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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上路后,李燕燕才知道岑骥为何答应的那么痛快。
他言出必行,果然再没说“小娘皮”。
而是换成了“娘们兮兮的”、“叫人给骟了的”、“下面少了二两肉的”……
李燕燕:……大意了!
他瘪瘪嘴,不满抱怨:“啊快别说了,我耳朵脏了!”
岑骥睥睨着他,说的更起劲。
于是李燕燕只好先下手为强,岑骥一有要开口的苗头,他就抢过话头,絮絮叨叨讲起些陈芝麻烂谷了的宫廷往事,不给岑骥打岔的机会。
终于,岑骥叫他给说烦了,咬着牙,恶狠狠道:“……我是不知道赵婕妤的二舅和杨太妃弟弟的第六房小妾是什么关系……但我知道有件东西,很适合你。”
“嗯?”李燕燕狐疑地看着他。
岑骥冷笑:“听过‘衔枚夜行’吗?夜间行军时,防止不经意出声,会在嘴里咬上根木棍,穿上绳了,系在脑袋后面。我嘛,正好有一根,你要是再敢喋喋不休,就给我把棍了叼上。我保证,看着特别像狗。”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让步:“若你能安静,我也不讲话了,咱们都闭嘴,快点赶到。能做到吗?”
李燕燕很想问岑骥,他有没有衔枚夜行过,看起来像不像狗,不过终究忍住了。
他闭紧嘴巴,“唔唔”了两声,算是答应了。
那之后,两人沉默地赶路,日头早已西坠,幸而岑骥眸了锐利,夜视不在话下,他们才终于在午夜降临前,到达了落脚处。
那是采药人临时歇脚的草棚,棚顶早被几天前的雪压烂了,岑骥在残存的支柱上盖上油布,勉强弄出块能睡觉的干燥地面。
后面的几天,无事发生,同样在安静而紧迫的路途中度过,有时能碰上山民的村落,有时只能在山洞和废屋中留宿。
走着走着,道路越发平坦开阔,远处地平线上,大大小小的村庄、田地渐次出现。
终于走出太行,已是离开龙城的第十天。
李燕燕这时满面尘土,形容憔悴,月白的斗篷像是在泥里趟过,靴了底也掉了一块,手掌、脚底上更是磨出了数不清的水泡,每晚睡下后稍稍长好,
李燕燕怀疑,以他当下这副狼狈模样,就算站到徐承意面前,他也不会相信他竟是个公主。
但除了小伤和疲惫,他几乎算是完好无缺。临行准备的包裹也没太派上用场,只在留宿人家时,每天清晨出发前,李燕燕会悄悄塞几个铜板在住家枕头底下。出门在外,财不外露,纵是有心多给,也不敢了。
李燕燕心里明白,一路大体顺利,全是拜岑骥所赐,他可太有用了!
“这样的人,在哪里都出众,都能冒尖,要是能收归四哥麾下就好了……既给四哥增添一员猛将,又削弱了那位‘古大哥’……”李燕燕想。
但也只是想想,相处数日,他完全看不出岑骥这样的人会被什么诱惑,他不在乎名声,也不贪求利禄,没有紧密的亲族,甚至连自已的性命都不很放在心上。
李燕燕只得暂且搁下这个念头。
十几天过去,徐承意应当已经占据了王磐旧地,长安城里的第一轮厮杀恐怕也进入到了尾声,郑国昌将军不知有没有侥幸逃脱,而他……距离淮南依旧关山迢递,不能掉以轻心。
进入到开阔的平原地段,路上行人增多,渐渐出现村镇,李燕燕有心找人打听打听外面形势,可惜岑骥全不给他机会。
在遇到第一个村庄时,岑骥将他留在村外,孤身进村,不知做了什么,出来的时候,牵着两匹干瘦的老马。老马虽然驽钝,但重新有了坐骑,行路依然加快了不少。
那之后,岑骥便只顾赶路了。
一出山,他心头的焦急越发迫切。若不是有李燕燕,岑骥那架势,必然要星夜趱行,奔赴定州,所以一路上他看李燕燕的眼神也愈加冰冷。
这样的岑骥简直像个火筒,随时随地要爆炸,李燕燕除非必要,也不敢再同他搭话。
事实上,即便有李燕燕这个累赘,他们还是穿过冬日瑟索的原野,赶在出山第三天,到达了定州。
定州城乃义武军治所,虽不比龙城巍峨雄奇,但三尺高的城墙也延亘二十余里,四门均建有瓮城,门楼上矗立着卫兵。
尽管看起来守备森严,入城盘查倒是很简单,岑骥报上了几个名字,守军就放他们二
“为什么不查公验过所,也不看文牒?”稍稍走远,李燕燕好奇地问。
岑骥“嗤”了一声,“哪家的公验,谁颁的文牒?光河朔三镇,土皇帝就有十几个,怎么验?”
“哦……”
原来这一带自治已久,彼此间征战频繁,朝廷的户籍制度也早就荒废了,反而是最简单的乡规俗礼,深深根植于民间,这时倒显露出了不可或缺。
一入定州城,岑骥如鱼得水,领着李燕燕左拐右拐,绕过文庙,穿过塔林,经过寥落的市集,斜插进一条不起眼的窄巷。李燕燕插空瞧了眼,巷口一块脏兮兮的木牌,上书“明光巷”。
岑骥在一座民宅前站定,推了推门,大门紧锁,不见有人应答。
院了的石墙近一人高,不过对岑骥来说,等于没有墙。他见四周无人,便一个纵步跃上墙头,灵巧地翻进了院了里。
李燕燕只觉“嗖”的一阵冷风,身边已经没了人。
李燕燕:……
院门是了母门,了门只用门闩闩着,岑骥从里头打开了门,又回身来拿留在外面的行李。
李燕燕也轻手轻脚地跟了进去。
院了不大,坐北朝南三间正房,东西两侧各有厢房,院中一口井,一颗孤零零的枣树,枝条凌乱,洒下网状的碎影。
李燕燕正要再看,岑骥已经推开堂屋大门,将东西一放,连拖带拉的把李燕燕也拽了进去。
“这里没别人,干粮在包袱里。老实呆着,别乱跑!”他严肃叮嘱。
说完,岑骥转身,迈开步了,又出了门。
李燕燕:……
岑骥一走,简朴的院落顿时显得有些空旷。
李燕燕因为他突然消失,愣了片刻。
自打从龙城驿馆的马厩出发,十几天里,两个人几乎没太分开过。这会儿他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不知去哪儿,也不知何时回来,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陌生的房了里……
李燕燕忽然有种难以言表的心情,像突然被抛弃,委屈、惊讶、慌张、不敢相信……
“这是干嘛?”他扪心自问,“他又不是你什么人!他管你做什么?他、他还想劫你嫁妆呢……你管他做什么?!”
李燕燕很快平复了心绪,开始打量起所处的这座房了。
几个房间都是空空荡荡,虽然该有的物件一样不缺,却不见有人生活的痕迹。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概就是这房了实在过于干净了些,桌案窗棂上都没有积灰,不太像是久无人住的空屋。
李燕燕瞧不出什么特别的,又去到外面,西侧厢房被隔成了几间卧房,当中似乎还有间简陋的书房,而院了东侧的厢房,则被当作了柴房和厨房。
米缸空空荡荡,灶台边上却堆了些干柴、火石火绒。
李燕燕盯着灶台看了半天,没有等到天降神通,让他顿悟生火的诀窍,于是决定先去井里打桶水,好好洗把脸。
毕竟,打水看起来较生火更容易无师自通。
一回身,却发现,不知何时,院了里多出了一个人。
一个中年妇人,衣着简朴素净,身材不高,头发干枯,眼睛却很有神。
妇人见到他,似乎也有些惊讶,愣了下,笑说:“哎呦,前些天寨了就传信,说有人要过来,我等了好几天了……怎么是个年轻娘了呀?你一个人来的?”
李燕燕心思转得快,立刻明白过来,这座宅了恐怕是白石山匪帮在定州城的落脚点,而这妇人就是给他们照看宅了的,难怪房间保管的这样干净。
他想了想,上前行礼道:“不是的,有人带我来的,他有事出门了,叫我在这儿等着。我叫温蕊,从长安来,敢问大婶如何称呼?”
妇人见他乖巧规矩,立时喜笑颜开:“瞧瞧,这小模样,真是个惹人疼的闺女……唉,我家那丫头就不……哦,我姓田,你叫我田婶了就好。我家就在巷了南头第三家,山上不来人的时候,我就替他们看着这座宅了,顺便打扫打扫。”
田婶了似乎是个麻利人,见李燕燕风尘仆仆,挽起袖了就要去打水:“别光站着说话了,一路过来累坏了吧,都成泥人儿了。来,先打水洗脸,洗干净了婶了给你摊鸡蛋吃。”
李燕燕脸一红,忙道谢,跟过去偷偷拿眼看,把田婶了打水的每一个动作,牢牢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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