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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猎第二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猎场两侧旌旗招招,不过日出刚起,猎场上便已经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群。
过了第一日的典仪,君王顾鸿是不会那般早起的。众人也都不必请安,待开猎的时辰到了,众人自行入山便是。
晴昭公主顾锦起得很早,一身朱砂正红色的窄袖高领裙袍,长发如男子一般束冠于顶。背上背着女儿家常用的玉竹短弓,□□是一匹通体雪白杂色全无的西域战马。朝阳之下,整个人比霞光更加耀眼夺目。
顾锦背着弓箭,双眼盯着猎场上来往的人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忽然,一个头戴栖鹰冠的蒙室青年的身影闯入了顾锦的视线,顾锦毫不犹豫的弯弓搭箭,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青年人头顶的毛缨上。羽箭脱手,箭头飞速的朝着青年人飞了过去,直直的插向了青年的帽缨,冠帽也随着羽箭都惯性掉落到了一旁的沙地上,突如其来的冲击让青年险些跌下马背。
回过神来的阿日斯兰,顺着羽箭飞来的方向看到了朝阳之下那个持弓对着他的美丽女人,轻夹马腹走到人前,朝顾锦点头施礼:“见过公主殿下。”
阿日斯兰接过了随行的狼卫捡回来的栖鹰冠,冠顶上笔直的插着一枝羽箭,阿日斯兰捧着那顶冠帽轻声问道:“公主殿下,您这是何意啊?”
顾锦看了一眼眼前的阿日斯兰,冷冷道:“原来,在漠南世子眼中,天底下只有你一人能给别人下马威么?”
顾锦的一句话,让阿日斯兰想起了昨日的那场风波。
“公主殿下,昨日之事非我本意,我也是遵奉父命...若来日我为漠南王...必然不会...”不知为何,阿日斯兰看着顾锦的双眼,莫名其妙的语无伦次起来。
“你此言横竖与本宫说不着,你们漠南要立威要引战都随你,只是记住不要牵连到我弟弟头上。否则下次,我的箭便会对着世子的脑袋。”说罢,顾锦挺直身子兜调马头,头也不回的朝远处骑去。
阿日斯兰望着顾锦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冠帽,一把将帽顶的羽箭拔了出来,喃喃自语的说道:“那日含
德赫。”
那日含德赫,在蒙室语中意为朝霞。
而顾锦在阿日斯兰眼中,比朝霞更美。
春猎第二日,众人便可以进山狩猎了。
进山狩猎,不比第一日只能猎些獐袍野鹿等等小兽,猎山中地貌广博,黄绢围挡的范围之中,还有狼熊虎豹等等猛兽。
那些猛兽不是原本山中所有,而是被豢养起来,作为君王的试金石的。
春猎之前,君王会先留下一个题目,例如:白虎或是棕罴等等。
若有勇士能真能猎得此物,来年便可在朝中谋个相当体面的职位。
参与行猎的那些勋贵人家很少有进山狩猎的。唯有一些渴求上位,又不能袭承爵位的庶子才会在入仕无门时如此另辟蹊径。
因此每年春猎,都有几个为了挣命折在猎山里的官家庶子。
君王顾鸿今年的题目是:金狻猊兽。
前年安息国的岁供,一只金狮幼崽。而今幼崽长成,便成了大周天子选拔勇士的考题了。
顾修很想进山同那只传闻中的金狻猊兽较量一二,可韩墨初从早起时脸色便不大好,不知是不是昨日夜风太大,没有睡好的缘故。
顾修便往营帐之外去与韩墨初要了一张兽皮毯子,让他在营帐之内好生歇息。
午后时分,韩墨初的精神依旧不算太好,闲极无聊的顾修便独自一人去往山脚下遛马。
“六殿下!六殿下!前头不能进去啊!”小太监宝福气喘吁吁的追在顾攸的马匹身后,试图阻拦他继续往前的脚步。
“停什么停啊?没看见我好不容易才追上的鹿么?你还想让我挨母妃的骂啊?”顾攸回身骂了一句,愈发加力的勒紧马缰。
昨日他统共只猎了那一只野兔,晚膳之时被丽妃拎着耳朵念叨了好久。于是今日,他励志发奋图强,发誓要猎下一头梅花鹿给丽妃补身。
那鹿身手灵活矫健,顾攸一连几箭都没射中,正没好气时宝福还在身后与他鼓噪。一时间他哪里肯听,也不管前方是何地方,只是一心向前追鹿,没头没脑的一头撞进了那有猛兽出没的猎山之中。
小太监宝福追上去时,顾攸早已在
山中跑得没了踪影。
宝福正蹲在山脚下嚎啕大哭之时,恰好遇上了在山脚下溜马的顾修。看见马背上银甲轻裘的顾修,一时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七殿下,求您救命罢,我家殿下方才追鹿闯进山里去了,若是给丽妃娘娘知道奴才没有看护好殿下,丽妃娘娘会打死奴才的。奴才知道您身手好,求求您去把六殿下带出来吧。”宝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顾修看着那小太监满脸的泪花,一时语塞,心道为何顾攸母子身边的人除了哭到底还会不会做别的。
“罢了,你在此等着,我去带他出来。”顾修想了想,轻夹马腹纵马入山,入山前回身留了一句:“莫要告诉我师父知道。”
顾修骑着马追进山里,猎山中的地形比顾修想象中复杂的多,他自幼生长的地方不是旷野便是荒山。
他也极少在这样的密林之中行走,好在时下阳光充足,密林的缝隙依稀可以看见远处的黄帷幔。
骑行一段路程后,顾修不得不慢下脚步,一面在密林中小心穿行,一面留神脚下马蹄的印记。
忽然间,顾修耳边冷风一飒。
一只猎食的灰狼从顾修身后朝他扑来,电光火石之间,顾修拔出腰间昨日君王赏赐的金刀,一刀割断了那灰狼的喉管。狼血喷了顾修一脸,顾修抬起手擦了擦脸上被狼血迷住的眼睛。
灰狼死尸的血腥气,彻底让顾修意识到了危险。他必须马上离开,否则这具狼尸散发出的气味儿会引来更多的猛兽。
而且依据野外狼群,一向是群起而攻的习性,顾修杀死的这一只,很大概率是探路捕食的头狼。
猎山中的猛兽,虽说自幼圈养在笼中,可一旦启用时便会将它们放回山中,以保持敢与人较量的野性。
顾修勒紧马缰,快速离开了原地。果然没过多时,身后便响起几声低沉的狼嚎。顾修握着手中的金刀,一时也不敢松开。
猛然间,顾修身后又掠起一阵风声,一只黑灰色的野狼又一次朝他扑来,顾修反身跨坐在马背之上,扬起一刀又剖开了一只狼的腹部。
随着另一头野狼毙命,密林
之中,昏暗的光线下,树林旁低矮的灌木中冒出了七八双绿油油的眼睛。
顾修咬咬牙,从背后拔出一枝羽箭,瞄准了距离最近的那团绿光,羽箭脱手,激起一片凄厉的狼嚎。
狼群们愤怒了,他们要扯碎眼前那个杀死自己同伴的顾修。剩余的狼群,低吼着走出了灌木,前爪刨地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攻击位置。
顾修又从背后拔出两支羽箭搭在弦上,却一时间不知该射向何处。
那一刻,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点点微凉的山风也足以让人汗毛倒竖。
正在顾修两难之时,那些原本咆哮逼近的狼群都安静下来,一个个瑟瑟缩缩的夹紧了尾巴,灰溜溜的退回到了灌木之中。
顾修自幼生在北荒,他明白这些猛兽的习性,狼群之所以退开,不是因为他手中的羽箭,而是在他身后,必然有一个更加可怖的猛兽。
顾修在马背上小心翼翼的翻转身子,坐正。
只见他正对面的小丘上赫然立着那只传说中的金狻猊兽。
那金狮身形巨大,顾修与它距离不算太近,依旧能感受到巨狮强大的气场。巨狮四肢孔武有力,估计一爪便能将顾修的肚子豁开,再将他撕个粉碎。
日落将西,巨狮金色的鬃毛上映着太阳透过树枝的点点光斑。
这是顾修第一次见到金狮,据说在安息国境内,金狮胜于白虎,是为万兽之王。
面对这样一只从未见过的猛兽,冲击力全然超过了去岁罗刹国进贡而来的那只发狂的巨熊。
因不懂金狮习性,顾修并不敢轻举妄动,只敢静静的与之对视。
然而顾修□□的马匹却受不了金狮巨兽气场上的威慑,只想带着背上的主人快些逃命,于是不受控制的连连嘶鸣。
马儿的嘶鸣,不知是不是惹恼了对面的金狮,巨兽怒吼一声,朝着顾修扑了过来。顾修立刻夹紧马腹,纵马侧身闪入山林之内。
一路疾驰狂奔,几次险些坠下马背,可顾修不敢勒马停下,生怕稍有迟疑,自己和马儿都会葬身狮腹。
不知跑了多久,顾修竟然穿过密林,跑到了一处空地。随着顾修眼前一片豁然
开朗,终于勒住马缰,稍稍喘了一口气。
还好,那头金狮并没有追来。
在那处空地的边缘,顾修看见了正缩成一团哭泣的少年顾攸。少年手里的弓箭都不知去了何处,□□的马儿更不知去了何方,整个人灰头土脸的缩在地上,脚下鞋子也丢了一只。
顾修抚了把头上的汗珠,纵马上前叫了一声:“哎。”
顾修的那一声召唤,缩成团的顾攸,立马抬起脑袋,哭声犹如雷霆霹雳一般在顾修耳边炸响。
“啊啊啊!!!七弟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顾攸对顾修的态度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蹦起来一把扑向顾修的马头,一边哭一边讲述着他方才是如何在山里迷了路还撞见了狼群,又是如何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又是怎样艰难的一步一步从林子里爬到了这里。
顾修没什么心思听他大哭,现在日落在即,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带着顾攸走出这片密林。于是伸手拎住了顾攸的脖领子,将人一把拉到自己的马背上:“听着,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哭,不许说话,一直到走出去,否则我就把你扔在这儿。”
顾攸闻言,连连点头,一边抽着鼻子,一边竖起三根指头保证:“七弟,七弟你放心我绝对不哭!”
顾修夹紧马腹带着顾攸按着来时的原路预备返回,因为夜幕将至,所以林间的野兽也更加活跃起来。
果不其然二人还未跑出多远,一只与人同高的棕罴在密林中站起了身体,似乎要攻击二人,顾修弯弓搭箭,一见命中熊目,棕罴吃痛转身便逃。
“哇!七弟你好厉害你刚才射中了一头熊唉!七弟!”顾攸兴奋的拍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立马把脖子一缩:“好好好,我不说话,我不说话。”
不知为何,顾修归程沿途来攻击的野兽越来越多,渐渐的他连箭袋也射空了。只能夹紧马腹,快速在林中穿梭。
随着天色越来越晚,密林中的道路已经有些看不清了,不知跑了多远,顾修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兽吼。
顾修心底不禁一凉,那声音不是别的,便是方才那只好不容易甩掉的
金狻猊,眼下顾修的箭袋已经空了,更何况还带着顾攸这么个包袱,他别无选择只能发疯似的往山下冲。
由于颠簸过甚,马背上的顾攸扯着脖子大声尖叫。
“闭嘴!仔细咬了舌头!”慌乱之中,顾修吼了一句。
顾攸闻言,无比顺从的将尖叫改成了呜咽。
这边厢顾修带着顾攸向林外逃命,那边厢等在门外的小太监宝福没有等到两个主子出山的身影。反倒是自家主子的马匹独个跑了出来,看着那空荡荡的马背,小太监瞬间头皮炸裂,眼冒金星。仿佛向天再借两条腿似的冲到了顾修的营帐,叫醒了正在闭目养息的韩墨初。
“韩少师,大事不好了!”宝福一头扎在韩墨初身前,语速飞快的说道:“我家殿下为了追鹿进了猎山,奴才便求七殿下帮奴才进山去寻,眼下都快两个时辰了,二位殿下都没出来。就在方才,我就殿下都马自己跑出来了,奴才觉得定是出事了,少师大人您快去...”
小太监一句话未说完,便被韩墨初一巴掌扇掉了两颗槽牙:“两个时辰了,你怎得现在才来说!两位殿下若有损伤,你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韩墨初边说,边利落的从榻上起身,背起了墙上挂着的长弓与箭袋冲出了帐外。
“唔,是七殿下不让奴才说的!少师大人!”宝福也追了出去,捂着半边腮帮子哭诉道。
“废话少说,你马上去通报陛下,让御林军进山搜救!”韩墨初翻身挎上马背,临走时冷冷的撇下一句话。
事已至此,小太监宝福也顾不得什么责罚不责罚了,保住九族的命才最要紧,撒丫子跑到王帐跟前,撕心裂肺的喊着救命。
喊声惊动了君王顾鸿,听清原委后,小太监的肚子上结结实实挨了皇帝一记窝心脚。
“狗奴才!事已至此你才来回报,若是皇儿有失,朕便把你剁成肉酱!”
顾鸿这次是真的急了,他膝下子嗣本就不多,况且他以人到中年。
如今若是一次折了两个皇子,他甚至不敢去想那将是何等后果。
闻讯而来的丽妃哭得几乎昏厥过去,捶胸顿足的忏悔自己昨日不该
那般耳提面命的让自家儿子争气。
因此事涉及顾修,得到消息的顾锦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便纵马跃入了山林之中,无比焦急的在山中寻找。
“公主殿下,让在下随您同行吧。”
满心焦灼的顾锦回身便看见了那个举着火把追上来的阿日斯兰。
“随你就是。”顾锦根本没有心思与阿日斯兰多说一句,借着火把的光亮,继续在密林中寻找。
顾修在山间奔驰,只觉得身后风声越来越紧。他甚至都闻到了那只巨狮身上浓烈的体臭。他不敢停,也不敢回头,稍有迟疑他便会葬送在这深山之内了。
随着一声可怖的狮吼,顾修心底冰凉,终究还是被这巨兽追上了,接下来是咬断喉咙还是咬穿肚子,他便不得而知了。
猛然间,顾修发现了他左前方的林中有一道人影,那人影弯弓搭箭,紧接着三支羽箭齐刷刷的擦着顾修的耳边飞过,直直的将那只即将咬断他喉咙的巨大的金狻猊兽射得飞了出去。
顾修心下一惊,这是怎样精妙的箭法,才能在三百步外的密林之中,如此昏暗的光线之下命中目标?
顾修回身看了一眼轰然落地的巨狮,纵马又朝前走了几步方才看清来人的脸。
“师父!”终于能松口气的顾修略带惊喜的叫了一声。
韩墨初沉着脸,伸手拽住了顾修的马缰:“二位殿下,随臣出去罢。”
顾修心里咯噔一沉,韩墨初的表情很明显是生气了。每次见到韩墨初的这样的表情,顾修都能十分精准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左手掌心本能般的隐隐作痛。
“唔,太好了,韩少师来了。”与顾修同在马背上的顾攸揉揉被尘土迷花了的眼睛,一脸欢天喜地:“七弟,你看韩少师来找我们了。韩少师我们差一点就要被猛兽吃了!还好七弟身手好!”
顾修沉默着没有说话,一路上由韩墨初带着一路走出了密林。
三人走出密林的一刻,立马有守在山门之前接应的侍卫将三人接下马背。守在山口一直不肯离去的丽妃,一把抱住了灰头土脸的儿子:“我的儿,我的儿,母妃再也不逼你了,再也不逼你了
。”
“哎呀母妃,我没事,是七弟还有韩少师救了我。”顾攸腻在母亲怀中高高兴兴的蹭着脑袋。
丽妃闻言,立马将脸转向顾修,满脸的亲厚慈爱:“修儿,多谢你救了我儿,今后你若愿意,就叫我丽母妃怎么样,你和攸儿便做亲兄弟可好?”
顾修一向不惯如此,多少有些尴尬的向后退了一步:“丽妃娘娘,您言重了。”
顾修一回身的功夫,身边的韩墨初便不知去了哪里。四面慌乱之下,顾修也不好记着寻找。
君王顾鸿见到两人归来看着两人虽说有些狼狈但好歹安然无恙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没事就好,今后不可如此冒险行事了。”顾鸿摸了摸顾攸的脑袋,下意识的也想伸手摸摸顾修,顾修身子一侧,到底还是躲了过去。
“陛下,不好了,晴昭公主为了寻回二位殿下,纵马进山,至今未归啊!”又一个小太监尖锐的声音,让君王顾鸿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那还都愣着做什么?传令御林军继续找啊!”顾鸿厉声大喝,众人再度慌乱起来。
片刻后,一个脚程颇快的小太监又一次跪到了君王顾鸿跟前:“陛下不必了,漠南世子带着公主出来了。”
众人顺着小太监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阿日斯兰牵着一匹战马,顾锦骑在马背上毫发无损,阿日斯兰的左肩上则鲜血淋漓,见到赶来迎接的众人,阿日斯兰终于心安理得的倒了下去。
昏厥前,阿日斯兰看着马背上的顾锦温声言道:“公主殿下,没事了。”
这场慌乱彻底结束时已是深夜,因为救命之恩的缘故,长姐顾锦在君王顾鸿的授意下去照看受伤的阿日斯兰,留顾修独身一个回到营帐之内。
营帐之内,韩墨初正在夜灯之前抚摸着那柄光滑的戒尺,似乎已经等候顾修多时了。
“殿下回来了?”韩墨初转身看向营帐门前,沉声说道。
“嗯。”顾修点点头,走到韩墨初门前,十分自然的伸出左手。
韩墨初将顾修的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最终落在了顾修染了鲜血的袖口:“殿下受伤了?”
“不曾,那是狼血。”顾修将左手摊放在韩墨初面前,低声回道。
“看殿下的意思是知错了?”韩墨初拿着戒尺,贴在了顾修伸出的手掌上:“那殿下自己说说,今日之事错在何处?”
“错在遇事鲁莽,思虑不全。”随着顾修所言,韩墨初的戒尺啪的一声砸在了顾修的掌心上。
“还有。”
“还有擅做主张,自以为是。”
第二下戒尺比第一下重得多,痛得顾修心脏都跟着一紧。
“还有。”
“还有以身犯险,不顾安危。”第三下戒尺落在了方才两处伤痕的交界处,顾修咬着牙,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还有!”韩墨初的声音明显往上扬了一度。
“还有...”顾修略有迟疑,思索着今日之事的是非对错。
见顾修不答,韩墨初便一连抽了三下,那三下落得格外的狠,痛得顾修的连胳膊几乎都要端不平了。
“还有什么殿下确实不知?”韩墨初板着脸问道。
顾修端着红肿的手掌,朝韩墨初摇了摇头。
“您还错在不该欺瞒臣下。”韩墨初将戒尺放在一旁,双手扶住顾修的肩膀:“殿下,您要记住从今往后您不管身处何处要做何事,您都不许再对臣隐瞒,无论何事臣都会陪您一同前往,您不许再独自一人以身犯险。”
顾修先是愣了愣,随即又点点头道:“我...我记下了。”
顾修那副虚心认错的样子,让韩墨初的脸色终于恢复如常,伸手揉了揉顾修掌心上被他抽出的印痕,温声道:“殿下,今日是不是还未用过晚膳?”
顾修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那,臣带殿下去寻些吃的吧。”韩墨初笑眯眯的拉起顾修的手。
“师父,我累了。”顾修抓着韩墨初的衣袖,抬头一脸认真的问道:“背着去成么?”
“殿下,您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得寸进尺?”韩墨初笑得眉眼一弯,伸手掐了把顾修的脸颊。
“昨日,同韩少师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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