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阴雨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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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天色覆盖着苍穹，忽然间，疏疏落落的细雨似白纱般遮掩住利蒙坦卢，轻微的雨声敲打着城墙，敲打着街道，敲打每一座矗立建筑，仿佛整片天地唯有雨声，所有肮脏的，不堪的，黑暗的，都在被绵绵春雨洗礼，洗得分外明净。

“怎么样，回家一趟？”

莫德里安依靠着红木桌，手掌杵着面庞，神色平静地眺望着门外淋落的细雨。

“还算不错，虽然已经被剔除家族，但是以领主大人的威势，倒也没有什么为难。”霍勒斯带着笑容说道，这一次回归达勒家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很多人，也曾有人挽留他，想要以一定的家族利益换取他的自由，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有时候站在高处俯视低洼，确实能有别样的风情。

但是从低洼看向高处，却能看到更多的枝末细节，是站在高处时从未经历过，是跌落云端后必须所经历的。

最重要的是，霍勒斯认为自己找到一道值得付诸所有的道路，是他期望走下去的路途。

“我和父亲谈过一些事情。”霍勒斯整理思绪，回想起父亲的警告以及嘱托，内心泛起一丝苦涩和茫然。

“仇恨宜结不宜解，有时候身在这片王国，有些事情就得学会去忍受！”

“另外，去提醒的那位小家伙吧，小心贵族议会！”

闻言，莫德里安坐直身体，眉头微皱，从他猜测出霍勒斯的身份那一刻起，就额外关注达勒家族的消息，而霍勒斯的父亲加德纳林德伯格达勒，就是重点中的重点。

加德纳林德伯格达勒，王国的财政大臣，拥有世袭侯爵爵位，是斯托克王国的真正顶级人物，同时也是此次王位之争中各位殿下看重的重要【砝码】。

“你自己怎么看待？”莫德里安望了眼面前的霍勒斯，开口问道。

近日外界发生的种种一切，他并非全部知晓，但是通过拜访人数的减少，以及邀请函的递减，不难发现，似乎有莫名的变化正在发生。

对此，他显得更加低调，近乎不出门，深居简出在这座华丽的建筑里。

璀璨的光辉后，总是要学会隐藏自己，他不是这场战争的主人公，他想要做一个旁观者，即使可能性已经很小。

“我不是吟游诗人称颂的英雄，我也不是品德高尚之辈，我只想要抓住这次的机会，为我自己复仇。”霍勒斯低垂下眼眸，肆意不住的仇恨从瞳孔内溢出，他不想在日夜经受那段悲伤的过往。

“那位该死的女表子我已经解决，可是弑子之仇的主人公还在逍遥，虽然他已不能人道！”

“但是我还不想放过他，身为一个父亲的责任，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我只想亲手解决掉他。”

贵族的靡靡，是常人难以想象，这是富裕生活和作怪的心理所导致，他们追寻刺激，追寻另类的快感。

但这一切是在家庭所能承受的范围内，是在不影响下一代的情况下，是在道德界限里。

当一方意外的跨出这一步，并且还想以此来栽赃嫁祸，这些都是霍勒斯经历过，并且内心也差点也认为是自己的过错。

可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得知真相的霍勒斯差点崩溃，失手杀死自己的妻子后，不再忍受内心的煎熬，想要为那尚未出世的孩子复仇。

失败了，一切都是失败了，这里是利蒙坦卢，这里是斯托克王国，这里是瓦兰特家族的中心之地。

在父亲加德纳侯爵的四处走动下，他被放逐出斯托克王国，并且终生不得踏入。

一旦违背，签订的约束契约无效，达勒家族也不允许插手其中，让两位年轻者自己解决。

是的，一位王子殿下，一位失意者，很【公平】的决斗。

放在从前，霍勒斯绝不对不会在无把握的情况下踏入利蒙坦卢，也不会去招惹萨罗扬克雷吉瓦兰特。

但是如今不同，霍勒斯看到希望，在这场王位之争中，在前夜的阴影之界战斗结束后，他认为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如你所愿！”莫德里安面带微笑，褐色的瞳孔内倒映出一阵阵深绿色的数据流涌动，【临时任务：追随者的复仇】正在系统面板内闪烁。

“雨夜杀人日，时间就定在宴会之前吧。”

“我想许多人也很想在王位之争前看一场璀璨的烟火表演。”

莫德里安起身走动，依靠着门扉矗立，飘散的阵阵细雨吹打在脸庞，带起一抹抹凉意。

三日后，贵族议会召开，是分配蛋糕的日子，那为什么不多抢一份资源，为了瓦洛兰领，为了身后的追随者，以及，他想要向某些家伙证明，不该放弃他的。

更甚者，他要表现的更为疯狂一点，让隐藏在暗处的家伙们胆战心惊。

“准备一下，愿我们精心准备的礼花会正常在宴会前绽放！”

“是！”

“是！”

两道差异的回答声同时响起，一个是霍勒斯，一个是传自莫德里安的脚下，微微扭曲的影子。

莫德里安微微笑着，望着门外淋漓的细雨，透明的水滴溅射在地面，散起薄薄水雾，像是滴落宣纸的水墨，慢慢浸润开来。

一如他现在的心态，从以前的小心生存，到瓦洛兰领的暗藏锋利，再到如今，他开始放开心态，接受这片世界的改变，接受贵族社会的侵染，同时也让自己活得更为舒心一点，这些都是从阴影之界的战斗结束后，滋润着内心。

……………………

紫罗兰法师塔，寂静的内室。

浓厚的法术元素活跃在空气中，克雷吉冕下低耸着脑袋，时不时会点下脑袋，仿佛是在冥想（睡觉？），散落的白发遮掩住面孔。

“哈！”克雷吉冕下睁开浑浊眼睛，伸了伸懒腰，旋即像是发现了什么，转头看向身后。

“嘿，你这个小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偷偷摸摸？”

“见过克雷吉冕下。”贾斯帕整理下黑白色的礼服，金色丝线镌刻在衣角，微微弯腰恭声说道。

“好了，不用这么客气，现在这时候你竟然敢离开劳埃德的身旁，不怕出现什么意外吗？”克雷吉看着从阴影界内迈步而出的贾斯帕，开玩笑说道。

“有您的存在，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在利蒙坦卢内敢于刺杀国王陛下。”贾斯帕开口说道。

“好了，好了，说吧，有什么事情？还是劳埃德想让你带什么话吗？”克雷吉发出几句牢骚，然后话题转向正事。

“按照原计划行事，深渊那些家伙既然盯上目标，那就暂且不用去管他。”贾斯帕双手垂在两侧，轻轻说道。

“着重是神殿，不知什么因素，神灵降福的速率提升，国王陛下有些担心力量神殿。”

“神灵！？”

克雷吉的浑浊双眸闪过一丝异色，他想起一些书籍记载的情况，看来是又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吗？诸神的动作愈发频繁。

“力量神殿我会多注意的，我担心的是你那边，劳埃德那老小子抗不了几天，你们选定了吗？”

国王之位，到底是谁去坐，克雷吉并不在意，反正传奇的寿命里，他已经历过两任国王，虽然没有劳埃德的功绩这么耀目显眼，但寿命方面倒是出色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