只是尝试着活动了几下手指，就轻巧地夹起了一粒虾球塞进嘴里。

“不，”他说道，“真是美味。”

波鲁萨利诺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不停挥舞筷子而已。

“……”

而塔塔托特的身边，桌面上抢得热火朝天的表象之下，桌面下几对小胳膊肘正互相怼来怼去，几双大眼睛也偷偷眨来眨去。

把加密信息翻译一下的话，内容大致以下——

【你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了吗？】

【不……和想的有些不一样……】

【拿出在玻璃珠岛时的气魄来】

【……我还需要再思考一下】

【真没用，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说得起劲，你怎么不上】

【唔……我有一些心理阴影……】

【到头来，你不也是一样】

【没办法，那只能我上了】

【记住了，要不动声色的旁敲侧击】

【啰嗦，看我表演就行了】

划出道道残影的筷子一顿，诺琪高眉头一皱，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嗯咳！咳咳咳——”

“怎么了，诺琪高。”

塔塔托特转头看向她，关心的问道。

“嗓子被噎住了吗？”

“没关系，现在已经好了。”

拿起杯子喝下一块大口果汁，诺琪高舒了一口气。

“对了，塔塔托特，你是大海贼吧，肯定有宝藏吧。”

认真的看着塔塔托特，她这么说道。

“既然我们已经到伟大航路了，你有什么宝藏就趁现在告诉我，顺路的话，我们就去帮你取出来。”

“……”

碗筷碰撞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下一刻，加密信息开始继续在空中传递。

【这是在说什么傻话？！】

【不，这应该是她的秘技】

【怎么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这是在装傻】

【装得好像哦，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

【那当然，否则又怎么称……】

【等一下，你怎么进来了？！】

【我看见你们都在眨眼睛，我也要眨】

【信道有限，你先退出去一下】

【哦，好吧……】

【你继续说，接下来怎么办？】

【等等看吧，装傻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说实话……我不觉得她是在装傻……】

【你换个角度想，没准真有宝藏呢？】

【咦？这么一想的话……】

【真真假假分不清啊……】

塔塔托特的话打断了加密信息。

“如果说宝藏的话，那确实是有。”

“真的？！”

桌子的这边那边，包括库赞和波鲁萨利诺在内，所有人都停下筷子，抬头看了过来。

“不过很可惜，我用不到你帮忙。”

“不要那么小气嘛！这样！我们一贝利也不拿，只要你把来龙去脉讲清楚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娜美的眼睛高速眨动起来。

【喂喂喂，诺琪高，你乱讲什么呢？】

【虽然有些可惜，但这不是很好吗？】

【说出口的话就收不回来了】

【不要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

【可恶……】

“这就难办了啊……”

目光扫过身边，塔塔托特面露为难之色。

“有什么难办的？”

浑无所觉的诺琪高，大大咧咧地催促道。

“讲个故事给我们听听啦。”

“可是故事没什么好讲的。”

“不想说就直说好了，何必找什么借口。”

诺琪高鄙视他。

“真要听？”

“讲讲看。”

“我的宝藏，已经全都被我放在身边了。”

“……”

桌子的对面，看着眼前的景象，波鲁萨利诺的面色怪异，他突然低声道。

“我有些不对劲，库赞你呢？”

“一点点吧，我好像不该来。”

【诺琪高请回话】

【……】

【快回话诺琪高】

【……】

【诺琪高回话啊】

【……】

【看样子……她已经没办法再装傻了，诺琪高……战陨了……】

【嘿嘿嘿嘿……】

【伊拉，你怎么又进来了？！】

【嘿嘿嘿嘿……】

【再‘嘿嘿嘿’我就把你踢出去】

【娜美你的耳朵好红哦，嘿嘿嘿嘿……】

【……好了，我已经把伊拉踢出去了，一个两个的连半点用都没有，现在我们只能靠你了，卡莉娜……】

【……】

【关你什么事啊？！你脸红什么啊？！】

【振作一点啊，卡莉娜，你已经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啊……】

“……”

暗地里的纷扰暂且不提，库赞再次开口。

“如果我没记错，塔塔托特，你今年才……”

饮尽一杯雪莉酒，他问道。

“怎么，决定就这样……停在这里了吗？”

“库赞，”没有直接回答，塔塔托特说道。

“你变了好多啊。”

“我从一开始……”

库赞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就不认为世界政府就是一切，但是现在，世界越来越复杂，复杂到让人无所适从。”

“你现在这副样子，可不像是【热血的正义】啊。”

“热血的正义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酒杯停在半空，库赞有些出神，他的耳边，仿佛再次响起了滚轮划过地板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是否正确了……”

“你的这种想法，战国想必很头疼吧。”

塔塔托特说道。

“啊啦啦啦……”

库赞叹了口气。

“结果像我这样，到头来也成了大将。”

“……”

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塔塔托特提议道。

“既然这么迷茫，先试着停下来如何？”

看着那一身旅行者的装扮，他笑着说。

“这身衣服看着很适合你，到处逛一逛的话，或许能找到答案也说不定。”

“或许吗……”

收回思绪，库赞说道。

“有时间的话，我会试试看的。”

“这么说现在还不行咯。”

塔塔托特毫不意外道。

“看来和平要被打破了。”

“新世界要有大动作了。”

库赞则又叹了一口气。

“与其说是打破和平，不如说是停火时间结束，对于现在的海军来说，【四皇】已经很碍眼了。”

“哦哟，库赞，你喝多了吗？”

波鲁萨利诺开口打断了他。

“库赞随口说，我也就随口听，波鲁萨利诺，我已经退休了，你可不要太羡慕了。”

“隐藏在暗处搅风搅雨，可不算退休啊。”

“你是指？”

“那个【赫尔曼】——”

一边吃菜喝酒，黄猿头也不抬的说道。

“他不是你的部下吗？”

“曾经是，”塔塔托特的目光平静。

“但现在，他是以自己的意志在行动的。”

“哦哟？意思是你已经失去控制力了吗？”

“这就是海贼和海军，自由和正义的区别了，”塔塔托特淡淡的笑了起来。

“我从来不曾控制过他，他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也是，我们只是恰巧走在一起而已。”

不知何时，加密通信的信道再次开始传输信息。

【赫尔曼是谁？】

就像被猫爪子挠着心口一样，娜美好奇极了。

【派瑞斯特……】

【派瑞斯特？和那个泰佐洛有什么关系吗？】

“赫尔曼……”

卡莉娜低低喃声。

“派瑞斯特·赫尔曼……”

如雷贯耳的名字随意地从嘴里吐出，卡莉娜才恍然惊觉在场之人的身份。

先前老友重逢，把酒闲谈的场面，如同迷惑的假象一样尽数消散。

放松的气氛骤然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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