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他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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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

他不知道。

从爱欲未冷的房间走进黑沉的夜幕。

站在楼下看着那间灯火微弱的房间,凄厉的寒风从耳边刮过，宛如悲鸣。

这是你想要的吗？

原来我的存在对你来说只是一场灾厄。

如果将我驱赶，能让你真正的安乐。

我甘愿被你流放。

搁置许久的行程终于被他提上日程,他坐着飞机辗转于各国的分公司，妄图用忙碌的工作冲淡一切。

可是没用。

她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薄雾般的肌肤,蜂蜜甜酒一样的汁液,还有耻骨间如同玫瑰花开放般绮丽的风景。

闭上眼睛下意识地捻了捻指腹,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绵柔的触感。

她的眼睛里燃烧着赤诚的火焰，殷红的口中吐出的是醉人的芬芳，她的一举一动明明都在表达爱,为什么却在转瞬间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埋头工作了三天的时间，回国以后找到自己的另一部手机,才看到她打了上百通的电话。

回过去时却已经关机。

他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即便他已经几乎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每次闭上眼睛,都会想到两人最后对峙的场景。

她让他心痛。

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踏足这里,这个让他爱恨交织的地方。

可是当看到她如一只被折去翅膀的蝴蝶般匍匐在病床上时，他又突然想起那次在山脚下找到她时的样子。

她纤瘦的身体,似乎被抽去了骨架,在一片荒山中，如同一朵逐渐失去生命力的花朵。

奄奄一息。

所有的爱恨都在此刻里消弭。

他只想让她好好的。

滚烫的热泪在他的掌心汇聚,如星火燎原一直蔓延到胸口。

明明是她残忍又绝情地赶走了他，可是在她委屈又伤心的眼泪中,自己完全没办法开口苛责她。

他为自己感到悲哀。

可是这是他一手教化的女孩，她任性与娇纵他甘愿全盘接收。

“你痛不痛？”

“你那时候一定很难过吧。”

“是我不好。”

“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苍白孱弱的姑娘握着他的手，抚摸着那道伤疤,哭到难以自持。

她是在为他心疼吗？

原来被人心疼是这样的感觉。

灵魂中晦暗的角落如同被撕开了一条裂缝，有斑斓的阳光试图闯进。

真好。

这确实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问过他痛不痛的人。

痛吗？

早就不痛了。

回想自己生命中寥寥无几的女孩。

他只能垂眼叹息。

穆萤斩断了他的梦想，可是现在面前的这个女孩，却可以要了他的命。

他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心痛到难以呼吸，也可以因为她的一句甜言蜜语像初尝情爱的稚气少年般心生雀跃。

她可以轻易地操纵他的情感，他的欢喜和悲伤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他多想恳请她仁慈。

我的姑娘，请对我仁慈一点吧。

虽然从未亲口说过一句我爱你，可是你早已镌刻在我疮痍的心脏。

在沉默如海的灵魂中，已然爱了你千千万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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