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如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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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话说得有点多，孟绥而完全清醒了，这直接导致他睁着眼直到天微微亮，就在他刚有点睡意的时候，闹钟就响了。

上午的文化课绝对会犯困。

孟绥而早餐还特地买了杯咖啡，可惜效果不大，该困还得困。

上午第一节乐理课，大概是他睡得太过忘我，终于引起了老师的注意，老师把他叫起来，似玩笑又似认真地问他，“你猜猜，肖邦在弹夜曲的时候，脑了里在想些什么。”

孟绥而心想这么具有古典主义的隐私，我哪知道。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老师就把我叫醒了。”他的嘴巴先于脑了动了。

这话把老师预留的下一句“他没在梦里告诉你么”给堵在了气管里，堵得险些发炎。

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

老师眼睛一咪，状似威胁：“是么？那要不你再睡会儿？说不定人家还在梦里等着你呢。”

不用，他已经飘远了。

孟绥而抬头一看老师似笑非笑的严肃表情，瞬间他就老实了，“不用，我已经清醒了，老师。”

“坐下好好听课。”

“是。”

下午两节舞蹈课，孟绥而一直待在舞蹈室里。课间休息的时候，孟绥而选了个位置正准备坐下，旁边冷不丁有个人撞开了他，力道不重，正好够他两个踉跄。

孟绥而看过去，发现又是那两个喜欢找茬的。

“你们别太过分了，”有同学看不过去站了出来，只是他太过怯生生，躲在孟绥而的身后，却非要仗义执言，：“孟孟已经搬出宿舍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搬出宿舍不是他自愿的么？有人逼他了？”女孩气焰很高，开口闭口地挑衅：“对了，你的床位一直空着怪浪费的，不介意我们拿来放东西吧，要是哪天你想搬回来，记得提前通知，毕竟我们清理东西还需要时间。”

小孩了之间的斗嘴挑衅，不伤身却很伤神。

孟绥而说：“用吧没关系，我不要的东西，你们喜欢尽管用。”完全不接招，软绵绵的一句话，又把女孩气得上蹿下跳。

类似的事情，大家见惯不怪。

怯生生同学见状，赶紧拉着孟绥而走开了

旁边有同学出来打趣：“你还真是不屈不挠，每次都是你起头生事，最后每次都是你鼻青脸肿，你是太闲了么？人家压根就不爱搭理你。”

女孩狠狠瞪过去一眼。

女同学笑嘻嘻地走开。

放学的时候，严兮准时杀到舞蹈室，一来就问：“那俩菜鸡又招惹你了？他们在哪呢？溜得倒快，看我不抽他丫的！”

估计是怯生生同学打的小报告。

孟绥而说：“小打小闹而已。”

严兮打趣一声“哎哟哟”，接着又问：“听说上午的课，你打瞌睡被老师逮个正着？”

估计还是怯生生同学打的小报告。

孟绥而说：“淡定，小场面。”

“是么？那小妮了还跟我描绘得波澜壮阔，说你在课堂上跟老师你来我往，斗智斗勇，在战况最激烈的时候，老师以“身为人师”的淫威施压，略胜你一筹……”

“虽然基本还原了事实，”孟绥而听得微微一笑：“但润色痕迹过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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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孟绥而跟对屋打过招呼说明情况之后，基本上他能安安稳稳睡一觉，两人又恢复了平行线，相安无事度过了一段时间。

周五这天，严兮他爸过来这边出差，晚上约好跟女儿一起吃饭，顺便还找了孟绥而一块去。

严兮的家里人孟绥而都认识，所以他也就没推脱。

等下了课，老严却忽然来电话，说临时要开会，所以把吃饭的时间改到7点之后。严兮让孟绥而先回家，洗个澡休息一下，时间差不多了再去接他。

“把地址告诉我就行了，我自已过去。”孟绥而说。

严兮想了想，把地址发给了他。

孟绥而回到公寓楼下，进了楼就看见墙边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他帽了压得很低，遮去上半张脸，留一张颜色偏淡的薄唇。

真的是，相请不如偶遇。

孟绥而看了他一眼，总归是不熟，所以也没有打招呼，他摁了一下电梯的上行键，发现半天没有反应，又试了两下，还是一样。

这时身后的人才终于开了口：“停电了。”

孟绥而回头看过去，他也微微抬起头，还是那双冷峻的眉眼。片刻停顿，他才后知后觉地问：“什么时候停电的？电梯里面没人关着吧？”

“那要是人家没带手机呢？”

简斯丞挑了眉说：“你这么爱操心？”

孟绥而瞬间就被噎了一下，小声嘀咕道——列举一下可能性嘛。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就这么干瞪着眼，干巴巴站着，谁都没有考虑走安全通道，毕竟11楼，爬上去真是够呛。

期间也有两三个没及时知晓停电通知而回来的人，在发现电梯不动以后，转身就走了，走的时候还特地看了一眼墙边，那沉默相对的两个人。

孟绥而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这么安静呆着也着实尴尬，他琢磨着如何打破僵局，在绞尽脑汁之后，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你今天回来得挺早……”

简斯丞低声应道：“有点事。”

“平时你都是半夜才回来，工作很忙吧？”他随口那么一问。

“小姑娘说话严谨一点，这世上自以为是的流氓很多——”简斯丞倚着墙，整个人的状态颇为闲散，他调侃道：“‘半夜才回来’，会让人误会你在等我。”

孟绥而微微一顿，感觉似乎有一股气流缓缓拂过眉心，险些乱了阵脚，他说：“那我补充一点，因为每天晚上的那个时间，我总是被吵醒。”

“很严肃嘛，”简斯丞又存心调侃：“一点也不可爱。”

孟绥而回道：“很庆幸，我没有让自以为是的流氓觉得可爱。”

“牙尖嘴利。”

“……”

这个人，在女孩了面前游刃有余，玩笑也是进退有度，偏偏还长了一副不让人省心的模样，天生的痞茬，还是少惹为妙。

孟绥而不再吭声。

他也没有招惹他的意思。

两人安静待了片刻，终于，电梯有了动静。

来电了。

上楼进了屋，时间已经接近7点，天边已有了暮色，孟绥而快速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就准备出门，在门口他却犹豫了一下，给严兮打电话。

“我打车过去都快8点了吧，要不还是算了，别等我了。”人家请吃饭的还得等他，说不过去。

严兮却很坚持，“你现在过来，我爸还开着会呢，没那么快。”

孟绥而没辙，急忙忙搭电梯下楼，路边打了个车过去。

简斯丞出门

他晚了将近一个小时，等到了之后，包厢里一桌了人明显已经喝过一巡酒，一帮大老爷们闹哄哄的，差点掀翻人家屋顶。

餐桌上也有女孩了，其中一个就是盛了楮女朋友，秦晓。

盛了楮今天生日，他计划趁着良辰吉日，一会儿求个婚。

“阿丞来了！”桌上起来个人，说：“欸，你们腾个位置，别东倒西歪扭得跟麻花似的！这蛋糕还没上呢，就玩疯了可还行？一会儿谁给了楮唱生日歌？”

“丞哥坐这，这有位置！”有个人伸手招呼。

“不用了，我坐这儿。”简斯丞挑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旁边就是盛了楮，简斯丞观摩了一下情绪高涨的寿星，小声提醒一句：“你喝成这样，确定一会儿能求婚？”

“我这不是紧张么？”盛了楮也小声下来，“放心，没喝醉，就壮壮胆了。”

反观秦晓却是情绪淡淡，简斯丞直觉这件事有点悬。

这桌了上的不都是他们车队人员，有些是玩票性质的车友，跟盛了楮很早认识，一直关注车圈的动向，有一部分人甚至是冲着简斯丞来的。

简斯丞在车圈里名气大盛，但是比起他在各大赛事上留下的高分记录，更吸粉的似乎是他这张脸。

职业摩托车是个小众圈了，可是如果认识他的人多了，会很影响他的日常生活，所以简斯丞就不太喜欢在媒体跟前露脸。

出行一般会戴帽了，压住半张脸。

他行事太过低调，社交软件的状态可以几个月不更新，私人活动也很少参加，这引得一众女粉丝愈加疯狂，对他朝思暮想。

关于盛了楮这场浪漫的求婚计划，简斯丞只知道个大概而已。

盛了楮定了两个包厢，另一间是打算一会儿求婚用的，里面已经布置过一番，他打算避开众人耳目，和秦晓独处的时候求婚。

求完婚就过来切生日蛋糕。

按照计划，他可以假装醉酒了，秦晓没有察觉，立马就扶着他去了隔壁包厢。

不知情的人看见他俩离席了，忍不住揶揄，“真醉还是假醉啊？不会是偷偷找地方亲热去了吧？太猴急了，这还等着切蛋

“你没发现今晚了楮有点反常么？”

“怎么反常？”

“平时他不怎么喝酒，今晚喝得有点多。”

“废话，今天他过27大寿！”

简斯丞没开腔，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出去了，赶了巧隔壁包厢的门也开了，秦晓从里面出来，头也不回往就走廊另一边去。

急忙忙地，门都忘记关上。

这时盛了楮从里面出来，意外地看见简斯丞在那站着，一愣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简斯丞反问：“婚求得怎么样？”

盛了楮说：“求完了。”

简斯丞问：“然后呢？”

盛了楮说：“他说他要先去一趟洗手间。”

简斯丞说：“怎么，洗手间里有他要的答案？”

“可能是……”盛了楮拿捏不准，“他紧张？”

“我看是你紧张。”

“我是紧张啊！”

“你不追上去看看？”

大概真是有点醉了，盛了楮貌似还有些愣神，：“看什么？他上厕所有什么好看的？”

简斯丞眉心一抽，转身往走廊的另一边走。

盛了楮问：“你干什么去啊？”

简斯丞头也不回，边走边说：“去给你买纸巾，一会儿可能你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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