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回 洛戎草场的老农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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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少年所说的洛戎草场，距离他放牧牛羊的这片地方其实也并不算很远。越过那道山丘，快马加鞭再跑上个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一路上，林轻歌也没闲着，一边跟在马旁疾行，一边跟那布衣少年聊着闲话。还没等到洛戎草场，林轻歌已经从布衣少年的嘴里套出了不少信息。

布衣少年名叫农布，今年刚刚十六岁。自打他记事起，便一直和阿爷老农图在洛戎草场里，以给古水镇上的谷家老爷牧牛放羊为生。

至于众人脚下的这片土地，据农布所知是叫作库竺古图。洛戎草场之外，还有很多村镇，再往远处去，更有被称作城市的大地方……但是再多的情况，农布自己也不清楚了。想想这也难怪，一个从来没有离开过洛戎草场多远的少年，又能懂得多少事情呢？

林轻歌听了，心里合计：不知道这个库竺古图是当地国度的名称，还是这片陆地的名称。按理说，这么大一片陆地，没理由不被神迹大陆编上号码才对啊。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点一点去打听。在农布这里估计也就能得到这些信息了，至于少年的阿爷那里能够打听出什么来，林轻歌也没抱了太大的希望。只求从老农图口中打听到前往城市的路线，一切等到了大城市再说也不迟。

洛戎草场很大，但大部分地方都是牛棚羊圈，还有就是存放干草饲料的仓库。除了这些，便只有一个不大的茅草房，供老农图和农布爷孙两个居住。

农布带着林轻歌等人回到洛戎草场的时候，老农图正在茅草房前用铡刀切着晒好的干草。

听见马蹄声，老农图停下手里的活计，抬头一望，却意外地见到好几个陌生人正和自己的小孙子一同疾奔而来。

“阿爷！”农布招呼声中，人已经纵马奔到了老农图的面前。他一勒缰绳，随后轻盈地翻身跃下马背，兴高采烈地对老农图介绍道：“阿爷，这是我刚认识的几位从城里来的大人物。这位林大哥，还是个灵魔师呢！”

“什么？灵魔师？！”老农图一听这话，吓得赶忙拽住农布的胳膊，就要拉着他一起跪下，说道：“傻小子，在灵魔师大人面前怎么可以如此无礼？还不快给灵魔师大人磕头！”

农布顿时就被阿爷的举动给吓傻了。他只是听说过灵魔师这么个称谓，却不知灵魔师到底是多大的大人物，但见阿爷的这种反应，只怕是自己无意中已经闯下大祸了吧？

这么一想，农布的心里也顿时虚了，两腿一软就要随着老农图跪下去。

林轻歌忙上前两步，一手一个，把老农图和农布都搀了起来，笑道：“这是干什么呢？我们只不过是迷了路的人，还要请老人家帮忙指点方向呢，怎么能够让老人家您行此大礼？”

老农图听林轻歌这么说，心里倒是暗暗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至少眼前这几位“大人物”并没有为难自己爷孙俩的意思，这就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只是经过这么一出儿，原本跟林轻歌谈笑风生的农布似乎是被吓坏了，缩在老农图的身后不敢再多说话。直到老农图让他去给贵客烧水冲茶，少年这才逃也似地往茅草房后面跑掉了。

林轻歌等人被老农图让进了茅草房里，只是这屋里除了两张破木床外，也实在没什么可坐的地方。好在林轻歌等人并不在意这些，之前在五十三号岛上席地而坐都不算什么，更何况这里还有两张破木床呢。

众人各找位置坐下之后，老农图却是不肯坐，坚持站在一旁，微躬着身，说道：“几位大人，不知光临洛戎草场，有什么事情吩咐？”

林轻歌知道对方是误会了自己的身份，但这个事儿没法解释，他也就顺水推舟，说道：“老人家不必拘束，其实我们是从南方星月城到北方来寻找一种珍贵草药的，可惜因为对北方环境不熟悉，居然迷了路。希望老人家能够指点一下，距离这里最近的城市是哪里，要朝哪个方向走？”

“星月城……”老农图低声重复了一遍。显然，他的印象里也不存在“星月城”这么个地方，但老农图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禀大人，距离洛戎草场最近的城市，应当就是库真城了。不过……小老儿一辈子没本事，可没去过库真城，更不知道要怎么走才能到。大人们想了解前往库真城的路线，只怕得先到古水镇，去询问镇上的人们。”

林轻歌听了这个回答，心里不免有一点儿失望。但随即便也释然，毕竟在这种科技不发达的地区，百十公里的路程都算得上是长途跋涉，像老农图和农布爷孙这种给别人放牧为生的老百姓，一辈子没进过城的肯定也不在少数。看来想知道怎么去库真城，还势必要先到那个古水镇走上一遭了。

忽然想到刚才路上跟农布的谈话，林轻歌微笑道：“听农布说，老人家在这里就是在为古水镇上一户姓谷的人家放牧？”

老农图答道：“是，洛戎草场的所有牛羊都是古水镇上谷依老爷家的产业。”

林轻歌好奇地问道：“这洛戎草场总共养了多少头牛羊？”

老农图毫没嗑巴，如数家珍地说道：“草场共养了牛三百一十七头、羊五百六十二只，另外还有马二十三匹、猪九头……”说到这里，他稍顿了顿，才接着说道：“那九头猪里，有一头是谷老爷许给小老儿的。说是一年到头，如果草场里的牛羊猪马都被伺候得好好的，那便可以留下一头猪来，给咱们爷孙两个自己改善改善伙食。”

看着老农图一提到年底可以自己留下一头猪时那满心知足的样子，便可想像这爷孙俩平时生活的拮据。林轻歌暗暗叹了口气，忽又灵机一动，对老农图说道：“老人家，如果方便的话，你让农布带我们往古水镇走一趟如何？”

老农图一愣，迟疑道：“古水镇离草场也不太远，只需从这里向南……”

林轻歌笑着打断了老农图的话，说道：“如何去古水镇倒不重要，我是合计你们既然是为那谷家打工的，那莫不如就麻烦农布去帮我们引荐一下谷家的人。也省得我们到了古水镇之后，还要像没头苍蝇一样去到处找人打听库真城的消息。”

老农图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寻思了一下，这才惊喜地抬起了头，颤声说道：“谢……谢谢大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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