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天方地圆 牧养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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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之上。

灿烂的魔法灯光似星辉般，浸透琉璃，铺满银白色的实验室。

符文法阵中央，黑默丁格教授正低声和吉格斯他们讨论着手里的实验报告，满是智慧的眼眸里浮现出知识的光彩。

学海无涯，书山有路。

近段时间，黑默丁格教授觉得自己正在接受知识海洋的洗礼。

在当下瓦洛兰帝国大步前行时，他宛如海绵般，疯狂汲取着四周汹涌而来的知识。

欧米加宇宙的战争科技，霸天机甲宇宙的机甲科技，以及卡拉迪莫斯大陆的魔导科技等等，这些陌生的知识似汹涌的河流汇入到他的脑海，与曾经的思想摩擦出无数灿烂的火花。

“无底深渊的泛意识碎片！”

黑默丁格教授仰望穹顶之下，那蠕动的黑暗，似是厚重的云层，倾覆而下，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黑暗？活物！？灵魂侵蚀？”

“这样的特征，有些符合那东西”黑默丁格教授推了推眼镜，似是想到什么，望向黑暗的双眸愈发炽热。

随后他低头看向面前闪烁蓝光的显示屏，双手迅速的操作起来，一行行数据闪烁消失，周而复始。

“经由符文法阵加固过的水晶正在持续削弱，符文需要重新加固，还有能量，海克斯科技立方电池的消耗异常惊人。”

“这还只是无底深渊的泛意识碎片，那么真正面对无底深渊的泛意识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黑默丁格教授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看向兰博，询问道“上次进入到黑暗内部，除却机甲外，有试过其它手段吗？”

闻言，兰博矮小的身躯颤抖起来，像是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神色有些难堪“没有，一进入到黑暗内，无时无刻存在的混乱和疯狂，彷佛浪潮般，不断地侵蚀自己。”

“机甲起到的作用很小，不，准确的说，机甲也遭受到深渊的侵蚀。”

兰博仰头看向愈发深幽的黑暗，语气低沉“如果不是我退出的早，很可能现在已经彻底堕落到疯狂之中，成为深渊怪物。”

“机甲也受到影响吗？”

听完兰博的话语，黑默丁格教授若有所思，再度拿起实验报告，从头仔细看。

铁玻璃城内能够进入一号实验室的仅有眼前几人，无一例外，他们全部对深渊泛意识碎片进行过初步的研究和试探。

“海克斯科技，炼金产物，实验型号机甲。”黑默丁格翻过一页页写满字迹的实验报告，不放过任何一个实验。

“在进入黑暗后，就彻底失去联系，传回来的画面，也只是澹澹的黑色雾气。”

“无底深渊，黑暗？真是无意识的活物吗？”

无数的想法在脑海里闪烁，黑默丁格教授想要抓住一丝灵感，却无从下手，深呼吸一口气，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莫德里安的背后。

“那么光明和烈焰？”

“是的，不论是海克斯科技，还是炼金机甲，皆是外物。”

“哪怕是炼金产物，也是科技改造的生物产品。”黑默丁格教授扔掉手里的实验报告，望向那片浮空的黑暗，结合之前的猜测，他需要更为具体的数据。

“陛下，我想要请蕾欧娜冕下帮一个忙。”黑默丁格教授向前一步，轻轻躬身说道。

闻言，莫德里安看向面前神色肃穆的黑默丁格教授，眉头轻挑，隐隐猜出黑默丁格教授的一些想法。

黑暗与烈阳，混乱与光明。

本就是天生的敌对。

也是恰好，这周是由曙光女神·蕾欧娜负责他的安全。

目光转动，莫德里安侧身看向披甲持锐，像是金色凋塑伫立的蕾欧娜，询问说道“蕾欧娜，你愿意试试吗？”

黑默丁格教授、吉格斯、兰博以及辛吉德等人，构成铁玻璃城实验室的研究小组。

他们和诸多炼金科技团队，为瓦洛兰帝国持续不断的提供科技方面的支持，是帝国前行的重要之柱之一。

而眼前对于无底深渊的泛意识碎片研究，无疑是瓦洛兰帝国近期最重要的实验。

除此以外，他完全相信蕾欧娜的实力，炽热的烈阳之火会灼尽一切黑暗。

“等一下，陛下。”黑默丁格教授再度开口，他先是望了眼水晶罩里的黑暗，而后欠身行礼说道“如果可以，我想请斯维因冕下，还有亚托克斯冕下一起过来。”

莫德里安面露疑惑，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点头，准备让一旁恭候的奈久里传达命令。

“陛下！”

前后之间，辛吉德上前一步，开口出声，低垂的眸光闪烁不定。

他望向黑默丁格教授，一抹绿色辉光浸透童孔，像是看透那层镜面，凝视着那双智慧双眸，隐隐猜到黑默丁格教授的想法。

“或许弗拉基米尔冕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下轮到莫德里安有些疑惑，一次意外的实验产物，现在却引出越来越多有趣的事情。

不过，这次的意外，可能是对无底深渊的一次全面了解。

莫德里安挥了挥手，示意阴影角落里等待的奈久里下去传达命令，而后他向黑默丁格教授抛出手里的黑色魔盒。

“无聊的等待时间里，也许你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黑默丁格教接住抛过来的盒子，信手打开盒盖，见到里面盛放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老旧的笔记本，书封上镌刻陌生古老的文字。

“神文？还有澹澹的神力气息？”

黑默丁格教授诧异地看向手里的笔记本，这是一本神明随笔，而且看上去

轻轻摩挲黑色魔盒表面，他意识到这是一本触摸禁忌的随笔，否则也不会特意的封禁起来

黑默丁格教授不知道为什么陛下会有这本古老的神明随笔，但好奇的内心驱使着他轻轻翻开扉页，第一眼就看到一句对于普通人来说，堪称惊世骇俗的话语。

【神，不是万能的！】

【主物质位面，亦不是世界中心！】

在卡拉迪莫斯大陆，神，是最伟大不朽的生物。

无论是悠悠漫长的时间长河里，还是长久流传的传闻记载中，神，代表万能，代表无所不知。

他们是一切的造物主，所有的智慧生命源自于神明之手，是世间永恒存在的唯一。

而扉页的第一句话，像是泛起寒光的利刃，狠狠划破神明编织出的谎言。

“唔，似乎值得一读！”黑默丁格教授低语呢喃，颇为感兴趣的继续翻阅起来，从这本随笔的老旧程度可以看出来，里面记载的东西应该非常有意思。

然而，仅仅片刻功夫，黑默丁格的兴趣就被消耗殆尽。

合起手里的随笔，他望向莫德里安，开口出声，眼眸深处浮现一抹回忆之色“陛下，您曾听闻过津戴罗的微缩符文之地？”

津戴罗？

莫德里安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但下一刻脑海里浮现的记忆碎片，揭开皮尔特沃夫的历史一角。

津戴罗，是享誉皮尔特沃夫的一位博学者。

同时他也是一位资深科技研究者，擅长制作精巧零件。

正是博学带来的知识，与日益发展的科技。撞击出灿烂的火花，他用数年的时间，用无数精巧的零件，构建出一个微缩的符文之地，近乎囊括符文之地所有的地方。

且在他建成之日，吸引上百位的学者和贵族前来参观。

时至今日，微缩的符文之地，依旧摆放在皮尔特沃夫的城市中心，每天会有无数慕名而来的人从它面前走过，诉说着这件伟大造物的荣耀。

天方地圆？宇宙中心？

在皮尔特沃夫，　一如既往进行的革命创新，造就出海克斯科技的辉煌。

而海克斯科技带来的社会进步，早已让众多的发明家知晓瓦洛兰大陆是一个圆形星球，且不是宇宙中心。

所以仅仅片刻功夫，黑默丁格教授放下手中的神明随笔。

从他来到卡拉迪莫斯大陆的那一刻就已经知晓神明勾勒出的谎言，一个绵延无数年的谎言，一个牧养愚昧之人的谎言。

但他不是救世主，不是天命之人，谎言当由他们自己去戳破。

黑默丁格教授望向面前的莫德里安，或许任由科技发展下去，不出十年，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谎言，质疑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

“科技的进步，总会有一些牺牲。”

等待的时间里，莫德里安和黑默丁格教授低声交谈，关于财富女神·格拉蒂丝送来的神明随笔，关于无底深渊的泛意识。

直至金色的晖光映照在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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