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传道授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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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睡了多久，杨过开始慢慢醒来，本来他平日里思念龙女至极，非等到日上三竿才肯睡去，而今两人见面，他自是喜不自胜，加上背上受伤未愈，昨晚练功耗力，这一来便险些睡死过去。这古墓中虽不分昼夜，但小龙女居中已久，清晨午夜，一同视之，醒来时分与平常绝不会差出分毫。她见杨过还在呼噜呼噜地睡去，本想上前把他叫醒，却见他生得俊秀漂亮，煞是惹人怜爱，便存了恻隐之心，自己先练功去了。

直到午时，小龙女方才练罢，全身香汗淋漓，好像水里走出的可人儿一般。她来到厨房，生起炉灶，勺了几勺米饭，淘了好几次才放入锅中，加了清水煮了起来。她叉腰站立，心想：“今天做甚么菜呢？”本来她与婆婆相处，从不在意每日吃什么菜，孙婆婆每日却也能换出几个花样来，她也没有注意。本来刚想匆匆对付一顿，这时才想到古墓中不止自己一人，可不能只考虑自己。她本极少做菜，发愁之际，却瞥见角落里还有吃了一半的老母鸡，便取了过来。但她于烹饪之道一点不知，只懂得做菜要放盐，连腌制都不腌制，就这么切块丢入锅中蒸了起来。如此过了一刻钟，鸡便蒸好了。她再烧了一碗青菜，把饭菜都摆上了桌，就走去叫杨过起床。

这时，杨过刚下床穿好鞋子，他半天没有进食，肚中空空如也，早已饿极，想要出来看看姑姑做了饭没有。哪知小龙女忽然走了进来，正要叫他吃饭。两人相对一视，均是愣了一愣，倒是小龙女先开了口：“饭已经做好了。”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就走了。杨过迈步跟上，两人来到桌前，坐了下来。

杨过猛扒了一口饭，夹了一口青菜送到嘴里，这时才发现眼前居然有半只蒸鸡。他自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吃过多少好东西，上一次用程陆二人的鱼做的鱼汤，他吃到之时，早已凉透，此时看到蒸鸡，不由得不食指大动，馋虫上脑，几乎是垂涎欲滴。但他看小龙女没有动筷，便不去夹鸡。小龙女见他始终不吃这蒸鸡，甚是不解，却看他时不时看自己几眼，再看那盘鸡肉，登时恍然大悟，说道：“我不喜吃肉，这蒸鸡是做给

你吃的，你快些吃罢，免得待会凉了。”杨过大喜，也不管姿态，抓起鸡来就啃，只嚼了一口，却差点吐了出来，但他见小龙女一直注视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勉强吞了下去。小龙女见他眉头紧皱，神色凝重，似是十分难受，便问道：“怎么了？”杨过道：“没事没事，我只是太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啦。”小龙女却又怎么相信，想来是自己做得太难吃了，她本欲道歉，却想起自己是他师父，天底下哪有师父给徒弟道歉的？当即佯装生气，若有怒容：“我做得难吃，直说就是了，你变着法骂我是不是？”杨过心中一惊，只道她真生气了，当下忙道：“姑姑，我…我不是有意骗你，只是怕我说出实话来，你会生气，就只能这么说，但这鸡肉确实…确实不好吃。”

小龙女见他甚是乖巧，也觉他说得很有道理，若直说自己做得难吃，那才是大大的不好呢。她秀目一转，说道：“好罢，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只是这鸡肉当真这么难吃么？”当下不待杨过回答，从他没啃过的地方夹了一小块，吃了下去。只听得“呕”的一声，鸡肉离口而出，杨过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身子都弯了下去。小龙女干咳几声，一张雪白的俏脸登时变成粉红色，好似涂了胭脂一样，倒给她添了几分妩媚。她红颜赧色，见杨过笑成这样，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当下维持师父身份，喝道：“不准笑！快些吃饭，吃完教你功夫，我还没说你今天睡到现在才起呢，若再有下次，我就重重罚你。”杨过这才收神敛色，从桌下上来，向她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忽觉身子一斜，竟已被人拦腰抱起，一阵清香顷刻传来，香中带着几分汗味，他甚是沉醉其中。屁股吃痛，也不运功相抗，只是暗暗受着，初觉甚是疼痛，而后竟有点享受起来，打到最后竟觉舒服之至，若是不打了，他还要难受一阵子。小龙女见他一声不吭，心下奇怪，她生性平淡，只道他已经服了自己了，便不再打，把杨过放下，刚想开口，却又想到昨晚他运气练功，不惧寒气，今日怎么也不运功与自己相抗呢？这一愣神，却被杨过抢先说道：“姑姑

，怎么不打了？你再多打我几下嘛。”小龙女听他竟这么说，顿觉诧异，说道：“你是贱骨头么，要我打你，既然如此，那你便趴下罢，我去拿扫帚来。”杨过知她说笑，笑嘻嘻地说：“别别别，姑姑，我和你讲笑呢，你打这么重，我都要痛死啦，你可别再打了。”小龙女道：“哼，你若再对我做鬼脸，不服我，瞧我不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杨过诺诺应了。小龙女终是忍不住问道：“你昨晚在床上练功，我见你也有些功夫，现在怎么不运功抵抗？”杨过道：“姑姑惩罚我，我怎敢反抗，再说了我这点微末功夫，又怎么打得过你？”小龙女听了，有些受用，点了点头，于是把这寒玉床的功效告诉了他，杨过装作不知，又是对她称赞一番，直说自己三生有幸。小龙女对他的油嘴滑舌有些听烦了，随口问道：“你这功夫是哪学来的，你已有师父了？”杨过心中一凛，但转念一想，洪老前辈拿一招半式换自己一碗鱼汤，两人本无师父名分，便把来龙去脉和小龙女说清楚了。小龙女见他没有师父，便也不再过问，淡淡说道：“快些吃罢，都要凉了。”杨过就跳上椅子，飞速吃起饭来。

两人吃饱喝足，来到练功室内，小龙女便如前世一般捉了许多麻雀，将练习之法传授与他，只过不到十日，杨过便将这“天罗地网势”学全了，待要向她炫耀，小龙女却放出八十一只麻雀，命他不可使其飞出一只，尽管他机灵聪敏，更兼前世经验，却也遗漏了数只。如此又练了一个月，他内功本已有小成，此时配上寒玉床的辅助，当真是进步飞速。这日他再去抓麻雀，本来劲力使不到的地方，现下一伸手就自然而然的用上了巧劲，双臂好似长了一截，如此这般左挡右拆，八十一只麻雀果然尽在他双掌控制范围之下，再也飞不出去了。

小龙女见他进步神速，也甚是欢喜，她从来是心中想着什么，嘴上就说些什么，便对杨过道：“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只两个月就让你学完了，我古墓武功的根基便在这“天罗地网式”上，你可不能忘记。”她嘴上仍是说着：“你现下内力已有一定基础，但却非我古

墓一路，两者修炼方式也尽不相同，你若愿学本派功夫，我明天便开始教你，你若不愿，学自己武功便是。”杨过知道这外功初时进步甚易，但而后要想进境，却是艰难万分，远不如由内到外的练法容易，再说自己只学得一招“亢龙有悔”，招式上便大大的不如人，此刻又怎会不明白孰轻孰重？当即不假思索地说道：“姑姑，我自然是学本门武功，别的功夫又怎么及得上我古墓派了？”

小龙女摇了摇头：“那也不见得，我瞧你内力虽浅，但甚是精湛，显是得窥上乘武功之故，倒也不见得就比咱们古墓武功弱了。”杨过本欲答应她的话头，却听到“上乘武功”这四个字，虽不大声，在他脑中却有如晴天霹雳相似。他猛地想起那《九阴真经》来。小龙女见他又是像刚来时一般傻呆呆的魂不守舍，也习以为常，就撇下他回卧室去了。

翌日，杨过独自起了个大早，见小龙女还在熟睡，本想马上轻手轻脚摸出房去，却耐不住还是过去看了看她鹅蛋般的脸蛋。又觉不够，一时大胆，向她婀娜的身子径自看了下去。时值秋季，加上绳上难盖被子，小龙女便不脱去外衣，就这般睡，却露出两只纤美秀气的小脚来。杨过忍不住屏气注视起来：脚背白皙无暇，很有光泽；看那十根脚趾，都甚是修长；双脚食指皆是最长，尽显玲珑娇气。他心跳蓦然加速，欣喜万分，早就把甚么《九阴真经》忘到九霄云外去啦！当下激动不已，直想摸上一摸这对白白嫩嫩的脚儿。

斗然之间，小腹下端一团火焰燃起，身下好像有一物顿时胀大，撑得他甚是难受。身不由己的脸红如血，心想：“现下就是姑姑要我立刻死了，我也心甘情愿，绝不后悔。”竟忍不住“啊”地叫出声来。

小龙女早已醒转，但她受视角所限，只感觉杨过在自己面前走走停停，又不知是何故？此时听他大叫出声，登时醒悟：杨过是练功走火入魔了！立时翻下身子，抱起杨过，收他双腿，盘坐寒玉床上，轻声说道：“过儿，你练功走火入魔了，暂且不要乱动。”她出手运气按住他小腹，由丹田中调出内力，慢慢地由掌心传入

杨过体内，直到他身上内息逐渐平静，不再四处奔走，方才收了劲力。

原来杨过本以为叫出此声，小龙女发觉自己的猥琐行径，势必再也不理自己。却怎知他走来走去，发出怪叫，龙女只道他真是走火入魔，当下便效仿那日刺杀郭伯伯之时故意运乱气息，力求更为逼真，竟一举成功。这一下只把小龙女累得汗流浃背，两鬓头发都湿漉漉的，好似出水芙蓉一般，更添了几分仙气。杨过由惧到喜，此时见她为己辛劳，楚楚可怜的样子，实是我见犹怜，只觉自己隐瞒她，欺骗她，那是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处罚都不足报以万一的。刚要出声，却听得小龙女幽幽说道：“过儿，你虽聪明伶俐，但练武却也不是一日之功，以后可不能再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