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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也听不到。
远处,恶魔的歌声变得悲痛欲绝,魔音缭绕,直击人心,黛西呼吸愈发急促了,全身都豁出性命似的挣扎,隔着蒙住她的脸的布料,和他的衣服,她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臂。
她死命地咬,使出了浑身解数,整个牙关都在打颤。克莱斯特无比坚韧的皮肤,也被她咬穿,那一口肉,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撕咬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为了发泄,狠狠地把它嚼碎了,马上开始咬下一口,用了更加发狠的力气。
他的手臂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了他的衣服,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看着怀中女孩的目光,仍是那样的疼惜和柔和。
他觉得,如果伤他,能把她的坏情绪通通发泄出来的话,那就让她尽情地伤他吧,他愿意当她的出气筒。
他之所以阻止她的动作,不让她动弹,只是因为担心她伤到她自己。只要不伤到她自己,她怎样都可以。
“桀桀桀桀——”恶魔们的怪笑声遥遥传来,嘲弄而又放肆。
见到克莱斯特把注意力全放在黛西身上,他们趁着这个空隙,迅速围拢了过来,想要除掉这两个入侵者。
这里已经临近北部蛮荒的深处,恶魔的等级都很高,他们就像是可怖的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席卷而至,骤然扑向了克莱斯特和黛西。
而克莱斯特,还在安抚怀中的女孩,在他们靠近时,只是低低地念起了咒语。
一霎时,狂风怒号,密密麻麻如同蜂潮一样的风刃,从他身体周围飞出,迎上了从四面八方猛冲过来的恶魔!
说时迟那时快,恶魔们的身体被瞬间切割成粉末,或轻飘飘掉落在黑黝黝的土地上,或随风飘散了。
而还在唱歌的那只恶魔,歌声戛然而止,还没来得及躲开迎面而来的风刃,就乍然发出了凄厉的哀嚎,而后彻底消失无踪。
感觉到怀中女孩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身体也不再挣扎,克莱斯特缓缓松开了扣住她的手,一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另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我的甜心……”
……
有时是恶魔滋生疯长的蛮荒之地,有时是恶灵嘶吼的地狱入口,有时是岩浆滚烫的火山内部,有时是白雪皑皑的山顶……除了烂泥翻涌的黑海底部,不能带不会潜水的黛西进去以外,其他生长生灵花的地方,克莱斯特都抱着她去过了。
自那次艾伯纳目送他带着绿帽子,背着麻袋,抱着黛西离开以后,他已经有整整一年没回血族了。
其实,如果是他单独行动的话,他只要三四个月,就可以搜集大量生灵花。
但现在,他带上了生活不能自理的黛西,为了照顾她,他耽误了太多时间。只不过,他是心甘情愿的。
一边,他因为她一直陪在他身边而幸福着,另一边,他又因为和她隔了一整个世界,因为她孤独得痛苦,而痛苦着。
再回到血族的时候,是一个月光凄清的午夜。
他将无数朵生灵花放入圣夜泉,看着晶莹剔透的花朵在暗黑的水面上漂浮着,星星点点涌入泉水,就像是夜幕上闪耀的繁星。
他左手搂着黛西,右手边是爱尔莎和艾伯纳。
他听到一向优雅淡漠的血族民众,爆发出惊喜的欢呼声。
他们说“始祖回来了!始祖将为我们打造出上千把魔剑,从今往后,血族将无比强大!”
他知道,他的使命完成了。
那么,他要救他的爱人了。
银色的月光,为爱尔莎灵动脱俗的面容笼上薄纱,她眼眸晶亮地问他“始祖,您找到可以和她换血的生灵了吗?”
她当然是明知故问。
克莱斯特深呼吸一口气,斯文儒雅的气质,遮掩了眸底深处浓郁的悲伤,他说“我。”
“什么?”艾伯纳不可置信地大声问道,话一说出口,才发觉自己失态了。
不是他承受能力差,而是这件事情太让他震惊了,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要知道,和黛西换血,意味着克莱斯特就会五感俱失,变成只有意识漂浮于虚空之中的生灵。
可他是他们的领袖啊!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人类而抛弃他们呢?
虽然艾伯纳知道,克莱斯特并没有完全抛弃他们,他其实早就可以和黛西换血了,就因为寻找生灵花,他才耽误了那么长时间,让黛西承受了那么久的孤独与痛苦。
但……他也不能牺牲自己,去救其他生灵啊。
他是他们在腥风血雨当中唯一的信仰与寄托,他们的精神领袖。没有血族会不为他的五感俱失而痛哭流涕。
所以,艾伯纳很心痛。
如愿听到这话的爱尔莎,则轻轻捂嘴,佯装惊讶,说“您确定要让自己和她换血吗?”
“嗯。”克莱斯特点头,冷漠决然的神情,似乎没有让他改变想法的余地。
艾伯纳心急如焚,劝他“始祖,您不能……”
克莱斯特打断他“不用说了。”
他转身,直视着艾伯纳,是信任和期盼的目光,像是把大任交到了他的肩膀上,语气凝重“以后,你就好好辅佐大祭司,带领血族走向辉煌。”
爱尔莎心中暗喜,面上却是柔婉知性的模样,泪光在眸中闪烁着。
克莱斯特不再多言,打横抱起黛西,往白石铺就的一大片空地上走去。
他的步伐有些沉重,被拉长的影子是致使人抑郁的漆黑,月光将他及腰的银发照得格外耀眼,他愈渐远去的身影,仿佛一座屹立不倒的冰雕。
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即将布血煞之阵的地方,他此生的坟墓。血族民众赞美英雄的颂歌声遥遥传来,在暗夜里悠悠回荡,荡气回肠。
明明应该是欢快的,喜悦的歌声,在艾伯纳听来,却无端有几分深沉。
圆月高悬,猩红的血煞之阵在白石地上亮起幽光。克莱斯特和黛西躺在重叠的两个血红圆圈之上,圆圈中间画满了符印,是他用自己的血画的。
他偏头看向她,因为失血过多而唇色惨白,目光却炙热得像是想把她刻进骨子里,又温柔得像是想把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送给她。
送给……他的甜心。
他极为爱惜地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像是护着至宝。可他手腕上割破的伤口还在淌血,滴入圆圈中,就被立即蒸发了,化为红雾。
此起彼伏的颂歌声中,血煞之阵发出刺眼的暗红光芒,他的血正在流向她,而她的血,也逐渐通过他们交握的手,流向他的体内。
很快,她就可以脱离虚空,回到阳光明媚、繁花似锦的世上,而他,就只能永坠黑暗了。
永世分离,不得相见。
他眸中星光摇晃,星河仿佛要流淌而出,他轻声唤她“甜心……”像是穿越了毕生风霜雨雪,带着深不见底的缱绻爱意。
灵魂处于虚空之中的黛西,就在这时,似乎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瞬间失控了一般,剧烈挣扎起来,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不让他把尸魇蛇毒引入自己体内。
她的身体将要滚出圆圈,他很快抓住了她,死死压住她的身体,把她按在那个圆圈中央,不让她再动弹半分。
她拼命地想要挣扎,眼泪从没有焦距的眼睛里喷涌而出,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浸湿了她两边的头发,又在流至法阵中时被蒸发。
她呜咽着,好像哑巴在声嘶力竭地哭泣,反抗。
“甜心,不要哭,只要再过一会儿,你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只要一会儿就好……”
她明明听不见,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用力地摇头,挣扎的动作愈发猛烈,像是要豁出性命去。
在他又强逼着她和他十指相扣,过渡蛇毒时,她挣脱不了他的手,就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那里,被割破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她咬了满嘴的血,从牙关颤抖,到眼瞳颤抖,再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终于缓缓松开了嘴,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大,泪流不止的眼睛里红血丝遍布,整个人都好像痛不欲生。
她是敌不过他的,就算她咬了他,把他咬得血肉模糊,她也甩不开他的手,阻止不了他把蛇毒引入自己体内。
感觉到灵魂与身体正在渐渐重合,黑暗被驱散,她好像知道,有一个生灵,为了她,灵魂与身体正在渐渐脱离,陷入黑暗。
更加恐怖的绝望像深渊一样,彻底笼罩了她,她避无可避,心如死灰,终于不再挣扎,安静得好像一个等待死亡的死刑犯。
当银月被乌云遮盖时,光芒大盛的血煞之阵,渐渐黯淡了下去。而用血画出的符印,已经尽数涌进了她体内,白石地面恢复了雪一样的洁净。
他用咒语使她陷入了沉睡,只要再睡一觉,她就可以见到明天冉冉升起的太阳了。
而他眼前的一切忽明忽暗,是视觉即将丧失的征兆。
他躺在地上,让她躺在他怀里。他搂着她,右手轻抚着她后颈的黑发,再一次温柔唤她“甜心……”
像是极度不舍,又像是最后诀别。
……
黛西醒来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还萦绕在心头,让她久久不能自拔。
然后,她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自己的木屋里,身上穿的也是她中蛇毒时穿的衣服。
她竟然还有身体,身体竟然是温热的,心跳和呼吸也竟然都在……她还活着?
她没有死吗?
她觉得自己应该非常开心,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开心不起来。
她想,难道先前那么长的时间里,她只是做了一场梦?
她最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也只是因为梦里的假象吗?
这种说法应该是最有说服力的,她不得不承认。
事实很可能就是,她中了蛇毒后昏迷不醒,然后就被救了,送到了她自己的木屋里,做了个很长的梦,现在才苏醒。
她走出了门外,在森林里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漏过指缝的细碎阳光,和自己洁白细嫩的手,想,在梦里死过一回,才发觉,活着确实是一件极其美好的事情。
至少,还能去享受阳光的温暖,轻嗅鲜花的芬芳,看日出和日落,繁星与天光。
心底那些不愉快的情绪,就让它们随着大自然和煦的微风,尽数飘散了吧。
她看到不远处的枫叶红得滴血,知道现在还是晚秋,和她中毒前一样的季节。她的木屋里很干净,像是刚刚才被打扫过一样,可那些做木屋的木头,已经腐朽了一些,不像是她中蛇毒之前的了。
所以,她有些迷惘,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
木屋里曾经有的东西都还在,麻袋也还放在那里,里面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变化,可是经常在麻袋附近蹦跶的梗子,现在却不知所踪了。
于是,她走向了隔壁西瑞尔的屋子,却又发现,这屋子里面没人,西瑞尔应该一大清早的就出去忙活了。
她朝伊莱家里走去。一路上,看到她的兔人们,无一不在惊呼,像是既惊喜,又忍不住感叹。
黑兔奶奶也看到了她,手里的果子干顿时掉落一地,她眼中闪烁着惊喜的泪花,大声呼喊“阿妹,你回来啦!”
黛西朝她微笑点头,走了过去,帮她把果子干都捡了起来,放进了竹篮里。
“阿奶,您知道大家看到我,为什么都这么惊讶吗?”她问。
黑兔奶奶像是有些不敢相信,黛西竟然会问她这个。
她觉得,不管是谁,突然失踪了,一年后又突然回来了,大伙儿都会惊讶啊。
她不知道的是,黛西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失踪一年的事情,只是猜测,大家是因为她中毒后苏醒了,才会惊讶的。
“你当初失踪的时候啊,大伙儿都漫山遍野的找你,找了好久,可怎么都找不着。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大伙儿当然高兴呀。”黑兔奶奶说。
“我失踪了?现在才回来?”难道她这段时间不在她的木屋里?那她能在哪里?
难不成,她是被人治好以后,才送回来的?
“是呀,你都失踪一年了。”黑兔奶奶有点奇怪,她都不知道自己失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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