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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沈惊宴说“准了。”
她这才抬头。
温玉让人准备了一张纸,一些浆糊,各种各样的叶子,以及一把剪刀。
这些东西,已然让人猜到她要干什么,大家便多了几分兴趣,毕竟大家都知道,前朝皇太女在女皇陛下寿诞时送过一幅叶子画,那画至今是传说。
这叶子画,还是温玉跟着师傅学的,想到师傅,她的眉目温软起来,愈发认真。
就连一向玩世不恭的沈惊宴也难得的跟着认真了起来,看着温玉时多了几分审视。
见此,太子妃的眉宇沉了沉,看向温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和憎厌。
温玉做这叶子画就已经够惹人注目了,所以她不敢做太好引人怀疑,但也已足够惊艳。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鲜衣怒马倾城色,霁月清风瑶池仙,温玉剪出的便是这样一幅叶子画。
在空白处,她用绿色的叶子剪出几个字来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那道飘逸似瑶池仙的红色身影,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五皇子沈惊宴,看过的人谁不赞赏一二?到了沈惊宴面前他却说不满意,要罚。
明知他是故意,温玉却也无可奈何,谁料他幽幽道“那就罚你嫁与吾做吾妻。”
温玉惊得抬起头来。
不止她,现场皆惊……
太子妃脸色一变“五弟怎可开此玩笑?”
“臣弟是认真的,不是玩笑。”
可他漫不经心的模样哪里有半分认真?
太子妃咬着唇,恨恨地瞪着温玉,温玉垂着眼眸,眼底都是不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入了沈惊宴的眼,竟让他想娶她。
温玉以为沈惊宴不过就是闹着玩儿,戏过了,也就忘了,不想前脚刚到家,赐婚的圣旨后脚就来了,这让人最头疼的女儿总算能嫁出去了,将军府的人自是高兴,只是这五皇子府却不是什么好归宿啊。
随即又是一声怅然。
圣旨命温玉和沈惊宴下个月二十八完婚,时间紧促,府中的人皆在忙碌,就连白荷这个丫鬟都在帮温玉绣手帕,温玉却悠闲的在作画。
“温玉”的确是个琴棋书画不甚精通的人,她除了吃,大概对别的事情真的不怎么提得起兴趣,也的确如温晴说的那样,府中请了许多的教习先生,但她不感兴趣,一直未学到脑子里去。
正因为这样,顶替了这具身体的她才不好忽然精通此道。
可她今天就是想作画。
太子妃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虽然她的模样有了一些变化,可直觉告诉她,她就是她的姐姐——南希。
如果她是南希,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变成太傅之女的?
当今陛下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吗?还是,她的感觉错了?她只是与南希长得像?
可就算她不是南希也不可能是太傅的女儿,太傅的女儿并不长这样,她记得很清楚。
那边,绣累了出去溜了一圈回来的白荷见温玉对着一幅画走神,她凑近瞧了瞧。
“哟!您还有心情看美人呐?你知不知道你的未来夫君这会儿正与潇湘馆的头牌打的火热,他为潇湘馆头牌出头的事这会儿可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
温玉轻笑一声“这京中,谁不知道他五皇子是柳红颜唯一的入幕之宾?有什么可奇怪的?”
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白荷道“奴婢怎么觉得一股子酸味?”
温玉冷不丁地瞧了她一眼,白荷这才收敛“沈惊宴为了那柳红颜不被欺凌霸辱,可是答应了要娶她,与你同一天成婚,你这可是没进门就已经失宠。”
温玉恼了“谁说我要嫁给他?”
“姑娘,圣旨都下了,你还想抗旨不成?沈惊宴可不是齐豫那些阿猫阿狗。”
忽然,温玉笑了,精光闪闪的盯着白荷“这年头,不是流行替嫁……”
白荷戒备,立刻领悟到什么“少来!”
见她笑,白荷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为了扳回一局,她在画上的人与温玉之间徘徊,不留情面地咂舌“你和这画上的人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真不知道那沈惊宴的脑子是被哪只蠢驴给踢了,竟然要娶你。”
想到什么,她忽然严肃认真起来“喂,你该不会是被识破了吧?”
白荷毕竟是丫鬟的身份,百花宴虽与温玉一起进宫,却只能在外宫等候,但叶子画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温玉凝眉,声音冷沉“不会!”
不过一幅叶子画,并不能代表什么。
再过一段时间,温玉就要嫁给五皇子,能跟三姐姐一起玩的日子将一去不回,温行想想都舍不得。
他想留住这最后的美好时光,于是天未亮,他就去菡萏苑把睡梦中的温玉唤醒。
清风山顶。
春寒料峭,山野露重,白荷和温行点了个火堆,一边烤火一边烤从家里带来的地瓜,喝着小酒,不亦乐乎。
这两人倒是有准备,兴致盎然,温玉却觉得很造孽,她对看日出什么的不感兴趣啊!只想睡觉!
随着飘散出的地瓜香,肚子里的馋虫迫使她刚有了那么点兴趣,忽听周围传来异动。
“谁?”戒备的眸光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温行“没人啊。”
也没看见有人的白荷说“可能是野兽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时有时无,温玉不放心,拿了弓弩起身“我去看看能不能打只兔子回来加餐。”
走进丛林,后背一凉,她的脖子已经被人勒住“嘘,不要出声。”
温玉惊讶他的动作如此之快,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这熟悉的声音和气息让温玉叹了口气,随即便是厌烦“殿下,我觉得我们的八字实在不合,为了能让臣女多活几年,我们的婚事不如就算了吧。”
潺潺的笑声玩味的在耳畔飘荡,沈惊宴微愣后也倍感惊诧“竟然是你,吾倒是觉得我们很有缘分。”
“就算有缘也是孽缘,像殿下这种人,就应该找个命硬的女子为妻,否则不够殿下坑,反而会累殿下名声,说殿下克妻。”
闻到血腥的气息,温玉拧眉,愈发觉得头大,真是每次遇到这人都没好事。
“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
“去那边看看!”搜寻的声音让两人都是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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