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狂龙 第二百四十八章 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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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到底是早已注定，还是仍可改变？

在羊王的意识之中，裴真真突然间眼前再是一黑，重现光明时，正身处于青青草原王宫之中。

那时的草原王宫，与后来羊王所建的黑色堡垒截然不同，由白色石块堆成，没有高耸的围墙，大门一直敞开着，羊狼两妖族百姓们都可自由出入。

此刻，王宫内妖潮涌动，喧闹不止，一场盛大的欢送仪式正在举行。

裴真真还是如之前一样，只要不主动接触，就如同不存在一般，不会被羊王意识中任何生物所注意到。

他从百姓门的言语之中，很快了解到事情的原委。

经过一番寻找，他终于从茫茫众妖中找到羊王。

此时的羊王已经长成青年，但头上的牛屎发型与憨憨的样貌并无改变，正与长大后的暖暖、嗨羊羊、莽羊羊一起，互相讨论着什么。

自上一段羊王童年记忆，时间一晃，已来到了距现世三百年前。

这年，正值仙魔大战刚刚爆发，狂狼王应魔皇昊天邀请，加入魔道一方势力，带领手下百余名精英妖修，前往中原大陆讨伐仙道众派，这欢送仪式也是为他们而办。

“才不是这么简单呢！”

暖暖这些年却是出落了许多，身高没有再长过，身型也是变得匀称婀娜。

他小心靠近，听青年羊王疑惑道“真是搞不懂，狂狼王大人为何要加入这场，本是人类修士之间的战争啊？”

莽羊羊傲然道“这有啥好搞不懂的，战争无非就是为了抢钱、抢地、卖羊毛！”

嗨羊羊也附和道“是呀，中原大陆是何等广袤富庶，相比而言妖界不过弹丸小岛，人类的生活条件远优于妖族，若是能在中原居住，想必我们的生活也会是多姿多彩……”

“可我还是觉得，青青草原就很好啊！”

她没好气瞪了一眼莽羊羊，解释道“我听父亲说，是魔道修士一方的老大，向狂狼王大人开出了条件，只要能助他们赢得战争，便会在中原大陆划出一块领地，供我们草原的羊狼两妖族永久居住！”

又双手合十，心生向往，望向如洗长空激动道“那中原大陆可要比草原不知道繁华多少倍，听说那些人类的衣服，都是由天上的云彩织成，又轻又薄，颜色多到数都数不过来。不像我们，只有白色的羊毛衫……”

莽羊羊插话道“我也曾听去过中原的大伯说过，人类之间整天勾心斗角，还动不动就爆发战争，不像我们妖族，狼和羊都能共存与一个国家。”

暖暖闻言觉得很有道理，嗨羊羊却是不屑一笑，冷哼一声道“你们都忘了自己经常被狼妖欺负的事了吗？羊和狼怎么可能共存！”

他话说一半，被青年羊王打断，呐呐道“我妈妈曾去往中原学医，她说青青草原的生活虽然单调，但简单也有简单的舒服。人类的生活虽然多彩，但他们也有诸多无奈与烦恼。”

“也是哦！”

见色狼狼领着当初那三个小弟而来，嘴角挂着坏笑，轻蔑道“是呀！我们狼妖族怎么可能与你们这些低贱的羊妖共存！你们在青青草原所能做的，不过是狂狼王大人最廉价的劳力罢了！你们这些垃圾只会把草原的草吃秃，还是早早从这里滚出去吧！”

“你放屁！”

又指向青年羊王道“还有你妈妈，他在中原苦学一身医术，回来却只能靠卖自己的羊毛为生，若是我们羊妖族能住到中原，她定会成为，像鸟妖族扁鹊一样的神医！”

他说得激动，没注意竟引起了几只狼妖的注意，而领头那只，便是曾欺负过他们的色狼狼。

到此，裴真真已经大概猜出了故事的走向，带他进入羊王意识的那个声音，也像是了解到他的心意般，直接快进到关键时刻。

这晚青青草原四处燃起篝火，狼羊两妖族百姓们围绕篝火载歌载舞，目的是为了纪念两族和平共处一百周年。

莽羊羊忍不住一声怒骂，想要上前与他争论，却呗嗨羊羊拦住，劝道“别跟他们一般计较，这次狼妖族青年精英都去中原了，剩下的他们才是垃圾！”

色狼狼被这么一说，一时无法反驳，只得无能狂怒，叫嚣道“我记住你小子了，你给我等着，我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垃圾！”

就在他们有说有笑，高歌热舞之时，一阵惊恐的叫嚷，打断了所有的欢声笑语。

“快跑啊！”

青年羊王与他的三个伙伴也在其中，四只正值韶华的羊妖，如同人类少年男女般活力无限。

青年羊王、嗨羊羊、莽羊羊都在使出浑身解数，努力地吸引暖暖的注意，在三只青年公羊妖的心中，暖暖就是这草原最美丽的明珠，都愿为她而付出一切。

“快跑啊！”

霎时间，整个草原王城乱作一团，羊妖族百姓全在四处逃窜，青年羊王不明白到底为何如此，诧异道“大家不是正在庆祝羊狼和平一百周年吗，为何狼来了要如此的惧怕？”

“森林狼妖来啦！”

“森林狼妖来啦！”

他连忙往家的方向赶去，一种极度不安的焦躁感涌上心间，开始不停地默念着“妈妈，妈妈，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啊！”

可当他赶到家时，最不愿看到的惨剧还是发生了，他的母亲，正在被三只狼妖活生生地啃食，甚至还没有断气，看到他后想要叫喊，却因气管被割破，而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嗨羊羊与莽羊羊也是满头雾水，暖暖焦急向他们解释道“那些森林狼妖，都是在一百年前，因反对狂狼王实施羊狼平等政策，而被从草原驱逐至森林的，他们全是吃羊的恶魔！”

闻言，伙伴们大惊，青年羊王第一时间想起自己的母亲，因身体不适，此时正在家休息。

这般惨绝人寰的景象，叫旁观者视角的裴真真看后，也是不禁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青年羊王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而正在啃食他母亲的狼妖，也已经注意到了他的闯入，并大笑着向他而来，那挂着笑容的嘴边，沾满了他母亲的鲜血。

面前是一副地狱般的场景，恐惧从每一个毛孔渗入身体。

他已经惊呆了，头脑一片空白，身体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只是两腿一软，跪在地上泪流不止，口中无力沉吟道“妈妈，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等他再睁开眼时，面对的还是那长着千张血口，万只巨眼的恐怖怪物，正在不停发出狂笑之声。

“死吧！”

裴真真虽知道这是羊王的记忆，但还是不忍再看下去，直接出手解决那些狼妖，又出门击杀了所有闯入草原的森林狼妖，最后赶紧紧闭双眼，快速念起离开的口诀。

裴真真似乎知道会是此结局，没有半点的惊愕，有的只是无尽的愤怒，他怒喝一声便向那怪物飞去，但明显不是对手，很快就败下了阵来。

“真真大人快逃！”

“哈哈哈哈！我的肉身终于降临这个世界了！我将支配一切，毁灭所有！”

“混蛋！把那只羊妖的本来意识，给我完整地还回来啊！”

说完便再次口吐鲜血，毙命当场……

“可恶！”

又是在关键时刻，熬叶挺身相救，双目血红，全身黑雾弥漫，嘶声唤道“真真大人快跑，我，我就快要撑不住了！”

随后，再是刀羊的声音传来，奄奄一息地呼唤声“小，小伙子，你快吃了那朵花，若羊王还尚存有一丝意识的话，或许还能有希望……”

“行了，行了！”

那声音还没说完，他不耐烦地打断道“我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也知道回现世的口诀是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快些开始吧，别再废话了！”

他怒骂一句，极不情愿地掏出小花吞入腹中，顿时眼前一黑，那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便也是再次于耳边响起。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

清楚羊王未来的裴真真，自然知道此时定会有奇迹发生，但还是咬牙转过头，不愿再看这惨剧继续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是羊王的两个伙伴，嗨羊羊和莽羊羊救了他，各架起一只胳膊，拖着他拔腿就跑，而那几只残杀他母亲的森林狼妖，也好像因为吃得太饱没追上来。

那声音被他顶撞也不生气，温和地呵呵笑了笑，说道“助施主此次能够一切顺利……”

他这次是直接回到了，羊王母亲被残杀的时间点，羊王正跪在地上失了神志，那几只吃羊的狼妖，则挂着狞笑不断逼近。

他两虽是给他鼓劲，可青年羊王仍是心如死灰，已是对所有的一切都无动于衷，只是口中不断重复兀自念道“妈妈，妈妈，为什么，为什么……”

裴真真觉得事情哪里不对，于是在王城上空御鸡飞行转了几圈，发现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守军正在作战，就连王宫的大门也已紧闭。

看着自己的伙伴已是失魂落魄，嗨羊羊一边拖着他逃命，一边给他鼓气道“加油啊软咩咩，草原狼妖守军，正在和那些吃羊的森林狼妖作战，只要能赶到王宫，我们就安全了！你母亲的仇，等狂狼王回来，也一定会帮你报的！”

莽羊羊也是附和道“对呀！对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能够达到王宫，我们就安全了，你母亲的仇，狂狼王大人一定会帮你报的！”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禁摇摇头，无奈叹息道“真是讽刺啊，偏偏要在庆祝两族和平共处一百周年的时候，来这么一场种族大屠杀……”

事情的真相正逐渐被揭开，三只青年羊妖的命运已经注定，而羊王真正所要承受的痛苦，还远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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