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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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芝龙回到住处已经是深夜。他现在贵为李旦手下五根顶梁柱之一，手握大权。

身边没有白沙，没有殷痣，郑芝龙彻底变成一个人，他没有任何倚仗，一切的事情都要靠自己搞定。几天的时间，郑芝龙的悟性奇高，大概掌握了其中的运作，不夸张的说，现在郑芝龙只要一挥手，瞬间就能聚齐十几个全身经脉通畅之人，这还是在码头战死再加上李垚这次出海寻找幽灵绿舟带走之后剩下的人。

郑芝龙现在手握大权，但是底下这些人的心还不属于他，虽然李旦已经明言这个位置已经属于郑芝龙，但是在手下的人看来，都以为他只是暂时的顶替，李垚还会回来。

现在摆在郑芝龙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心的问题，只有让底下的人全部甘心听命于自己，才能算作是真正的接管了李垚的职位，不然这个位置永远都是一个架空的位置。

郑芝龙想起了今天殷痣说的话，白沙已经出现在了吕宋。

郑芝龙很想见白沙一面，但是怎样才能找到对方是一个问题。他突然心中灵光一闪，郑芝龙叫手下之人将这段时间吕宋房屋出售租赁的卷宗找来。

等到手下将卷宗找来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大人，不知道要这些卷宗有什么用？”

郑芝龙冷声说道“这件事情要向你汇报？”

“大人莫怪，小的多嘴了。”手下心里面咯噔一下，不知道平日里很好说话的大人今天怎么如此冷漠，当下不敢在触霉头，恭敬的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面郑芝龙独自翻阅卷宗，说巧不巧，卷宗上记录这几天出售租赁的房子只有一套，而且是在偏远的地方。

郑芝龙眼前一亮，他之所以要翻阅这些卷宗是因为白沙一行人到达吕宋肯定会找一个住处，住酒楼的可能性不大，太显眼了。而卷宗上这几天恰巧只有一处租赁的房屋，而且位置偏远，非常适合作为藏身之所，也不会引人注目。

郑芝龙想要快点和白沙搭上话，所以采用了这个办法碰运气，不管这间房屋是不是白沙一行人租赁下来的，他都决定走上一遭，而且就是今晚。心里面记住出租的房屋位置之后，郑芝龙就出了房门，准备走出院子寻找白沙。

先前被呵斥的手下还没有长记性，又跳出来说道“大人，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大人应该对周围不是很熟悉，就让在下为大人带路吧。”

郑芝龙瞬间抽出佩剑就刺向对方，手下一惊，赶紧躲闪开，不过被郑芝龙佩剑缠身，哪里这么容易就被躲避开来？同时全身经脉通畅之人，对方却在郑芝龙的手里面顶不住几招就被剑尖顶在了心口。

对方脸色煞白，再也不敢有什么动作。郑芝龙好歹也是学习过“武道至高”之书的人，虽然现在和白沙、邱天相比会差上一线，但是和一般货色相比境界修为依旧高上不少。

郑芝龙缓缓撤回佩剑，说道“我最后说一遍，我做什么你不要问，我不懂我会问你。”

手下总算是长记性了，急忙说道“大人，小的记住了，永不再犯。”

“将房间里面的卷宗收起来放好，早些睡。”

手下木讷的点点头之后赶紧回屋收拾。

郑芝龙大步离去之后，房间里面的手下汗如雨下，就在刚才被剑尖抵住的时候，它能够感觉到来自郑芝龙的杀意，很是浓郁。他自认为了解了郑芝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今天突然变脸变脾气的郑芝龙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心里面暗道以后伺候这样一位性格难以捉摸的主子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僭越……

郑芝龙做所以脾气变差，一方面是急于找到白沙，所以有人出现少有阻挡就会让他很不高兴，另一方面则是准备着手开始“收心”，郑芝龙觉得最快的方法就是让所有人都怕他，简单说就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吃，一去一来应该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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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痣像是在李旦宴请的时候喝足了酒，回到住处之后没有继续喝酒，而是开始打坐。一向慵懒的殷痣突然这副模样确实少见，之间殷痣脸上忽明忽暗，良久之后才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李旦下的药果然不是凡物，就连老夫也要花费这么长时间才能将身体里面的毒全部清除干净。”殷痣收功之后，感叹着说道。

李旦下的毒确实很厉害，专门针对全身经脉通畅之人，能够让他们不能吸食你灵气，变成一个平凡人，殷痣修为境界很高，但是如果没有身体里面的宝石也不会将毒逼出。

李旦知道殷痣身体里面有宝石，而且获知这样的宝石一共有四块。不过李旦还是低估了这宝石的作用，另一方面这种毒药以前也没有失效的例子。

殷痣其实很早就想试一试能不能逼出身体里面的毒，只是之前一直和郑芝龙住在的院子里面周围都有高手驻守，只要有动静就会被对方发现。他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教导李剑的先生，在李剑的安排之下，殷痣住的地方和李剑隔得很近，而且周围很清静，没有多余的人。

殷痣有时候也想不清楚为什么李剑会这样信任自己，虽说他自己确实没有害李剑的心思，但是如果换位思考的话，殷痣绝对不会愿意放一颗“炮弹”在自己的身边，哪怕这颗“炮弹”一身修为被封锁，但是这种层次的人始终难以以常理度之……

殷痣试着解毒，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想要单纯的试一试。他不打算见白沙，见多了了反而会让白沙产生倚靠，所以还是尽量避而不见为好。

殷痣长叹一口气，心里面自嘲他自己这个师傅当得真是悠闲，真正收为徒弟的白沙，没有真正教导过他关于一点点武学修为的指导，反倒是没有师徒名分的邱天和李剑两人，对其倾囊相授，没有一点点藏宝的意思。

没过多久，殷痣的房门被敲响，不用想，在这里除了李剑没有其他人会找上门来。

“自己进来。”殷痣淡淡地说道。

得到允许之后，李剑轻轻推开房门，原来是送夜宵来了。“前辈，我差下人做了一点夜宵。”

殷痣示意李剑将夜宵放在桌子上就行。

李剑放下夜宵之后并没有离去，而是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说道“前辈，你身上的毒解了？你为什么故意要让我感知到？”

殷痣微微一笑，道“李剑，今天送来的夜宵之中下毒了没有？”

感受到殷痣已经恢复吸食灵气的力量，李剑并未惊慌，而是说道“夜宵没有下毒，前辈有所不知，每天只要有一餐下毒就行了，今天的毒早上就下了。”

殷痣拍了拍自己的身体，然后说道“我只是想要试一试能不能将毒逼出，之所以故意让你感知到，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怕我。”

李剑无论什么时候，笑起来都透露着一股阴冷的感觉，道“前辈，我为什么要怕你，我知道你不会杀我，而且我先在把你当做最亲近的人，所以怎会怕你。”

殷痣冷哼一声说道“李剑，我奉劝你一声，不要和我走的太近，我教导你修炼，你就当做是我动手杀了你们十几人的补偿，我不是第二个戴宗！”

提起戴宗，李剑脸色一暗，说道“我知道，谁也成不了第二个戴宗。我之所以愿意和前辈交好，其实不是因为前辈教导我，因为我以前就对前辈不错，这些全都是因为在所有人都不愿意帮助我的情况下，前辈替我埋葬了师父戴宗。”

殷痣很不情愿的说道“我说你这小子总是爱翻起这件陈年往事，我耳朵都听起老茧了！”

李剑深吸一口气，道“我以后尽量不提起。”

李剑看着殷痣说道“前辈，明天的饭菜还需要下毒么？”

殷痣惊讶的说道“下，怎么不下？要是不继续下毒李旦肯定不会放心我的。”

李剑无奈的说道“前辈，下毒之后你又将其逼出来，岂不是多此一举？”

殷痣摇摇头说道“哪里有这么简单，你知道为了逼出身体里面的毒我花多少心思？”

李剑点点头，然后说道“前辈，我这几天老是有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白沙就在给我不远的地方，我想他是不是来到了吕宋？”

李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直视殷痣，只是后者并没有什么表情，而是平静的说道“那就去把他找出来，该怎样就怎样。”

李剑疑惑的说道“在岛上的时候前辈愿意出手救助白沙，为什么现在反倒是有些不关心了，你就不怕我找打他之后他活不了？”

殷痣缓缓说道“你错了，我很关心他。我之所以对你的行为不闻不问，是我觉得就算是此刻白沙在吕宋，就算是你找到了他，你也把他没有办法。”

“前辈，你和白沙究竟是什么关系？”李剑问道。

殷痣转头看着李剑，缓缓说道“白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个徒弟！”

“你帮白沙现在杀了我，白沙就高枕无忧了。”李剑突然阴冷的说道。

殷痣也是冷笑一声，道“他要是有这种要求，我倒是可以做到。”

李剑摔门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