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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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染发誓，她真的已经很尽力的在忍了，但是她真的没有忍住，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沈墨泠和沈从风这一次没有搭理沈卿染，因为就是他们也忍得有一些辛苦。

沈卿染眼睛里都是畏惧，这就是孙姨娘的终极绝招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吗？

她真的是太天真了，她对力量一无所知，孙姨娘这一招是什么？同归于尽吗？玉石俱焚吗？她成功了。

沈卿染第一次觉得自己毫无反击之力，这种神秘的恶臭力量无孔不入！她睁大了眼睛！可是眼泪依旧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熏的。

是的，那味道真的就是一言难尽，沈卿染这辈子都不想回忆起来第二次了。

她扯着已经泪流满面的暖舒踉跄着跑出了这间房，不过几秒钟沈墨泠和沈从风也出来了。

“来人！快来人！”

一群丫头在听见了沈从风的声音以后迅速的带着干净的衣衫被褥冲了进去。

看着她们有条不紊的模样沈卿染意识到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应该是最近一直都在重复的问题。

怎么会这样啊？

沈卿染有一些傻了，她的药还有这样的效果吗？她真的一无所知啊！

其实这一次沈卿染真的是“无辜”的，她的药本身并没有这样的效果，是因为孙如玉为了尽快恢复自己的身材找了大夫开了瘦身的方子，可是没想到这方子正好和余毒相撞，才引发了这种可怕又尴尬的后遗症。

孙姨娘现在每一天都觉得自己生不如死，很多时候闻着那些恶臭的味道，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肚子里全部都是污秽，怎么排都排不干净一般。

整整一刻钟那些小丫头们才出来，手上那些干净的被褥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团成了一个又一个卷儿的东西，因为实在是卷的太紧，几乎已经看不出形状了，可是就算是这样，沈卿染依旧觉得自己闻到了那些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大少爷，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的侍女站在沈从风的面前，低声说道。

真是难为她了，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也能把嗓子捏的婉转悠扬，让人不得不服气。

“退下吧。”沈从风现在哪里有心情看这些莺莺燕燕的事情，不耐烦的挥手道。

绿衣女子一愣，涨红了脸，赶紧退下了。

沈从风看了一眼已经处在呆愣状态下的沈卿染，也不知道怎么的，混乱不堪的情绪里突然生出了几分好笑。

“二妹妹还要不要进去了？”沈从风就问道。

沈卿染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的点了点头，进！怎么不进！万一明天比今天的动静还要大怎么办？谁又能保证孙姨娘会不会有更恐怖的杀招？

“大哥先请。”沈卿染说什么都要让沈从风先进去，孙姨娘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儿子也能痛下毒手吧？

临进门之前沈卿染贪婪的多喘息了几口气，生怕进了里面以后就做不到呼吸自由了。

还好，这些丫头们做事还算是干净利落的，屋子里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味道了，应该使用了茉莉味儿的熏香，味道还算是清新。

沈卿染一时间感觉到了幸福的滋味，都有一些想哭了，原来可以自由呼吸空气的感觉是这样的好，让她有一些沉醉。

暖舒看起来也很轻松，显然在进来这个房间之前她们两个想的是同一件事。

“姨娘。”沈从风轻轻的唤了一声孙姨娘，声音意外的温柔。

沈卿染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沈从风对谁都是有几分保留防备的，唯独对孙姨娘是真的好。

“从风，你们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孙姨娘的声音嘶哑难听，带着明显的哭声，似乎是已经要绝望了一般。

沈从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盯着孙如玉看的沈卿染，道：“姨娘，二妹妹来看你了，你要不要和她说两句话？”

就在这一刻沈从风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孙如玉最讨厌的人应该就是阿紫和沈卿染吧，如今阿紫这个贱人是不可能来这里的，那么孙如玉在看见沈卿染的时候会不会被激起斗志？

这几天孙如玉的状态真的很不好，沈从风甚至都害怕她会真的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不管沈卿染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她能让孙姨娘有了活下去的动力，那么沈从风都是感激她的！

果然，孙姨娘在听见了沈卿染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了剧烈的反应！浑身开始颤抖起来，似乎是在隐忍着极大的怒火！

或许是因为她吃了瘦身的药加上这几天不断的排泄，她的肥肉更加的松弛了，现在一颤抖，冷眼看过去的时候就像是一摊子肥肉在床上抖出了一层一层油腻的波浪。

“沈卿染！你这个贱人！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想看我的热闹？！你和你娘一样！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给别人添堵挡路！贱人！都该下地狱！”孙姨娘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声吼叫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

不是看起来，这样的话如果孙姨娘在大庭广众吼叫出来那就是真的疯了。

辱骂正妻和嫡出小姐，按理应该直接拖出去打死。

可是沈卿染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一丝痛快。

她盯着孙姨娘，眼神越来越嘲讽。

她到现在是真的相信了孙姨娘已经动了想死的念头了。

孙如玉这个人向来能屈能伸，只要心里还有信念她永远都可以忍气吞声到最后一刻，这样不管不顾的咒骂，那就说明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沈卿染忽然觉得自己来的太是时候了，如果再晚来几天，怕是见到的就是孙姨娘的尸体了。

“姨娘这是糊涂了吧？怎么说的话我都有一些听不懂了。”沈卿染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孙姨娘，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满是关切的说道：“大哥，不如多找几个人来给姨娘看一看吧，这样下去可不得了了呢。”

孙姨娘听见了沈卿染的话以后更加的愤怒了！捶打着床，扑棱的想要坐起来，看样子似乎是想要和沈卿染鱼死网破。

暖舒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害怕，但是很快的她就冷静了下来，把沈卿染牢牢的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小姐，你不用害怕。”暖舒低声说道。

“没害怕，你看我的。”沈卿染压低了声音对暖舒说道。

“豁出去！你给我滚出去！从风！你把这个贱人赶出去！这个贱人！这个该死的贱人！”孙姨娘情绪已经快要不受控制了，她大声的咒骂着！愤怒的吼叫着，此刻的她已经不太像人了，更像是一只只知道无能狂怒的野兽。

“孙姨娘，我今天来可是给你带了好东西，你这样又骂又吵，还要赶我走，可是有点让我伤心呢。”沈卿染自然不会走，她站在原处笑盈盈的大声说道。

孙姨娘自然不稀罕沈卿染所谓的好东西，什么金银珠宝什么补品药材对于她来说算得了什么？不过就是让她更加愤怒的东西罢了！

“滚！带着你的东西一起滚！小贱人你也未必就是无辜！你们记住，我孙如玉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孙如玉说着话居然开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声音凄厉又绝望。

别说，还真的有了几分厉鬼索命的味道。

可是……

沈卿染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冷意，“厉鬼？孙姨娘，你这样的人也会相信鬼神之说？不过这东西也说不好，看看你如今这个样子，焉知不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沈卿染！”沈墨泠看见已经开始翻白眼的孙如玉，尖声叫道！

“你若是来这里就为了说这些，那么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沈从风看着沈卿染，不动声色的说道。

“孙姨娘，如果我有办法恢复你昔日的模样，甚至比以前更加漂亮，你还让我走吗？”沈卿染扬声说道。

孙姨娘哭闹的声音几乎是瞬间就停了下来，沈从风和沈墨泠看着沈卿染，目光中满是怀疑。

沈卿染真的有办法？可是那么多的大夫都说束手无策，她沈卿染有什么能耐？

退一步说，就是她真有这个能耐，为什么要救孙姨娘？她不应该恨极了孙姨娘才对？

这个沈卿染绝对有问题！

孙如玉心里想的和沈从风是一样的，可是沈卿染那句话就像是钻进了她的脑子里了一样，怎么都赶不走。

恢复以前的模样？变得更加漂亮？！

这句话如果是别人说的，孙如玉一定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让她三跪九叩她都愿意！

可是沈卿染……

孙如玉犹豫了，可是身上的每一寸肥肉，脸上每一处不知道哪里来的疤痕都在疯狂的嘲笑她！疯狂的怂恿她！

孙如玉说不出来让沈卿染滚出去的话了。

“姨娘，你……”沈墨泠一看孙如玉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

她不是不能理解，容貌对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了！可是那也要看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

沈墨泠真的没办法相信沈卿染，她现在甚至觉得沈卿染比起来阿紫都要可怕，就算是没有从沈卿染的院子里搜出来任何东西，但是她心里一直都是怀疑沈卿染的！

这种人说出来的话怎么能信？！这种人给出来的办法怎么敢用？沈墨泠绝对不会同意的！

可是孙姨娘现在已经不想听这些了，没有任何事情能比这个更重要了！

“闭嘴！你们都别说话！听她说！”

沈墨泠还想要说什么，可是沈从风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大哥！”沈墨泠焦急万分，回过头看着沈从风，却见沈从风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沈墨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挣扎着坐了起来的孙姨娘！

“姨娘，她，她……”

竟然为了沈卿染的一句话坐了起来？！

沈墨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静静的看着孙姨娘，沉默了下来。

“沈卿染，你说的是真的？”孙姨娘死死的盯着沈卿染，想要从她的眼睛里判断出真假。

沈卿染抿嘴笑了笑，带着暖舒靠近了孙姨娘的床边。

“自然是真的，你不想听听吗？”沈卿染笑着说道。

二人目光相对，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恨意。

“为什么？”孙姨娘看了一眼站在沈卿染旁边的暖舒，冷声问道。

她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可以恢复容貌的办法，但是不代表她因此就丧失了理智，她杀了李嬷嬷和暖意，她和沈卿染之间本来就已经是不共戴天了，为什么沈卿染会在这个时候帮她？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没有任何条件的帮你吧。”沈卿染看着孙姨娘的表情有一些诧异，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

看沈卿染这个样子孙姨娘反而放心了一些。

“你想怎么样，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沈卿染拿出了两颗丹药，托在掌心里，圆溜溜的红色丹药，散发出了让人心旷神怡的香味儿，闻久了只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心情也变好了。

孙姨娘贪婪的呼吸了几口，依旧是警惕的看着沈卿染，不言不语。

“这两颗丹药效果相同，你可以找一个人试一试药，只是你要记住，这东西是我从月王爷处得来，我也只有这两颗，你若是都浪费了，我也回天乏术。”沈卿染现在已经发现了司长月不少好处了，就像是现在，无法解释来源的东西，统统的放在他的身上就可以了。

果然，一听说是司长月的东西就连沈从风都重视了几分，带着沈墨泠走上前仔细的查看着丹药。

“你们也别动别的念头，吃这个药可有讲究，你们如果抢了去，我不说如何服用，这丹药吃下去也无用。”沈卿染警惕的把丹药放回了自己的怀里，冷声说道。

“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听一听。”孙姨娘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卿染的怀里，木然的说道。

“条件很多，你慢慢听，有一样做不到这件事都免谈。”沈卿染说道。

孙姨娘明知道沈卿染这是趁火打劫，可是又没有办法，这东西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无价之宝！如果真的有用的话让她用什么交换想来她都是愿意的。

“说！”

沈卿染的脸色严肃了几分，她道：“第一，你要负责把暖意和李嬷嬷的尸体找回来，我要她们的骨灰，你别想着随便找人代替，我要看见尸体。”

孙姨娘点了点头，这个容易，当初把这两个贱人扔在了乱葬岗，找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二件。”

沈卿染看孙姨娘答应的那么痛快，心头的愤怒就像是被烈油浇灌了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那天去的所有人，挑了手脚筋送到我的院子里。”

孙姨娘自然知道沈卿染说的是什么人，那些废物男人也就罢了，本来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其中有两个去办事的嬷嬷跟了她许多年，不过那时沈卿染也不在，如果自己偷梁换柱能不能……

“孙姨娘，暖舒能清清楚楚记得每一个人的长相，你如果想着用旁的什么人糊弄我，咱们的交易就不必继续了。”沈卿染冷声说道。

孙姨娘见沈卿染看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只能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心腹没有了可以培养，可是如果自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还有什么！”

“第三，你的人永生永世不能再把手碰到我们的院子里，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这种赌咒发誓对于孙姨娘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她心里还在嘲笑沈卿染的天真，竟是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可见也不是什么聪明货色。

“这都容易，还有没有了？”孙姨娘迫不及待的说道。

沈卿染如今算是看出来了，孙姨娘为了自己还真是谁都能舍得。

“第四，我要一万两白银。”沈卿染淡淡的说道。

孙姨娘有钱，但是一万两对于孙姨娘来说并不算是小数目，沈卿染这个要求真的让她有一些肉疼了。

可是孙姨娘想到沈卿染说的那些神奇的效果，她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第五。”沈卿染面无表情的继续往下说道。

“还有第五？沈卿染，你别欺人太甚！”沈墨泠咬着牙，怒气冲冲的说道。

沈卿染冷笑一声，回过头看了一眼沈墨泠之后挑了挑眉看着孙姨娘道：“怎么，孙姨娘，你也觉得我的要求太多了吗？你如果也是这样大可以一拍两散。”

沈卿染越是这样孙姨娘心里越是安心，若是沈卿染底气不足孙姨娘反而要惴惴不安了。

“继续说。”孙姨娘深吸了一口气对沈卿染说道。

“我要你跪在我的小院子里一整夜，焚香烧纸，虔诚认错。”沈卿染一字一顿的说道。

别的事情孙姨娘咬咬牙都可以答应下来，但是这件事孙姨娘本能的就想要拒绝！

她当然知道沈卿染为什么让她跪在院子里，不就是给那两个贱奴才赔礼道歉吗？！

可是那怎么可能？！自己是什么身份？那两个贱奴才让自己跪了一个晚上也不害怕魂飞魄散吗？

孙姨娘定定的看着沈卿染，好一会，艰难的说道：“我给你两万两。”

这是想要钱买下最后一个条件。

沈卿染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至少这件事就不可以。

“三万两，实在不行的话我……”

“孙姨娘，这是最后一个条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条件，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换掉这个条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吧。”沈卿染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孙姨娘，竟是转身就要离开。

孙姨娘赶紧叫住了她，“好！好！我愿意！我愿意，我同意了！行了吧！”

沈卿染眸子里飞快的掠过一丝兴奋！她成功了！

“这个药多久可以见效？”孙姨娘看着手心里的药丸，问道。

“当天就可以发生改变，三天之内就能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只是孙姨娘，你可要记得，第三天要吃下一样东西，要不然的话这美貌就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了。”沈卿染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就带着暖舒悄然离开了。

留下了孙姨娘三人对着那颗红色的药丸发呆。

“娘，你为什么要答应她那么多的事情，你就不怕她……”

“傻孩子，你看看娘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怕的了？”孙姨娘看着自己的大肚子，苦笑着说道。

“从风，把翠儿叫进来。”孙姨娘就说道。

那个小贱蹄子整日里在从风的面前晃悠来晃悠去，真以为谁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就是一个奴才罢了，居然刚有这种不该有的想法！简直就是该死！

沈从风自然知道孙姨娘想要做什么，但是依旧没有半分犹豫就出门了。

这让孙姨娘很满意，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很能拎得清的，如此自己就放心了。

回去的路上沈卿染一直都在等着暖舒开口问自己，可是一直到回了小院子里，暖舒还是没有开口。

她这么能沉得住气就轮到沈卿染沉不住气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帮孙姨娘？”沈卿染卡住了暖舒的手，奇怪的问道。

暖舒眨了眨眼，道：“小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只要相信小姐就够了，小姐又不会害我。”

谁要是能在这样的回答面前还保持着冷静不感动，沈卿染就敬她是一条汉子。

于是沈卿染压低了声音把自己的所有计划都和暖舒说了一遍，一开始的时候暖舒听的还云里雾里，可是随着沈卿染说的越来越多，暖舒的眼睛逐渐瞪大！

“小姐，这个药，这个药这么神奇？真的可以，可以……”

“嘘。”沈卿染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笑眯眯的看着暖舒。

“你就等着看吧，很快你就知道到底可以不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