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开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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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跪倒在自己脚边不断求饶的晏懿，雁春君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雪女那曼妙的身姿，赞叹道：

“赵国乐舞，举世无双；燕国少年，邯郸学步，未得精髓，沦为七国笑谈。而雪女姑娘的赵舞，独傲群芳，世人能够有幸亲眼得见，也是此生无憾哪！晏将军这样粗鲁的举止，更是败坏了今晚妃雪阁的雅兴，他虽然犯了死罪，但是今天妃雪阁的主人是雪女姑娘，他的生死还是由雪女姑娘决定吧”

听闻此言，晏懿连忙抬头看向飞雪玉花台上的雪女，眼中透露着求饶之色，面对雁春君的示好，雪女微微欠身，平淡的说道：

“雁春君权倾天下，在大人驾前，雪女区区一个舞姬哪有做主的资格，更何况妃雪阁是逍遥赏玩之处，不论朝政，只谈风雅。这里不是大人的王府官衙，更不是杀人的刑场”

站在雁春君的左卫听到雪女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当面拒绝雁春君的好意，怒喝道：“大胆！”

雁春君听到后，一个狠厉的眼神穿传达给自己的左卫，吓的他脸色巨变，连忙一巴掌呼在自己嘴上，雁春君这才收回眼神，继续“和颜悦色”的对雪女赔礼道：

“不论朝政，只谈风雅，这样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既然雪女姑娘都开口了，那我就不在计较了，好自为之吧！宴将军”

晏懿一听雁春君放过自己，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连连叩首，也向雪女投去感激的目光

“多谢君上开恩，多谢君上开恩！属下这就离开，不打扰您了！！”

说完，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妃雪阁！！

周围之人大惊，这不像雁春君啊！以他那残暴的性格，竟然会放过对他不敬的宴懿！！看来雪女姑娘的魅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雁春君对着自己身后手一挥，一个护卫端着一个华丽夜光酒杯而来，雁春君对雪女赞叹道：

“久闻妃雪阁有一位奇女子，超凡脱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此酒名为广寒光，乃取自西域的珍果佳酿，就算是宫中美酒，也没有此等销魂滋味。来人，赐酒予雪女姑娘品尝！”

一见雁春君要赐酒于雪女，不少燕国贵族都变了脸色，一位穿着金丝袍的贵族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酒虽然是好酒，但是却喝不得！”

坐在他身旁的他国贵族疑惑了，向他询问道：“这酒有何名堂？”

燕国贵族端起面前的酒樽，一饮而尽，神色黯然道：

“在燕国这是公开的秘密，如果雁春君赐酒给一名女子，意思就是要她整个的人！”

那么他国贵族大惊失色，惊呼：“这样，那雪女她岂不是！！”

雪女看着雁春君侍卫递过来的酒，眼中闪过厌恶，但很快就消失，用手结过酒，但并未喝下，雪女对雁春君露出客套的微笑，说道：

“多谢君上美意，能够登上这飞雪玉花台，是我们舞者的幸运，能够得到君上这样的雅客青睐，更是妃雪阁的荣耀。雪女以这杯绝世佳酿，感谢上苍对妃雪阁的眷顾。雪女在此为天下舞者感谢君上。”

言罢，转身背对雁春君，将手中的“广寒光”对着苍天一举，玉手一挥，直接将杯中之酒轻撒在空中，雁春君见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丝丝懊恼，但很快就掩盖过去！

酒撒完后，雪女对着妃雪阁中的达官贵人欠身行礼道：

“雪女刚才的舞已经被打断了，今晚的演出就到此为止，诸位请回吧。”

而站在雁春君身旁的左卫一见雪女竟然敢背对着他们，大声呵斥道：

“放肆！竟敢背对王族！”

雪女没有理会他，而是准备离去，不愿在此久留！雁春君一见雪女要走，再次开口道：“且慢！”

雪女听到雁春君的话，劲量让自己保持淡然，不对他露出厌恶，转身微笑询问道：“大人还有何事？”

雁春君看着雪女，挥手让自己的护卫们将雪女拦住，其他达官贵人见状都暗道不好，软的不行，雁春君要来硬的了！！

只听雁春君走向前，看着雪女那绝世容颜，开口说道：

“每座城都有自己的传说，更何况这里是都城，雪女姑娘名闻天下的凌波飞燕，便是这都城里最大的传说了，我希望雪女姑娘能为我......”

雪女见自己被侍卫围住，脸上露出难堪之色，但还是保持镇定，继续回答雁春君的问题

“承蒙大人厚爱，只是大人若要看这凌波飞燕，却是还有一桩难处”

雁春君一听，惊奇的问道：“难在何处?”

雪女面色露出一丝追忆，想起因为自己这首“凌波飞燕”而被人暗害的师傅，妃雪阁的上代阁主，她收起回忆的神色，继续说道：

“雪女曾经立下誓言，此生绝不在人前跳这支舞，如违誓言，必见血光！”

雁春君听后，哈哈大笑，丝毫不在意，继续逼迫雪女

“必见血光？哈哈哈……，有趣。绝不在人前跳这支舞，这，却也不难。王府之内优雅适宜，生人罕见，雪女姑娘既然不能公开凌波飞燕，那在我的府邸应该是最合适不过了，不知雪女姑娘可否赏光？”

宾客台上

那位来自其他六国的贵族见雁春君竟然用如此之法来强迫雪女跳“凌波飞燕”，无奈道：

“雁春君要来硬的了！雪女虽然巧言应变，但雁春君不是普通的贵族！”

飞雪玉花台下

雁春君见雪女一直没有动作，大手一挥，一声令下：“来人！请雪女姑娘回府。”

围住雪女身边的护卫们都将自己的配刀拔出，亮起锋利的刀锋，对着雪女寒声说道：

“请！请吧！请雪女姑娘赏光，请雪女姑娘赏光！请——”

面对这些护卫的威胁，雪女丝毫不在意，以她的实力完全可以逃离，但妃雪阁绝对会毁在盛怒的雁春君的手中，这可是她生活了五年的地方，承载着她太多的记忆，也是她仅有的记忆！

就在雪女陷入两难之境时，一直在坐在琴台上的英俊乐师站了起来，轻声一跃，跳入护卫的包围圈中，将雪女护在身后，他看向雁春君，沉声说道：

“请回吧，诸位。”

此话一出，顿时惹恼了那些护卫

“你是什么东西！敢拦雁春君的事！”

高渐离将雪女护在身后，淡然面对他们，说道

“诸位贵客可能不知道妃雪阁的规矩，要请雪女姑娘到府上一舞，需要提前三天邀请。”

雁春君的左卫一听，不满了，他家大人可是雁春君，燕王的弟弟，顿时开口怒喝道：

“妃雪阁那么大的规矩，连我们君上也得遵守？”

高渐离没有理会他的怒喝，而是继续说道：

“妃雪阁还有一个规矩！”

左卫一听，还有规矩，这一个小小的妃雪阁真是好大的排场，刚想动手，却被雁春君拦下了，

高渐离见状，继续说道：

“这里只谈风雅，不论朝政，客人不得舞刀弄剑。”

左卫一听，在雁春君眼神的示意下，剑指高渐离，大声呵斥道：

“哼，好大的口气！这规矩谁定的，滚开！”

高渐离却不以为然，因为他知道定下这个规矩的人，就算是雁春君都要忌惮三分！

“定下妃雪阁规矩的那个人，就是太子丹殿下！”

雁春君一听，面色顿时一黑，燕丹虽然是他的侄子，但权利大于他，而且是燕王的继承人，他将围在雪女与高渐离身边的护卫唤回，看向高渐离身后的雪女，面露遗憾的说道：

“唉，没想到今日被这些奴才坏了兴致，不能一尝夙愿，得见雪女姑娘的凌波飞燕，可惜啊！那我就在此与雪女姑娘约定，三日之后，雁某在府内略备水酒，恭候雪女姑娘。今晚雪女姑娘已经拒绝了我一次，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

语气虽然透露着遗憾，但最后的话语也是给雪女最后的通牒，这雪女变了脸色，随后，雁春君带着自己的护卫离开了妃雪阁，而那些达官贵人们也纷纷唉声叹气的离开，叹息以后不能见到雪女的舞姿了，他们也不认为雪女能逃过雁春君的魔掌！

已经进入深秋的燕王都正下着蒙蒙细雨，虽然凄美，但冰冷刺骨，常人难以忍受

妃雪阁外，景色优美，雪燕低飞的湖边，雪女静静的站在一处湖边观岸上，眼神眺望，任由凄美冰冷的秋雨滴落在她裸露的肌肤上，突然，一柄油纸伞出现在她头顶，将那冰冷刺骨的秋雨抵挡，高渐离出现在雪女的身旁

深秋之雨被抵挡，雪女转过头，看向高渐离，疑问道：“是你？”

高渐离看着雪女因为淋雨而变的有些微红的玉肩，心疼的说道：

“燕国深秋的雨，虽然凄美，但却冰寒彻骨，会淤积在肌体中。”

雪女听出高渐离语中的心疼，但她不在意，冷漠的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喜欢。”

“在燕国，得罪了雁春君，恐怕没有人能够太平无事。”

高渐离看着雪女，继续说道，却被雪女反问

“你害怕了？”

高渐离紧了紧握着伞的手，看向雪女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我能应付。”

看到高渐离如此认真的样子，突然轻笑一声，那明媚动人，魅惑万千的样子，高渐离一下子沉醉在雪女的笑容中，雪女看着他，微笑着说道：

“你为我，挡住那些恶人，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过谢谢。”

“不必客气”

他保护雪女不是为了她的感谢，而是真的喜欢她，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哪怕对方是燕王的弟弟，雁春君！

“雁春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得罪了他的人，很快就会消失，永远不会再出现了。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刻离开燕国，走得越远越好。”

雪女摇摇头，看着高渐离警告道，她不希望再有人为她牺牲了，高渐离面色一愣，他没想到雪女会让他离开，随即关切的问道：

“那你呢？你怎么办？”

雪女微笑着，看着他，笑容中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反问道：“难道，你想保护我？”

高渐离看着她，认真点头，语气中带着坚毅

“我会的！”

雪女愣了半响，看着面前说要保护自己的男子，再次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面对雪女的询问，高渐离一时哑然了，不知该怎么表达

“我……”

看着面露迟疑的高渐离，雪女厌恶表情，她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纨绔子弟，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你这么做，不过也就是，为了接近我。其实，你们都一样！”

高渐离看到雪女脸上那厌恶的表情，和语气中的讽刺，也想起她的过去（五年），神色黯然失色

“你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我，听说过你的过去，我能够理解，任何人有过这样的经历，都会……”

“啪！”

雪女一巴掌拍在高渐离的脸上，被提及自己的过去，她的脸上出现微怒，怒声指责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些看客，花了上百两黄金，等了整整两个时辰，只为了看我跳一支舞！他们这些人是什么身份，这些人在燕国，不是位高权重，就是富甲一方，但是在雁春君面前，他们连一点声都不敢出。你，不过是区区一个琴师，有什么能力保护我！你凭什么？！”

“我会留下的！”

高渐离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勾起了雪女心中的不满，但，他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会留下来，陪雪女一同面对雁春君

“那是你的事情！”

雪女说完，转身离开，高渐离望着她的背影，握着伞的手紧了又松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不远处的，有人注视着他们！

“您为什么不去见她呢？”

一位穿着魔女长裙，头戴鸢尾花，灰色长发刘海遮住左眼，露出右眼的散发诱惑的魔女站在一位黄金骑士身边，黄金骑士看着雪女离去的背影，低头看着自己的身躯，那隐藏在骑士装甲中的那具非人的躯体，他摇摇头，语气冷漠却透露着悲哀！

“见她，她已经失去对我的记忆，而且，我这副非人的躯体如何去见她！还有，艾琳艾德勒，算了，还是叫你丽塔，以后在任何人面前不要叫我那个名字，以后叫我柯罗诺斯吧！”

风曦对身边来自量子之海的失落魔女吩咐道，丽塔拉了一下自己的魔女裙摆，低头行礼，恭敬的说道：

“我尊敬的时间之神柯罗诺斯，您的意志！”

化身为柯罗诺斯的风曦，看着雪女远去的背影，感受自己新的身躯那毁天灭地般强大的力量，他没有感到欣喜，而是悲哀，如今的已然非人的他，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她呢？被封印记忆的她又如何能认出自己呢？

柯罗诺斯转身抬手轻挥，一座由时钟构成的黄金传送门出现，他和丽塔塔入其中，消失在这秋雨中的湖畔岸边！

三天后雁春君府邸

一场混乱正在发生，起因很简单，雪女杀了雁春君，以那出必见血的“凌波飞燕”杀了燕国一手遮天的雁春君！

雁春君府邸内，雪女撑着一把油纸伞，抵挡着空中落下的秋雨，看着眼前因为来救自己而重伤的高渐离，而四周传来一阵士兵的喊叫声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高渐离杵着剑，慢慢站了起来，看着雪女，温柔的说道：“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雪女看着满身是伤，却还坚强的站立在自己面前的高渐离，摇摇头，悲伤的询问道：

“离开？我们能去哪里？雁春君是燕王的弟弟，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天底下，再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面对不断围来的雁春君府内的士兵，高渐离丝毫不在意，他眼中只有面前的雪女，他安慰道：

“天下，并不是只有燕国，我们的生死，不是他们决定的。如果，真的有天涯海角，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你，真的相信？”

雪女注意到高渐离眼中的柔情，这是她在那些看客中从未见过的，她再次向高渐离询问

高渐离认真点头！

“我相信，在这片暴雨的后面，会有美丽的彩虹！”

话音落地，高渐离手持长剑，与雪女，面对围杀而来的府内士兵，两人一同杀出重围，代价确是高渐离身负更重的伤，而雪女却一点伤都没有，因为高渐离一直都将雪女护在身后！

一个时辰后

一处断崖处，高渐离拉着雪女杀出重围而来此，经历了这么久的厮杀和逃亡，他们已经精疲力竭了！而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追兵！

雪女看着断崖处，对身边已经重伤，但依旧站在自己身边的高渐离，悲伤的说道：

“这里应该就是我们逃亡的尽头了”

高渐离望着不远处，那一步步围上来的士兵们，语气中带着悲恨

“他们到底，都不肯放过我们！”

雪女看着高渐离，再次问道：“后悔吗？”

高渐离摇摇头，他不后悔，能和自己心爱之人一同赴死，他也无憾了！

突然一只雪燕飞落在雪女手背上，雪女抚摸着它，感叹道：

“雪燕，它的翅膀被淋湿了……”

这时高渐离对着雪女深情说道

“北岭有雁，羽若雪兮”

雪女望着高渐离，她明白了高渐离的心意，柔情的说出了下一句诗

“朔风哀哀，比翼难飞”

高渐离牵着雪女的手，

“翼折雨兮，奈之若何”

雪女：“朔风凛凛……”

高渐离眼中满是坚毅，一字一句的说出最后一句诗：

“终，不离兮！”

雪女看着他，坚定的说出同样的话：

“终、不、离、兮！”

“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让你知道”

“我已经知道了……”

“你，能够同意吗？”

高渐离满含柔情的问道，雪女却摇摇头，有些悲伤的说道

“既然你知道我的过去，那你也一定知道，我曾经立下誓言，终此一生，不会再嫁！”

高渐离却毫不在意，温柔的说道：

“我不在意，任何世俗的牵绊，我所希望的，就是能够，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

闻言，雪女流下清泪泪，高渐离伸手温柔的为她擦拭泪，突然，雪女指向远处的彩虹，对高渐离说道：

“你看那里！……好美的彩虹，你曾经说过的……”

“对呀，好美！！”

言罢，面对围上来的士兵们，高渐离和雪女相拥，一同跳下断崖，跳向那虚幻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