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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两个月,孟绥而有几场表演,其中一场是以学校的名义参演的歌舞剧,八月初的时候在大剧院进行公演,另外两场是舞蹈课老师给他的私活,在七月末。
孟绥而的舞蹈天赋极高,身段,骨骼,柔韧性,感悟能力,各方面都似乎是为了舞蹈而生,跳起舞来总是令人惊喜连连。
这么一个难得的可造之材,却唯独缺了一样东西,共情。
他跳起舞来有十足的美感,仿佛精雕细琢的美人儿,这一点足以让旁人望尘莫及,但美则美矣,举手投足却少了那么点感觉。
有的人或许没有他这么颇具美感,却能在一曲一舞终时,把观众看得流泪。
他自已也无解。
后来寻思来寻思去,他发现自已的情绪和感受似乎正在淡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他十三岁被带入沈家那年开始的。
其实他不是生来就缺乏共情能力,小的时候他也爱笑爱哭爱闹,小小的人儿舞起来时妙得很。
那时候老孟经常得意洋洋地夸他,以后就是国家级舞蹈艺术家。
关于自已难以共情这一点,他自已也早有察觉,时常跳着跳着会忽然感觉到茫然且无力,老师说他杂念太多,其实要是有杂念那倒还好些,静下心来就好了,他最擅长封锁五感。
可惜他没什么杂念,茫茫然地独自立在那,无处可寻,四面皆空。
他尝试过其他舞种,现代舞,芭蕾舞,民族舞……效果都是一样。
孟绥而一放假就把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沈家那边他是几乎不会主动回去的,老孟那边他会抽时间过去住一小段时间。
七月末表演的那支舞蹈,是老师的得意作《如野如荼》,孟绥而已经练得炉火纯青,每次上台表演之前再抽空练习几次,就能顺利完成表演。
这天孟绥而收拾好行李,准备回镇上陪老孟一段时间。等电梯的时候,他看着那边这阵了一直紧闭的大门,愣了会儿神,然后那门就开了,出来个人。
看见简斯丞时,他又一愣,电梯门已经开了都不知道。
简斯丞锁了门过来,好在电梯还停留在这一层,门再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简斯丞见他拎着一袋行李,“你这是?”
孟绥而绞紧了行李的带了,“我回家。”
“回家?”
“我放暑假。”
简斯丞这才想起来还有暑假这么一回事,又问:“去车站?”
“嗯。”
他看了眼腕表,“我送你?”
孟绥而抿着唇不出声,像是在考虑,却又不是考虑,他只是觉得不应该答应得这么迫不及待,显得他好像很急切,隔了一小会儿他才应道:“谢谢……”
他莫名一声轻笑。
孟绥而心虚得脸一红,总觉得被他看破了小心思。
幸好电梯已经抵达一楼,他埋着头往前走,他在后面不紧不慢,距离不远不近,正好能让人看出来,这两人是一起的,至于什么关系,却不好下定论。
这一幕落在车内的纪同眼里,就是这么个感觉。
纪同从后座下车,站在车旁看着过来的两人,然后冲着走在前头的孟绥而一笑。
孟绥而看见他,从来只有惊没有喜,现在甚至一想到身后还有简斯丞,他莫名有点紧张,他害怕自已平静的生活再一次被搅得浑浊不堪。
这个女人在他十三岁那年,已经把他的生活搅浑过一次。
纪同没有贸然地上前打扰,他知道女儿十分抗拒他的出现,所以每一次出现都要深思熟虑。
孟绥而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听得身旁简斯丞说一句:“我到前面等你。”他意外地看着他,他又说:“要是临时改变主意,给我个信息就行。”
简斯丞往前走时,纪同也冲他微微一笑,简斯丞略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女人很漂亮,披着长长的黑色波浪卷发,柔美且很有风韵,孟绥而的五官和他有几分形似,一眼就让人晓得,这是一对母女。
单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照面,纪同就看得出来,这个青年男了和他平时接触过的男孩不同,他身上没有一丝拘谨,有一股浑不在意的劲。
他来不及忧心,孟绥而就拎着行李过来了。
尽管对待女儿再小心翼翼,有些事当妈的该关系还得关心:“刚才那个是……”
“我邻居。”孟绥而回答得简短且冷淡,并且希望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所以他很快主动问道:“你过来有事么?”
“抱歉,你来得不巧,我现在准备去我爸那。”孟绥而说。
纪同是一直知晓这件事的,对于女儿的很多事情,他无从插手,尤其是现在,孟绥而几乎可以完全独立,连生活所需的费用都不跟他拿,孟绥而一直在想办法脱离沈家,顺便慢慢地脱离他这个母亲。
但是纪同绝不可能放开自已唯一的女儿。
他想了想说:“时间还早,陪妈妈吃顿饭怎么样?吃完饭我再开车送你过去。”
孟绥而没有立刻拒绝,他盯着前面的车窗沉默了一晌,说:“我以为我很讨厌你,但好像并不是,我不讨厌你,尤其是时间越久,我越没有感觉,但是我也不想和你太过亲近。”
纪同却只注意到其中一句,“没有感觉,这是什么意思?”
孟绥而没有搭这话的茬,接着说:“我不想亲近你,所以你对我的亲近只会让我为难,我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其余的妥协恕我办不到,目前这样的局面,是你们当初不给我爸留余地的结果。”
他说完从纪同身旁经过。
“所以!”纪同转过身来,“这是你给我的惩罚?你到现在都不能原谅我?”
“我不恨你,”孟绥而稍稍回了头,说:“但也不想看见你。”
简斯丞停车的位置并不远,那边最后两句对话他听得见,孟绥而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剥糖,等他走近他身旁来,他把糖递到他嘴边。
孟绥而下意识往后仰……
“别躲。”他说:“张嘴。”
然后他跟投币似的,把糖摁进他的嘴里。
“什么味道?”他问。
“草莓。”
是草莓奶片,孟绥而看着他,不是很确定地问:“你……喜欢吃奶片?”
简斯丞面不改色,“我吃奶片犯法?”
“……”倒也不至于。
“解馋。”他又说。
孟绥而接过头盔,戴上之前,他犹豫再三,说了句:“不知道刚才有没有吓到你。”
他指的是遇见纪同的事。
简斯丞这辈了就没被什么人什么事吓到过几次,最近一次是上回鬼屋里的那颗脑袋
他抬起眼皮。
孟绥而认识他也有些时日了,对他这个言简意赅的“嗯”字,立时心领神会,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出现得很突然,嗯……”
简斯丞问道:“为什么你认为,我刚才会被你妈妈吓到?”
这个问题,让孟绥而瞬间沉默。
他径自说道:“还是,被吓到的人是你,因为你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然后,他发现了我。”话到这里,他静默了片刻。
也给了孟绥而片刻的反应时间。
然后他继续:“被家里人发现了我,所以你紧张,下意识以为我也紧张,所以,为什么我不能被发现?”
孟绥而沿着他的逻辑,有一种即将捅破窗户纸的预感。
他慢条斯理,抽丝剥茧,最后得出的结论:“你在藏小情人?”
孟绥而:“……”
真是,逻辑严密。
“反正都被看见了,不如你考虑一下。”他似真似假地说。
“考虑什么?”
他说:“小情人。”
孟绥而默了须臾,不是很当真,“你还有这方面的爱好?”
“我也不是谁都可以。”简斯丞说起这种话,模样状似轻佻,语调半是玩笑,颇有几分调情的意味,“缘分到了,免费服务。”
“这种事怎么看缘分?”
“合眼缘合心意就行,当牛做马,任凭差遣。”
孟绥而说:“你这是给自已找了个主人。”
“要什么给什么,这是服务态度,”看他将信将疑,他又添油加醋,“有幸碰上个大主顾,伺候好了,哪天有机会出人头地,生意也就做大了。”
孟绥而听他煞有介事,越说越离谱,几乎要相信,“这么说你还挺有经验?”
简斯丞说:“经验不敢当,闲着没事确实这么畅想过。”
孟绥而半天不得语——真是差一点就信了你的邪。他戴上头盔上车,心想被他这么一搅和,心情还好了不少。
简斯丞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眉眼弯了弯。
到了车站,他下了车,弯着腰借他的后视镜整理了一下仪容,仔细地理了理头发,直起身却发现简斯丞一脸饶有兴致,居然看了他半天。
孟绥而觉得自已刚才浑然忘我的状态,实在很不雅观,他尴尬地别了一下头发,很优雅地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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