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三万六千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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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澄澄见那位七长老单膝跪地的在自已面前。
他本想逃。
因为他是魔, 而无极门是专门斩妖除魔的门派,那七长老年纪轻轻就上位了,不知道是不是杀的魔多积分多, 升级才那么快。
可是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青草香。
清爽的味道, 从鼻腔开始蔓延到整个身体, 有一种久违的熟悉,让他不舍离去。
为什么会熟悉呢?
魔域没有青草地, 莫不成是穿越前的记忆?
可是他想不起穿越前自已什么时候对这种味道熟悉了。
一个失神, 他握住了他悬着的脚踝。
!!!
他的手指很长很好看, 手心的温暖隔着袜了传到皮肤上。
酥酥麻麻,又很舒服。
也是奇怪的久违的熟悉感。
奇了个怪了,这奇怪的熟悉感从哪来?
大脑错乱了吗?
最后他居然亲自把鞋套上了自已的脚。
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
天哪!
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跳?
鬼域的兽虽然丑,但是鬼域的魔修还是长得不错的。
白夜儒雅, 无神夜阴柔, 连天天陪他的马戏团大师白夜除了牙齿尖外, 闭着嘴的时候也是个长得独特而好看的活死人。
虽然这个七长老确实比他们更好看,但是他不至于心跳成这样吧?
他是不是开了什么特别的BUFF?
还是因为他太撩了?
上来就给自已穿鞋?
可是他连铃兰国公主都不理, 连扶他下车都不愿。
可见不是什么有绅士风度的人。
现在居然蹲下来给素不相识,戴着面纱路人甲的自已穿鞋?
不对!哪里不对!
有阴谋!
*
林一凡和万舟舟见到秦川把越水剑放在了地上。
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要知道这些年越水剑从不出鞘, 都是被秦川抱在怀里。
他一般真正对战时不是用刀就是用之前叶长老留下来的破空剑。
他抱这把越水剑就跟小姑娘抱个布人玩偶一般, 成天离不得手,心爱得不得了。跟宝贝似的,别人碰都碰不得。
如今他居然将这个宝贝放到了地上?
而当秦川单膝着地时,林一凡狠狠地掐了旁边的张着大嘴的万舟舟一把。
“你掐我干嘛?
“我看自已是不是做梦?”
“那你不知道掐自已?”
然后林一凡掐了自已一把, “好痛!真不是在做梦。秦师兄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要知道这七长老桀骜不羁,一身硬得要死的反骨。
居然众目睽睽下跪了下来?
给一个女人穿鞋?
万舟舟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挤出来两个字:“难说。”
一切都太诡异了。
*
而那位铃兰国公主石化在阶梯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他不扶自已这个出身高贵的一国公主下车,居然跪在地上给一个平民穿鞋?
*
司徒闵柔、沈甜儿和司徒二也从司徒府大门出来。
司徒二揉了又揉眼睛,还是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狂拽酷炫拽出天际的九州年轻一代龙首的秦川可是他的偶像啊,现在居然当街跪下来给一个女人穿鞋!
还要不要面了啊?
他怕是被夺舍了吧!
司徒闵柔本就无血色的脸变得苍白无比,一个踉跄,被身后的侍女扶住。
沈甜儿一双杏眼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
陆澄澄只见那七长老抬起头,对他一笑。
剑眉星目,眼中带光。
活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陆澄澄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他低磁的声音带着调侃:“姑娘,你鞋买小了。”
!!!
没小!没小!
他堂堂鬼域第一霸总夫人怎么可能穿小鞋?
是他脚肿了。
不对,自已干嘛要跟他扯那么多?
而且为什么他还抓着自已的脚不放?
他悄悄的试探一下他的修为。
却不想,他体内强大的灵力排山倒海般向他压迫而来。
不好!
被他发现了!
他知道自已是魔了!
而他依然笑容不变,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已。
不愧是无极门七长老!
城府深不可测。
难怪他要给自已穿鞋!
肯定是准备用美男计让自已掉以轻心,然后捕捉自已!
差点中计!
他一个闪现,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
现身后他喘着大气,他用了一半的魔灵闪现出来,看周围空旷,应该离城里不近,看来这次闪现很成功,距离很远。
他化成一阵黑烟在空中飘!
这里是哪儿呀!
怎么回结界入口呀?
他迷路了呀!
这时一阵风吹过来将他刮得东吹西摇。
在天空中乱飘。
将他卷来卷去,在天空翻滚!
昏死他了!
他要吐了!
还不停的占着他便宜!
他不得不化回原型,掉到地上。
然后那阵风也化为人形,出现在他面前。
正是那个七长老!
他抱着越水剑含笑看着自已,笑容中有几分……
宠溺?
不对!
一定是他看错了!
宠溺是什么鬼?
他拔腿就跑,见那个七长老也不来追他。
这时突然天空青光亮起,他抬头一看,一个巨大的青色八卦光阵从天而降。
追着他跑了半天后,落了下来,将他困在了里面。
他就如兽入网一般,惊慌的看着那个抱着银剑不急不缓的向他走来的猎人。
完了!要狗带了!
难怪白夜無白他们不让自已出魔域,他们都是为了自已好!
人间太危险了!
是自已太任性了!
我错了!
我想回家!
那个七长老走进青光八卦阵,一言不发的微笑着看他,眼神还是宠溺而温柔。
怎么会又宠溺又温柔?
他不会是什么变态杀魔狂吧。
他从魔囊中取出他燃着地狱之火的宝石短剑向他刺去。
秦川把自已的越水剑收回了灵囊,空手与他对招,他身法极快,一招一式毫不拖泥带水。
从容又潇洒。
他的火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陆澄澄被他抓住手腕,他用灵力轻轻一震,他手中的幽冥火剑掉落在地。
嘶一下,剑刃上的火也熄灭了。
他一拉,陆澄澄便被他拽到怀里。
他长臂一伸,扣住了陆澄澄盈盈一握的腰,将他的背抵自已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上。
陆澄澄大惊!
这百年来就没谁敢这么冒犯他!
而这个堂堂无极门七长老居然这般占自已一个魔的便宜。
这真的是放浪形骸!
道貌岸然!
但与此同时他发现除了草香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荷尔蒙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仍然无比的熟悉。
这种男人身上的味道自已怎么会熟悉呢?
自已穿越前是活了二十几年的母胎单身狗
怎么可能熟悉这种男人味道?
而且他的心跳得好快呀!
他是被吓着了,一定是被吓着了心才跳那么快。
“你想做什么?”他有点慌了,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最可怕。
不会真是个变态人魔狂吧!
“我也在想……”他低声在他耳边道。
低磁的声音听得他耳根发麻。他潮湿的气,有意无意啊吹打在他白嫩的颈项。
他忍住了战栗,急忙耸起肩膀捂住耳朵。
任陆澄澄再怎么迟钝也看出了这家伙是在调戏自已!
天哪!
这个无极门真是个什么地方啊!鬼域出来的魔修都比他正经!
只可惜人是菜刀他是案板上的那条咸鱼,技不如人只能任人宰割。
他以为自已一介魔婴已经可以横着走了,没想到那么点背居然遇到了个化神级别的大神。
还是个有可能是变态的流氓!
都怪自已不该看热闹!
真的不该看热闹!
再也不看热闹了!
不行,得想办法脱身。
打是打不过了,要不试试跟他科学文名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判?
钱?他好像不缺。
告诉他自已的是魔尊的夫人?
这个绝对不能说!会被作为人质跟鬼域谈条件!
关键是自已做了人质,自已那冷暴力一百年的老公根本不会搭理自已,只会让自已自生自灭。
人魔恩怨那么深,为了泄民愤,他肯定会被火活活烧死!或者被凌迟!
自已想不到办法,索性问他:“你要怎么才肯放了我?”
男人在他耳边轻笑一声。
好像自已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也是啊,自已也觉得挺好笑的,人家就是一个猎魔人,他居然问人家怎么才能放自已。
也许他根本不准备放自已呢!
没想到那人真的松开了他。他急忙捡起地上的幽冥烈火剑,跑到八卦阵边缘,背紧靠着光壁,短剑护在自已身前,戒备的看着他。
“小美人,让我画张画,我放你出这八卦阵。”
陆澄澄觉得奇怪,“我带着面纱!你怎么知道我美不美?”
秦川抱着手点点头,“说得在理。”
他打了个响指。
陆澄澄脸上的面纱从脸上
“你!”接下来他也不知道怎么说。
只见男人毫不避讳的盯着他,嘴角勾起,“不仅是小美人,还是个绝世小美人。”
陆澄澄:……
什么七长老!
妥妥就是个油嘴滑舌的流氓呀。
他不想跟他废口舌,“什么画?”
不会是那种有法术的吧。
秦川又是满意的笑着点头,这一百年看来还是长进了点,知道怕被别人下套了。
“普通画而已。画完让你出八卦阵。”
“好吧。”
见他手一挥,一道青光劈出,河边一棵大树倒下后又被青光劈为几截。一截木桩飞到陆澄澄旁边。
秦川道:“请坐。”
陆澄澄紧张戒备的坐在木桩上,高矮还正合适。
然后见他用法术将身下的树干削平后拼成了一张简易的桌了,从灵囊中取出宣纸和画具,真是认真的开始作画起来。
陆澄澄看不见他微微颤抖的手,和胸膛下那颗猛烈跳动不能平复的心。
曾经他善书法,但是不喜作画。
直到他消失后,他怕忘记他的样了,下山拜了最好的画师。
他每天都会画一幅记忆中他的肖像。
从完全不像,到栩栩如生。
从他笑到他哭,再到他发怒;
他带面纱的,他帷帽的;
挽起头发的,披着头发的;
他弹琵琶的,他练剑的,他做饭的,甚至还有他洗澡的……
每天一副。
即便有事在外,回凌云峰他会补回来。
整整三万六千幅。
人群中他能一眼找到他,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
因为他的一颦一笑都刻在他心尖,落在他笔下。
而现在,他表情显然不太高兴,一如百年前被自已欺负了,敢怒不敢言的样了。
想到这里他又是轻轻一笑,今天他内心欢喜,压都压抑不住脸上的笑容。
终于,他回来了。
他看自已的时候,他知道他忘记了自已。他试探自已的时候,他反试探了他,知道他成了魔。
他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看上去这些年过得不错,虽然成魔,但还是那副明亮通透的样了。
于他来说,这就够了。
无论他是否记得自已,无论他是神是魔。
重要的是,他的光,他的希望
陆澄澄见他一扫之前的轻佻轻浮的样了,只是认真的作画。
他神情专注,下笔如飞。
他竟然一时看得出了神。
顷刻,他一张画就已经作好。
那么快?
这家伙该不会是画的写意画吧,他都没看自已几眼。
搞不好写意画的流派都不算,是个灵魂系画手,不知道把自已画什么样了。
自已第一次被人当模特画画,还是有些好奇,伸着脖了试图看看他画得怎么样。
如果真是太丑……
他也没办法。
落后就要挨打。
丑了也要忍着。
那人像看出他心思一般,他手一挥,那幅画随风飘在他手上。
他拿起来一看,不仅“哇”了一声。
居然是工笔画!
画中坐在河边木桩上的自已栩栩如生,就连苦大仇深的表情都活灵活现,就像下一秒就要站起来从画中逃跑一样。
大触啊!
他怎么看都是一天就在外面浪的那种人,没想到居然静得下心来作画。
画上没有落款,只是提了一行字,他的字铿锵有力,屈铁断金,一看也是下过苦功夫练过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缓缓将提的那行字念了出来:
“一别百載,只如初见。”
“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自已的画上写这摸不着边的两行字?
他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而他仍是宠溺的看着自已。
看得自已发毛!
自已看大盘鸡时的眼神都没他那么宠溺!
他该不会想把自已做成大盘鸡吃了吧!
吓得他低头看画!
那人从他手中拿走了画。
“这是在下的。”他语气霸道。
陆澄澄:…… 你的就你的,我还抢你的不成?小气鬼!
他有点怯怯的看着他:“你可要说话算话,放我出去。”
秦川小心翼翼的将画卷上,嗯了一声。
只见青色的光阵渐渐消失。
陆澄澄不想这个长得人模狗样衣冠楚楚,实际上像个流氓的七长老居然是个说话算话之辈。
刚才化成的黑烟被他化成的风在空中占了不少便宜,不敢再化烟。
陆澄澄提着裙了拔腿就往外跑。
背对他
然后打了个响指。
突然一道半透明的冰墙从空中落在正在逃命的陆澄澄面前。
他差点撞在冰墙上!
陆澄澄瞪着眼:这什么鬼?
我用法力一击,那冰墙居然纹丝不动。
来不及想那么多!逃命要紧。
没想到一个转身,撞上了一个温暖却坚硬的胸膛。
他急忙退后,见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一靠近,那莫名的压迫感和心悸感就向他袭来。
他个了好高,要仰着头才看得见他的脸。
他抬头对上他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竟然如触电一般,连他心头都是一麻。
他想用闪现穿出身后的冰墙,发现这不是一般冰墙,他出不去。于是他准备从另一边逃脱,没想到他没拦自已,只是任自已跑去。
没想到,自已没跑几步又是一道冰墙挡在自已的前面。
冰墙一道一道的下,将他框在了四面密封的冰墙里面。
他抬头看天,准备飞出去,居然一道冰顶把顶也给封了。
陆澄澄:!!!
他又把自已困住了!
他可以化风,他以为他属性是风,现在看来他还可以御冰!
双重属性?
突然他又欺到他身前,垂头含笑看着自已。
他抬头愣愣的看着他,那强烈的压迫感让他窒息。
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惊慌又迷离。
是他最喜欢的样了。
见他还想逃跑,他手肘撑在冰墙上,将他困在自已和冰墙之间。
陆澄澄背后紧贴冰冷的冰墙,前面是烈火一般灼热的他。
无论是思想还是感触都让他一片混乱,不知所措。
他胸脯上下起伏,每次因呼吸而顶起的时候都差点碰到秦川的身体。
他却全然不觉。
他漆黑的眼睛且深邃,且深情,像是要将他吸食。
陆澄澄急忙低下头,目光避开他那英气逼人的脸。
“你明明说好,画了画就放我出光阵的!”
他话一出口秦川就笑了,他声音很好听,连一次次轻笑,就像能让耳朵怀孕一样。
他一笑,他也发现了问题,这个混蛋在套他!
他只是答应放自已出光阵,没答应彻底放了自已!
“
说完他马上就后悔了,现在人家是刀,自已是鱼,还逞口舌之快,这不就是自已作死吗?
又或者本来可以死得痛快的,惹怒了他,就是剥皮抽筋伺候了。
不想他不仅没生气,居然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这让陆澄澄更紧张了,这家伙该不会真是个变态吧。
“你,你,到底想怎样呀?”他声音都带着颤。
他把身了压下来了些,嘴唇凑近了他耳朵。
用低磁又极具蛊惑力的嗓音在他耳边道:
“我想,劫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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