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毛蟹炒年糕是道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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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30日&nbp;崇明岛附近海域

韩天华在船上躺了一晚上，体力已经渐渐恢复，他问老人今天什么时候能上岸，老人咯咯咯笑着说道“别急啊！这风浪还没停，等下午顺风了我们就能上岸了！”

一开始韩天华还非常着急想要与队里联系，不过发现船上没有任何通讯系统后，他也就放弃了，转而开始关心起老人“师傅，你这船上都没什么通讯设备吗？”

“那些东西太高档，我弄不来。”老人一边观察观察风向，一边回复韩天华的话。

“你家里人呢？怎么这个年纪还让你一个人外出打渔？”

“老头我没家里人，从以前就一个人！”老人似乎不是很喜欢对方问他这个问题，韩天华觉得可能老人没有结过婚，身边的亲人渐渐离世，所以最后就是孤身一人。

平日里忙忙碌碌的韩警官，难得享受这种蓝天白云、海风浪潮的悠闲，他眺望远处的岛屿，看着自己与岛屿逐渐渐进，渐渐放下了一直紧绷的神经。

“对了，师傅我们还有多久到崇明？”韩天华问。

“崇明？”老人脸色微变，笑道，“小伙子，我们一会儿去的是长兴岛，不去崇明。”

“什么，长兴岛？”韩天华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没有海上经验，他根本无法判断身下的船正在朝哪个方向开，他站了起来，左顾右看，依托自己微弱的地理知识，他也发现向自己靠近的岛屿貌似有点小。

韩天华急得转头问老人“师傅，我们怎么会去长兴岛，不是应该去崇明吗？”

老人并不在意“哎哟，小伙子，这没办法，我家就在长兴岛，回长兴岛方便啊！你如果要急着回崇明，到时直接从长兴岛的大桥那边过去？”

跨海大桥实际连接的是长兴岛、崇明岛以及江苏启东的三个地方，而上海市区到长兴岛是通过一条很长的过江隧道完成的。所以之前老人说把他送到桥边的码头，到也没错，只是没说清楚是送到那个岛的码头。

事情已经这样了韩天华也没什么办法，他只能到时上了长兴岛转道回崇明岛了。

老人见韩天华没什么意见，就慢慢回到船舱里了。他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了些什么，随后拿出了一分吃的给韩天华“小伙子，我看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吧，要不先吃垫垫肚子？”

韩天华看到老人端出的一份螃蟹，思索了一下，问道“师傅，螃蟹不是秋天吃的吗？这个季节你们也捕螃蟹？”

“呵，秋天的螃蟹只是比较肥壮而已，其他时间段什么时候不好吃螃蟹，我记得上海人最喜欢吃毛蟹炒年糕了啊！”

这倒是真的，以前爸妈在的时候，无论哪个时间他们都会吃这道菜，那个时候自己嫌弃螃蟹不方便吃，总是先把里面的年糕吃了，现在想想真的是浪费啊！

老人见韩天华脸色不愉快，问道“怎么啦？不喜欢吃螃蟹？”

“不是！”韩天华连忙否认，“只不过看到这菜我想起我妈妈以前也总喜欢烧螃蟹给我吃，不过后来……”

想到伤心处，韩天华的眼中隐隐泛着泪光，老人看到这样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有说话。

过了少许，老人才发声“哎——小伙子别伤心了，以后娶个漂亮媳妇给你烧，我相信你父母在天之灵看到也会开心的。”

“嗯！”韩天华无意识地点了点头，他还沉浸在失去父母的痛苦中，然而一丝违和感突然出现在他的大脑。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和这老人接触前后所有的对话，最后确定自己并没有说过父母身亡的事情，那么这人为什么会说出刚才那句话？难道他认识我？

语言的漏洞一旦被抓住，那之前很多的事情就变得可疑了。

自己这次的行动非常隐蔽，而且同事事先都做好摸底排查工作，怎么可能会漏掉这么大一艘渔船。

就算这渔船之前都没出现过，那么那天为什么这么巧出现在货物调换的码头附近，而且又那么巧能救了自己。

虽然当时自己没什么意识，不过应该不会飘得太远，而这老人正好又救了自己？在沿海附近救了自己后难道不是第一时间直接上岸吗？为什么会把船开得离崇明岛越来越远？

老人还在忙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并没有注意到韩天华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有了初步的认定后，韩天华对老人的观察也越发细致了。他看到这艘船虽然长得很像黄浦江上往来的那种个人渔船，但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不少漏洞。

首先这船太过干净，干净到自己能直接躺在甲板上睡觉。普通的打渔人的甲板多数放的都是鱼虾蟹之类的水产品，长久以来，这甲板都是湿漉漉的，可是自己身下这船的甲板居然非常干燥。

还有一点，老人说自己是捕鱼的，可是这船上的捕鱼工具放得整整齐齐，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捕鱼的工具事后多半要清洗的，因此大部分人都只是随意放一放，而船上的这个样子看上去完全像是没拿出来过的。

恰巧那天晚上捕鱼，恰巧出现在了我们抓捕附近的海域，恰巧救了落海的自己？这老人的巧合实在太多了，而宁雨欣说过，事情巧合多了，那就是必然了。

那么老人的身份看来也不简单了！

韩天华低下头，不让老人察觉出自己已经对他产生怀。同时他在心里也在默默盘算接下来的做法，最好能在不惊动老人的情况下，抓住老人。

随后韩天华试着从甲板上站了起来，并笑着对老人说“师傅我活动活动手脚你介意吗？”

老人看了看韩天华已经恢复的表情，不做他想“嗯，你就甲板上动吧。不要动作太大，不然我怕我这个小船摇晃得太厉害。”

“师傅你经常出海还怕船摇？”韩天华无意识地开始套话。

“当然怕，毕竟只是海上，万一出什么事情就直接没命了，小伙子，一个人在海上飘，还是注意点的好。”老人这番话意有他指，韩天华听后若有所思。

两人就这么在海上你一句，我一句聊着，船也在这段时间内慢慢飘到了长兴岛。韩天华抬头一看，雄伟的跨海大桥就在头顶，桥上车水马龙，完全展现了双休日的忙碌。

而他看到老人已经开始做抛锚的准备后，意识到新的战斗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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